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意偏袒
杂事院的两侧共有四间厢房，管事胡伯住在居中的主屋内。
两侧厢房分别住有四人，共计十六人，这便是雁栖岛当下的记名弟子数量。
记名弟子自入岛之日起，三年内修炼到纳气境十层方可被正式收为外门弟子。
……
正午时分，雾霭彻底消散。
杂事院内，姜成拖着疲惫的身体，站在右侧靠里的厢房前，气喘吁吁地推开了房门。
随手带上房门后，姜成走到属于他的木床前，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长舒一口气。
合上眼眸，心中暗暗吐槽：
这具躯体虚弱的不像话，只是施展“逍遥步”浅显的招式便透支了体力。
最让姜成无奈的是躯体畏寒，每每到了夜晚都会被冻醒。
这种时节的温度，人体不是刚好适应嘛！
事出反常必有妖，姜成大概猜出，这副身体肯定藏有隐疾。
只不过，姜成已经不是飞升境的人物了。
他现在只是凝元境九层修为的蝼蚁，根本没办法查明症结所在。
就连这副身体的原主人都没有这方面记忆。
但姜成还是从记忆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姜成”从小体弱多病，出生时母亲就难产去世，他的体质好像就是遗传了其母。
想要在短时间调理好身体，必须要先了解清楚“姜成”母亲有没有什么家族遗传病。
好在“姜成”的父亲尚在人世，可在他的记忆中，父子关系并不和睦。
不管怎样，还是要找个机会“回去”一趟。
然而，眼下的重中之重是要先将修为提升到纳气境十层，留给姜成的时间不多了。
正当姜成思绪万千时。
吱呀一声，刚关上不久的房门被再次推开。
姜成闻声望去，走进来的是同住人之一，名叫“桑鹏”。
桑鹏皮肤黝黑，长得威猛，夜半鼾声也是最大，两人关系还算融洽。
“咦？你今日回来的挺早啊！”桑鹏看着躺在床榻的姜成，表情有些吃惊。“连着几日的雨，那帮懒驴应该积攒了挺多衣物才是啊，这么快就洗完了？”
懒驴？姜成瞬间明白，桑鹏指的是山上那群正式弟子，这是几人私下给他们取的绰号。
“运气好，分到的不多。”姜成找了个借口扯开话题：“你们石阶也清扫完吧？”
“扫完了，累死了！”桑鹏摆了摆手，边走边说，突然他余光瞥见姜成脸颊时停了下来：“你的脸怎么回事？”
“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一下，不打紧。”姜成含笑搪塞。
“树枝划的？”桑鹏眉宇微皱，显然不信。“是不是周涛又找你麻烦了？走，找他去！”说着就要一把拉起姜成。
桑鹏力大，一只手牢牢钳住姜成的手腕，姜成顺势便被从床榻上拽起。
姜成挣脱不得，无奈摇头苦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很快，一道身影闯了进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来人不解地看着二人，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姜成，听说你把周涛给揍了？”
没等姜成开口，桑鹏愤慨回道：“明明是周涛那小子又欺负姜成，你看看他的脸。”
桑鹏指了指姜成脸颊的伤口，继续说道：“童文元，今日就算闹到胡伯那里，都必须要找周涛给个说法。”
脸色蜡黄的童文元顺着桑鹏手指方向望去，迟疑地说道：“可外面都传开了，是姜成把周涛打伤了，方才碰见胡伯，他让我来寻姜成过去问话呢。”
闻听此言，桑鹏低头看向坐在床榻边的姜成，狐疑道：“你不会真的把周涛打伤了吧？”
“你手劲太大了，先放开吧。”姜成勉强挤出一个干笑，反应过来的桑鹏这才松手。
“姜成，外面传言是真的吗？”童文元追问道。
姜成揉了揉发红的手腕，默默颌首承认。
桑鹏与童文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之色。
一直以来都是周涛找姜成的麻烦，姜成也都是选择隐忍，怎么今日就突然爆发了呢？
而且，不管从身形还是修为来说，姜成都不如周涛，他又是怎么做到打伤对方的呢？
二人虽然心中好奇，但是这些疑问又不好直接说出口，他们都知道姜成表面软弱，其实内心十分敏感，怕会伤了他的自尊心。
姜成看着二人欲言又止的模样，缓缓站起身来，含笑道：“我先去胡伯那里了。”
话音刚落，桑鹏立即回道：“我们跟你一起去。”
姜成闻言心头一暖，没有出言劝阻。
三人前后脚离开房间，桑鹏与童文元慢了姜成几步走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文元，你都听到什么风声了？”
