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劳动—— 麦田里的小大人
1983年，这一年是位于华北南部的这个村子施行责任承包、分田到户的第一年，此时的文涛夫妇正在自己家的责任田里收割麦子。
文家老幼八口人，文涛夫妻加上他的父母以及四个女儿。这一家人口不算少，但是分到的责任田却只有四口人的额度。因为在这个地区的分田制度是只有年满十六岁的才会首先分到田地，一口人一亩三分地。至于年龄小点的人口，只能等第一轮成年人分配完毕后，第二轮分地的时候才会有份额。不过，因为文家收留了孙雨，而孙雨又是村子里的孤儿，所以村子里倒是给孙雨分了两口人的土地，由文家代理来耕种。
在这个时期的农村，人情世故往往大于制度，每个村子都会根据不同的情况酌情处理。
七岁的孙雨提着装满四人早饭的竹篮，牵着文秀的小手来到了文家麦田。
文家麦田的土地是黏土地，而村子里的土地有黏土地，也有沙土地。黏土地自然要比沙土地好，因为黏土地可以种植小麦、玉米，比起沙土地，产量要高的多。而沙土地种植主粮的话产量不高，但是适合种植红薯、花生等农作物，无论品质还是产量相对也要高。虽然如此，村民还是更愿意分到的田地是能够种植主粮的黏土地。
所以村里分地的时候，向来都是使用抽签的方式来抽取一定比例的黏土地和沙土地。
文家耕种的七亩半土地只有四亩是黏土地，并且全部种植上了小麦。如今正是夏处麦收的季节，文家四位成年劳力此刻正在田里收割着麦子。
“爹，娘，来吃饭啦！”快到麦田的时候，文秀松开了孙雨的手，迈着小碎步向父母跑去，背后的两只羊角辫随着她身体的晃动而左右摇摆着。
“秀秀，你慢点跑，小心麦茬。”孙雨急忙在她的身后大声提醒。
孙雨把装着早饭的篮子放到地头的杨树下，来到了麦田中间。。
“爷爷、奶奶，爹，娘，早饭来了，你们赶紧吃吧，不然面条都砣在一起了。”孙雨对着忙碌的几位长辈面前开口说道。
“咋这么早就送来了，不是告诉你大姐晚会再送饭吗？……这里热，小雨你先带着秀秀去树下玩，饭一会再吃。”文涛一边回着话，一边吩咐他带妹妹去地头的树下玩。
“爹，都十点多了，你们再不吃，这饭就成了午饭啦。”孙雨笑着说道。
在北方的农村就是这样，尤其夏收的季节，村民都是不吃早饭。天一亮就要下地，趁着早上天气凉快的时候多干点农活。至于早饭都是上午十点以后再吃，中午最热的时候休息一会，下午两点以后又会接着在田地里忙碌。
“不忙，天还不是最热的时候，前晌多干点，后晌也好抽空拉麦捆……已经跟村里你张爷爷约好了明日帮咱家碾场呢，所以今天的麦子必须收完……小雨，你快带妹妹去地头玩吧。”文涛头也不抬，一边说，一边继续麻利地用镰刀割着麦子。
“小雨乖，带妹妹树下玩去，地里都是麦茬，摔倒了会扎手。”文母也关切地吩咐孙雨带着妹妹离开。。
“娘，我都七岁啦，摔不了的。秀秀，你去地头看着饭篮去，别让谁家的狗子给叼了去。”孙雨一边回着文母的话，一边嘱咐文秀去地头看着饭。
文秀虽然只有六岁，但是她最听孙雨的说的话，尤其是她觉得孙雨的话有道理的时候，文秀总会一丝不苟地执行。
“哥，那我去帮着爹娘看着篮子啦。”
孙雨又大声吩咐文秀慢点跑、小心脚下，然后他便背起了用麦秆搓的草绳，再沿着大人们割好的麦秆，每隔三四米的距离就放一根草绳，然后再把麦秆一小捆一小捆的抱到草绳上。
“哈哈，我们家的小雨也能干活了，好小子，你慢点抱，看着脚下。”爷爷文正德看着孙雨像个小大人一样在陇间忙碌，忍不住笑着夸赞他。
“爷爷，您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孙雨装着七岁孩子的语气，回答文爷爷的嘱咐。
虽然孙雨现在这幅身体的年龄只有七岁，但是他的思维却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况且，他的心中对这一家人满是愧疚，所以，即使现在的他只有七岁，他也会尽可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报答文家一家人。
“小雨真是长大了，知道帮着家里干活了，才七岁就这么懂事，实在太好了！”看着孙雨忙碌的小身影，文涛欣慰地对着文母说道。
