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风不止
“老师，真的没有一种药物可以治疗已经扩散的癌症么？”
萧言看似惬意的躺在窗边的长椅上，慢慢的摇晃着手里的细长高脚杯，淡黄色的透明香槟像一块流动的琥珀一般在杯中旋转跳跃。
看起来就不便宜。
经常这么装逼的哥们都知道，这喝的不是酒，是一种生活态度！
但此刻，萧言的心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潇洒。
自己束手无策的癌症晚期，居然被一颗丑陋的药丸莫名奇妙的治愈了？！
这让从小接受现代教育，长大后又深受西方现代医学理论影响的萧言，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所以他准备在教学之余，进入中州大学中医专业进修。
先了解它！再以他的理论击碎它！
萧言斗志满满。
自己从来都没正眼看过的中医能有这大本事？
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学科，真的能超越科学？
那邋里邋遢的小子凭什么拥有这种东西？！
他甚至更愿意相信刘家瞒着所有人，对老爷子使用了某种还未公开的特殊疗法。
虽然理智告诉他，老爷子的治疗自己是全程参与的。
但是，自己毕竟不姓刘。
萧言赶紧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专心等待着电话对面的回复。
“萧桑！你今天很奇怪啊！”
电话那边一个苍老的声音，操着生硬的中文回复着萧言的质疑，平静的语气里却透露出不可置疑的坚定，继续道：
“已经扩散的癌细胞在现代医学领域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早稻田大学最优秀的毕业生，我甚至怀疑你是否具有最基本的医学常识！”
“对不起老师！可是我......我最近接触到的事确实让我心中疑惑！”
萧言赶紧忙不迭的道歉，电话的对面是自己的博士学位导师，倭国著名医科大学的权威教授，在国际医学领域享有极高声望。
同时也是倭国各大医院和医药企业的座上宾。
无论是生活、学习还是工作上，都对萧言颇为照顾。
虽然最后对萧言选择回国颇为失望，但还是不遗余力的支持了萧言的选择。
甚至还专门帮助萧言疏通关系，保留了其在倭国某大型实验室的高级职务。
此刻面对老师的指责，萧言也是赶紧打消自己对于现代医学的那一丝质疑。
“萧桑，我不知道你在生活和工作中遇到了什么问题，我也并不关心，因为那是你自己的事。”
“但是保持对科学的敬畏和信任，是一个医生最基本的素养，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难以解答的疑惑，我建议你带着它回到这片指引你走进现代医学的土地！我想，这里更加先进的科技和医疗理念会为你解答疑惑！”
“萧桑，还记得我是如何教你与你们当地那些传统医生相处么？对于他们那些无法证明的治疗手段，尽可发到老师这边来，实验室里专业的设备和充足的理论储备，会给你一个完全驳倒他们的解释！”
“同为医者，不要与他们交恶，你要充分拿到他们赖以生存的那些虚无的理论和方法，用科学的手段击碎他们，老师永远无条件的支持你！”
“谢谢您！老师！感谢您一直作为我坚强的后盾！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一定会克服一切困难回到母校向您请教的！只是现在请恕我要遵守医师的职业操守！”
听到电话那边不再言语，萧言挂断电话，把杯中剩余的酒浆一饮而尽。
站起身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夜色，眼中的疑惑逐渐变成了坚定。
不可思议！我居然会因为一些特例而对自己学了几十年的现代医学产生质疑？
治愈癌症？中医？一帮神神叨叨的巫医！他们配么？！
“治愈癌症啊，中医？看来我远在华国的好学生又遇到了一些神奇的事啊！根本君，也许需要你去帮忙查探一下！”
远在倭国一座古朴的江户时代建筑里。
萧言的导师，倭国医学界泰斗安倍崇阳一身纹付羽织袴，灰白的头发也挽成发髻，跪坐在地看着眼前的电子屏幕，神色高冷的对面前长身而跪的中年人说道。
