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气机
高明本不相信所谓的武者直觉。
在他眼中，所谓的第六感直觉，是独属于女人的强大玄学能力。
但自从他踏入地窟，一种名为气机的东西便锁定了他。
高明本以为是自己多疑、心思重的产物，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和同阶武者交过手。
他很早前就发觉了，他能具化真气，改变周身环境。
而当他真正面对一名同阶强者时，他才后知后觉明白了气机的作用。
‘原来对于先天武者来说，招式体魄的正面交锋其实已经落入下乘，气机的交锋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高明在心中明悟。
他若有所思，身影一闪，化作一道黑风在空中留下淡淡虚影。只留下方极两人，在原处思考人生。
“照顾好他，我去去就回！”
高明留下一句话，便追寻那道气机离去。
对方虽然气息缥缈，但却如黑暗之中的明灯，高明仅仅凭借感应，便知对方是自己的劲敌。
从对方肆无忌惮的展露自身气机来看，必然是无惧于其他人，这种坦然，高明都得夸一句高手风范。
高明其实已经看出来了，他与方极四人的目的不同，他们仿佛在参加某种宗门试炼下副本，而自己是偶入小学副本的初中生。
而他顺着自己理解的石心安排一路走来。
‘也许只要打死气机的主人，这件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
高明随着气机的指引，来到一处朴素石门，说是石门，其实就是一块五、六米高的平底石块，石块与石壁的缝隙之间隐隐有气流声。
‘这石块后，肯定别有洞天！’
高明心中有了猜测，来到石块边缘想将其推开。
虽然修为已达先天，但实际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萌新，在他接触这块石头时，气机的交锋已然开始。
高明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此刻仿佛有细针在刺他的脑袋。
他之前还好奇，自己这种几乎不死不灭的状态要怎么才能被干掉。
现在他有了答案，对于他来说，类似心脏被凿穿的伤势，他都能很自然得说一句：‘哼！没逝！区区致命伤。’
但若维系肉身不坏的核心与五气凝聚的阳神任一被摧毁，都能将一名先天武者彻底杀死。
先天武者的核心千奇百怪，高明不清楚自己的石心是由什么材质制成，若非神兵利器绝无可能将石心破坏。
‘所以先天武者之间交锋，更多是外放气机的交锋，毕竟先天武者与具象的真气心意相连，只要将外放的精神力重创便能釜底抽薪，管你肉身再怎么强大，没了阳神，不过是一具空壳而已。’
但，高明心中闪过一个疑问，每个先天武者都是肉身不坏的怪物么？
高明不清楚，但他知道在气机的全面交锋下，他已经落入完全的下风，他索性将自己的‘神’全面收缩，彻底放弃了对这块‘天地’的掌控，这就代表他无法具象内力。
对于大半功力都凝聚于内力的先天武者来说，无异于大战之前先断一臂。
但高明别无选择。
推开大石，展露出一道裂痕，裂痕之内现出刺眼的蓝色邪异光彩，高明抬起手，眯起一只眼睛。
一具具披头散发的柴骨人身悬挂在石柱之上，仿佛一块块风干的腊肉。
高明看到这一幕不禁放下心来，这才对味嘛！
你若不搞点丧心病狂的事情，我怎么好下得去手。
虚空之中，无形的气机不断朝他压迫，若是普通武者，恐怕已成束手就擒的羔羊。
高明护体真气将无形的压迫隔绝在体外，身体气血悸动，却怎么也无法召唤出任何异象。
他心中也丝毫不意外，这无非就是跟BOSS加了个场地魔免效果，无法放技能只能平A罢了。
反正他也没花多少心思去学那些神通武技，属于不学不练歪打正着了，还好他也只会点拳脚功夫，不然明珠暗沉，神通武技放不出来，无异于锦衣夜行，心中肯定积愤难鸣憋屈得要死。
高明豁达哈哈一笑，大步朝前，反正总得面对。
他转头看向石柱上的人影，眼中闪过一丝郑重，前车之鉴不能不顾。
但他心中也是有些无语，五人组团下副本，死了一个，失踪一个，疯了一个，自闭一个。