“是呀，时间过的真快，想当初把他抱回来的时候，他的小眼睛都还没睁开呢，饿的那是一个劲的哭……”文母想起了往事，也忍不住感叹。
“那时候他娘因为生他难产大出血，，命都快保不住了，他爹哪里还顾得上他。哎，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救回他的亲娘……都还没送到卫生院就断了气，……俺的老搭档又在他一岁多的时候没了，小雨真是可怜的孩子！”
“是呀，小雨这孩子不错，你看这么小就知道帮着家里干活，长大了，一定错不了，干农活肯定是个好把式！”
“什么干农活的好把式！小雨是要上学的，咱们文、孙两家就这么一个小男丁，不读书怎么行？小雨如今七岁了，今年秋天就送他去上学！”文涛眉头一皱，严厉地对着文母说道。
“是是是，当家的说的对，小雨当然得读书了，那秀秀要读吗？你看她三个姐姐都没读过书……”
“小雨要读书，秀秀也要读，你这个娘们也不想想，若是以后小雨上了大学，而咱家的秀秀一个大字也不认识，你说他们俩的日子能过得好？”文涛忍不住再次训斥自己的老婆。
“咋不能？俺就不识字，还不是跟你过得好好的？”文母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不满地说道。
“你个老娘们懂个屁。家里的事俺做主！”
文涛也不想再跟自己的没文化老婆多解释什么。
“文涛说的对，小雨要上学，秀秀也要上……文涛啊，你看今年就让小雨和秀秀一块去读一年级吧，有小雨这个哥哥的照顾，秀秀也没人欺负不是。”文爷爷开口说道。
文爷爷虽然没文化，但是明事理，他认同自己儿子的想法是对的。
“秀秀才六岁……爹，她这么小会不会有点早？”
“不早哩，过年不就七岁了，咱家秀秀二月生人，又这么懂事，就让她和小雨一块去上学吧。”
父亲的话也有点道理，文涛点点头说道：“好，就听爹的，秋天就让他们兄妹俩一块上学去！”
“你们现在看……看秀秀在干啥哩！”文奶奶突然笑着说道。
文涛扭过头一看——只见六岁的小文秀正屁颠屁颠跟在孙雨的身后，一边帮着他放草绳，一边不时地拿出小手绢帮着孙雨擦拭额头的汗水！
文家老幼八口人，文涛夫妻加上他的父母以及四个女儿。这一家人口不算少，但是分到的责任田却只有四口人的额度。因为在这个地区的分田制度是只有年满十六岁的才会首先分到田地，一口人一亩三分地。至于年龄小点的人口，只能等第一轮成年人分配完毕后，第二轮分地的时候才会有份额。不过，因为文家收留了孙雨，而孙雨又是村子里的孤儿，所以村子里倒是给孙雨分了两口人的土地，由文家代理来耕种。
在这个时期的农村，人情世故往往大于制度，每个村子都会根据不同的情况酌情处理。
七岁的孙雨提着装满四人早饭的竹篮，牵着文秀的小手来到了文家麦田。
文家麦田的土地是黏土地，而村子里的土地有黏土地，也有沙土地。黏土地自然要比沙土地好，因为黏土地可以种植小麦、玉米，比起沙土地，产量要高的多。而沙土地种植主粮的话产量不高，但是适合种植红薯、花生等农作物，无论品质还是产量相对也要高。虽然如此，村民还是更愿意分到的田地是能够种植主粮的黏土地。
所以村里分地的时候，向来都是使用抽签的方式来抽取一定比例的黏土地和沙土地。
文家耕种的七亩半土地只有四亩是黏土地，并且全部种植上了小麦。如今正是夏处麦收的季节，文家四位成年劳力此刻正在田里收割着麦子。
“爹，娘，来吃饭啦！”快到麦田的时候，文秀松开了孙雨的手，迈着小碎步向父母跑去，背后的两只羊角辫随着她身体的晃动而左右摇摆着。
“秀秀，你慢点跑，小心麦茬。”孙雨急忙在她的身后大声提醒。
孙雨把装着早饭的篮子放到地头的杨树下，来到了麦田中间。。
“爷爷、奶奶，爹，娘，早饭来了，你们赶紧吃吧，不然面条都砣在一起了。”孙雨对着忙碌的几位长辈面前开口说道。
“咋这么早就送来了，不是告诉你大姐晚会再送饭吗？……这里热，小雨你先带着秀秀去树下玩，饭一会再吃。”文涛一边回着话，一边吩咐他带妹妹去地头的树下玩。
“爹，都十点多了，你们再不吃，这饭就成了午饭啦。”孙雨笑着说道。
在北方的农村就是这样，尤其夏收的季节，村民都是不吃早饭。天一亮就要下地，趁着早上天气凉快的时候多干点农活。至于早饭都是上午十点以后再吃，中午最热的时候休息一会，下午两点以后又会接着在田地里忙碌。
