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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何惧人言

    李大夫提醒到:“金大夫就是当时在‘流犯村"问你师出哪位名家的那位,唐大夫当时没在。”

    又道:“金大夫这个人喜欢沽名钓誉,没有好处他是不会把自己的药材拿出来卖的,据说他治起病来一天能好的非要开三天药,能一个月治好的,他怎么都要拖上三个月,没事就喜欢拉帮结派办个义诊,

    这次‘流犯村"‘流疫"一事,背地里都是他张罗别镇的大夫一同过去的,药材也捐了不少,县太爷还亲自到他的医馆进行嘉奖给足他面子,医术平平无奇,名声倒是打得响亮;

    这个唐大夫医德在金大夫之上,但性格孤僻又只说一家之言,对其它学派根本瞧不上,医馆规矩多如牛毛,来看病的人必须一个月内没有吃过其它大夫的方子,否则不诊,药钱都定价极高,因此找上门的自然只有达官贵人。

    同行之间只换药不卖药,对外明言他家的药材不借庸医,不借商贾,不借权贵,如果看你不顺眼,你拿真金白银都不卖,价格还死贵,但药是真好,人家的药可以进贡天家,底气足脾气硬。

    这两位大夫两看相厌,你如果要买金大夫的药,就不能被唐大夫知道,同样的,你找金大夫买过药,唐大夫看你再顺眼也不会借你,美名其日,怕自己的药和别家的一起煮,被玷污了。”

    原来古代大夫同行之间也这么骚气的搞挤兑!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王书颜明白了,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是只想名利,一个是同行相轻,有底气有本事,整天只会拿鼻孔看人。

    那位金大夫当时知道自己没有师出名家,那一脸的嫌弃劲都不想遮掩,笑道:“六镇的医馆很少吗?少了这两家难道影响很大?”

    李仲邈道:“若是平常便罢了,主要是都在暑气频发的当口,流犯村发生了短暂的‘流疫"后,县太爷对每个镇的暑疫管得挺严,所以各镇用药尺度稍大,我和大哥两家的医馆也不能全部采买过来,所以都只采买一半,六镇加起来约二十间药铺吧。”

    周颂卿道:“金大夫和唐大夫那边我们先不管,我们可以明天开始先在其它镇的医馆采买,先看看够不够,真不够再说。”

    王书颜:“阿叔,你每日那么忙,怎好意思再继续劳烦你,今天你都为我们跑一天了。”

    李大夫瞥了周颂卿一眼,笑容不明的揶揄道:“老周眼下巴不得你家天天麻烦他才好。”

    王书颜只觉得李大夫就是只老狐狸,快成精了。

    张氏和周颂卿眼下苗头刚起,可不能打草惊蛇让人缩起脖子,所以她故作懵懂的看着里正。

    周颂卿心里慌乱面上却理直气状道:“这件事多少也是我引起的,如果不是我带那晕厥的小兵过来,也不会有这些事,虽然是好事,但是军家手握权柄,自然不能马虎,我是村里的里正,又是你们的担保人,自然也要一同出力。”

    烛光下周颂卿,这样有担当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更显形象高大伟岸。

    王书颜笑意深深:“阿叔,你真是我家的贵人,有你这话我娘就不用担心我会闯祸了。”

    周颂卿没有因为李大夫刚刚的揶揄脸红,却因为颜姐儿这意有所指的话面红耳热,努力喝水掩饰自己:“颜姐儿言重了。”

    李仲逸兄弟对视一眼,总觉得老周有点劳什子不同,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离谱一点,竟觉他有点‘矫揉造作,少女怀春"的调调。

    李大夫点头:“我明天与你前去,你不是大夫,贸然买药也是买不到多少。”

    李仲邈:“那我就去烧窑铺把瓶子预订下来,这个量太大,恐怕一家不敢接。”

    李仲逸:“我明日还要坐堂看诊,结束了先把八百斤酒采买下来。”

    王书颜见大家都特别自觉,肩膀都没那么重了,莞尔笑道:“我明天要去一趟马市买马车,那我就负责买几个泡药的大酒缸吧,军方给的预付金在老爹那,我们采买回来后再报销,大家觉得如何?”

    周颂卿笑道:“这个不错,人多账目更要清楚。”

    大家一拍即合,各自分工。

    ……

    周颂卿提着灯笼送王书颜回去,疑惑问:“方才听你说要去马市买马车?”

    王书颜点头:“对,我坐过两次马车,一次是阿叔你的马车,一次是买粮回来的马车,恰逢下雨,出行采买比坐牛车方便,我家情况特殊,免不了人多口杂招惹闲话,所以想买辆马车。”

    周颂卿脚步一顿,在快到王家的时候停下,神色严肃问:“有人说你家闲话了?”

    火光微薄,夜色燥热,周遭有知了的狂鸣,还有周颂卿内心莫名升起的急燥。

    王书颜交手站定,看向神色有些焦灼的里正阿叔,神色正容道:“我娘是‘义绝"之妇,村里难免闲言碎语,再加上我名声也不好,做事彪悍,与世俗相悖,随便出去一趟与别人同坐牛车免不得也要遭人白眼或冷嘲热讽。

    我娘除了与苏婶子走得近,哪敢随便出去,买辆马车也好,我们一家人出行去哪里也能图得清静。”

    周颂卿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但并不认同。

    他目光坦荡的看着王书颜,语重深长道:“颜姐儿,人在世道若只想活在谗言的蜜罐里也是没趣,我们管不了别人的嘴,但能守住自己的心,你娘……即使是‘义绝"之妇。”

    他停顿了一下,提着灯笼的手有些颤抖,仍就坚定的说出来:“但在我周颂卿眼里却是世上最果敢的女子,能坚持本心冲破枷锁,做了多少妇人不敢做的?

    人言虽可畏,但我们活在世上就只能活在人言之下?她配拥有世间一切美好,你虽大逆不道却是为救母亲和胞弟于水火,这才无奈承了坏名声,在我心里,阿叔也是心里钦佩,绝对没有轻蔑之心。

    你两个弟弟尚小,也是要慢慢融入人群之中学会为人处事,你们二人又能庇护他到几时?不如,任其生长,释放天性。”

    他顿了一下后,又慈爱道:“丫头,人生漫漫,何惧一时人言?日子总得心里舒畅才是要紧。”

    王书颜看向周颂卿,眼里满是欣赏和认可,笑道:“阿叔,你这番良言我记下了,我也会,告诉我娘的。”

    最后几句话,她说得很慢,很重。

    周颂卿张嘴微微发颤,左右思量后,温言道:“走吧,别让你娘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