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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逃亡的狮子

    晨露打湿在草根上,土壤变得湿滑。地鼠从茂密的草丛间探出头张望,刚一冒出便被一张黑影笼罩。

    詹姆·兰尼斯特抓住了地鼠,狠狠用铁手套砸上去,捏住地鼠的牙口,撕裂开皮肉。

    冷.好冷,詹姆哆哆嗦嗦地用右臂抵在地面,呼着白雾,向树根处移动。

    他的后背倚靠在树根上,萎靡的眼神漂浮不定,詹姆失神地闭上双眼。

    “卢西昂我的侍从,你火生好了吗?”詹姆的双耳仿佛失聪,他知道自己在高声喊叫,但仿佛周围一切寂静。

    卢西昂·兰尼斯特哆嗦地说:“爵士,您的声音太大了,会,会招惹到狼的。”

    詹姆沾上地鼠血液的铁手套猛地砸在这个年轻的侍从头上,“我知道,你闭嘴,生火,快点!我快.”我快饿死了,也快冷死了

    詹姆没有说出口,这句话是自己的侍从整日抱怨说出的话。

    卢西昂的金发湿漉漉一片,仿佛是层金色黏液一般附在侍从的头皮上,腐朽不堪。

    詹姆摸了一把自己的金色头发,哈哈,都一样狼狈,他自嘲地笑笑。

    卢西昂吹着他制成的草皮燃物,灰烟冒了出来,火星已经可以隐约看到。

    詹姆和他的侍从对视一眼,弑君者肯定地点点头,这烟或许会引来史塔克的军队,但他们不能再等了,再等或许就饿死在逃往安全地的路上了。

    卢西昂接过詹姆递来的地鼠尸体,用折断的矛戟对准地鼠的口舌,狠狠用力插了进去。

    匕首在卢西昂手中笨拙地划开地鼠的毛皮,一片一片地撕开,露出光滑的嫩肉。

    “这畜生不算老,爵士。”卢西昂放干了地鼠的血,用匕首掏空其中的内脏,地鼠的尸体被摊开,挂在燃烧的火苗上。

    詹姆举着酒袋,舌头贪婪地舔舐着粘在酒袋内胆上的液体。

    “还有酒吗,卢西昂?”詹姆放下酒袋,头仰着树根,望向蔽空的树冠。

    “没有了,爵士。”卢西昂转动着折断的矛,咽着口水紧盯烘烤的地鼠。

    “该死。”詹姆骂了一句,后脑勺重重磕在树根上。

    布雷肯的士兵很容易收拾,他很快便扫清了试图强渡红叉河的可笑河间的士兵。

    但奔流城开城迎敌的消息很快被斥候传来,就在他率领骑兵返程时,原本被他肃清的布雷肯旗帜再次从后方出现,紧接着,徒利的鳟鱼旗帜,布莱伍德,乃至梅利斯特等河间地贵族的旗帜纷纷出现。

    但这些并不是最为醒目的,森林里突然窜出多股骑兵,灰白色的冰原狼旗彻底淹没他的视线,也淹没他的军队。

    士兵的作战空间愈发拥挤,致使兰尼斯特的骑兵精锐只能下马步战,再然后

    军队崩溃,四散逃亡,自己的马也不知所踪,到头来只能骑着侍从的马。

    到头来只有个侍从陪着自己。

    “爵士,肉烤好了,我们得赶快”卢西昂将一块肉分给了詹姆,连忙手脚并用尝试扑灭火种。

    詹姆接过肉,狼吞虎咽,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胃部在收缩挤压着入肚的鼠肉。他发出舒适的呻吟声,“该死,真是好肉。”

    卢西昂扑灭了火种,咀嚼着鼠肉,“我觉得我们该走了,詹姆爵士。”他倚坐在树根的另一侧,颇有些警惕地看向四周,只是四周绿荫环绕,并无动静。

    “你的手艺一定要到凯岩城秀一手,走吧,卢西昂。”詹姆站起身,稍微恢复了些气力,他用力抓了抓剑柄。

    马蹄声倏忽间在丛间传来,詹姆连忙压身落地,侍从也赶忙匍匐身子,靠在树根旁。

    “服侍兰尼斯特的臭婊子该挂在树上!”