“嗐，我也是听马林说的，他看到周涛满脸是血，被人抬进了主屋，脸都肿成了猪头，说是牙还掉了好几颗。”
“嘶！这么惨？”
“谁说不是呢，我刚到院里便被胡伯叫住，让我过来把姜成喊去问话。”
“姜成什么时候有这实力了？”
“你问我，我问谁？”
走在前面的姜成隐约间听见二人的嘀咕声，不用细听也能大概猜出内容。
姜成几人住的厢房离主屋本就不远，出了门就看见主屋门口三三两两围着一些人，探头探脑地往里面张望着。
片刻后，几人中有人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来便看见姜成三人的身影。
“姜成来了。”
“离他远点。”
窃窃私语的几人自觉往两侧散开，他们目光饱含忌惮地偷瞄着姜成。
对此，姜成视若无睹，继续闲庭信步地走向主屋。
……
胡管事今年六十有三，须发花白但面色红润，三绺髭髯垂至胸前。
他年轻时也是作为记名弟子入岛修行的，只不过资质偏低，并没有被收作外门弟子。
岛内长老见其向道之心坚定，破例将他留在岛中的杂事院，充当起这里的管事，这一待就是数十载岁月。
对于资质稍逊的弟子，胡管事总是会照拂一二，看着他们仿佛就像是看到自己年轻时候一样。
平庸的“姜成”自然而然也得到他不少的关照。
从交谈中胡管事也大概了解到姜成的情况，母亲早亡，父亲对他又不管不问，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孩子难免会敏感脆弱。
故而，胡管事时常会找姜成谈心开导，避免他今后性格扭曲偏激，走上歧路。
三年相处中，姜成给胡管事的印象是为人老实、不善言辞，每次见到自己态度都非常恭敬，倒也不像是偏激之人。
可今日发生的事情属实是令胡管事大为吃惊。
望着躺在屋内痛苦呻吟的周涛，胡管事白眉微皱。
姜成与周涛关系不和，胡管事也有所耳闻，为此他还曾私下敲打过周涛几次。
要说周涛找姜成麻烦，胡管事肯定不觉意外，但要说是周涛目前这副惨状是姜成所为，他是肯定不信的。
不过，周涛一副言辞凿凿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唯有把姜成喊来当面对质了。
……
姜成抬步走进主屋后，便注意到躺在正中央的周涛，他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斜乜了对方一眼。
惨叫的周涛察觉身侧来人，下意识眯着眼望去。
这一看，惨叫声戛然而止，仿佛被鱼刺卡住了嗓子眼一般如鲠在喉，眼神中满是恐惧。
姜成不予理睬，恭敬地朝着胡管事施礼道：“胡伯！”
胡管事看着脸上同样带伤的姜成，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一脸严肃地问道：“姜成，周涛说是你把他打成这样的，可有此事？”
姜成从容回道：“是我打伤的。”
此言一出，胡管事目光一凝，白眉愈发锁紧。
听到正主亲口承认，躺在地上的周涛一脸委屈，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弗伯尼克要为我做主呐……”
胡管事瞥了周涛一眼后，厉声质问姜成：“你为何要将他殴打成这副模样？”
话毕，胡管事又补充道：“你可知私下斗殴的后果？若有不得已的隐情如实说来！”
姜成听罢微微一怔后，瞬间明白胡管事话中的用意。
他先是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而后正色道：“周涛几次三番寻我滋事，今日更是背后袭击我，若不是我躲闪及时，只怕不是被划伤这么简单了。”
胡管事语气稍缓一些：“这么说是周涛滋事在先，你防卫在后喽！”
简单的一句话就将事情的定性了，姜成心中暗暗发笑，胡伯这偏袒的是不是太过明显了。
听出偏袒之意的可不止姜成一人，包括门外看热闹的几人都能嗅出胡管事有意帮着姜成说话。
周涛脸是伤了，牙也掉了几颗，可脑子还是够用的，他自然也能听得出来。
但是，事实如此，周涛也只能自认理亏。
紧接着，胡管事话锋一转，跟着说道：“即便是你有理在先，可也不该将他打成这样吧？”
听到这话，周涛心中一阵酸楚，总算是为他说话了，眼角都不自觉地涌出热流。
该来的始终要来，胡管事再怎么帮着姜成，可毕竟把对方打成这样，还是要有个说法。
“怒上心头，一时失去了理智。”姜成知道肯定免不了会被问责，干脆主动说道：“人是我伤的，该怎么处罚我都认了。”
“砰！”胡管事猛拍桌案，嗖地站起：“你认？说得轻巧，你们私下斗殴，处罚一个都躲不过去。”
