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见证
孙正皱着眉头道：“我万宝堂是讲规矩的。送出的钱财哪有再拿回的道理。少侠莫要自误，不要因为贪图其中钱财，就坏了规矩。”
孙正感受不到高明身上有一丝气息的波动，就仿佛一个不曾修炼的普通人，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宁愿相信高明是一个远超自己层次的高手。
他不愿节外生枝。
高明轻笑道：“假如说燕青提前散布消息，声称万宝堂要下葬一名达官贵人，其中的陪葬品不下万金。那你猜，会不会有人冒着得罪你们的风险，将燕青挖出来呢？”
孙正眉头皱起，这点倒是他没想到的。囚徒的调动肯定瞒不住有心人，按照规矩，他只能遵守契约，将燕青连同棺材埋到地下。
如果真照高明所言，怕不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棺材就被人挖了出来。
甚至身边的高明都能做这种事情。
别说一个晚上了，孙正推心置腹，自己若是被埋上两三天，是否有抢救的机会，答案是肯定的。
孙正要是提前知道自己会被活埋，肯定会准备好龟息之法，再安排几个亲朋来挖自己。
他也不怕自己的亲朋反悔，因为自己下葬的棺材里真有万两白银。
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的拖延，生还的机率还是蛮大的。
“怎么想明白啦？”高明笑道：“你再往外头看看，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个破庙？是不是数不清！”
孙正一挑眉毛，并未做出什么反应，反倒是开始思索可能的破局之法。
“好你个燕青，料定我们注重名声，难怪如此有恃无恐。”孙正看着身旁的棺材，咬咬牙，说道：“那大不了.....我就带着囚徒在这里守上十天半个月，我看他死不死！”
“想法倒是不错，唯独有些目光短浅。”高明毫不顾忌的评价道。
孙正并未生气，反倒问道：“那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办。”
高明枕着双手躺在干草堆上，毫不犹豫的说道：“还能干嘛？反正这棺材早晚会被人挖出了，索性挖浅些咯！到时候方便你我他，等到燕青出来，他说不定还会感谢你们万宝堂。至于那一万两白银，你就当是肉包子打狗。”
孙正显得十分平静，指挥屋外的囚徒挖了个大坑，自己在高明身边找了块位置坐下。
“哈哈哈！”
孙正只觉得高明的笑声很是讥讽。
高明转头看向孙正，笑道：“我说过，进了这个破庙，你们都得倒大霉。无论你们信不信！”
他扫了扫门外：“其实我觉得：你们这一万两白银其实也不算白花，单靠钱就能结交一名先天高手，到底是赚是亏，可不好说。毕竟，你们万宝堂，听名字就知道你们不缺钱。”
孙正疑惑地皱起眉头：“结交一名先天高手，难不成少侠如此看好那燕青？就料定了他会逢凶化吉，置之死地于后生？”
“看来上头的人没跟你说过啊！”高明笑眯眯说道，不过他转念一想，倒也明悟：“确实，若是戏子都知道剧本了，那还怎么谈得上逼真的呢？”
高明仿佛来了谈兴，滔滔不绝的说道：“小孙啊，瞧你武道尚未圆满，今夜正好见识一下先天武者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对你以后的武道也是颇有益处。”
高明嘴里的称呼让孙正感到些许不适，被一个小自己四五十岁的小辈教训，换谁都不乐意。但他却感受到这名小辈的目光宛若实质，将自己全身看光，就仿佛连那灵魂深处的秘密都瞒不过他。
高明仅仅散发出一丝无形的压力，便让孙正额头浮现一丝冷汗。
不过这丝压力，来得快，去得也快。
仅仅片刻就让孙正呼吸停止了刹那，要知道江湖上的游戏风尘、性情无常的武者，一旦发怒，是真的会暴起杀人的！
高明似笑非笑的转开目光，继续说道：“武道四重，炼脏、暗劲、化劲、真劲。只要是个人，愿意勤学苦练，都有有一丝成就的可能，无外乎耗费资源的多寡而已。当然你们万宝堂！！不差钱嘛......”
