第13章 兵不如匪
离开县城一两个时辰后，许莫平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有些不太集中。
赶路是一件很枯燥的事，尤其是处于一段远路的起步阶段，面对着茫茫的白雪。
若是两个热情的人，还能聊聊天以作消遣，但顾倾代显然和热情相去甚远。
许莫平已经放弃了让自己和顾倾代显得亲近，这两天下来，他觉得亲近二字，不适合用在顾倾代身上。
许莫平也不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想明白了以后便也基本不怎么说话。
所以这一两个时辰内二人都保持着沉默。
“今天已经没有太阳了，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又要下雪了。”此时已经离开县城好一会，许莫平目视着前方，突然之间的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们已经逃了三天，如果要抓我们的话，通知应该已经下达到各县了，说不定在沿路都会有搜查。”
“要是下大雪，我们得停下。”
他说这话，是为了告诉顾倾代，要想回到长云府，不是一时之间的事。
果然，这话音落下，许莫平便听得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按你的估计，这样走下去要多久才能出安北道？”
许莫平自然早就算过，他应道：“顺利的话，大半个月应该足够，年前我们就能出关。”
“如果天气不好，那就说不准了。”
许莫平也想早些出了这安北道，毕竟在这多留一天，就得多担一天的风险。
顾倾代思考了片刻，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可想好了从嘉岭道哪个关口出关？”
许莫平反应了一下，答道：“从金钩关出安北，再从靖边入抚西。”
“这样我们只需要在嘉岭道过相邻的两个州。”
这一点许莫平想的倒是很简单，他们只是为了躲避安北道的搜查，不是去嘉岭道办事。
所以自然是选择最近的一个关口。
顾倾代得到回答，眼睛没有看向许莫平，声音却再度响起：“从金钩关出安北可以，但不能从靖边关进抚西。”
“我们走都江关进。”
或许是平时处于上位积威已久，此时她的语气隐隐有些不容拒绝的命令之感。
对顾倾代的意见，许莫平有些意外，但他没有傻到问顾倾代为什么舍近求远。
稍稍偏头，许莫平问道：“晏州不安全？”
晏州便是从靖边关进抚西要到的第一个州。
顾倾代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事，几息之后才缓缓应道：“不错。”
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许莫平点了点头：“那就走都江关。”
那天顾倾代说的是长云府而不是抚西道，许莫平就知道她的处境很糟糕。
晏州不安全在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
想了一下，许莫平又问道：“嘉岭道和抚西道的治安如何？”
顾倾代虽然话少，但对于许莫平的问题基本是有问必答，她应道：“嘉陵道我不清楚。”
“但抚西道节度使励精图治，道内是没有匪患的。”
许莫平微微颔首。
道内百姓过得好不好，地理位置很重要，一道最高长官做不做为，同样也很重要。
许莫平问顾倾代这个问题不是没话找话，道内治安好不好，决定了他能不能骑马而行。
他之前和顾倾代说过，不会武艺，独身在离州骑马等于肥羊，想必顾倾代是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意思的。
短暂的交谈在此终结，两人又都恢复了沉默。
......
不知不觉，马车又走了不少路。
已经快到午时，许莫平准备停下吃些干粮。
降速控制马车拐了个弯，许莫平正在想今晚住在哪个小镇，却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五道身影。
其中三人在站在道前，两人分列道路两侧离得很远。
看见这再熟悉不过的阵仗，许莫平顿时大感不妙。
他立马就想勒马掉头，可这马车哪里像马匹那样好控制。
一使劲，拉车的马发出了一声嘶鸣，然后停在了原地.....
紧接着，那道上的三人快步走了过来，待到距离差不多了，只听领头的说到：
“不问客官从何来，不问客官到哪去。”
“只叫客官歇歇脚，来与兄弟谈一谈。”
“两位，借点银子花花？”
“......”
