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听说我转学了（上）
陈绍寒行走在一片荒漠中，风吹动沙石，显露出埋藏在沙层下的动物残骸，面目狰狞的行尸从远处的沙丘后探出头，发疯似的朝他跑来。看着疾驰而来潮水般的尸群，只觉头皮发麻，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大喊着救命转身逃跑。没有任何回应，只有身后的尸群发出阵阵尖啸，尸群离他很近了，陈绍寒甚至看清其中一个肥肥的僵尸大妈边追边流口水，她吼着“来啊，小鲜肉，快到碗里来。”
“到你个头啊！大妈你都做僵尸了还这么不知检点！”
只觉脚下一空，身前的沙子瞬间塌陷下去，形成无底深渊，他无助的向黑暗深处坠落。等等，这感觉不是和影院一样吗，他心中犯了嘀咕，就这么坠落，不知过了多久，眼中浮现出一缕光影，穿迷彩装的金发女孩儿，不正是花颜吗。陈绍寒奋力靠向她，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鲜血顺着花颜额头滴落，她眼里闪着妖艳的红光，如同渴求杀戮的野兽。
“啊！”陈绍寒叫喊着从梦中惊醒，他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正抓着眼前虚无的空气。
陈晓佳还没回来，表妹自己去了补习班，这么死命的喊倒也无妨。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平复情绪，喝了一大口水，拉开窗帘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远方地平线上缕缕晨曦的降临。才五点，高中的时候他刚吃完早餐骑着单车去学校，上大学以后，总是玩到深夜，甚至逃了上午的课，想来已经很久没这么早起了啊。正发着呆，导员又发消息了，内容非常简短：请尽快来学校解决学籍档案问题。
陈静把老爸昨天准备的早餐都吃了，他放下手机，去厨房做了个鸡蛋炒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可能是最近和高中同学接触多了，这两天总是想起以前的事。高中啊，那时他是个中二少年，读了古诗文满腹豪情壮志，看了悲情小说会阴沉抑郁，当然，他也曾暗恋过一个女生。但方茜茜成长了很多，这让他觉得他们之间距离越来越远，他曾故地重游，在去学校的那条街道上，卖烧烤的大叔家娃娃能去打酱油，常去的饺子馆黄了不知多久，只有卖教辅的新华书店和那家全场九块九地下商店经久不衰。他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都开始褪色了，或许只有在梦里，你心爱的姑娘还在街角笑着，让你载她去学校。
但是别了吧，人不能总活在梦里。都上大学了，以后可有大把的妹子等着陈绍寒呢。他有六个室友，年纪又最小，所以排行老六，诸位兄台还热心给他介绍对象来着，放假之前拼酒，玩的有些大了，输家要拜赢家为义父，自己身为老六却成了大爹，他们大概生气了，到现在也没联系过他。但是父子哪有隔夜仇，原本他是打算同学聚会完就和室友出去，现在看来，再等等吧。
从家去学校差不多一小时路程，走过教学主楼，上机电教学楼三层，他敲响教务处的门。
“请进。”办公室里传来导员沉稳的男声：“你来了啊。”
导员在大一期末刚接管了他们班级，和陈绍寒只见过几次，现在看来寸头上又多了些白发，他依旧穿着学校配发稍稍褪色的教职工服装。从其他老师和学长那里听说，他一直开他那辆银灰色大众，每天六点三十准时到教务处，忙到天昏地暗，晚上偶尔和同事喝喝酒，这样的生活十几年没有变过。
“绍寒啊，你档案里有些文件少填了个人信息。”导员轻吹了下保温杯冒出的热气，嘬了口茶水说：“稍后你去档案室补填一下。”
“好的，那我现在过去。”他点头说到。“真麻烦您了，放假还加班忙我这事。”
“唉？着什么急，我们也不常见面，坐下聊会儿。”导员递给他一本崭新的黑色封皮书籍说：“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本欧亨利的短篇小说集我读着不错。送你，当是临别赠礼吧。”
“谢谢老师，不过我们一共也就见过两三面，这礼物我不好收。而且您说临别赠礼就有些夸张了，我们下学期不是还见吗。”