“但是只有跨过武道第五重，才能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一般被叫为‘先天’。先天之后可称为人仙之道，已和凡俗有别。”高明笑道。
孙正怎么会不清楚，自己撞上了大运，这哪是倒霉啊。
他看着高明，一咬牙直接跪了下来，“还请先生赐教，晚辈困于真劲多年，苦苦无法踏出那一步。”
高明望着孙正衰老的面庞摇了摇头道：“知道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你能功至真劲，说明你不缺资源。但你年龄又大，说明你资质不行。这一关卡并非有钱便能渡过。你位居凡俗高位，却苦苦寻不得突破之法，那恐怕是有人刻意在保护你，不让你做傻事。”
“你可能觉得，碰到我是撞了好运，但我若真告诉你此事，你才是真的倒了大霉，而且是倒了血霉。”高明沉声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
孙正说完便朝高明磕了三个响头，匍匐在地，颇有高明不说话他便不起来的架势。
高明叹息一声，既然他有求死之志，自己又何必阻拦呢？
“身化先天，之前有一关卡。”高明顿了顿，郑重说道：“需要死一次！”
“死一次？”孙正诧异的抬头。“前辈何意？等等......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错，先天之道便是需要死一次，若是能重新活过来，便能成就先天，活不过来，那便就是真的死了！”高明淡淡说道：“你可知我为何如此清楚。只因为我已死过两次，一次是在烈火地狱，另一次是在寒冰幽窟。每一次都让我痛不欲生，差点便化为地上稀泥。”
孙正突然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高明斜眼道：“怎么？你不信我说的话？”
他叹气道：“算了，我突然有些明白燕青感受了，有时候谎话确实比真话更让人相信。”
高明也不强求，但他已经察觉到了孙正心中的苦涩和悲哀，若是他没亲身经历过，他也不会相信这等胡话。
‘也许亲眼见证一名先天武者的辉煌，以及自己的死亡更有说服力吧？’
高明笑了笑，他可没忘记，先天武者的转化过程并非那么平静，强大的能量辐射可以秒杀周围的一切普通生物。
不过他可没想继续提醒孙正了，他已经多次暗示孙正赶紧逃命，可是他显然没听出高明的话外之音。
他仍然顾忌自己眼前的一丝一毫。
高明也不清楚燕青打着什么算盘，不过围观一个先天武者的突破可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成就先天可没那么容易，要么身异化作枯骨，要么......
呼呼呼！
破庙外寒风呼啸，穿过庙宇墙上的缝隙吹拂进来，篝火都为之一熄。
但高明却不感一丝寒冷，这并非是他身体强壮，气血充足的缘故，自从他被蚕毒冰侵蚀之后，身体之内的先天之力便被压制，现在就和一个普通人无异。
高明也是有些无语，石心佛如此自吹，没想到搞出了一个副作用如此之大的办法，他还得摸索一个方法：在不伤及封印的前提下，快速增长功力。
庙外的囚徒在旁边空地挖出一个大坑，大坑四面立着七八个火炬，而大坑之中便是一口红木棺材。
借着火把的光线，棺材之内仿佛发生着恐怖的变化。
棺材的四面，仿佛在高温的作用下变软，变得就如同一块可塑性超强的橡皮泥，铁索捆绑之下，依稀可以看见一个人影在其中折腾，渐渐将棺材折腾成海胆模样。
只不过海胆突起的物件不是尖刺，而是一只只怪异的银白人手。
高明这时来到大坑附近，他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玄机，有两股力量在棺中纠缠，燕青正在勉强维持自己的人身，就从那一双双手臂便能看出，一开始还是完整的五指，而后便是节肢生物的大钳子。
这怪异的一幕并不是常人能够目睹的，高明看向身边囚徒，发现他们好似天生智力不高，所以侥幸不受此等邪异景象的影响。
但，将他们神智抹去，这件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高明却不好说。
高明笑了笑，他有种预感，如果那层由白银构成的薄膜被外力捅破，不仅里头的燕青会死，外头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棺材被膨胀的白银撑得不成样子，膨胀的白银开始逐渐聚合，开始组成一个个奇异的形状，各类生物，就唯独不是人。
高明清楚，此刻便是最关键的时刻，若是燕青能够重铸自己的人身，这先天也就成功大半了。
一个时辰渐渐过去。
‘看来这先天突破还是，略微有些难度啊......’