如果让萧言看到老师这副打扮一定会吓一大跳，毕竟，在萧言眼中老师一向是对那些传统的东西不屑一顾，并且多次向萧言表达过自己对那些倭国传统陋习的鄙视和难以忍受。
“那个神秘的古国果然还有太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事物和技术！我们学习的还不够多啊！去把这件事情彻底搞清楚！”
老头严肃的吩咐着，同时把面前的电子屏幕转向眼前的中年男人。
一直低头跪坐的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图片，猛地点头，一声不吭做出领命姿态。
那屏幕上的照片虽然模糊，却依稀能看出来是一个手持药丸的青年。
与萧言对待中医的态度截然相反，安倍崇阳仿佛真的对这件事十分感兴趣呢。
事实上，自从20世纪初以来，倭国已经使用包括但不限于武力掠夺、欺骗诈骗、恶意收购等无耻手段从华国抢夺了至少两百多个流传下来的古方。
并分别为他们申请了国际专利，借此攫取了数之不尽的利益。
尤其二十世纪末期，随着倭国获利越来越多，全球其他各国的投机者，都像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冲进了中医领域。
原本已经被西医冲击的有些难以为继的各大中医世家门阀，第一次发现在手中那些自己国人看不上的药方、理论和技术，原来如此值钱！
在投机客的各种坑蒙拐骗，配合强大的金钱攻势下，大量中医古方、古药被资本收购。
甚至一些丧尽天良的商人打着什么全球慈善机构的名义，从一些医者仁心或者一心想把中医发扬光大的老中医手里，无偿拿到了一些绝密配方，转手就在国际市场上大赚一笔。
可怜很多老中医还以为自己造福了全人类。
可恨国内还在争论中医是不是骗局呢！
这些数据，很多像萧言一样接受着西式教育的新型知识分子是明确知道的。
但是，这时就要用到公知们的另一套理论了，科学是无国界的！！！
中医这种全是糟粕的烂圈子里，出现一点点有价值的东西，贡献出来又能怎么样嘛，何必敝帚自珍呢！
这些公知甚至希望把所有的中医古方拿出来，统一接受一遍现代科学理论的检验。
至于什么知识产权的泄露，拜托，那是你们中医要考虑的，关我们这些博爱的公知什么事？
好在随着国内有识之士的全力奔走呼号，近些年情况略有好转。
不少中医秘术都被重点保护了起来，国内也逐渐意识到知识产权的重要性。
但是，敌人亡我之心不死，有些东西只有被完全消灭才能让世人安枕无忧。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咱们这些做贼的哪敢跟他们那些鹰犬斗嘛！！”
中州市cbd，一座现代化的写字楼顶层，最豪华的一间办公室里，东子无奈的看着眼前满腹牢骚的小弟。
“无所谓了，替他办完这个事，就算是了结了之前的情分吧，以后划清界限得了呗。”
“不是东哥，那钱涌就不是个好玩意啊，前一阵子龙哥出事你还记得吧？那背后就是钱涌搞的鬼！”
面前的小弟依然是满脸不忿的吐槽道。
“那龙哥可是从来都对他言听计从吧？就因为前几个Q（季度）的财报差了几十k，有些事上做的没让leader满意，其实就是颗粒度没有对齐嘛，上级的指示没有很好的沉淀下来，最后落了个生死不知，手里的BU（项目或者商业单位）啥的全被一个newdepartment接收了，落了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不得不承认，现在混社会都需要点文化水平了，你瞅这小子又是成语，又是洋词，又是典故。
要是不是东子着实上了几年夜校，恐怕还真不好听明白。
“咣！”
一个烟灰缸从东子手边飞了出去，正好砸在小弟面前的地板上，四分五裂。
“狗日的强子！谁他么教你这么说话？”
东子愤怒的咆哮着，特么的这么下去老子是接着混道上，还是准备上纳斯达克敲钟啊？
“东哥别生气！这不是手底下刚招进来几个互联网大厂裁下来的高材生嘛，我寻思咱也学学他们洋气洋气。”
强子见老大发火了赶紧恢复正常冲老大赔笑道。
东子恶狠狠的朝自己这个跳脱的小弟虚点了几下。
“最后再帮钱涌办这一件事！当个事办！别特么整天吊儿郎当！手里虚头巴脑的人赶紧清理出去！”
“那......东哥，这件事咱们办到什么程度？要......”
