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拉蒂森的推理
吐司店里，埋头啃着吐司面包的拉蒂森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机敏的直觉让他决定抛个新话题出来：
“对了，师傅，上午坎姆商会的奇利亚又过来了。”
“哦？还是来问斯塞宾森号的事？”福奇吞咽着煎蛋，显然对此也有些兴趣，事实上，在医院逮捕雷恩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奇利亚，当时奇利亚的表现就有些异样，引起过福奇些许的怀疑。
只不过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雷恩本身携带的谜团也已经足够大了，而坎姆商会那儿又暂时没什么新动静，他就把这件事置之脑后了。
不过这会儿拉蒂森重新提起奇利亚，自然又引发了福奇新一轮的思考。
“那倒不是，奇利亚表示斯塞宾森号的处理一事上已经和总部报备过，会完全配合警局，并且也希望我们能尽快查清案件。他这次来，主要是来汇报有关斯塞宾森号的情况的，听来没什么特别的，和雷恩上次说的差不了太多，按商会那边的说法，原计划斯塞宾森号应该是10月25日左右到港的，不过我们最后发现死船靠岸的时间是11月6日。”
“也就是说，船至少在弥海上多漂了十多天？”福奇点点头，示意拉蒂森继续说下去。
“没错，奇利亚表示，10月27日商会发现船还没有靠岸的时候就已经向费吉苏那边发问询信了，虽然以往也有遇到极端天气导致船没能按时到港的情况，但一般也不会超过两天，事实上，在得到费吉苏回信说船已经按时出航的时候，纽因斯分部这边就已经默认是遇到海难了。”拉蒂森一边啃着吐司面包，一边详细汇报着。
“很合理。”福奇在碟边蘸了点黄油，点头评论道。
“是的，另外船组人员的信息商会那边也提供了一份，虽然比较简陋，不过和雷恩所说以及船上的信息都能对的上。其他也就没什么了，不过……”拉蒂森说到后面有些犹豫。
“他想见雷恩？”福奇直接开口接道。
“没错，您怎么知道？奇利亚希望探望下雷恩，他说无论如何斯塞宾森号一事商会对雷恩等人负有责任，而且他也不认为他们的职员会触犯法律。”拉蒂森显得略有些吃惊，诧异于福奇对此事的敏锐。
“没什么，那天逮捕雷恩的时候在病房门口看见他我就估计他后面会追到警局来，商会的那群家伙可不光光会关心拿在手里的钱，对可能影响他们生意的事情可是一个比一个上心。你觉得如果雷恩被最终审判为斯塞宾森号事件的凶手，对坎姆商会的声誉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福奇耸耸肩，语气轻松的模样。
拉蒂森闻言点了点头，确实，福奇的推论没有丝毫问题，死船归根到底只是海难事故，坎姆商会论起来还是受害者，但如果坎姆商会手底下的船长是导致死船事件的罪魁祸首，那一切就完全不一样了，商会的声誉和能力无疑会受到严重质疑，从而直接影响商会的生意。
不过福奇还有句话没有说，因为缺少依据，那就是在他看来奇利亚对雷恩的好奇或许还有些别的原因，当然，这只是一个老警督的直觉~
“明确告知奇利亚，案件已由教会接手，会见相关人员需要经过教会应允。”福奇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选择结束掉这个话题。
“现在就把教会要接手的消息透露出去会不会……”拉蒂森是知道教会即将派检察官来纽因斯的，不过显然对此他有别的担心，毕竟教会介入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尤其是考虑到泄露后对民众可能造成的恐慌。
“别瞎想了，他们知道什么该传什么不该传，况且，你觉着这种事情他们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可别小看了那帮吸血鬼，无非是给个说法罢了。”福奇一眼就看出了拉蒂森的想法，不过后者的担心在他看来不过是杞人忧天。
“正餐结束，有没有清醒些？”福奇双手交叉托在下颌处，目光投向拉蒂森，“我现在想听听你对日记的看法。”
拉蒂森看着福奇的神色也是身形一正，快速消灭盘中剩下的食物，理了理思路开口说道：
“师傅，斯塞宾森号上的事情先不论，我怀疑雷恩有前科。”
“详细说说看。”福奇并没有急于肯定或否定拉蒂森的判断。