高明看着坑内的融化白银，不禁感慨。
他注意到白银已经不像是一开始那般炙热，是是否代表着燕青的生命力也在渐渐消逝。
照这个进度下去，若是燕青在天亮之前没能重新凝聚肉身，那么便临死不远了。
失败的下场，恐怕是永远变成一滩白银吧？
高明目睹燕青突破，心中也是有所领悟。
这种将自己分解重铸的法子，恐怕真能将自己调整到某种完美的境地，不说外貌阴阳这种基因表达层面的东西，就连其他东西都能进行修改。
若是拿一个比较恰当的东西打比方，高明可能会选择吸血鬼。
高明笑了笑，自己观看他人突破有感，也不好意思白承这份情。
况且两人还是朋友，见死不救，未免太过冷血了。
既然难以重铸自身人躯，高明不如给他一些参照好了。
他一脚将一名囚徒踹下大坑。
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白银瞬间将囚徒吞了下去，顿时白银中的人形清晰了几分。
时间有限，高明也不含糊，只要燕青消化完成，他就立即将一囚徒踹下大坑。
‘果然，什么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燕青的这种奇功异法，恐怕不弱于石心诀，但是其中风险极大，说不定就有可能身死道消。’
咕噜！咕噜！
一阵阵白烟从坑中溢出，不断冒出的泡泡也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哗然！
一只银色的触手从坑中伸出，将一名囚徒抓了进去。
高明默默闪开，一边在心中思索。想必燕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只不过凭他自己，似乎还难以质变，只能依靠掠夺来快速完成原始积累。这种办法也不能算错，就是有违天和，被旁人见到，恐怕会被贴上一个邪门歪道的标签。
高明不由将目光转向附近树林，他一直遵循着一个原则：“只要没被看到，那就是没做。”
他在思索要不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顺便帮他解决一下，附近旁观的小虫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他只是燕青的朋友，又不是他爹，何必这么卖力。
这么一想，高明顿觉得没那么大压力了。
反正都是一些小鱼小虾。
高明望向大坑，此时坑内是一滩浑浊的黄水，其中的白银应该已经被全部聚合，只剩下一些杂质在外，
一只银白的怪物在水底肆意搅动，让人难以看清他的面目。
银白人影慢慢浮出水面，高明立即转开目光。
银白的身躯在火光映照之下闪烁光芒，但看久了，却让人感到晕眩。
高明顿时听到几个重物落地之声。
不仅是周围仅剩的囚徒，就连附近隐藏的探子都无法幸免于难。
顷刻之间，方圆百米只剩下两个‘生物’。
燕青睁开眼睛，银色的眼瞳闪过惊人气势，他慢慢开口，声音有些粗犷。
“我‘睡’了多久了？”
他看向自己的手臂，光滑锃亮的白银皮肤倒映出他的面孔。
高明不由羡慕，这就跟随身携带一面镜子，真是方便。
“大概两个时辰吧。”高明思考了下。
“才两个时辰？”燕青哈哈一笑，“小爷我果然天资不凡。”
燕青爬出水坑，体表的白银不断回缩，渐渐恢复常人模样，就连他身后如同章鱼博士的四根巨大触手也缩了回去。
“恭喜燕兄突破！不如寻一处酒家，为燕兄洗洗尘？”
高明抱拳恭喜哈哈道。
这种附带阴谋气息的安排，如果不能突破，那这燕青真得去死了。
燕青虽然疑惑高明为何还在此处，但不妨碍他客气说道。
“如此甚好！比武喝酒皆是人生一大乐事！”
孙正感受不到高明身上有一丝气息的波动，就仿佛一个不曾修炼的普通人，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宁愿相信高明是一个远超自己层次的高手。