“不忙，天还不是最热的时候，前晌多干点，后晌也好抽空拉麦捆……已经跟村里你张爷爷约好了明日帮咱家碾场呢，所以今天的麦子必须收完……小雨，你快带妹妹去地头玩吧。”文涛头也不抬，一边说，一边继续麻利地用镰刀割着麦子。
“小雨乖，带妹妹树下玩去，地里都是麦茬，摔倒了会扎手。”文母也关切地吩咐孙雨带着妹妹离开。。
“娘，我都七岁啦，摔不了的。秀秀，你去地头看着饭篮去，别让谁家的狗子给叼了去。”孙雨一边回着文母的话，一边嘱咐文秀去地头看着饭。
文秀虽然只有六岁，但是她最听孙雨的说的话，尤其是她觉得孙雨的话有道理的时候，文秀总会一丝不苟地执行。
“哥，那我去帮着爹娘看着篮子啦。”
孙雨又大声吩咐文秀慢点跑、小心脚下，然后他便背起了用麦秆搓的草绳，再沿着大人们割好的麦秆，每隔三四米的距离就放一根草绳，然后再把麦秆一小捆一小捆的抱到草绳上。
“哈哈，我们家的小雨也能干活了，好小子，你慢点抱，看着脚下。”爷爷文正德看着孙雨像个小大人一样在陇间忙碌，忍不住笑着夸赞他。
“爷爷，您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孙雨装着七岁孩子的语气，回答文爷爷的嘱咐。
虽然孙雨现在这幅身体的年龄只有七岁，但是他的思维却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况且，他的心中对这一家人满是愧疚，所以，即使现在的他只有七岁，他也会尽可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报答文家一家人。
“小雨真是长大了，知道帮着家里干活了，才七岁就这么懂事，实在太好了！”看着孙雨忙碌的小身影，文涛欣慰地对着文母说道。
“是呀，时间过的真快，想当初把他抱回来的时候，他的小眼睛都还没睁开呢，饿的那是一个劲的哭……”文母想起了往事，也忍不住感叹。
“那时候他娘因为生他难产大出血，，命都快保不住了，他爹哪里还顾得上他。哎，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救回他的亲娘……都还没送到卫生院就断了气，……俺的老搭档又在他一岁多的时候没了，小雨真是可怜的孩子！”
“是呀，小雨这孩子不错，你看这么小就知道帮着家里干活，长大了，一定错不了，干农活肯定是个好把式！”
“什么干农活的好把式！小雨是要上学的，咱们文、孙两家就这么一个小男丁，不读书怎么行？小雨如今七岁了，今年秋天就送他去上学！”文涛眉头一皱，严厉地对着文母说道。
“是是是，当家的说的对，小雨当然得读书了，那秀秀要读吗？你看她三个姐姐都没读过书……”
“小雨要读书，秀秀也要读，你这个娘们也不想想，若是以后小雨上了大学，而咱家的秀秀一个大字也不认识，你说他们俩的日子能过得好？”文涛忍不住再次训斥自己的老婆。
“咋不能？俺就不识字，还不是跟你过得好好的？”文母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不满地说道。
“你个老娘们懂个屁。家里的事俺做主！”
文涛也不想再跟自己的没文化老婆多解释什么。
“文涛说的对，小雨要上学，秀秀也要上……文涛啊，你看今年就让小雨和秀秀一块去读一年级吧，有小雨这个哥哥的照顾，秀秀也没人欺负不是。”文爷爷开口说道。
文爷爷虽然没文化，但是明事理，他认同自己儿子的想法是对的。
“秀秀才六岁……爹，她这么小会不会有点早？”
“不早哩，过年不就七岁了，咱家秀秀二月生人，又这么懂事，就让她和小雨一块去上学吧。”
父亲的话也有点道理，文涛点点头说道：“好，就听爹的，秋天就让他们兄妹俩一块上学去！”
“你们现在看……看秀秀在干啥哩！”文奶奶突然笑着说道。
文涛扭过头一看——只见六岁的小文秀正屁颠屁颠跟在孙雨的身后，一边帮着他放草绳，一边不时地拿出小手绢帮着孙雨擦拭额头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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