强子说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询问的看向自家老大。
这下反倒轮到东子犹豫不决了。
按理说，钱涌专门找到他托付的事情，自然是要找机会直接做掉的意思。
可是时代变了。
以前那种一言不合打上门去，打生打死，一个麻袋扔河里了事的时代早就结束了。
现在连最低级的小势力都不会这么没脑子了，真要那么干，网上一发酵，警方俩小时就能把你查的底裤都不剩。
何况在这次目标是一个重点大学的学生。
现在流行的是制造意外。
但是就算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车祸也要准备一辆车和相应的善后资金吧。
可是那死胖子连点好处都不愿意出，难道要自己贴钱进去？
去他大爷的吧，既然你赶鸭子上架，你就别怪我意思到了就行。
“哎，弄个骨折，让他耗子尾汁得了！记得手尾干净一点，最好做成街头互殴！最近风声紧！别想让老子花钱保你们！”
“明白了东哥！嗨，东哥真是越来越善良了，马上能开福利院了都！”
强子一脸讨好的笑着，跟自家老大插科打诨。
“滚滚滚！别搁着油嘴滑舌！赶紧去办事！”
东子不耐烦的挥手把貌似还有话说的小弟赶了出去。
强子无奈的退出办公室，顺手关上了办公室厚重的大门，眼看四下无人，躲开摄像头，满脸不忿的冲那扇豪华的大门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
特喵的，就知道让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草！
一点钱的事都不提，让你爹免费给你干活啊？狗日的越活越回去了，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讲了！
不要脸的玩意！
刚才还装的人模狗样满口洋词的强子，此刻只剩一肚子鸡零狗碎的国骂送给自家老大。
但是事还是要办啊。
满腹怨言的强子还是掏出了电话，接通以后边走边冲电话那边吩咐道：
“一会我发你个照片，找到照片上的人，教训一顿！手脚利索点！”
“好嘞老大！包在我身上！”
电话那边一个年轻的声音满口应承下来，却听强子这边迟迟不接话，还是忍不住主动问道：
“那个......劳务费方面？”
“狗屁的劳务费！！就一个普通大学生，没有一点难度，你特么还有脸找我要劳务费？办不好老子扒了你的皮！”
强子说罢，也不管对面还要争辩什么，啪的一声果断挂断了电话。
劳务费！老子还不知道上哪要去呢！
电话那边，一个光着膀子漏出满臂刺青，却身穿围裙的寸头青年，一边拿着个小铲子一边愕然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操！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怎么这一行越来越不好干了！！
“老板，我不加鸡蛋的煎饼果子好了没？！”
青年闻言赶紧应声：
“哎！马上，马上哈！这就来了！”
......