“客气什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相熟了。”导员打趣的笑着说：“你不是最近要转学吗，以后在美国发达了可别忘了老师啊。”
“什么美国？”
“嗯？怎么，你今天不是来办转学手续的？”导员放下杯子有些惊讶的说：“我还正奇怪，转学这么大的事，最后一步了你才过来。”
“我好端端的转什么学。”陈绍寒彻底迷糊了。
导员原本笑眯眯的，脸色却骤然冷了下来，眼神变得无比犀利，那根本不是师生间该有的眼神交流，倒更像是猎手和猎物，这家伙躯壳里住了两个灵魂吗？陈绍寒心慌到想从椅子上跳起来。
“人这辈子经历的事实在是太多，有时候记忆甚至都开始模糊了。就像你忘了从前的某些事一样，这次转学的事，你说不定也忘了啊。”导员从椅背上起身，双手放在桌面上，语气异常平静的凑近陈绍寒说：“但是，人这一生，走错一步，就是步步都错，现在你就站在命运的岔路口上，千万别选错了。”
“您说些什么您自己听见了吗。”陈绍寒紧张的捏紧书本说：“转学这种大事我怎么会不记得。”
“转学当然很重要，但凡事总有比较。”导员笑眯眯的靠回座椅上又喝了口茶水。“哦，对了，你该谢谢我啊，不然你觉得你怎么能在新海大厦安然无恙呢？”
“什么？”陈绍寒猛的从椅子上起身，又向后退了两步，慌乱中书掉到了地上。
“你将踏上许多条道路，追求人生的真义。来吧，主宰、选择、左右你的命运。”男人如同演绎舞台剧般语气阴沉的说着，他合上杯盖，走到陈绍寒身前俯身捡起书本塞到他手上。“收好它，这是份真正宝贵的礼物。”
“离他远点！”教务处大门被猛的踢开，花颜冲进来吼着：“你们导员被打晕在车里了！他根本不是！”
不是大姐，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还有你登场的方式只有暴力踹门吗！陈绍寒忍不住在内心吐槽。
“什么？”陈绍寒慌乱中快速靠到花颜身旁。
再看假扮导员那男人，又变成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他没丝毫迟疑，转身猛地一蹬，用头把窗子撞得粉碎，跳下楼去。
三楼啊，说跳就跳？陈绍寒内心颇为震撼。
花颜赶紧跑到窗前观察，只见那人从草丛窜出飞快的跑远了。她立刻掏出对讲喊：连横，他从机电楼往东校区方向跑了，抓住他。
收到，你保护好陈绍寒。
花颜把对讲塞进斜挎的黑色单肩包里，摘下鸭舌帽放到桌上，转身说：“你还真是被盯得紧啊，磷火算是捏到软柿子了，他都对你做什么了？”
“说是转学什么的......”陈绍寒声音越来越小。“我就说不可能吗。”
花颜拉着他坐下说：“就这？没别的了？别忽略了细节。”
“没了。”他微微捏着那本书说：“我插一句，我转学也是他鬼扯的吧。”
“那倒不是，怎么，你不知道这中间的事？”花颜诧异的看着他说：“可是李院长点名帮你办的手续。”
“什么？”陈绍寒弱弱的说。
花颜微微皱眉，从背包里掏出一份老旧档案和协议扔给他，翻开第一页，上面贴着一张有些褪色的彩色照片，那孩子大概七八岁模样，穿一件红色毛衣，右手拿一串糖葫芦，嘴里似乎还含着一个，脸上笑开了花，不正是他自己吗。再看那份协议，曼哈顿学院已经盖好章，就差他签字画押了。
陈绍寒心说这是哪百年的照片和档案啊，怎么自己转学了全世界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啊！
“别扯了好吗，我不签。”他少有的硬气了一回。
“哎呀呀，真麻烦，磨磨唧唧！”花颜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陈绍寒，眼眸中闪现出浅红色光芒，又用双手按住他的脑袋撑开他的眼皮。
这一抹血色光芒陈绍寒在新海大厦见过，当时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想来，莫非是事件簿上记载的异能血之瞳，异能发动时，不可名状的古神自深渊发出低语，以自身意志左右范围内的生物行动，并植入发动者缔造的幻境。新海大厦的行尸行动会放缓，都是因为她的异能影响。
当下花颜就只是植入给他一个念头，签了协议，荣华富贵，金票大大的！然而过了半晌，陈绍寒只是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睛，抽吸了下鼻涕，他甚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