“首先是船长日记里的记述，10月14日的日记里提到了康迈逊，我们已经查证过此人是上了通缉令的大海盗，按日记的记述，我们原本的判断是斯塞宾森号在海上遭遇了康迈逊手底下的海盗，雷恩作为船长同海盗进行了交易，以损失部分财物为代价换取通行权，并且据此可以推断，坎姆商会和康迈逊私底下已经有过勾兑，甚至养成了一定默契。”拉蒂森所说的正是警方一开始的判断。
“嗯，继续。”福奇微微点头，商会和海盗私下勾兑这种事很好理解，商会花了买路钱得到了安稳，而海盗得到了一只持续产毛的绵羊，是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属于不能放到台面上的潜规则。坎姆商会能长久经营一条海上商道，具备这样的能力自然无需怀疑，并且对这种事警方的态度向来也是不举不纠，也因此福奇根本没有就此事调查坎姆商会的打算。
“但是庞德先生这次提供的大副文森的日记中，明确提到了‘那家伙和以前的人还保持着密切联系’以及‘金盆洗手’的说法，从这点来看，恐怕我们需要重新解读船长日记中的一些表述，其中关于领头的海盗头目认出了雷恩的记述，并不是指认出了雷恩是坎姆商会的人，而是指认出了以前同为海盗的雷恩！”拉蒂森斩钉截铁地说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次的推论完美诠释了他对雷恩的印象，他一直就觉得雷恩这家伙不像个单纯的船长，而现在他似乎已经认准了后者其实是个改头换面的海盗。
“精彩的推理，除此之外呢？”
“以雷恩原本是个海盗作为逻辑基点思考，水手日记最后记述的部分就能讲通了，文森之所以会喊出‘要为妻子复仇’一类的话，我想大概率是因为雷恩曾在五年前袭击过文森的爱人，也就是他日记中一直提到的贝芙丽所乘坐的船，并且有极大概率杀害了她！”
“从文森的日记中可以看出，五年前妻子死后他就一直在追寻真相，我想他一定是在调查中发现了雷恩的真实身份，并且成功混上船。而根据他的自述，可以看到他原本的计划应该不是直接杀了雷恩，而是希望通过揭示雷恩的真正身份来完成复仇，但显然10月18日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他的计划发生了变化，最后让他不得不准备直接手刃仇人。”
“但悲剧的是，他袭击雷恩的那一幕正巧被路过的水手给看到了，而后者大概是在出手制止他的过程中将其误杀了，想来这也是为什么水手最后说要去自首的原因。”
“不过，这个推理无法解释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拉蒂森在讲完他的推理后，突然叹了口气。
“为什么船上最后只剩下了雷恩一个人？”福奇接过了话茬，一针见血地指出。
“是的，三本日记的记述都停在了10月19日，我想这之后一定还发生了重要的事情，而那才是斯塞宾森号事件的关键，如果没能发掘出这部分真相，我之前所有的推理都将是毫无意义的。”拉蒂森苦恼地揉了揉头发，显然对这个问题，他此时没有丝毫头绪。
“对了，师傅，上午坎姆商会的奇利亚又过来了。”
“哦？还是来问斯塞宾森号的事？”福奇吞咽着煎蛋，显然对此也有些兴趣，事实上，在医院逮捕雷恩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奇利亚，当时奇利亚的表现就有些异样，引起过福奇些许的怀疑。
只不过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雷恩本身携带的谜团也已经足够大了，而坎姆商会那儿又暂时没什么新动静，他就把这件事置之脑后了。
不过这会儿拉蒂森重新提起奇利亚，自然又引发了福奇新一轮的思考。
“那倒不是，奇利亚表示斯塞宾森号的处理一事上已经和总部报备过，会完全配合警局，并且也希望我们能尽快查清案件。他这次来，主要是来汇报有关斯塞宾森号的情况的，听来没什么特别的，和雷恩上次说的差不了太多，按商会那边的说法，原计划斯塞宾森号应该是10月25日左右到港的，不过我们最后发现死船靠岸的时间是11月6日。”
“也就是说，船至少在弥海上多漂了十多天？”福奇点点头，示意拉蒂森继续说下去。
“没错，奇利亚表示，10月27日商会发现船还没有靠岸的时候就已经向费吉苏那边发问询信了，虽然以往也有遇到极端天气导致船没能按时到港的情况，但一般也不会超过两天，事实上，在得到费吉苏回信说船已经按时出航的时候，纽因斯分部这边就已经默认是遇到海难了。”拉蒂森一边啃着吐司面包，一边详细汇报着。