听到这几句蹩脚的话语，马车上的许莫平暗道一声晦气。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瞥了一眼旁边的顾倾代，许莫平心道幸好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轻声对旁边说了一句“一会你别说话。”后，许莫平跳下马车，脸上露出恭敬的表情向前走去：
“几位好汉，在下素来懂规矩，不知几位好汉横在哪个山头？”
“好说好说，兴宁山烈日寨。”
兴宁山烈日寨在平令县还南边……
反应了一瞬，许莫平心中了然，这几人是流匪，冒充有山头的。
不过他依旧是拱手道：“原来是烈日寨的大侠。”
“早就听闻烈日寨的大侠近日有喜，在下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许莫平自然知道匪喜欢听什么，喜欢要什么。
他说完从身上左右掏出了一些银子，似乎是觉得不够，又露出一脸肉痛的表情，在自己的鞋里抠了抠。
将这些银子合在一起后，他伸手将其都递给了领头的。
“小子，挺上道。”领头掂了掂银子后，笑着点了点头。
或许是因为自己就是匪，许莫平此时倒是没有多少害怕。
只是他在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不免感叹命运的奇妙。
当了那么多年匪，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被匪劫是什么感觉。
稳了稳心神，许莫平继续道：“大侠，礼送完，在下告退了？”
许莫平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被放过，果然，那领头的继续道：“诶，怎么能这么就走了呢？”
领头的用头示意了一下：“车上拉的是什么？”
许莫平迟疑了一下，还是恭敬道：“大侠，是一些....货物。”
“货物？”“什么货物？我看看。”
领头的大汉带着两人径直从许莫平身边走过，许莫平赶紧跟着。
待走到马车前大约一丈的距离，那领头的自然发现了顾倾代。
对于贼匪来说，有女人，其余的都要被抛到一边，他略带兴奋道：“哟，还有个娘们啊？”
“怎么蒙着面。”
许莫平当然知道不能让顾倾代说话，他立马拉着那领头的手臂应道：“大侠，大侠，这是家姐。”
“家姐容貌甚丑，出生时一大块胎记落到了脸上，未避免吓到旁人，便一直蒙面示人。”
“是吗？”领头的大汉摸了摸下巴。
“掀开我看看。”
赶路是一件很枯燥的事，尤其是处于一段远路的起步阶段，面对着茫茫的白雪。
若是两个热情的人，还能聊聊天以作消遣，但顾倾代显然和热情相去甚远。
许莫平已经放弃了让自己和顾倾代显得亲近，这两天下来，他觉得亲近二字，不适合用在顾倾代身上。
许莫平也不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想明白了以后便也基本不怎么说话。
所以这一两个时辰内二人都保持着沉默。
“今天已经没有太阳了，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又要下雪了。”此时已经离开县城好一会，许莫平目视着前方，突然之间的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们已经逃了三天，如果要抓我们的话，通知应该已经下达到各县了，说不定在沿路都会有搜查。”
“要是下大雪，我们得停下。”
他说这话，是为了告诉顾倾代，要想回到长云府，不是一时之间的事。
果然，这话音落下，许莫平便听得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按你的估计，这样走下去要多久才能出安北道？”
许莫平自然早就算过，他应道：“顺利的话，大半个月应该足够，年前我们就能出关。”
“如果天气不好，那就说不准了。”
许莫平也想早些出了这安北道，毕竟在这多留一天，就得多担一天的风险。
顾倾代思考了片刻，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可想好了从嘉岭道哪个关口出关？”
许莫平反应了一下，答道：“从金钩关出安北，再从靖边入抚西。”
“这样我们只需要在嘉岭道过相邻的两个州。”
这一点许莫平想的倒是很简单，他们只是为了躲避安北道的搜查，不是去嘉岭道办事。
所以自然是选择最近的一个关口。
顾倾代得到回答，眼睛没有看向许莫平，声音却再度响起：“从金钩关出安北可以，但不能从靖边关进抚西。”
“我们走都江关进。”
或许是平时处于上位积威已久，此时她的语气隐隐有些不容拒绝的命令之感。
对顾倾代的意见，许莫平有些意外，但他没有傻到问顾倾代为什么舍近求远。
稍稍偏头，许莫平问道：“晏州不安全？”
晏州便是从靖边关进抚西要到的第一个州。
顾倾代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事，几息之后才缓缓应道：“不错。”
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许莫平点了点头：“那就走都江关。”
那天顾倾代说的是长云府而不是抚西道，许莫平就知道她的处境很糟糕。
晏州不安全在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
想了一下，许莫平又问道：“嘉岭道和抚西道的治安如何？”
顾倾代虽然话少，但对于许莫平的问题基本是有问必答，她应道：“嘉陵道我不清楚。”
“但抚西道节度使励精图治，道内是没有匪患的。”
许莫平微微颔首。
道内百姓过得好不好，地理位置很重要，一道最高长官做不做为，同样也很重要。
许莫平问顾倾代这个问题不是没话找话，道内治安好不好，决定了他能不能骑马而行。
他之前和顾倾代说过，不会武艺，独身在离州骑马等于肥羊，想必顾倾代是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意思的。
短暂的交谈在此终结，两人又都恢复了沉默。
......