“你好好一姑娘，突发的什么恶疾？”他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花颜，终于开腔说：“是想催眠我吗，可这步骤不对啊，是不是应该来个怀表在我眼前晃悠晃悠。”
“怎么可能？”花颜有些尴尬的说：“不可能没效果的。”
“好了没？”连横不知何时已经在门口了，他一身正装双手插兜，冷眼看着两人说：“院长特意嘱咐，如果他一直拿不定主意，可以回家慢慢考虑。”
花颜慌乱的整理了下鬓角的碎发，跳到连横身旁，小声说：“抓到他了吗？”
“还没，已经安排探员调查。”连横走到陈绍寒身旁，递给她一张名片。“本来已经和导员沟通好了，没想到变故突发。我们送你回家，如果考虑清楚了明天可以来这个地址找我们。”
陈绍寒对车不太了解，但还是一眼认出了连横的座驾，因为方茜茜他爸也开这车，一辆白色宝马535i，这两位还真是阔绰啊。他坐在车上，无心去看车内豪华亮眼的内饰，目光呆滞的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方茜茜为什么带自己离开KTV，新海大厦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就转学了，一切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太混乱。
要不问问老爹？他这样想着，准备发条信息。同学群再次弹出几百条消息，几乎都是关于他和方茜茜的。从上次聚会开始，方茜茜的头像就始终是灰色，电话也根本打不通。他们失联了，人和人之间的联系就是这么脆弱，很容易就互相在人海里找不见了吧。
他给陈晓佳发去消息：今天回家吗，学校这边有些事，我得和你商量一下。
回，到家说。
陈爸的消息竟然秒回，这让他受宠若惊，心说您老可算是回我了。
很快啊，半个多小时他们就到了，两人也没和陈绍寒多说什么，只是和她挥手道别，关上车窗。
看着男孩儿上了楼，一路无话的连横开口问了句：“你们两个刚才搞什么？我都尴尬的脚指头快抠出四室一厅了好吗。”
“你不知道，我的异能对他没用。”花颜冷着脸说。
“哇哦。这下就能说得通了。”连横恍然大悟拍着方向盘说：“怪不得磷火捏着他不放，他也是异能者，而且等级在你之上。”
“是呗，他还在那儿装，真服了。”
随着她的一声声抱怨，连横把车开出了小区，往办事处去了。
“到你个头啊！大妈你都做僵尸了还这么不知检点！”
只觉脚下一空，身前的沙子瞬间塌陷下去，形成无底深渊，他无助的向黑暗深处坠落。等等，这感觉不是和影院一样吗，他心中犯了嘀咕，就这么坠落，不知过了多久，眼中浮现出一缕光影，穿迷彩装的金发女孩儿，不正是花颜吗。陈绍寒奋力靠向她，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鲜血顺着花颜额头滴落，她眼里闪着妖艳的红光，如同渴求杀戮的野兽。
“啊！”陈绍寒叫喊着从梦中惊醒，他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正抓着眼前虚无的空气。
陈晓佳还没回来，表妹自己去了补习班，这么死命的喊倒也无妨。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平复情绪，喝了一大口水，拉开窗帘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远方地平线上缕缕晨曦的降临。才五点，高中的时候他刚吃完早餐骑着单车去学校，上大学以后，总是玩到深夜，甚至逃了上午的课，想来已经很久没这么早起了啊。正发着呆，导员又发消息了，内容非常简短：请尽快来学校解决学籍档案问题。
陈静把老爸昨天准备的早餐都吃了，他放下手机，去厨房做了个鸡蛋炒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可能是最近和高中同学接触多了，这两天总是想起以前的事。高中啊，那时他是个中二少年，读了古诗文满腹豪情壮志，看了悲情小说会阴沉抑郁，当然，他也曾暗恋过一个女生。但方茜茜成长了很多，这让他觉得他们之间距离越来越远，他曾故地重游，在去学校的那条街道上，卖烧烤的大叔家娃娃能去打酱油，常去的饺子馆黄了不知多久，只有卖教辅的新华书店和那家全场九块九地下商店经久不衰。他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都开始褪色了，或许只有在梦里，你心爱的姑娘还在街角笑着，让你载她去学校。