他不愿节外生枝。
高明轻笑道：“假如说燕青提前散布消息，声称万宝堂要下葬一名达官贵人，其中的陪葬品不下万金。那你猜，会不会有人冒着得罪你们的风险，将燕青挖出来呢？”
孙正眉头皱起，这点倒是他没想到的。囚徒的调动肯定瞒不住有心人，按照规矩，他只能遵守契约，将燕青连同棺材埋到地下。
如果真照高明所言，怕不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棺材就被人挖了出来。
甚至身边的高明都能做这种事情。
别说一个晚上了，孙正推心置腹，自己若是被埋上两三天，是否有抢救的机会，答案是肯定的。
孙正要是提前知道自己会被活埋，肯定会准备好龟息之法，再安排几个亲朋来挖自己。
他也不怕自己的亲朋反悔，因为自己下葬的棺材里真有万两白银。
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的拖延，生还的机率还是蛮大的。
“怎么想明白啦？”高明笑道：“你再往外头看看，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个破庙？是不是数不清！”
孙正一挑眉毛，并未做出什么反应，反倒是开始思索可能的破局之法。
“好你个燕青，料定我们注重名声，难怪如此有恃无恐。”孙正看着身旁的棺材，咬咬牙，说道：“那大不了.....我就带着囚徒在这里守上十天半个月，我看他死不死！”
“想法倒是不错，唯独有些目光短浅。”高明毫不顾忌的评价道。
孙正并未生气，反倒问道：“那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办。”
高明枕着双手躺在干草堆上，毫不犹豫的说道：“还能干嘛？反正这棺材早晚会被人挖出了，索性挖浅些咯！到时候方便你我他，等到燕青出来，他说不定还会感谢你们万宝堂。至于那一万两白银，你就当是肉包子打狗。”
孙正显得十分平静，指挥屋外的囚徒挖了个大坑，自己在高明身边找了块位置坐下。
“哈哈哈！”
孙正只觉得高明的笑声很是讥讽。
高明转头看向孙正，笑道：“我说过，进了这个破庙，你们都得倒大霉。无论你们信不信！”
他扫了扫门外：“其实我觉得：你们这一万两白银其实也不算白花，单靠钱就能结交一名先天高手，到底是赚是亏，可不好说。毕竟，你们万宝堂，听名字就知道你们不缺钱。”
孙正疑惑地皱起眉头：“结交一名先天高手，难不成少侠如此看好那燕青？就料定了他会逢凶化吉，置之死地于后生？”
“看来上头的人没跟你说过啊！”高明笑眯眯说道，不过他转念一想，倒也明悟：“确实，若是戏子都知道剧本了，那还怎么谈得上逼真的呢？”
高明仿佛来了谈兴，滔滔不绝的说道：“小孙啊，瞧你武道尚未圆满，今夜正好见识一下先天武者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对你以后的武道也是颇有益处。”
高明嘴里的称呼让孙正感到些许不适，被一个小自己四五十岁的小辈教训，换谁都不乐意。但他却感受到这名小辈的目光宛若实质，将自己全身看光，就仿佛连那灵魂深处的秘密都瞒不过他。
高明仅仅散发出一丝无形的压力，便让孙正额头浮现一丝冷汗。
不过这丝压力，来得快，去得也快。
仅仅片刻就让孙正呼吸停止了刹那，要知道江湖上的游戏风尘、性情无常的武者，一旦发怒，是真的会暴起杀人的！
高明似笑非笑的转开目光，继续说道：“武道四重，炼脏、暗劲、化劲、真劲。只要是个人，愿意勤学苦练，都有有一丝成就的可能，无外乎耗费资源的多寡而已。当然你们万宝堂！！不差钱嘛......”
