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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风风火火

    周家

    一进屋门,周颂卿眉眼含笑的迎上周老夫人,“娘,该是我亲自去接您才是,怎能让乐行这丫头片子就这么送你过来呢?最近乱得很,今日又正好遇上外县的灾民过来,县令正准备封镇门管制呢。”

    奉乐行这会儿晓得装乖巧,绕到周老夫人身边对周颂卿咧嘴笑:“三舅,外祖母想你想得紧,所以我就带她过来了,路上虽然发生了点意外,不过幸好遇到颜阿姊解围,三舅,乐行此番所为确实鲁莽了,好在外祖母是个福绵深厚的人,一路遇难呈祥!”

    周老夫人本想数落外祖女的心思被人家最后一句话冲个没影,没好气的戳她的额头,“你这张嘴啊……”

    周颂卿的火气早在张娘子那茬烟消云散,白了奉乐行一眼让她自行参悟。

    奉乐行接收了,满脑子全是明日要和外祖母一起登门找颜阿姊的歪心思。

    夜里子时,奉家马车停在周家门口,卷起雪花翻飞。

    马车一停,车厢被‘咣当’推开,下来一位披着华贵银灰狐裘的俊美男子,步伐风风火火,桃花眸横瞪怒挑,用力拍着周宅大门扯开嗓来势汹汹的怒吼:“开门!这败家丫头从小到大就知道給我找不痛快……”

    安置马车的小厮暗自为自家小姐捏把冷汗,瞧少东家这架势,小姐今晚是祸福难料了。

    砰砰砰!

    方子口村的夜里响彻着震耳噪音。

    离周家较近的几家村民一探究竟,看里正家门口停着一辆大马车都心生疑惑,这么大的动静,难不成是来找里正要债的?嘶……不应该啊!

    “谁啊?”被搀扶着安置在正屋的周老夫人听着外头的动静看向周颂卿。

    周颂卿听着外头的鬼叫声眸色一眯,对老夫人温笑道,“峥儿来接你们了。”说完,抬眸朝阿勇使了个眼色。

    阿勇赶忙退下,暗叹那不好惹的祖宗来了。

    一路颠簸而来,周老夫人此时也是真乏了,懒得和这个小儿子打太极,打着哈欠吩咐周颂卿:“你跟峥儿说,让他娘和他大伯娘不用忧心,祖母呆几天再回。”

    周颂卿扶着老夫人安置下塌,亲自服侍她宽衣卸鞋,用心侍候着,笑言:“那是自然,等过两日,我带您转转方子口村。”

    周老夫人懒懒回:“不用过两日,乐行常说在这里多受那个王东家和她娘的照抚,咱们周家是懂礼数的人,明日领我去谢过人家。”

    周颂卿掖被的动作一顿,心思百转千回后从容应下:“理应如此。”

    “哟,少东家,您来了,三爷……”

    “那臭丫头呢,躲哪去了?”阿勇门一开,奉峥鼻孔朝天开骂。

    紧接着,偏院处传来一声震耳的‘咣当’,西屋的房门紧闭!

    屋内的奉乐行麻溜上塌蒙被,挡在外头的多笋看着越来越近的少东家面如死灰,双脚颤如落叶。

    奉峥看到多笋,先是脚步一顿,接着火气蹭蹭蹭沸腾,步如狂风,目露凶光:“小姐呢?又躲起来了是不是?这时候知道害怕了?臭丫头就是来讨债的,回府至今没一天让我安生的,今晚非抽死她不可……”

    多笋看着奉峥那吃人的嘴脸吓得菊花一紧,张嘴就是一通嚎哭输出:“少东家,小姐……小姐可算盼着您了……您可要……可要为小姐作主啊……小姐差点……差点……”

    紧跟奉峥的阿勇脚步顿住,两眼发懵,这又是整哪出?

    奉峥原本熊熊燃烧的火气像被人泼了一盆凉水瞬间灭了,神色瞬息骤变:“差点什么?浑货你倒是说完呀!”

    咦?少东家的火气似乎真灭了不少。

    一看有戏,多笋用力掐自己的大腿好让自己哭得更加真情实意,义愤填膺的骂道:“少东家……小姐……小姐看到官兵对可怜的灾民大打出手,路见不平所以出手解救,不料……不料挨了那官爷一鞭,这会儿,正……起不来呢……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呸呸呸!快闭上你的乌鸦嘴。”

    奉峥脸上的表情从暴怒到克制再转为慌乱,桃花眸盈满焦灼,推开屋门入内扯喊:“哎呦丫头……你可莫吓我啊……”

    多笋和阿勇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松了口气,可算把这祖宗拿捏住了。

    ……

    雪夜泡澡乃人生美事哉!

    “所以,你和阿叔成了?”王书颜給张氏搓背时循循善诱。

    张氏眼下舒服得懒洋洋,闻言一哽,扭捏半天,说了一句隐晦的评价,“他对二郞三郞确实没得说,连元正都放在心上。”

    王书颜一脸慈爱的看着张氏,笑意渐深:“那眼下周老夫人过来了,娘作何打算?”

    张氏沉思片刻,叹道:“这事不在我如何打算,在他那如何应对。”

    王书颜:“这种事如果阿叔都不能解决还嫁过去作甚?你啊,先放宽心。”

    这话从一个待嫁闺中的女儿说出口实在骇人,张氏瞪她一眼,想驳斥她又哑口无言,想起东伯候找周颂卿一事,便将始末告之。

    王书颜听完始末笑着宽慰,“娘放心,元正暗中有人保护,不会有事的。”

    张氏见女儿这么说,想起章九临那号人物也觉有理,罢了,这事确实不是她能操心的范畴。

    被女儿舒舒服服的搓完背,张氏体贴的給她搓,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一通家常,蓦地,她搓手时看着她细腻的左手若有所思,奇怪,怎么感觉少了什么东西?

    回房后刚躺下,张氏快睡沉时突然惊醒。

    踢踢踏踏的声音在夜里渐起,紧闭的房门被人猛推开带起一阵寒风,已安置的王书颜在床上被这动静惊坐起,一脸提防的看着来人。

    见是张氏,王书颜一脸不解,“娘,您有事?”

    房门被张氏迅速关紧,烛火重燃,披头散发的张氏一脸惊慌的上床扯开王书颜的左手细看一圈后倒吸凉气,天爷啊,守宫砂真不见了!

    天爷啊!这可是女子关乎生命的名节啊!

    王书颜还是一脸莫名,这是闹哪出?

    张氏脸色惨白,抬头盯着她颤声问:“你的守宫纱怎么不见了?”

    守宫砂?

    王书颜愣怔,反应过来才顿悟,这么快就被当场抓包了?

    张氏快急死了:“唉呀你快说呀!你……你送军需一路难道……难道……”

    张氏越想越可怕,实在不敢深想女儿这离开的半月遭遇了何事。”

    王书颜见她开始脑补严重,怕她一激动把二郞他们三吵醒,忙稳住她:“娘……您先冷静,我給您倒杯茶压压惊。”

    言罢,她利索起身,不管张氏拦阻倒了杯热茶折返回来。

    张氏捧着茶瓦的手都是抖着的,一眼不错的盯着她。

    烛火下,王书颜连喝三杯茶水后,盯着张氏却一发不言。

    张氏心猛一沉,杏眸越来越红。

    王书颜瞧她那样,不敢再瞒,咽了口唾沫后,神色从容得像个嫖客,“娘,我如果把人家睡了,你会不会揍我?”

    什么?张氏杏眸睁瞠,手一松,碎瓦四溅,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