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清官贪官
趁着熬药的空档，王书颜心思百转，对李大夫试探道：“老爹，盛夏贵在养脾，这脾胃又最怕湿寒，总会时不时有人作贱自己导致害病的，若是能将防护的暑药普惠利民，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李大夫品出她的弦外之音，挑明道：“你想卖药？”
王书颜见他问得直接，也不藏着掖着，双眸铮亮，一肚子心思的笑问：“对，老爹怎么看？”
李大夫却是叹息泼她冷水：“平头百姓都是有事才看病，没病的时候哪里会舍得买药喝？”
他接触的病人大多数是病到眼皮底下才愿意找大夫的，有些糊涂的宁愿自己熬到病走，运气不好的则是小病熬到病入膏肓，最后药石无效，可怜也可气。
王书颜关于这点也想到了，提出第二方案：“若是做成方便储存的药呢？比如散剂或酒剂。”
古代的条件有限，倘若做成散剂酒剂，便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李大夫见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笑问：“那做成之后又该如何售卖？”
王书颜见有戏，继续道：“昨日我听老爹说，您的大儿子给你书信说县里和临县已经有出现数例与流犯村一样的症状。你大儿子是在县医馆当坐堂大夫的，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富贵人家我们可以开方或者用散剂，一般百姓我们可以用酒剂，成药的好处是一来便于流通县内外，二来是价格绝对普惠，可以改变百姓因药贵而不敢治病的观念。
再说了这一年到头的，哪个地方都有因气候引发的疾病，农耕百姓最难熬就是夏天和冬天，我们还可以调制两种，比如寒症成药和热症成药，使百姓在病贼来时可以第一时间服用。”
在末世可怕的瘟疫发生时，医生根本不够用，全都挤在医院，药房的成药也会被第一时间搜刮空，成药在关键时刻就是看门狗，所以她才会在落后的时代嗅到商机。
李大夫边听边点头，似觉有点道理，睨她一眼问：“那你老实告诉我，这方子哪来的。”
王书颜这次解释得比较走心：“不瞒老爹，这方子的出处是在《太平惠民和剂局方》里，我脸上有红班胎记就总想查阅古籍看看有没有消除的方子，看得久了我就喜欢上了医书，以前家境尚可，闲来无事便会抄上几篇经典名方，时间一长也就记住了。
眼下我家道中落，父亲又不成气候，如果我要想把日子过好，总要多谋些财路才是啊，老爹若是觉得可行，不妨考虑考虑。”
李大夫动摇了：“等这边处理完了，你去我那先配点散剂和酒剂，我先送去大儿子那试试。”
王书颜笑出两小梨涡，感激道：“老爹，您真是我亲爹，不管成不成，我都念恩。”
人生在世，最难得的就是能遇到贵人，让你得以在绝境逢生，化险为夷。
李大夫笑骂：“油嘴滑舌，没个正形。”却是极吃她这一套。
……
药一熬好，赵谦便命官差抬出来，敲锣打鼓让众流犯拿好自己的碗排队领药喝。
发药的人都是官差，按大夫的交待，每碗都倒得满满的，很公平很平均。
衣衫褴褛的流犯们拿到药皆是不想喝的神色，赵谦早防他们这点，阴沉着脸口气不善的催促道：“还不快喝，真想害病啊？”
被骂的流犯吓得一激灵，猛摇头：“这就喝这就喝……”
流犯们都知道近日有不少人得病，看他们天天跑茅房一脸痛苦，自然也是不想被他们传染，一听是能预防的药便忍住作呕咬牙闭眼喝了。
有几个流犯喝完，一脸痛苦的问赵谦：“赵监领，这药怎么那么……怪。”他尽量形容得很客气。赵谦现学现卖的开骂：“药不是苦就是臭，又不是补汤，能让你喝就不错了，还嫌弃上了。”
因为有了赵监领在一旁把关，每个人都老老实实喝完，再一副苦瓜脸的拿着空碗给他检查。
部分领药的人喝完药受不了那味道想喝水，赵谦便让官差把烧好放温的水从灶屋端出来，官差语气不善喝道：“喝多少自己舀。”
流犯们神色诧异，不明白那水怎么从灶屋拿出来，平常都是从小溪打一桶就撂一处让大家舀着喝。
有人舀起一碗水，竟发现还带着余温，有一种久违的感受在喉咙处涌出来，很淡却很重。
这种情绪，直到放饭的时候，看到官差从灶屋端出的大白米粥时，在喝下的第一口忍不住落了泪，真好吃，还是以前的味道。
那一幕正好被王书颜看到，她目光微闪，想起了家中的小元正，记得刚救他时，他吃粥的时候也是如此动容，也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些什么。
这时有一圆脸老人家感叹道：“唉呀，这大米粥真香，若是吃完要我死也甘愿。”
有人却戏谑讥讽：“禾大人，你老当益壮，还早着呢，慢慢赎罪吧。”
那圆脸老人家一听，气结恨恨骂坐在身旁的清瘦男子：“老季，你一个清官都来这里盖城楼，难道也是赎罪？”
清瘦男子一脸云淡风轻：“老子图乐意！”
圆脸老人家愤恨：“你个疯子，为了拉我下马，连自己都敢搭上，真的是疯子。”
被骂的清瘦男子仰天发笑：“那我可太值了，拉了你禾慎下马，不知道多少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还把跟着你的贪官拉下来陪葬，我觉得我季萧还赚了，舍我一人就能得已换来未国十年的不腐败，多划算。”
胖呼呼的老人家龇牙咧嘴：“疯子，真是迂腐到极点。”转身就要跑。
清瘦男子赶紧跟上给他继续添堵：“禾大人别跑啊，天聊得好好的跑什么呢你……”
王书颜看着那对不知道是谁的政敌老冤家，一脸莫名问赵谦：“这两人谁啊。”
赵谦叹道：“曾经的大贪官禾慎和大清官季萧，三年前发生了万尸沉潭案，被季萧查出来与太子和禾慎有关。为了给一方受苦的黎民百姓申冤，季萧大人查出证据当着文武百官呈给陛下揭露太子的失德之行，太子最终被废。
也将出主意的禾慎及各路涉案官员服法，案子明明破了，陛下却不知为何也将他一并怪罪。我们敬他这位清官都礼让三分，那位禾大人就没那么好过了，经常被打，要不是他有点武功在身上，恐怕早死了。但是忠臣也落得这样的晚年下场，看得也是不禁令人唏嘘。”
王书颜看着那位季萧大人，若有所思道：“良禽择木而息，良臣择主而事，那位季大人，当时愿意这样釜底抽薪许是在赌吧。”
“可惜，他赌输了。”
赵谦和王书颜怔然望去，只见一身官服的章九临竟突然现身流犯村。
感谢一连串韩语令乐子无法复制的那位书友、懒懒宅、我不胖还能吃、hbl、全羊城最乖的崽崽、绍韶、开玩笑CA、书友20221004124334689投的鼓励票票，鞠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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