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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关山万里赴戎机

    “吕公子果然好身手,一只空手便能对付那个拿棍子的老头!”

    “我听说练武的越老越厉害,兄长这样应该不算欺负老人吧。”

    吕锦鸾和戚微风端着小酒杯在楼上看着吕不疑和黑袍棍老决斗,在不会武功的她们看来,吕不疑似乎打得很轻松。

    事实上,他也没费多少力气。

    武者对决,最忌心浮气躁,吕不疑左臂不能动武,却故意说要让对方一只手,惹得黑袍棍老老羞成怒,起手便失了分寸,不几合便落了下风,接连吃了几拳。

    “老四少退,我来会这小子一会!”

    内行看门道,几招下来,楼上霜眉剑老已然看出棍老不是吕不疑对手,与其等他败阵,不如赶紧换人以保颜面不失,便飞身跃下,剑锋直指吕不疑面门,好在尚且顾及脸面,先叫棍老退后,没有真的以二对一。

    见对手用剑,吕不疑当即拔剑出鞘,向上一迎,分毫不差,剑锋正对剑老剑锋,将他顶在空中,两人内力一吐,各自后退。

    这一招虽是两不吃亏,但剑老年长,内力压不下吕不疑已是输了一半,顿觉老脸无光,当即使出毕生所学,抖剑再攻,吕不疑也察觉对方比棍老强上许多,更兼自己左半身不能大动作,不敢太托大,小心防守,只等对手露出破绽。

    两个斗了几合,街上的人方才躲着帮派械斗都走了,如今见是高手对决,又全出来都围来观看,叫好声此起彼伏,此时若是有人拿个铜锣上去讨一圈,定能要到不少赏钱。

    围观之下,霜眉剑老绝不肯失了脸面,只待要出绝招,却听到街角望风的喽啰大喊“巡检来了”,两帮成员并一众闲人当即作鸟兽散。

    “老前辈,少陪了!”

    比起霜眉剑老,公职在身的吕不疑更怕被巡检抓到,当下脚底抹油,剑老多少保住了些颜面,悻悻离去,心中盘算日后定要寻机报复。

    “兄长,等我们一等。”

    小巷之中,嬴骅领着吕锦鸾追了上来,吕不疑看看她们身后无有公人跟着,这才放心下来:

    “好险,若被京兆巡检抓到,不掏个几百两银子怕是爵位不保。”

    “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嬴骝,险些连累吕大人了,下官实在过意不去。”

    原来,嬴骅的父亲原是个末流武官,不幸殁于王事,留下孀妻弱子,本想等弟弟嬴骝长大顶了父亲的差事,不想母亲太宠,失了管教,长到十五六岁,吃喝嫖赌俱全,那一点点俸禄哪够他吃用,便让姐姐领了差事,自己成日里跟着帮会胡混,帮场子打架弄点钱花。

    “这个不妨,如今你是天命司的属官,明日便让舍人知会咸阳大小帮会,哪个寻死的便收留你弟,自然没人敢再领他厮混,待你立下战功,用爵位帮他换个闲差便是。”

    “如此多谢吕大人!”

    “没旁的事,我们兄妹俩告辞了。”

    嬴骅初入官场,不知其中好处,听吕不疑这么一说,连忙道谢,吕锦鸾趁机跟她道别,拉着吕不疑便往坊市去了。

    “总算走了,这赢姑娘真是不知趣,我和兄长经年未见,正有许多话要说哩!”吕锦鸾嘴上埋怨,走了几步双臂便要如儿时般揽向兄长胳膊。

    “你已不是小孩,不可如此,日后为兄还要在咸阳城为你觅个佳婿,不可让人看了笑话。”吕不疑只道是妹子无心之举,略略侧身,让吕锦鸾扑了个空,却又不至于让旁人察觉。

    “哼,我离家了,兄长好去找那些莺莺燕燕风流快活。”吕锦鸾不顾旁人,再次揽住哥哥臂膀。吕不疑也只好由她去了。

    “兄长,这镯子好漂亮!”

    “鎏金的,不值钱。”

    “兄长,那个人没有腿,好可怜啊!”