两侧厢房分别住有四人，共计十六人，这便是雁栖岛当下的记名弟子数量。
记名弟子自入岛之日起，三年内修炼到纳气境十层方可被正式收为外门弟子。
……
正午时分，雾霭彻底消散。
杂事院内，姜成拖着疲惫的身体，站在右侧靠里的厢房前，气喘吁吁地推开了房门。
随手带上房门后，姜成走到属于他的木床前，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长舒一口气。
合上眼眸，心中暗暗吐槽：
这具躯体虚弱的不像话，只是施展“逍遥步”浅显的招式便透支了体力。
最让姜成无奈的是躯体畏寒，每每到了夜晚都会被冻醒。
这种时节的温度，人体不是刚好适应嘛！
事出反常必有妖，姜成大概猜出，这副身体肯定藏有隐疾。
只不过，姜成已经不是飞升境的人物了。
他现在只是凝元境九层修为的蝼蚁，根本没办法查明症结所在。
就连这副身体的原主人都没有这方面记忆。
但姜成还是从记忆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姜成”从小体弱多病，出生时母亲就难产去世，他的体质好像就是遗传了其母。
想要在短时间调理好身体，必须要先了解清楚“姜成”母亲有没有什么家族遗传病。
好在“姜成”的父亲尚在人世，可在他的记忆中，父子关系并不和睦。
不管怎样，还是要找个机会“回去”一趟。
然而，眼下的重中之重是要先将修为提升到纳气境十层，留给姜成的时间不多了。
正当姜成思绪万千时。
吱呀一声，刚关上不久的房门被再次推开。
姜成闻声望去，走进来的是同住人之一，名叫“桑鹏”。
桑鹏皮肤黝黑，长得威猛，夜半鼾声也是最大，两人关系还算融洽。
“咦？你今日回来的挺早啊！”桑鹏看着躺在床榻的姜成，表情有些吃惊。“连着几日的雨，那帮懒驴应该积攒了挺多衣物才是啊，这么快就洗完了？”
懒驴？姜成瞬间明白，桑鹏指的是山上那群正式弟子，这是几人私下给他们取的绰号。
“运气好，分到的不多。”姜成找了个借口扯开话题：“你们石阶也清扫完吧？”
“扫完了，累死了！”桑鹏摆了摆手，边走边说，突然他余光瞥见姜成脸颊时停了下来：“你的脸怎么回事？”
“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一下，不打紧。”姜成含笑搪塞。
“树枝划的？”桑鹏眉宇微皱，显然不信。“是不是周涛又找你麻烦了？走，找他去！”说着就要一把拉起姜成。
桑鹏力大，一只手牢牢钳住姜成的手腕，姜成顺势便被从床榻上拽起。
姜成挣脱不得，无奈摇头苦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很快，一道身影闯了进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来人不解地看着二人，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姜成，听说你把周涛给揍了？”
没等姜成开口，桑鹏愤慨回道：“明明是周涛那小子又欺负姜成，你看看他的脸。”
桑鹏指了指姜成脸颊的伤口，继续说道：“童文元，今日就算闹到胡伯那里，都必须要找周涛给个说法。”
脸色蜡黄的童文元顺着桑鹏手指方向望去，迟疑地说道：“可外面都传开了，是姜成把周涛打伤了，方才碰见胡伯，他让我来寻姜成过去问话呢。”
闻听此言，桑鹏低头看向坐在床榻边的姜成，狐疑道：“你不会真的把周涛打伤了吧？”
“你手劲太大了，先放开吧。”姜成勉强挤出一个干笑，反应过来的桑鹏这才松手。
“姜成，外面传言是真的吗？”童文元追问道。
姜成揉了揉发红的手腕，默默颌首承认。
桑鹏与童文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之色。
一直以来都是周涛找姜成的麻烦，姜成也都是选择隐忍，怎么今日就突然爆发了呢？
而且，不管从身形还是修为来说，姜成都不如周涛，他又是怎么做到打伤对方的呢？
二人虽然心中好奇，但是这些疑问又不好直接说出口，他们都知道姜成表面软弱，其实内心十分敏感，怕会伤了他的自尊心。
姜成看着二人欲言又止的模样，缓缓站起身来，含笑道：“我先去胡伯那里了。”
话音刚落，桑鹏立即回道：“我们跟你一起去。”
姜成闻言心头一暖，没有出言劝阻。
三人前后脚离开房间，桑鹏与童文元慢了姜成几步走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文元，你都听到什么风声了？”
“嗐，我也是听马林说的，他看到周涛满脸是血，被人抬进了主屋，脸都肿成了猪头，说是牙还掉了好几颗。”
“嘶！这么惨？”