在穿过最后一片石林之后，高明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眼前便是一处开阔地带。
也不知道为何，自从他踏入这里，眉心内深藏的光团仿佛受到某种刺激，开始变得异常活跃。
在容纳了紫薇星命之后，这光团又大上了几分，连带着他的精神都抬高了不少。
他也就逐渐触碰到一个活化的台阶。
即便是站在原地发呆，他都能从周围环境接收无数信息源。
他不由在心中吐槽，‘这么高的灵感，不去当侦探可惜了。’
当然，他也只是说说而已，什么六扇门，神捕门给他寄offer，他还得考虑庙小能否容得下他。
前方无数重叠的片段在他眼前浮现，这并非是所谓的侧写还原。
而是这块洞窟数十年积累下来的记忆。
耳边甚至还传来些许不知名的呢喃，嘈杂的声音几乎能逼疯一个普通人。
高明脸上也出现了些许不适，但眉心光团突然大放光彩，将这份异感压制消除。
一座玉石寒椅之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衣、行将就木的老人，老人皮肤如同干枯的老树皮，看不清样貌，高明只能瞧见一张黑石面具，与王伟脸上的同一款式。
石鬼面具之下的双眼，水波不兴，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黑渊。若是王伟眼中是癫狂，那他的眼中便是泛着恶臭的古老森光。
高明也不清楚这样形容是否合适，但空气中的信息素在这一刻串联起来，因为眼前的老人，所有的画面都有了意义。
其中一位便是寒椅之上的老人，但他那时却没有此刻的从容，脸色惊恐跪在地上，对着寒椅上的紫色寒冰匍匐求饶。
不对！他恐惧的并非是寒冰，或者说是寒冰之内禁锢的石鬼面具。
“您答应过我的！说好要赐予我......”
咔嚓！咔嚓！
寒冰之内传来一道道碎裂声。
每一道碎裂声都仿佛重击在老者的心房，让他浑身一颤。
老人身下竟缓缓出现一滩腥黄的液体，显然老者已经吓破了胆，根本无力反抗漂浮在半空的面具。
高明居然有些感同身受，周围的磁场都在向他压迫，就算是他，若没眉心异宝护持，稍有不慎就可能心防失守，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能比起这个老人还要不如。
他本以为接下便是面具鸠占鹊巢，占据老者的身躯。
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老者手上突然燃起火焰，双手几乎化作幻影，接连劈出三六十八道斩空烈火刀。
刹那之间，有如红莲降世。
高明看到这一幕不禁心头一震，人老成精，人老成精！就算是自己被这招偷袭之下，可能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分分钟被乱刀分尸。
他不由赞叹老人的卧薪尝胆。
他认出了老人使得招式，乃岩武宗的十八道绝技，能使到这种返璞归真的地步，恐怕也只有那隐退多年的岩武宗太上长老了。
蓦然之间，烈火同面具接触，出发丝丝冰雪融化之声。
那石鬼面具真居然真就被老者一招偷袭得手，化作一滩黑水。
老者长舒一口气，丝毫没有注意到地面上的异动，但高明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石鬼面具化作一滩黑水。不！化作的是一滩黑色的蚂蚁，就如同一团有生命的细沙，趁着老人短暂松解之时，从老者衣裳边角处爬上。
黑沙动作迅速，转瞬之间便爬上老者的面部，重新凝聚为一张石鬼面具。
“不！”隆和面色惊恐，撕扯着脸上面具，隐隐有血色从面具缝隙溢出，但无济于事。
“胸怀千万，却不料如此......隆和愧矣！”
‘隆和’缓缓站起，开始活动自己新得的躯体。
看着隆和双眼渐渐被黑紫色占据，高明默然。
老者嘴唇不动，一道男女混杂的声音却从四面八方响起：“你是谁？食书老人可没跟吾说过有你这等祭品。若每个人都如你这般美味，本座又何必虚度数十年的光阴。”
高明丝毫没受到周围气机的影响，脸色并未出现丝毫胆怯之色。
“我只是好奇，我该如何称呼尊驾！”高明问道。
他有些疑惑，讲道理，若眼前的人真是丹云子，就不该如此羸弱，他确实比高明强上不少。
