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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发兵

    江馥甯匆匆回了江府,望着依旧的江府,她道,

    “去将父兄的战甲给我拿来!”

    “是。”

    海棠立刻取了两副重甲放在院中最耀眼处,并打了两盆水放在铠甲旁,道,“小姐,请。”

    江馥甯洗净了手,掏出随身的帕子将其打湿,然后用手搅干,用其仔细的擦拭着父亲的铠甲。

    那是一具有着无数道“疤痕”的铠甲。

    最显眼的地方便是铠甲中连接脖子的右肩,那里比旁的颜色淡些,是父亲最危险的一战中,被敌人砍断的。再往下,是纵横的刀伤,剑横,是箭矢穿透肩膀的痕迹,再往下,还有曾经斑斑点点擦拭不掉的血迹。

    这一道道,都是父亲用命挣来的赫赫战功。

    江馥甯一边仔细的擦拭着,一边泪就往下掉。

    她与父亲儿时的回忆,多半是聚少离多。父亲总在四处征战,每每都带着伤痕血迹归来,父亲说,那是骄傲的疤。

    这一晃眼,已至如今,她也从未忘记父亲的教导。

    将父亲的铠甲擦拭的一干二净,她又开始擦拭着稍微轻便一点的一具铠甲,是他兄长的骑兵甲。

    兄长随父亲出征已八载,这八载数次险象环生,这具铠甲便是见证。

    刀剑无眼,唯有这道道的痕迹彰显的不仅是战功赫赫,更是生死搏杀。

    江馥甯红了眼睛,将这两局擦拭完全的铠甲放在院中,一前一后错落着,道,“海棠,取我的来。”

    “小姐!”海棠惊呼,“不可。”

    “去,去取我的战甲来。”江馥甯喝道,“难道你如今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是。”海棠应声退去,再出现时,她的手上提着一具枣红色历久弥新的女士棕红色战甲。

    上面没有交错的剑横,没有箭矢穿透的痕迹,但它看上去也历经多年磨练,铠甲的边缘处都有了磨损的痕迹。

    江馥甯将外袍解下,扔在地上,从海棠手里接过这件战甲穿在身上,一如当年初得此铠甲时的那样,急急耍了一套凌厉的剑舞。

    “小姐,使不得。”海棠眼眶通红,道。

    “昔年,我便愿与父兄同往,若不是因为我是女子之身,如今或许父亲身旁站着的人就是我。”江馥甯又道,“此次北凉来犯,定凶险异常,我无法再躲在府里,像个闭塞的鹌鹑一样缩在这里,我定要同往。”

    “小姐,战场凶险,刀剑无眼。”海棠劝道,“更何况将军从不允许你参军。”

    “我意已决。”江馥甯道。

    “驾!”

    “驾!驾!”

    战马疾驰入府,江父与江宇泽坐在马匹上,满面急容,道,“馥甯,把战甲给我。”

    “是。”江馥甯像从小无数次的送行那样,递上擦拭一新的战甲,道,“父亲,兄长,接甲!”

    随即便牵来自己的战马,站在他们身后。

    江父江赫一眼便看见了一身棕红色战甲的女儿,蹙眉道,“回去。”

    江馥甯道,“父亲,我不想再在家中日夜盼归,让我一同去吧,年少时,你不是说我的勇谋与兄长比也不遑多让。”

    “你是闺中女子,胡闹。”江赫怒道。

    “父亲,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你与母亲便是在军营相识,我如今已经大了,早已有了自己的臂膀,让我去吧,我也是一股助力!”江馥甯高声道,“父亲,战场上最需要能人,你自幼将全身的本事教导给我和兄长,为何临到用了,却要以女子的身份,来禁锢我!”

    “更何况女子又如何,我朝不是没有出过女将军的先例,就连我的母亲也是声名赫赫。”

    “可江家不能没有骨血!父亲最高兴的便是江家有一个女儿!你可明白?”江宇泽道,“战场上如果我和父亲殒命,江家尚有一息尚存,你可明白?”

    “可女儿更愿意与父兄一同裹尸战场。”江馥甯诚道,“父亲,你这次便带女儿去吧,这一次,女儿不会退缩。”

    “不行。你若敢去,那便是违抗父命,违抗军令。”江赫不允,喝道,“此次与北凉多凶险,你不准去。”

    “父亲!”