“谁说不是呢，我刚到院里便被胡伯叫住，让我过来把姜成喊去问话。”
“姜成什么时候有这实力了？”
“你问我，我问谁？”
走在前面的姜成隐约间听见二人的嘀咕声，不用细听也能大概猜出内容。
姜成几人住的厢房离主屋本就不远，出了门就看见主屋门口三三两两围着一些人，探头探脑地往里面张望着。
片刻后，几人中有人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来便看见姜成三人的身影。
“姜成来了。”
“离他远点。”
窃窃私语的几人自觉往两侧散开，他们目光饱含忌惮地偷瞄着姜成。
对此，姜成视若无睹，继续闲庭信步地走向主屋。
……
胡管事今年六十有三，须发花白但面色红润，三绺髭髯垂至胸前。
他年轻时也是作为记名弟子入岛修行的，只不过资质偏低，并没有被收作外门弟子。
岛内长老见其向道之心坚定，破例将他留在岛中的杂事院，充当起这里的管事，这一待就是数十载岁月。
对于资质稍逊的弟子，胡管事总是会照拂一二，看着他们仿佛就像是看到自己年轻时候一样。
平庸的“姜成”自然而然也得到他不少的关照。
从交谈中胡管事也大概了解到姜成的情况，母亲早亡，父亲对他又不管不问，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孩子难免会敏感脆弱。
故而，胡管事时常会找姜成谈心开导，避免他今后性格扭曲偏激，走上歧路。
三年相处中，姜成给胡管事的印象是为人老实、不善言辞，每次见到自己态度都非常恭敬，倒也不像是偏激之人。
可今日发生的事情属实是令胡管事大为吃惊。
望着躺在屋内痛苦呻吟的周涛，胡管事白眉微皱。
姜成与周涛关系不和，胡管事也有所耳闻，为此他还曾私下敲打过周涛几次。
要说周涛找姜成麻烦，胡管事肯定不觉意外，但要说是周涛目前这副惨状是姜成所为，他是肯定不信的。
不过，周涛一副言辞凿凿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唯有把姜成喊来当面对质了。
……
姜成抬步走进主屋后，便注意到躺在正中央的周涛，他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斜乜了对方一眼。
惨叫的周涛察觉身侧来人，下意识眯着眼望去。
这一看，惨叫声戛然而止，仿佛被鱼刺卡住了嗓子眼一般如鲠在喉，眼神中满是恐惧。
姜成不予理睬，恭敬地朝着胡管事施礼道：“胡伯！”
胡管事看着脸上同样带伤的姜成，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一脸严肃地问道：“姜成，周涛说是你把他打成这样的，可有此事？”
姜成从容回道：“是我打伤的。”
此言一出，胡管事目光一凝，白眉愈发锁紧。
听到正主亲口承认，躺在地上的周涛一脸委屈，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弗伯尼克要为我做主呐……”
胡管事瞥了周涛一眼后，厉声质问姜成：“你为何要将他殴打成这副模样？”
话毕，胡管事又补充道：“你可知私下斗殴的后果？若有不得已的隐情如实说来！”
姜成听罢微微一怔后，瞬间明白胡管事话中的用意。
他先是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而后正色道：“周涛几次三番寻我滋事，今日更是背后袭击我，若不是我躲闪及时，只怕不是被划伤这么简单了。”
胡管事语气稍缓一些：“这么说是周涛滋事在先，你防卫在后喽！”
简单的一句话就将事情的定性了，姜成心中暗暗发笑，胡伯这偏袒的是不是太过明显了。
听出偏袒之意的可不止姜成一人，包括门外看热闹的几人都能嗅出胡管事有意帮着姜成说话。
周涛脸是伤了，牙也掉了几颗，可脑子还是够用的，他自然也能听得出来。
但是，事实如此，周涛也只能自认理亏。
紧接着，胡管事话锋一转，跟着说道：“即便是你有理在先，可也不该将他打成这样吧？”
听到这话，周涛心中一阵酸楚，总算是为他说话了，眼角都不自觉地涌出热流。
该来的始终要来，胡管事再怎么帮着姜成，可毕竟把对方打成这样，还是要有个说法。
“怒上心头，一时失去了理智。”姜成知道肯定免不了会被问责，干脆主动说道：“人是我伤的，该怎么处罚我都认了。”
“砰！”胡管事猛拍桌案，嗖地站起：“你认？说得轻巧，你们私下斗殴，处罚一个都躲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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