豪华办公室里，东子听着强子远去的脚步声，默默点燃了一根雪茄，猛嘬一口。
整个人缓缓的陷进身后沙发一样的老板椅中。
东子慢慢闭上眼睛，淡青色的烟雾弥漫开来，饱经沧桑的面孔隐藏其中，一时间神色难明。
“早做准备吧。”
不知何时出现在东子身后的中年男人，脸色苍白。
有些虚弱的扶着东子那张巨大的老板椅，操着沙哑的嗓音，神色有点悲凉的开口道。
“野狗要和家犬斗，能依靠的只有不要命的狠劲，在对方轻敌地时候一击致命，否则等着人家的主人拿着猎枪过来，那就只拿自己的贱命博人家一笑的下场了！”
东子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吹散了眼前的青烟，却并不睁眼，只是面色凝重的回复道：
“我心里有数。”
“龙哥！”
萧言看似惬意的躺在窗边的长椅上，慢慢的摇晃着手里的细长高脚杯，淡黄色的透明香槟像一块流动的琥珀一般在杯中旋转跳跃。
看起来就不便宜。
经常这么装逼的哥们都知道，这喝的不是酒，是一种生活态度！
但此刻，萧言的心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潇洒。
自己束手无策的癌症晚期，居然被一颗丑陋的药丸莫名奇妙的治愈了？！
这让从小接受现代教育，长大后又深受西方现代医学理论影响的萧言，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所以他准备在教学之余，进入中州大学中医专业进修。
先了解它！再以他的理论击碎它！
萧言斗志满满。
自己从来都没正眼看过的中医能有这大本事？
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学科，真的能超越科学？
那邋里邋遢的小子凭什么拥有这种东西？！
他甚至更愿意相信刘家瞒着所有人，对老爷子使用了某种还未公开的特殊疗法。
虽然理智告诉他，老爷子的治疗自己是全程参与的。
但是，自己毕竟不姓刘。
萧言赶紧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专心等待着电话对面的回复。
“萧桑！你今天很奇怪啊！”
电话那边一个苍老的声音，操着生硬的中文回复着萧言的质疑，平静的语气里却透露出不可置疑的坚定，继续道：
“已经扩散的癌细胞在现代医学领域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早稻田大学最优秀的毕业生，我甚至怀疑你是否具有最基本的医学常识！”
“对不起老师！可是我......我最近接触到的事确实让我心中疑惑！”
萧言赶紧忙不迭的道歉，电话的对面是自己的博士学位导师，倭国著名医科大学的权威教授，在国际医学领域享有极高声望。
同时也是倭国各大医院和医药企业的座上宾。
无论是生活、学习还是工作上，都对萧言颇为照顾。
虽然最后对萧言选择回国颇为失望，但还是不遗余力的支持了萧言的选择。
甚至还专门帮助萧言疏通关系，保留了其在倭国某大型实验室的高级职务。
此刻面对老师的指责，萧言也是赶紧打消自己对于现代医学的那一丝质疑。
“萧桑，我不知道你在生活和工作中遇到了什么问题，我也并不关心，因为那是你自己的事。”
“但是保持对科学的敬畏和信任，是一个医生最基本的素养，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难以解答的疑惑，我建议你带着它回到这片指引你走进现代医学的土地！我想，这里更加先进的科技和医疗理念会为你解答疑惑！”
“萧桑，还记得我是如何教你与你们当地那些传统医生相处么？对于他们那些无法证明的治疗手段，尽可发到老师这边来，实验室里专业的设备和充足的理论储备，会给你一个完全驳倒他们的解释！”
“同为医者，不要与他们交恶，你要充分拿到他们赖以生存的那些虚无的理论和方法，用科学的手段击碎他们，老师永远无条件的支持你！”
“谢谢您！老师！感谢您一直作为我坚强的后盾！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一定会克服一切困难回到母校向您请教的！只是现在请恕我要遵守医师的职业操守！”
听到电话那边不再言语，萧言挂断电话，把杯中剩余的酒浆一饮而尽。
站起身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夜色，眼中的疑惑逐渐变成了坚定。
不可思议！我居然会因为一些特例而对自己学了几十年的现代医学产生质疑？
治愈癌症？中医？一帮神神叨叨的巫医！他们配么？！