    “这里没有你的父亲,这是军令!”江赫喝道。

    江馥甯只能望着他们的背影一路疾行朝北凉而去,道,“女儿送别父亲,兄长,万望凯旋归来。”

    但即使父兄走了三天,她也未褪下战甲,只一个人坐在院中。

    忽然海棠急促的走了过来,慌张道,“小姐,北凉这次来得太急,我刚刚听市井传闻,说是粮草并未跟上。”

    “你说什么?”江馥甯一下子站了起来,道,“为何粮草没有跟上。”

    “说是鞭长莫及,车轮走的,哪里有战马快。”海棠急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三日,已经走了三日,就算随军备上百车粮草,也最多还能再撑三日。”江馥甯沉思一二,手指轻点在桌案上,忽道,“看来是有人从中作梗。”

    “海棠,你去看看我府中所有的账册上还有多少银钱,一并取上,送到飘渺楼寻我。”江馥甯急急道。

    “是,小姐。”海棠一路急跑,险些要摔在地上,却没有一点停顿,最为忠心。

    江馥甯连铠甲都未褪,便冲进了飘渺楼寻楼贤。

    只因如今能帮得到她的,有他一个。

    却见他正与人话谈,将厢房锁了个严实。

    江馥甯心急如焚,厢房门应声开了,踱步其内,却见与楼贤会面之人正是安王。

    韩如新见她身着战甲,急急而来,便猜测了她的来意,道,“可是为了你父兄的事?”

    “正是。”江馥甯道,“听闻北凉大军已至边陲,但边陲弹丸之地,粮草短缺,而我们这边派去的粮草部队却还没有赶上,可有此事?”

    安王沉默,许久道,“此事关乎社稷。”

    “但我想知道。”江馥甯看向他道。

    “是。”韩元新权衡下,将此事告知了江馥甯,道,“确有此事。”

    此事乃朝廷秘闻,他愿意相告,已是不易,江馥甯心存感谢,道,“多谢。”

    “你要如何?”韩元新清楚她的心思,问道。

    江馥甯也不再遮掩,道,“此事我必要将其捅至陛下面前,让陛下圣裁。”

    韩元新忽道,“你若是如此做,会适得其反!原本没有板上钉钉之事,反而被借故拖延,或者迂回对待,这才会铸成大错。”

    “你放心,安王已经命自己的心腹前往边陲,就地采买,此事未必不能等到朝廷的粮草。”楼贺道,“我们二人刚刚就在此商议此事。”

    江馥甯道,“我府中也尚有银钱富足,也请一并交给安王,愿安王促成此事。”

    “自然。”韩元新道,“江将军胸怀大义,本王又岂会不仁?”

    “如此,多谢安王。”江馥甯郑重拜谢,道。

    心口略松了一口气,海棠便至,道,“小姐,府中能用的数都在这里了,足有三万一千两百一十二两。”

    韩元新没有推诿,尽数接过这笔钱,道,“你放心,必交予江将军手中。”

    ……………………

    三日的疾行,跑死了四匹战马,才至边陲。

    江将军才入帅营,便见大小一应官员聚在此地,愁眉不展。

    “北凉此次不似从前,竟然派出三万大军,开拔在边陲之地。我方如今能集齐的兵力不足两万之数,差距足有一倍之多,更何况北凉素来擅长骑兵,我方守城难度大增,这可如何是好?”

    江将军看着推演的沙盘,道,“那便关闭城门,备上足够的铁石,我们与他们会上一会。”

    “是,将军。”

    ………………………………………………

    安王府,

    “当真要取十五万这么多的数额?”楼贤问道,“这可是你三年的筹谋,数年的心血所得,你当真要一笔都换做粮草?”

    “有何不可?”韩元新道,“北凉狼子野心,也是时候用江将军给他一击当头棒喝。”

    “可如今,是太子当政,你如此做,又有何收益?”楼贤又道,“就算要出这笔钱,也该出的有价值!”

    “如果,能得江家的情谊,又当如何?”韩元新将手覆盖在棋盘之上,道,“一个江赫远超十万之数。”

    “但这次粮草被断,无人知道是不是圣上授意的,若是圣上授意,江将军必无生还的可能,那我们阻挠了此事,收益不大,还会将我们的谋算暴露与人前。”楼贤又道,“更何况万一触怒了陛下……”

    “江家数年来,不敢站位,也从未站位,但未必这一次没有人会给他送粮。”韩元新又道,“我猜现在急着给他送粮之人不止我们一家。”

    “但其中唯独不会有太子,因为此次粮草的督办便是太子殿下。”

    “你的意思是?”楼贤问道。

    韩元新的目光遥遥望着皇城方向,道,“有的人嫌江家不为自己所用,想除之而后快,有的人又觉得此事是绝佳时机。一盘大棋不过才刚刚落了子,现在才是开始,又何必操之过急。”

    “而我们要做的,便是这操控棋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