但是别了吧，人不能总活在梦里。都上大学了，以后可有大把的妹子等着陈绍寒呢。他有六个室友，年纪又最小，所以排行老六，诸位兄台还热心给他介绍对象来着，放假之前拼酒，玩的有些大了，输家要拜赢家为义父，自己身为老六却成了大爹，他们大概生气了，到现在也没联系过他。但是父子哪有隔夜仇，原本他是打算同学聚会完就和室友出去，现在看来，再等等吧。
从家去学校差不多一小时路程，走过教学主楼，上机电教学楼三层，他敲响教务处的门。
“请进。”办公室里传来导员沉稳的男声：“你来了啊。”
导员在大一期末刚接管了他们班级，和陈绍寒只见过几次，现在看来寸头上又多了些白发，他依旧穿着学校配发稍稍褪色的教职工服装。从其他老师和学长那里听说，他一直开他那辆银灰色大众，每天六点三十准时到教务处，忙到天昏地暗，晚上偶尔和同事喝喝酒，这样的生活十几年没有变过。
“绍寒啊，你档案里有些文件少填了个人信息。”导员轻吹了下保温杯冒出的热气，嘬了口茶水说：“稍后你去档案室补填一下。”
“好的，那我现在过去。”他点头说到。“真麻烦您了，放假还加班忙我这事。”
“唉？着什么急，我们也不常见面，坐下聊会儿。”导员递给他一本崭新的黑色封皮书籍说：“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本欧亨利的短篇小说集我读着不错。送你，当是临别赠礼吧。”
“谢谢老师，不过我们一共也就见过两三面，这礼物我不好收。而且您说临别赠礼就有些夸张了，我们下学期不是还见吗。”
“客气什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相熟了。”导员打趣的笑着说：“你不是最近要转学吗，以后在美国发达了可别忘了老师啊。”
“什么美国？”
“嗯？怎么，你今天不是来办转学手续的？”导员放下杯子有些惊讶的说：“我还正奇怪，转学这么大的事，最后一步了你才过来。”
“我好端端的转什么学。”陈绍寒彻底迷糊了。
导员原本笑眯眯的，脸色却骤然冷了下来，眼神变得无比犀利，那根本不是师生间该有的眼神交流，倒更像是猎手和猎物，这家伙躯壳里住了两个灵魂吗？陈绍寒心慌到想从椅子上跳起来。
“人这辈子经历的事实在是太多，有时候记忆甚至都开始模糊了。就像你忘了从前的某些事一样，这次转学的事，你说不定也忘了啊。”导员从椅背上起身，双手放在桌面上，语气异常平静的凑近陈绍寒说：“但是，人这一生，走错一步，就是步步都错，现在你就站在命运的岔路口上，千万别选错了。”
“您说些什么您自己听见了吗。”陈绍寒紧张的捏紧书本说：“转学这种大事我怎么会不记得。”
“转学当然很重要，但凡事总有比较。”导员笑眯眯的靠回座椅上又喝了口茶水。“哦，对了，你该谢谢我啊，不然你觉得你怎么能在新海大厦安然无恙呢？”
“什么？”陈绍寒猛的从椅子上起身，又向后退了两步，慌乱中书掉到了地上。
“你将踏上许多条道路，追求人生的真义。来吧，主宰、选择、左右你的命运。”男人如同演绎舞台剧般语气阴沉的说着，他合上杯盖，走到陈绍寒身前俯身捡起书本塞到他手上。“收好它，这是份真正宝贵的礼物。”
“离他远点！”教务处大门被猛的踢开，花颜冲进来吼着：“你们导员被打晕在车里了！他根本不是！”
不是大姐，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还有你登场的方式只有暴力踹门吗！陈绍寒忍不住在内心吐槽。
“什么？”陈绍寒慌乱中快速靠到花颜身旁。
再看假扮导员那男人，又变成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他没丝毫迟疑，转身猛地一蹬，用头把窗子撞得粉碎，跳下楼去。
三楼啊，说跳就跳？陈绍寒内心颇为震撼。
花颜赶紧跑到窗前观察，只见那人从草丛窜出飞快的跑远了。她立刻掏出对讲喊：连横，他从机电楼往东校区方向跑了，抓住他。
收到，你保护好陈绍寒。
花颜把对讲塞进斜挎的黑色单肩包里，摘下鸭舌帽放到桌上，转身说：“你还真是被盯得紧啊，磷火算是捏到软柿子了，他都对你做什么了？”
“说是转学什么的......”陈绍寒声音越来越小。“我就说不可能吗。”
花颜拉着他坐下说：“就这？没别的了？别忽略了细节。”