不知不觉，马车又走了不少路。
已经快到午时，许莫平准备停下吃些干粮。
降速控制马车拐了个弯，许莫平正在想今晚住在哪个小镇，却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五道身影。
其中三人在站在道前，两人分列道路两侧离得很远。
看见这再熟悉不过的阵仗，许莫平顿时大感不妙。
他立马就想勒马掉头，可这马车哪里像马匹那样好控制。
一使劲，拉车的马发出了一声嘶鸣，然后停在了原地.....
紧接着，那道上的三人快步走了过来，待到距离差不多了，只听领头的说到：
“不问客官从何来，不问客官到哪去。”
“只叫客官歇歇脚，来与兄弟谈一谈。”
“两位，借点银子花花？”
“......”
听到这几句蹩脚的话语，马车上的许莫平暗道一声晦气。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瞥了一眼旁边的顾倾代，许莫平心道幸好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轻声对旁边说了一句“一会你别说话。”后，许莫平跳下马车，脸上露出恭敬的表情向前走去：
“几位好汉，在下素来懂规矩，不知几位好汉横在哪个山头？”
“好说好说，兴宁山烈日寨。”
兴宁山烈日寨在平令县还南边……
反应了一瞬，许莫平心中了然，这几人是流匪，冒充有山头的。
不过他依旧是拱手道：“原来是烈日寨的大侠。”
“早就听闻烈日寨的大侠近日有喜，在下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许莫平自然知道匪喜欢听什么，喜欢要什么。
他说完从身上左右掏出了一些银子，似乎是觉得不够，又露出一脸肉痛的表情，在自己的鞋里抠了抠。
将这些银子合在一起后，他伸手将其都递给了领头的。
“小子，挺上道。”领头掂了掂银子后，笑着点了点头。
或许是因为自己就是匪，许莫平此时倒是没有多少害怕。
只是他在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不免感叹命运的奇妙。
当了那么多年匪，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被匪劫是什么感觉。
稳了稳心神，许莫平继续道：“大侠，礼送完，在下告退了？”
许莫平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被放过，果然，那领头的继续道：“诶，怎么能这么就走了呢？”
领头的用头示意了一下：“车上拉的是什么？”
许莫平迟疑了一下，还是恭敬道：“大侠，是一些....货物。”
“货物？”“什么货物？我看看。”
领头的大汉带着两人径直从许莫平身边走过，许莫平赶紧跟着。
待走到马车前大约一丈的距离，那领头的自然发现了顾倾代。
对于贼匪来说，有女人，其余的都要被抛到一边，他略带兴奋道：“哟，还有个娘们啊？”
“怎么蒙着面。”
许莫平当然知道不能让顾倾代说话，他立马拉着那领头的手臂应道：“大侠，大侠，这是家姐。”
“家姐容貌甚丑，出生时一大块胎记落到了脸上，未避免吓到旁人，便一直蒙面示人。”
“是吗？”领头的大汉摸了摸下巴。
“掀开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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