“治愈癌症啊，中医？看来我远在华国的好学生又遇到了一些神奇的事啊！根本君，也许需要你去帮忙查探一下！”
远在倭国一座古朴的江户时代建筑里。
萧言的导师，倭国医学界泰斗安倍崇阳一身纹付羽织袴，灰白的头发也挽成发髻，跪坐在地看着眼前的电子屏幕，神色高冷的对面前长身而跪的中年人说道。
如果让萧言看到老师这副打扮一定会吓一大跳，毕竟，在萧言眼中老师一向是对那些传统的东西不屑一顾，并且多次向萧言表达过自己对那些倭国传统陋习的鄙视和难以忍受。
“那个神秘的古国果然还有太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事物和技术！我们学习的还不够多啊！去把这件事情彻底搞清楚！”
老头严肃的吩咐着，同时把面前的电子屏幕转向眼前的中年男人。
一直低头跪坐的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图片，猛地点头，一声不吭做出领命姿态。
那屏幕上的照片虽然模糊，却依稀能看出来是一个手持药丸的青年。
与萧言对待中医的态度截然相反，安倍崇阳仿佛真的对这件事十分感兴趣呢。
事实上，自从20世纪初以来，倭国已经使用包括但不限于武力掠夺、欺骗诈骗、恶意收购等无耻手段从华国抢夺了至少两百多个流传下来的古方。
并分别为他们申请了国际专利，借此攫取了数之不尽的利益。
尤其二十世纪末期，随着倭国获利越来越多，全球其他各国的投机者，都像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冲进了中医领域。
原本已经被西医冲击的有些难以为继的各大中医世家门阀，第一次发现在手中那些自己国人看不上的药方、理论和技术，原来如此值钱！
在投机客的各种坑蒙拐骗，配合强大的金钱攻势下，大量中医古方、古药被资本收购。
甚至一些丧尽天良的商人打着什么全球慈善机构的名义，从一些医者仁心或者一心想把中医发扬光大的老中医手里，无偿拿到了一些绝密配方，转手就在国际市场上大赚一笔。
可怜很多老中医还以为自己造福了全人类。
可恨国内还在争论中医是不是骗局呢！
这些数据，很多像萧言一样接受着西式教育的新型知识分子是明确知道的。
但是，这时就要用到公知们的另一套理论了，科学是无国界的！！！
中医这种全是糟粕的烂圈子里，出现一点点有价值的东西，贡献出来又能怎么样嘛，何必敝帚自珍呢！
这些公知甚至希望把所有的中医古方拿出来，统一接受一遍现代科学理论的检验。
至于什么知识产权的泄露，拜托，那是你们中医要考虑的，关我们这些博爱的公知什么事？
好在随着国内有识之士的全力奔走呼号，近些年情况略有好转。
不少中医秘术都被重点保护了起来，国内也逐渐意识到知识产权的重要性。
但是，敌人亡我之心不死，有些东西只有被完全消灭才能让世人安枕无忧。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咱们这些做贼的哪敢跟他们那些鹰犬斗嘛！！”
中州市cbd，一座现代化的写字楼顶层，最豪华的一间办公室里，东子无奈的看着眼前满腹牢骚的小弟。
“无所谓了，替他办完这个事，就算是了结了之前的情分吧，以后划清界限得了呗。”
“不是东哥，那钱涌就不是个好玩意啊，前一阵子龙哥出事你还记得吧？那背后就是钱涌搞的鬼！”
面前的小弟依然是满脸不忿的吐槽道。
“那龙哥可是从来都对他言听计从吧？就因为前几个Q（季度）的财报差了几十k，有些事上做的没让leader满意，其实就是颗粒度没有对齐嘛，上级的指示没有很好的沉淀下来，最后落了个生死不知，手里的BU（项目或者商业单位）啥的全被一个newdepartment接收了，落了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不得不承认，现在混社会都需要点文化水平了，你瞅这小子又是成语，又是洋词，又是典故。
要是不是东子着实上了几年夜校，恐怕还真不好听明白。
“咣！”
一个烟灰缸从东子手边飞了出去，正好砸在小弟面前的地板上，四分五裂。
“狗日的强子！谁他么教你这么说话？”
东子愤怒的咆哮着，特么的这么下去老子是接着混道上，还是准备上纳斯达克敲钟啊？
“东哥别生气！这不是手底下刚招进来几个互联网大厂裁下来的高材生嘛，我寻思咱也学学他们洋气洋气。”
强子见老大发火了赶紧恢复正常冲老大赔笑道。
东子恶狠狠的朝自己这个跳脱的小弟虚点了几下。
“最后再帮钱涌办这一件事！当个事办！别特么整天吊儿郎当！手里虚头巴脑的人赶紧清理出去！”
“那......东哥，这件事咱们办到什么程度？要......”