“但是只有跨过武道第五重，才能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一般被叫为‘先天’。先天之后可称为人仙之道，已和凡俗有别。”高明笑道。
孙正怎么会不清楚，自己撞上了大运，这哪是倒霉啊。
他看着高明，一咬牙直接跪了下来，“还请先生赐教，晚辈困于真劲多年，苦苦无法踏出那一步。”
高明望着孙正衰老的面庞摇了摇头道：“知道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你能功至真劲，说明你不缺资源。但你年龄又大，说明你资质不行。这一关卡并非有钱便能渡过。你位居凡俗高位，却苦苦寻不得突破之法，那恐怕是有人刻意在保护你，不让你做傻事。”
“你可能觉得，碰到我是撞了好运，但我若真告诉你此事，你才是真的倒了大霉，而且是倒了血霉。”高明沉声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
孙正说完便朝高明磕了三个响头，匍匐在地，颇有高明不说话他便不起来的架势。
高明叹息一声，既然他有求死之志，自己又何必阻拦呢？
“身化先天，之前有一关卡。”高明顿了顿，郑重说道：“需要死一次！”
“死一次？”孙正诧异的抬头。“前辈何意？等等......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错，先天之道便是需要死一次，若是能重新活过来，便能成就先天，活不过来，那便就是真的死了！”高明淡淡说道：“你可知我为何如此清楚。只因为我已死过两次，一次是在烈火地狱，另一次是在寒冰幽窟。每一次都让我痛不欲生，差点便化为地上稀泥。”
孙正突然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高明斜眼道：“怎么？你不信我说的话？”
他叹气道：“算了，我突然有些明白燕青感受了，有时候谎话确实比真话更让人相信。”
高明也不强求，但他已经察觉到了孙正心中的苦涩和悲哀，若是他没亲身经历过，他也不会相信这等胡话。
‘也许亲眼见证一名先天武者的辉煌，以及自己的死亡更有说服力吧？’
高明笑了笑，他可没忘记，先天武者的转化过程并非那么平静，强大的能量辐射可以秒杀周围的一切普通生物。
不过他可没想继续提醒孙正了，他已经多次暗示孙正赶紧逃命，可是他显然没听出高明的话外之音。
他仍然顾忌自己眼前的一丝一毫。
高明也不清楚燕青打着什么算盘，不过围观一个先天武者的突破可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成就先天可没那么容易，要么身异化作枯骨，要么......
呼呼呼！
破庙外寒风呼啸，穿过庙宇墙上的缝隙吹拂进来，篝火都为之一熄。
但高明却不感一丝寒冷，这并非是他身体强壮，气血充足的缘故，自从他被蚕毒冰侵蚀之后，身体之内的先天之力便被压制，现在就和一个普通人无异。
高明也是有些无语，石心佛如此自吹，没想到搞出了一个副作用如此之大的办法，他还得摸索一个方法：在不伤及封印的前提下，快速增长功力。
庙外的囚徒在旁边空地挖出一个大坑，大坑四面立着七八个火炬，而大坑之中便是一口红木棺材。
借着火把的光线，棺材之内仿佛发生着恐怖的变化。
棺材的四面，仿佛在高温的作用下变软，变得就如同一块可塑性超强的橡皮泥，铁索捆绑之下，依稀可以看见一个人影在其中折腾，渐渐将棺材折腾成海胆模样。
只不过海胆突起的物件不是尖刺，而是一只只怪异的银白人手。
高明这时来到大坑附近，他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玄机，有两股力量在棺中纠缠，燕青正在勉强维持自己的人身，就从那一双双手臂便能看出，一开始还是完整的五指，而后便是节肢生物的大钳子。
这怪异的一幕并不是常人能够目睹的，高明看向身边囚徒，发现他们好似天生智力不高，所以侥幸不受此等邪异景象的影响。
但，将他们神智抹去，这件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高明却不好说。
高明笑了笑，他有种预感，如果那层由白银构成的薄膜被外力捅破，不仅里头的燕青会死，外头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棺材被膨胀的白银撑得不成样子，膨胀的白银开始逐渐聚合，开始组成一个个奇异的形状，各类生物，就唯独不是人。
高明清楚，此刻便是最关键的时刻，若是燕青能够重铸自己的人身，这先天也就成功大半了。
一个时辰渐渐过去。
‘看来这先天突破还是，略微有些难度啊......’
