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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老天太不公平

    和班主任邓老师的严肃古板相比,数学老师的王老师温柔贤淑,就像古代的大家闺秀,每次上课都穿得十分得体,从来不会大声批评学生,深受同学们的喜爱和尊敬。

    可林岁夏明明记得上学那会她才四十多岁,今年也不过五十多,怎么会突然去世了呢。

    电话里许呦呦没有细说,只说很多同学们在群里都说准备去灵堂祭奠一下,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林岁夏才想起来回来那天她就把高中群给屏蔽了,急忙打开翻了翻,同学们对王老师的突然离世都感到很惋惜,群里有和王老师相熟的同学说她是生病住了半年院才不治而亡。

    问许呦呦要了地址以后,林岁夏重新回屋换了身衣服,准备和许呦呦在王老师家碰头。

    但她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了江墨。

    “王老师去世了。”江墨一改往日的活跃,神情沉重。

    “呦呦刚刚打电话告诉我了。”林岁夏抿了抿嘴说,“我们一起过去吧。”

    江墨点了点头。

    林岁夏发现江墨今天没有骑摩托车,而是像第一天遇到他那样,骑的是辆单车。他似乎有意不想让自己那么张扬。

    显然,这个消息太过突然,连江墨也感到很意外。

    林岁夏记得,那时候,因为江墨从小没有父母,王老师对这个成绩好脾气好的学生十分偏爱,甚至明目张胆地护短,有时候从家里做了好吃的猪蹄什么的,都会下课将他叫到办公室里吃。

    同学们都很羡慕江墨的待遇。

    而江墨也没有辜负王老师的疼爱,不但数学次次考满分,还代表过学校在市里参加的数学比赛拿过几个名次,大大地给王老师长了脸。

    虽然林岁夏不知道这些年江墨和王老师的相处如何,但以江墨的性格,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虽然毕业多年,但他既然一直在春光镇,相信一定和王老师保持着联系。

    所以不用想,王老师的突然离世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

    果然,一路上江墨都很沉默。

    和昨晚两人不停加速相互追逐的情况不同,今天江墨骑车的速度不快,林岁夏骑电动车的速度也很慢,她努力和江墨保持在同一条线上。

    她很想对江墨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知道吗,上学那会,有个别同学说我是王老师的私生子。”

    林岁夏没有想到江墨突然先开了口,他目视前方,没有看林岁夏,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那个时候,确实有这样的流言,实在是王老师对江墨太过偏爱,总有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

    林岁夏还没有想好怎么安慰江墨,又听到他缓缓地说:

    “王老师确实对我很好,她总是带自己做的好吃的把我叫到办公室吃,有一年我过生日刚好是周一,一早到学校,她还给我买了新衣服。”

    “除了我大姐,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在我心里,我也确实把她当成了我妈。”

    这一次,林岁夏没有打算开口,他知道,江墨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

    果然,江墨又继续说:

    “她住院的时候,我知道,我去医院看过她,还在医院里照顾过她几天,那时候她身体还没什么大碍。”

    “我一直以为她的病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没想到……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

    江墨说着,整个人就像一个泄气的气球一样,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睛里坍塌。

    林岁夏看得心里难受:

    “江墨,你要是难受,你就哭出来。我记得小时候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就不管不顾大哭了一场,心里才好受一些。”

    但江墨没哭,他只是扭头看向林岁夏,苦笑了一声:

    “你说上天是不是太欺负人,王老师才五十多年,再过几年就退休了,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到来,怎么就狠心把她带走了呢。”

    是啊,老天太不公平,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林岁夏叹息一声,她的心里一片悲凉,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

    王老师就住在学校分配的宿舍区里,距离他们春光高中很近。

    这里和其他的建筑没有区别,只是更显老旧。

    这是林岁夏第一次来到王老师的家里,到达王老师家时,远远地就看到到处都是人,每个人都神情悲悯。

    有些人忙着招待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有些人在院子里闲聊,都在为王老师的突然离去感到惋惜。

    除了王老师的亲戚朋友,有一半都是王老师的学生。

    林岁夏见到了很多多年未见的高中同学,但大家并没有心情寒暄,都沉浸在王老师离去的悲痛之中。

    王老师的灵堂就设在她家的正屋当中,遗照片上,王老师容光焕发,很是年轻,用是她的一个在学校里的工作照。

    说是她临终前的意思,祭奠她一辈子热爱的教师岗位。

    许呦呦见林岁夏到来,正要和她打招呼,看到了她身后的江墨。

    三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默默前去祭拜。

    对着王老师鞠躬的时候,满院的蝉声骤然响起,好像在哀鸣着什么。

    林岁夏看到了王老师的女儿,她比林岁夏她们大几岁,此时披麻戴孝在王老师的棺材前守灵。除了一脸的悲伤,还有一身的疲惫。

    她的孩子也披麻戴孝,不过和她不同的是,那个小男孩子一直在玩手机。

    她的丈夫忙前忙后,脸上更多的倦意,听说两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吃饭的时候,林岁夏同班同学坐在了一桌。

    刚一落座,就听到身后传来隔壁桌的几个老人在闲聊——

    “老王的孩子一直在C城,我也好多年没见了,一转眼她的孩子也这么大了。”

    “是啊,听说老王生病了总共没有回来几次,说是工作忙,抽不开身。”

    “儿大不中留,现在呀,我想见上孩子一面也难,都说回不来。”

    “背井离乡,闯出一片名堂还好,要是又闯不出什么名堂,一家人也都照顾不到,真是作孽咧。”

    “你们小陈不是一直在家吗?他也出去了?”

    “出去了,出去了一年多,啥也没弄成,这不上个月又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