但仅仅是优势，而非胜势。
若他真是同石心佛一般，半只脚踏在神魔门槛的顶级夕象，即便是身受重伤，也不该如此。
他实在是无法将眼前的人影同石心佛相重合，哪怕一丝一毫。
高明叹息一声，恐怕又是自己想当然了。
也许，也许这仅仅是一场试炼。
还是他太过较真了，就像他之前将石心佛的留言当做真实一般。
推心置腹，如果他是石心佛，他恐怕也会在驴子头上挂胡萝卜，生怕出现遗漏，他还会在驴屁股后面挂一把电锯，催促驴儿前进。这种双管齐下的恶趣味，也只有金龙寺的得道高僧能够想得出来吧。。。。。
可以互相吞噬养蛊的石心诀，再将整个县城逼入险境，给几个少年一个拯救世界的名头去打败大魔王。
原定剧情应该是几人如同蛊虫一般在书画世界互相厮杀吞噬，决出最终的胜者。
说不定几人还会不打不相识，在种种过程之中结下深厚友谊。
在面对最终BOSS的时候，几个菜鸡被打得口吐鲜血，最终有人大义凛然挺身而出，主动献祭自身让同伴吞噬。
最终养出蛊王。
蛊王脸上满是泪水，含痛继承同伴遗愿，带着友情的力量和魔王决一死战。
同伴可能还有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包括但不限于‘你和某人真像，都有一双美丽的眼睛.......’
高明捏着鼻子只觉得味太重了。
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好像成了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高明心头出现一丝恶趣味，眼前的假面人就像是一个新奇的玩具。
自己若是轻而易举将其搞死，未免也太过无趣了吧。
就连打小怪兽的特摄片都喜欢出现一些波折，那自己.......
脑海中出现的邪恶想法一发不可收拾，他已经能想象到方极最后脸上的精彩表情了。
。。
砰砰！
洞窟内烟雾四溢，高明一拳正好打在钟乳石柱上，强悍的拳力，令石柱发出爆响，霎时间便断成数段。
老人桀桀桀怪笑，闪身来到高明身旁双掌连环出击，高明退步连连，手中虽然尚且能够招架，但他口鼻却不断溢出鲜血，显然是即将不支。
两人交手，仅仅是招式波及空气发出的呼啸声，就让方极脸色发毛。
远超一般武者的巨力，这要是随便承受一下，猝死解脱反倒是最好的结局，至少不用绝望等待死亡来临。
高明同神秘老者全力相对，拳掌余波炸开一大片白灰。
方极脸色白了又白，他知道其中厉害，趋利避害的本能疯狂警示，恨不得让他逃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但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高明藏在背后的拳头在微微颤抖。
“好强的功力！”高明面白如纸，身躯摇摇欲坠。
在方极眼中，双方的较量之中，明显是高明棋差一招。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早点走。但他方极怎么会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是恨不得将高明这厮碎尸万段，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没有高明正面牵制这个怪物，他们三人早晚是一个下场。
他心怀矛盾。
此时，假面老者见高明受伤，自然变本加厉，四周魔音四起，他双手宛若一把高高架起的铁锤，蓦然对着高明砸下。
高明面色平静，心中有些自我怀疑，为何自己‘苦苦支撑’这么久，为何方极还是一点反应没有。
莫非自己的演技如此拙劣，竟被他一眼就瞧出了假打嫌疑。
正当他实在装不下去，想要将老者了结之时。
他忽听一道铿锵刀鸣之声传来。
“哈哈哈！看来我来得真是时候。”
方极如同一只白色大鸟潇洒入场，血色刀气将老者逼退。
老者转头舍弃了高明，朝方极扑来。
方极凛然不惧，手中浮现四根银针，一道半月刀光出现在洞窟之中。
铛！
他全力挥出，却被老者两指夹住，不由脸色大变。
轰的一声，方极被老者高高抛起，落入地面时扬起一片浓烟。
高明汗颜，自己不会玩过头了吧.....