高明看着坑内的融化白银，不禁感慨。
他注意到白银已经不像是一开始那般炙热，是是否代表着燕青的生命力也在渐渐消逝。
照这个进度下去，若是燕青在天亮之前没能重新凝聚肉身，那么便临死不远了。
失败的下场，恐怕是永远变成一滩白银吧？
高明目睹燕青突破，心中也是有所领悟。
这种将自己分解重铸的法子，恐怕真能将自己调整到某种完美的境地，不说外貌阴阳这种基因表达层面的东西，就连其他东西都能进行修改。
若是拿一个比较恰当的东西打比方，高明可能会选择吸血鬼。
高明笑了笑，自己观看他人突破有感，也不好意思白承这份情。
况且两人还是朋友，见死不救，未免太过冷血了。
既然难以重铸自身人躯，高明不如给他一些参照好了。
他一脚将一名囚徒踹下大坑。
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白银瞬间将囚徒吞了下去，顿时白银中的人形清晰了几分。
时间有限，高明也不含糊，只要燕青消化完成，他就立即将一囚徒踹下大坑。
‘果然，什么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燕青的这种奇功异法，恐怕不弱于石心诀，但是其中风险极大，说不定就有可能身死道消。’
咕噜！咕噜！
一阵阵白烟从坑中溢出，不断冒出的泡泡也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哗然！
一只银色的触手从坑中伸出，将一名囚徒抓了进去。
高明默默闪开，一边在心中思索。想必燕青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只不过凭他自己，似乎还难以质变，只能依靠掠夺来快速完成原始积累。这种办法也不能算错，就是有违天和，被旁人见到，恐怕会被贴上一个邪门歪道的标签。
高明不由将目光转向附近树林，他一直遵循着一个原则：“只要没被看到，那就是没做。”
他在思索要不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顺便帮他解决一下，附近旁观的小虫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他只是燕青的朋友，又不是他爹，何必这么卖力。
这么一想，高明顿觉得没那么大压力了。
反正都是一些小鱼小虾。
高明望向大坑，此时坑内是一滩浑浊的黄水，其中的白银应该已经被全部聚合，只剩下一些杂质在外，
一只银白的怪物在水底肆意搅动，让人难以看清他的面目。
银白人影慢慢浮出水面，高明立即转开目光。
银白的身躯在火光映照之下闪烁光芒，但看久了，却让人感到晕眩。
高明顿时听到几个重物落地之声。
不仅是周围仅剩的囚徒，就连附近隐藏的探子都无法幸免于难。
顷刻之间，方圆百米只剩下两个‘生物’。
燕青睁开眼睛，银色的眼瞳闪过惊人气势，他慢慢开口，声音有些粗犷。
“我‘睡’了多久了？”
他看向自己的手臂，光滑锃亮的白银皮肤倒映出他的面孔。
高明不由羡慕，这就跟随身携带一面镜子，真是方便。
“大概两个时辰吧。”高明思考了下。
“才两个时辰？”燕青哈哈一笑，“小爷我果然天资不凡。”
燕青爬出水坑，体表的白银不断回缩，渐渐恢复常人模样，就连他身后如同章鱼博士的四根巨大触手也缩了回去。
“恭喜燕兄突破！不如寻一处酒家，为燕兄洗洗尘？”
高明抱拳恭喜哈哈道。
这种附带阴谋气息的安排，如果不能突破，那这燕青真得去死了。
燕青虽然疑惑高明为何还在此处，但不妨碍他客气说道。
“如此甚好！比武喝酒皆是人生一大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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