    “装的,腿藏在那垫子下面。”

    陪着妹妹在咸阳逛了几日,吕不疑自觉身体已无大碍,嬴骅来报即日出征,便托付了四邻看顾妹子,带着行李与赢骅同往校场而去。

    “萧兄,你怎么你也……”

    “天陨降世,变幻难测,需得临机计算,故太卜司派我随你等前去。”

    到了校场,吕不疑喜忧参半,喜的是太卜司派萧彦之前去,路上可以有人做伴,忧的是副司主于敬郭赫然也在出征之列,只盼他不要掣肘才好。

    不情不愿地和于敬郭见了礼,吕不疑只和萧彦之、赢骅闲话,不觉点卯时辰已过,一佰禁军已然没了军容,站得东倒西歪,方见十六名黑肤长汉,抬着一乘轿厢犹如小楼一般的华贵大轿姗姗来迟。

    “天子方得十六人抬轿,此人竟敢公然僭越!”

    “所以京中贵胄才用黑仆,且不说这个,你快去拜谒监军。”

    “你怎不去?”

    “天命司有于副司主在,我又何必上前,你却不同,太卜司只来你一个,你不去谁去?”

    监军到来,萧彦之见其僭越,不吐不快,于敬郭和负责统领禁军的卫尉丞林锋可早就凑到轿边问安,在吕不疑的提醒之下,萧彦之方才不情愿的过去参见监军。

    “此番赴边,有赖诸位勠力同心,如能建功,圣上面前,自然都在咱家身上!”

    那监军不愧为内廷红人,架子极大,到了校场之内也不下轿,径让轿夫抬上阅台,边走声音边自轿中传出,虽是阴柔,却厚重无匹,吕不疑只觉说话之人就在耳边,若非内力深厚,岂能如此?

    “请赵公公点卯!”监军话毕,林锋恭恭敬敬地将此次出征的禁军名册奉到轿前。

    “林大人自己有数便可,咱家不必点了,”轿帘终于升起,居中之人探出头来,却是不看林锋一眼,只向于敬郭问道,“天命司奋武郎吕不疑来了吗?”

    “来了,公公提过,下官自然办妥,”于敬郭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往自己脸上贴金,“下官这就唤他来相见。”

    “不必,时辰不早,且先启程,扎营时咱家再与他见过不迟。”监军缩回轿中,却是一左一右两只玉手放下轿帘,可见轿中所坐可不止他监军一人。

    监军发话,林锋当即下令开拔,大军径出北门,向北地九原郡进发,众人骑马徐行,监军的轿楼则是套上了六乘马车走在最前,那些轿夫中留了两个驾车,其他十几人背起蔓布杆梁疾跑而去,要替监军打前站。

    “吕兄弟,借一步说话。”

    “大人有话直说?”

    队伍行出数里,一直跟随在轿楼侧后的于敬郭打马来到吕不疑身边,竟是主动要和他说话,吕不疑知道绝无好事,只得随他骑行一边。

    一番聒噪,果然于敬郭又要吕不疑让几个功劳,只是这次客气许多,还给画了不少大饼。

    “常有此事?”

    “那是自然不过,他又不会武功,不靠克扣部下的功劳,他的爵位怎么会升得如此快?”

    返回队列,嬴华关心问起,吕不疑想她即是司主荐来,应当不至于巴结副司主,便把平日里于敬郭吃拿卡要种种劣迹说了出来,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赢骅听了眉头紧锁,吕不疑只得宽慰道:

    “战阵不比江湖搏杀,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那只是说说而已,能保全性命完成任务便很不错了!”

    禁军皆是官宦人家子弟,百人出征,倒有二三百仆役随军,拖拖拉拉,行军速度难按军法规定,吕不疑心下不满,生怕错过天命降世的时间,盘算是否请令先行,好在赢骅告知章无期与向鲲鹏亦已赶赴北地军中,这才放下心来,跟着大队慢条斯理地前进。

    “行军在外犹奢糜至此,不知耗费多少民脂民膏!”

    “吕大人搭帐篷,就劳烦萧大人拾柴,下官喂了马,再去打些水来造饭。”

    行至宿营地,打前站的仆役已然立起监军大帐,其余军人几人一帐,扎营汲水,放马采樵,诸事齐备,埋锅造饭,天命司这边,于敬郭独享一帐,又有家仆安排,他便自去监军大帐中伺候,吕不疑三人只有事事亲力亲为,分头忙碌。

    “吕大人,监军唤你去帐中相见。”

    “你们记得给我留一碗。”

    赢骅刚将菜粥熬得,一个黑仆便来传来监军之令,吕不疑心知躲不掉,只得放下手中木碗,随着黑仆去了。

    才到帐外,莺歌燕语便传入吕不疑耳中,黑仆探着半个身子进去通禀,便有两个美人撩起门帘,娇声道:

    “吕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