在他眼中，所谓的第六感直觉，是独属于女人的强大玄学能力。
但自从他踏入地窟，一种名为气机的东西便锁定了他。
高明本以为是自己多疑、心思重的产物，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和同阶武者交过手。
他很早前就发觉了，他能具化真气，改变周身环境。
而当他真正面对一名同阶强者时，他才后知后觉明白了气机的作用。
‘原来对于先天武者来说，招式体魄的正面交锋其实已经落入下乘，气机的交锋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高明在心中明悟。
他若有所思，身影一闪，化作一道黑风在空中留下淡淡虚影。只留下方极两人，在原处思考人生。
“照顾好他，我去去就回！”
高明留下一句话，便追寻那道气机离去。
对方虽然气息缥缈，但却如黑暗之中的明灯，高明仅仅凭借感应，便知对方是自己的劲敌。
从对方肆无忌惮的展露自身气机来看，必然是无惧于其他人，这种坦然，高明都得夸一句高手风范。
高明其实已经看出来了，他与方极四人的目的不同，他们仿佛在参加某种宗门试炼下副本，而自己是偶入小学副本的初中生。
而他顺着自己理解的石心安排一路走来。
‘也许只要打死气机的主人，这件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
高明随着气机的指引，来到一处朴素石门，说是石门，其实就是一块五、六米高的平底石块，石块与石壁的缝隙之间隐隐有气流声。
‘这石块后，肯定别有洞天！’
高明心中有了猜测，来到石块边缘想将其推开。
虽然修为已达先天，但实际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萌新，在他接触这块石头时，气机的交锋已然开始。
高明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此刻仿佛有细针在刺他的脑袋。
他之前还好奇，自己这种几乎不死不灭的状态要怎么才能被干掉。
现在他有了答案，对于他来说，类似心脏被凿穿的伤势，他都能很自然得说一句：‘哼！没逝！区区致命伤。’
但若维系肉身不坏的核心与五气凝聚的阳神任一被摧毁，都能将一名先天武者彻底杀死。
先天武者的核心千奇百怪，高明不清楚自己的石心是由什么材质制成，若非神兵利器绝无可能将石心破坏。
‘所以先天武者之间交锋，更多是外放气机的交锋，毕竟先天武者与具象的真气心意相连，只要将外放的精神力重创便能釜底抽薪，管你肉身再怎么强大，没了阳神，不过是一具空壳而已。’
但，高明心中闪过一个疑问，每个先天武者都是肉身不坏的怪物么？
高明不清楚，但他知道在气机的全面交锋下，他已经落入完全的下风，他索性将自己的‘神’全面收缩，彻底放弃了对这块‘天地’的掌控，这就代表他无法具象内力。
对于大半功力都凝聚于内力的先天武者来说，无异于大战之前先断一臂。
但高明别无选择。
推开大石，展露出一道裂痕，裂痕之内现出刺眼的蓝色邪异光彩，高明抬起手，眯起一只眼睛。
一具具披头散发的柴骨人身悬挂在石柱之上，仿佛一块块风干的腊肉。
高明看到这一幕不禁放下心来，这才对味嘛！
你若不搞点丧心病狂的事情，我怎么好下得去手。
虚空之中，无形的气机不断朝他压迫，若是普通武者，恐怕已成束手就擒的羔羊。
高明护体真气将无形的压迫隔绝在体外，身体气血悸动，却怎么也无法召唤出任何异象。
他心中也丝毫不意外，这无非就是跟BOSS加了个场地魔免效果，无法放技能只能平A罢了。
反正他也没花多少心思去学那些神通武技，属于不学不练歪打正着了，还好他也只会点拳脚功夫，不然明珠暗沉，神通武技放不出来，无异于锦衣夜行，心中肯定积愤难鸣憋屈得要死。
高明豁达哈哈一笑，大步朝前，反正总得面对。
他转头看向石柱上的人影，眼中闪过一丝郑重，前车之鉴不能不顾。
但他心中也是有些无语，五人组团下副本，死了一个，失踪一个，疯了一个，自闭一个。
在穿过最后一片石林之后，高明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眼前便是一处开阔地带。