    “这小妞真有性情哈哈,弄死她花了咱们不少时间。”

    “活该,做了兰尼斯特的军妓就只有死路一条。”

    詹姆食指靠在唇上,示意侍从不要发出声响。

    但侍从的战马此时成了最显眼的存在,它发出几声响鼻,大泡的马粪掉落在石头上,发出响声。

    “那边的树,适合挂这几个婊子。”士兵的声音传来,显然是北方口音。

    “哟,有马?”士兵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詹姆紧紧咬着牙关,对着卢西昂点点头。

    卢西昂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他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但他相信詹姆爵士的判断。脚步声愈发逼近不过,踩断树枝的声音响至。

    詹姆紧握着剑柄,他在计算着步数,以保证有把握一击毙命最先接近他的敌人。

    他伸出手指,望向一旁的侍从。

    三,

    士兵的口哨声环绕耳间。

    二,

    树桩很大,北境士兵的脚步分散,显然是环绕着树桩。

    一!

    詹姆猛地出剑,一剑封喉,吹着口哨的士兵顿时息了声。

    他身边的同伴连忙挥剑抵挡,詹姆窜步靠近他,长剑猛然上挑,顷刻间地上又留下一具尸体。

    卢西昂身上有着血痕,詹姆连忙上前抵住两人的包夹,挥舞着剑花,几个呼吸间便与敌人隔开一段距离。

    “卢西昂!”詹姆大喊,侍从连忙握剑冲过去。

    几次长剑的碰撞声响起,地上留下了两具尸体。

    詹姆看着喘着粗气的侍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伤得重不重?”

    卢西昂摇摇头,“我能坚持,詹姆爵士,这些.女孩的尸体怎么办?”侍从指着北境士兵运输尸体的推车,“我们该把她们给埋了,把她们交给七神。”

    低笑声从詹姆口中传出,“我们没时间做这些事,卢西昂,我们得快些赶到金牙城,赶回西境。”他摇着头,朝着战马走去。

    “幸运的是,我们多了几匹马,”詹姆指着北境士兵留下的战马,“伱选一匹,我宁死也不骑北方的臭马。”

    “我们该埋了这些女孩。”卢西昂没有反应,只是看着这几具尸体。

    “该死!”詹姆怒骂道,“我们没有时间去逞你那个可笑幼稚的骑士精神!”他翻身上马,“如果你不走,我就要先行一步。”

    言语间,眼前这个侍从似乎忘了这里还是狼鱼联军的控制区。

    “哒哒!”的马蹄声再次在不远处,这次的响动比之前要大得多,显然不止是几个人的规模。

    卢西昂错乱地环望四周,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詹姆。

    “我们要把弑君者给找到,他一定会往西边走。”北境士兵的声音隐约传来。

    “卢西昂!快过来。”詹姆拉扯着马缰箭步窜到侍从身边,“戴上我的头盔还有佩剑,去金牙城搬救兵,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你得赶去西境,找你的父亲还有我的父亲。”

    “爵士.我。”卢西昂犹豫地说。

    “没时间,快点!”詹姆迅速地卸下自己的胸甲以及挂在马上的半盔,丢给了侍从,“听着,记得往西边走!”

    “那里有动静!”北境士兵的声音从草丛外传来。

    卢西昂连忙翻身上马,往西边策马奔腾。

    詹姆深呼一口气,扬起马鞭甩在战马的身上,跋涉过草丛与水洼,朝南边跑去。

    卢西昂拼命地朝远处跑去,身后北境骑兵的马蹄声愈发接近。

    数支箭矢从身后窜来,卢西昂只觉得后背一阵发痛,“不~”他低声哀鸣,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满眼昏暗。

    北境骑兵靠近了卢西昂,“不是弑君者。”

    “你怎么确定?”

    “弑君者比他大多了,我在比武大会上看过他。”

    “该死!那他怎么会有着一模一样的头盔和盔甲?”

    “这只有旧神才知道。”

    北境士兵靠近了他,长剑猛然下劈,卢西昂的头瞬间变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