强子说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询问的看向自家老大。
这下反倒轮到东子犹豫不决了。
按理说，钱涌专门找到他托付的事情，自然是要找机会直接做掉的意思。
可是时代变了。
以前那种一言不合打上门去，打生打死，一个麻袋扔河里了事的时代早就结束了。
现在连最低级的小势力都不会这么没脑子了，真要那么干，网上一发酵，警方俩小时就能把你查的底裤都不剩。
何况在这次目标是一个重点大学的学生。
现在流行的是制造意外。
但是就算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车祸也要准备一辆车和相应的善后资金吧。
可是那死胖子连点好处都不愿意出，难道要自己贴钱进去？
去他大爷的吧，既然你赶鸭子上架，你就别怪我意思到了就行。
“哎，弄个骨折，让他耗子尾汁得了！记得手尾干净一点，最好做成街头互殴！最近风声紧！别想让老子花钱保你们！”
“明白了东哥！嗨，东哥真是越来越善良了，马上能开福利院了都！”
强子一脸讨好的笑着，跟自家老大插科打诨。
“滚滚滚！别搁着油嘴滑舌！赶紧去办事！”
东子不耐烦的挥手把貌似还有话说的小弟赶了出去。
强子无奈的退出办公室，顺手关上了办公室厚重的大门，眼看四下无人，躲开摄像头，满脸不忿的冲那扇豪华的大门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
特喵的，就知道让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草！
一点钱的事都不提，让你爹免费给你干活啊？狗日的越活越回去了，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讲了！
不要脸的玩意！
刚才还装的人模狗样满口洋词的强子，此刻只剩一肚子鸡零狗碎的国骂送给自家老大。
但是事还是要办啊。
满腹怨言的强子还是掏出了电话，接通以后边走边冲电话那边吩咐道：
“一会我发你个照片，找到照片上的人，教训一顿！手脚利索点！”
“好嘞老大！包在我身上！”
电话那边一个年轻的声音满口应承下来，却听强子这边迟迟不接话，还是忍不住主动问道：
“那个......劳务费方面？”
“狗屁的劳务费！！就一个普通大学生，没有一点难度，你特么还有脸找我要劳务费？办不好老子扒了你的皮！”
强子说罢，也不管对面还要争辩什么，啪的一声果断挂断了电话。
劳务费！老子还不知道上哪要去呢！
电话那边，一个光着膀子漏出满臂刺青，却身穿围裙的寸头青年，一边拿着个小铲子一边愕然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操！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怎么这一行越来越不好干了！！
“老板，我不加鸡蛋的煎饼果子好了没？！”
青年闻言赶紧应声：
“哎！马上，马上哈！这就来了！”
......
豪华办公室里，东子听着强子远去的脚步声，默默点燃了一根雪茄，猛嘬一口。
整个人缓缓的陷进身后沙发一样的老板椅中。
东子慢慢闭上眼睛，淡青色的烟雾弥漫开来，饱经沧桑的面孔隐藏其中，一时间神色难明。
“早做准备吧。”
不知何时出现在东子身后的中年男人，脸色苍白。
有些虚弱的扶着东子那张巨大的老板椅，操着沙哑的嗓音，神色有点悲凉的开口道。
“野狗要和家犬斗，能依靠的只有不要命的狠劲，在对方轻敌地时候一击致命，否则等着人家的主人拿着猎枪过来，那就只拿自己的贱命博人家一笑的下场了！”
东子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吹散了眼前的青烟，却并不睁眼，只是面色凝重的回复道：
“我心里有数。”
“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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