也不知道为何，自从他踏入这里，眉心内深藏的光团仿佛受到某种刺激，开始变得异常活跃。
在容纳了紫薇星命之后，这光团又大上了几分，连带着他的精神都抬高了不少。
他也就逐渐触碰到一个活化的台阶。
即便是站在原地发呆，他都能从周围环境接收无数信息源。
他不由在心中吐槽，‘这么高的灵感，不去当侦探可惜了。’
当然，他也只是说说而已，什么六扇门，神捕门给他寄offer，他还得考虑庙小能否容得下他。
前方无数重叠的片段在他眼前浮现，这并非是所谓的侧写还原。
而是这块洞窟数十年积累下来的记忆。
耳边甚至还传来些许不知名的呢喃，嘈杂的声音几乎能逼疯一个普通人。
高明脸上也出现了些许不适，但眉心光团突然大放光彩，将这份异感压制消除。
一座玉石寒椅之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衣、行将就木的老人，老人皮肤如同干枯的老树皮，看不清样貌，高明只能瞧见一张黑石面具，与王伟脸上的同一款式。
石鬼面具之下的双眼，水波不兴，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黑渊。若是王伟眼中是癫狂，那他的眼中便是泛着恶臭的古老森光。
高明也不清楚这样形容是否合适，但空气中的信息素在这一刻串联起来，因为眼前的老人，所有的画面都有了意义。
其中一位便是寒椅之上的老人，但他那时却没有此刻的从容，脸色惊恐跪在地上，对着寒椅上的紫色寒冰匍匐求饶。
不对！他恐惧的并非是寒冰，或者说是寒冰之内禁锢的石鬼面具。
“您答应过我的！说好要赐予我......”
咔嚓！咔嚓！
寒冰之内传来一道道碎裂声。
每一道碎裂声都仿佛重击在老者的心房，让他浑身一颤。
老人身下竟缓缓出现一滩腥黄的液体，显然老者已经吓破了胆，根本无力反抗漂浮在半空的面具。
高明居然有些感同身受，周围的磁场都在向他压迫，就算是他，若没眉心异宝护持，稍有不慎就可能心防失守，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能比起这个老人还要不如。
他本以为接下便是面具鸠占鹊巢，占据老者的身躯。
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老者手上突然燃起火焰，双手几乎化作幻影，接连劈出三六十八道斩空烈火刀。
刹那之间，有如红莲降世。
高明看到这一幕不禁心头一震，人老成精，人老成精！就算是自己被这招偷袭之下，可能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分分钟被乱刀分尸。
他不由赞叹老人的卧薪尝胆。
他认出了老人使得招式，乃岩武宗的十八道绝技，能使到这种返璞归真的地步，恐怕也只有那隐退多年的岩武宗太上长老了。
蓦然之间，烈火同面具接触，出发丝丝冰雪融化之声。
那石鬼面具真居然真就被老者一招偷袭得手，化作一滩黑水。
老者长舒一口气，丝毫没有注意到地面上的异动，但高明却看得一清二楚。
那石鬼面具化作一滩黑水。不！化作的是一滩黑色的蚂蚁，就如同一团有生命的细沙，趁着老人短暂松解之时，从老者衣裳边角处爬上。
黑沙动作迅速，转瞬之间便爬上老者的面部，重新凝聚为一张石鬼面具。
“不！”隆和面色惊恐，撕扯着脸上面具，隐隐有血色从面具缝隙溢出，但无济于事。
“胸怀千万，却不料如此......隆和愧矣！”
‘隆和’缓缓站起，开始活动自己新得的躯体。
看着隆和双眼渐渐被黑紫色占据，高明默然。
老者嘴唇不动，一道男女混杂的声音却从四面八方响起：“你是谁？食书老人可没跟吾说过有你这等祭品。若每个人都如你这般美味，本座又何必虚度数十年的光阴。”
高明丝毫没受到周围气机的影响，脸色并未出现丝毫胆怯之色。
“我只是好奇，我该如何称呼尊驾！”高明问道。
他有些疑惑，讲道理，若眼前的人真是丹云子，就不该如此羸弱，他确实比高明强上不少。
但仅仅是优势，而非胜势。
若他真是同石心佛一般，半只脚踏在神魔门槛的顶级夕象，即便是身受重伤，也不该如此。
他实在是无法将眼前的人影同石心佛相重合，哪怕一丝一毫。
高明叹息一声，恐怕又是自己想当然了。