“没了。”他微微捏着那本书说：“我插一句，我转学也是他鬼扯的吧。”
“那倒不是，怎么，你不知道这中间的事？”花颜诧异的看着他说：“可是李院长点名帮你办的手续。”
“什么？”陈绍寒弱弱的说。
花颜微微皱眉，从背包里掏出一份老旧档案和协议扔给他，翻开第一页，上面贴着一张有些褪色的彩色照片，那孩子大概七八岁模样，穿一件红色毛衣，右手拿一串糖葫芦，嘴里似乎还含着一个，脸上笑开了花，不正是他自己吗。再看那份协议，曼哈顿学院已经盖好章，就差他签字画押了。
陈绍寒心说这是哪百年的照片和档案啊，怎么自己转学了全世界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啊！
“别扯了好吗，我不签。”他少有的硬气了一回。
“哎呀呀，真麻烦，磨磨唧唧！”花颜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陈绍寒，眼眸中闪现出浅红色光芒，又用双手按住他的脑袋撑开他的眼皮。
这一抹血色光芒陈绍寒在新海大厦见过，当时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想来，莫非是事件簿上记载的异能血之瞳，异能发动时，不可名状的古神自深渊发出低语，以自身意志左右范围内的生物行动，并植入发动者缔造的幻境。新海大厦的行尸行动会放缓，都是因为她的异能影响。
当下花颜就只是植入给他一个念头，签了协议，荣华富贵，金票大大的！然而过了半晌，陈绍寒只是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睛，抽吸了下鼻涕，他甚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
“你好好一姑娘，突发的什么恶疾？”他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花颜，终于开腔说：“是想催眠我吗，可这步骤不对啊，是不是应该来个怀表在我眼前晃悠晃悠。”
“怎么可能？”花颜有些尴尬的说：“不可能没效果的。”
“好了没？”连横不知何时已经在门口了，他一身正装双手插兜，冷眼看着两人说：“院长特意嘱咐，如果他一直拿不定主意，可以回家慢慢考虑。”
花颜慌乱的整理了下鬓角的碎发，跳到连横身旁，小声说：“抓到他了吗？”
“还没，已经安排探员调查。”连横走到陈绍寒身旁，递给她一张名片。“本来已经和导员沟通好了，没想到变故突发。我们送你回家，如果考虑清楚了明天可以来这个地址找我们。”
陈绍寒对车不太了解，但还是一眼认出了连横的座驾，因为方茜茜他爸也开这车，一辆白色宝马535i，这两位还真是阔绰啊。他坐在车上，无心去看车内豪华亮眼的内饰，目光呆滞的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方茜茜为什么带自己离开KTV，新海大厦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就转学了，一切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太混乱。
要不问问老爹？他这样想着，准备发条信息。同学群再次弹出几百条消息，几乎都是关于他和方茜茜的。从上次聚会开始，方茜茜的头像就始终是灰色，电话也根本打不通。他们失联了，人和人之间的联系就是这么脆弱，很容易就互相在人海里找不见了吧。
他给陈晓佳发去消息：今天回家吗，学校这边有些事，我得和你商量一下。
回，到家说。
陈爸的消息竟然秒回，这让他受宠若惊，心说您老可算是回我了。
很快啊，半个多小时他们就到了，两人也没和陈绍寒多说什么，只是和她挥手道别，关上车窗。
看着男孩儿上了楼，一路无话的连横开口问了句：“你们两个刚才搞什么？我都尴尬的脚指头快抠出四室一厅了好吗。”
“你不知道，我的异能对他没用。”花颜冷着脸说。
“哇哦。这下就能说得通了。”连横恍然大悟拍着方向盘说：“怪不得磷火捏着他不放，他也是异能者，而且等级在你之上。”
“是呗，他还在那儿装，真服了。”
随着她的一声声抱怨，连横把车开出了小区，往办事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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