也许，也许这仅仅是一场试炼。
还是他太过较真了，就像他之前将石心佛的留言当做真实一般。
推心置腹，如果他是石心佛，他恐怕也会在驴子头上挂胡萝卜，生怕出现遗漏，他还会在驴屁股后面挂一把电锯，催促驴儿前进。这种双管齐下的恶趣味，也只有金龙寺的得道高僧能够想得出来吧。。。。。
可以互相吞噬养蛊的石心诀，再将整个县城逼入险境，给几个少年一个拯救世界的名头去打败大魔王。
原定剧情应该是几人如同蛊虫一般在书画世界互相厮杀吞噬，决出最终的胜者。
说不定几人还会不打不相识，在种种过程之中结下深厚友谊。
在面对最终BOSS的时候，几个菜鸡被打得口吐鲜血，最终有人大义凛然挺身而出，主动献祭自身让同伴吞噬。
最终养出蛊王。
蛊王脸上满是泪水，含痛继承同伴遗愿，带着友情的力量和魔王决一死战。
同伴可能还有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包括但不限于‘你和某人真像，都有一双美丽的眼睛.......’
高明捏着鼻子只觉得味太重了。
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好像成了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高明心头出现一丝恶趣味，眼前的假面人就像是一个新奇的玩具。
自己若是轻而易举将其搞死，未免也太过无趣了吧。
就连打小怪兽的特摄片都喜欢出现一些波折，那自己.......
脑海中出现的邪恶想法一发不可收拾，他已经能想象到方极最后脸上的精彩表情了。
。。
砰砰！
洞窟内烟雾四溢，高明一拳正好打在钟乳石柱上，强悍的拳力，令石柱发出爆响，霎时间便断成数段。
老人桀桀桀怪笑，闪身来到高明身旁双掌连环出击，高明退步连连，手中虽然尚且能够招架，但他口鼻却不断溢出鲜血，显然是即将不支。
两人交手，仅仅是招式波及空气发出的呼啸声，就让方极脸色发毛。
远超一般武者的巨力，这要是随便承受一下，猝死解脱反倒是最好的结局，至少不用绝望等待死亡来临。
高明同神秘老者全力相对，拳掌余波炸开一大片白灰。
方极脸色白了又白，他知道其中厉害，趋利避害的本能疯狂警示，恨不得让他逃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但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高明藏在背后的拳头在微微颤抖。
“好强的功力！”高明面白如纸，身躯摇摇欲坠。
在方极眼中，双方的较量之中，明显是高明棋差一招。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早点走。但他方极怎么会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是恨不得将高明这厮碎尸万段，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没有高明正面牵制这个怪物，他们三人早晚是一个下场。
他心怀矛盾。
此时，假面老者见高明受伤，自然变本加厉，四周魔音四起，他双手宛若一把高高架起的铁锤，蓦然对着高明砸下。
高明面色平静，心中有些自我怀疑，为何自己‘苦苦支撑’这么久，为何方极还是一点反应没有。
莫非自己的演技如此拙劣，竟被他一眼就瞧出了假打嫌疑。
正当他实在装不下去，想要将老者了结之时。
他忽听一道铿锵刀鸣之声传来。
“哈哈哈！看来我来得真是时候。”
方极如同一只白色大鸟潇洒入场，血色刀气将老者逼退。
老者转头舍弃了高明，朝方极扑来。
方极凛然不惧，手中浮现四根银针，一道半月刀光出现在洞窟之中。
铛！
他全力挥出，却被老者两指夹住，不由脸色大变。
轰的一声，方极被老者高高抛起，落入地面时扬起一片浓烟。
高明汗颜，自己不会玩过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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