“很合理。”福奇在碟边蘸了点黄油，点头评论道。
“是的，另外船组人员的信息商会那边也提供了一份，虽然比较简陋，不过和雷恩所说以及船上的信息都能对的上。其他也就没什么了，不过……”拉蒂森说到后面有些犹豫。
“他想见雷恩？”福奇直接开口接道。
“没错，您怎么知道？奇利亚希望探望下雷恩，他说无论如何斯塞宾森号一事商会对雷恩等人负有责任，而且他也不认为他们的职员会触犯法律。”拉蒂森显得略有些吃惊，诧异于福奇对此事的敏锐。
“没什么，那天逮捕雷恩的时候在病房门口看见他我就估计他后面会追到警局来，商会的那群家伙可不光光会关心拿在手里的钱，对可能影响他们生意的事情可是一个比一个上心。你觉得如果雷恩被最终审判为斯塞宾森号事件的凶手，对坎姆商会的声誉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福奇耸耸肩，语气轻松的模样。
拉蒂森闻言点了点头，确实，福奇的推论没有丝毫问题，死船归根到底只是海难事故，坎姆商会论起来还是受害者，但如果坎姆商会手底下的船长是导致死船事件的罪魁祸首，那一切就完全不一样了，商会的声誉和能力无疑会受到严重质疑，从而直接影响商会的生意。
不过福奇还有句话没有说，因为缺少依据，那就是在他看来奇利亚对雷恩的好奇或许还有些别的原因，当然，这只是一个老警督的直觉~
“明确告知奇利亚，案件已由教会接手，会见相关人员需要经过教会应允。”福奇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选择结束掉这个话题。
“现在就把教会要接手的消息透露出去会不会……”拉蒂森是知道教会即将派检察官来纽因斯的，不过显然对此他有别的担心，毕竟教会介入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尤其是考虑到泄露后对民众可能造成的恐慌。
“别瞎想了，他们知道什么该传什么不该传，况且，你觉着这种事情他们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可别小看了那帮吸血鬼，无非是给个说法罢了。”福奇一眼就看出了拉蒂森的想法，不过后者的担心在他看来不过是杞人忧天。
“正餐结束，有没有清醒些？”福奇双手交叉托在下颌处，目光投向拉蒂森，“我现在想听听你对日记的看法。”
拉蒂森看着福奇的神色也是身形一正，快速消灭盘中剩下的食物，理了理思路开口说道：
“师傅，斯塞宾森号上的事情先不论，我怀疑雷恩有前科。”
“详细说说看。”福奇并没有急于肯定或否定拉蒂森的判断。
“首先是船长日记里的记述，10月14日的日记里提到了康迈逊，我们已经查证过此人是上了通缉令的大海盗，按日记的记述，我们原本的判断是斯塞宾森号在海上遭遇了康迈逊手底下的海盗，雷恩作为船长同海盗进行了交易，以损失部分财物为代价换取通行权，并且据此可以推断，坎姆商会和康迈逊私底下已经有过勾兑，甚至养成了一定默契。”拉蒂森所说的正是警方一开始的判断。
“嗯，继续。”福奇微微点头，商会和海盗私下勾兑这种事很好理解，商会花了买路钱得到了安稳，而海盗得到了一只持续产毛的绵羊，是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属于不能放到台面上的潜规则。坎姆商会能长久经营一条海上商道，具备这样的能力自然无需怀疑，并且对这种事警方的态度向来也是不举不纠，也因此福奇根本没有就此事调查坎姆商会的打算。
“但是庞德先生这次提供的大副文森的日记中，明确提到了‘那家伙和以前的人还保持着密切联系’以及‘金盆洗手’的说法，从这点来看，恐怕我们需要重新解读船长日记中的一些表述，其中关于领头的海盗头目认出了雷恩的记述，并不是指认出了雷恩是坎姆商会的人，而是指认出了以前同为海盗的雷恩！”拉蒂森斩钉截铁地说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次的推论完美诠释了他对雷恩的印象，他一直就觉得雷恩这家伙不像个单纯的船长，而现在他似乎已经认准了后者其实是个改头换面的海盗。
“精彩的推理，除此之外呢？”
“以雷恩原本是个海盗作为逻辑基点思考，水手日记最后记述的部分就能讲通了，文森之所以会喊出‘要为妻子复仇’一类的话，我想大概率是因为雷恩曾在五年前袭击过文森的爱人，也就是他日记中一直提到的贝芙丽所乘坐的船，并且有极大概率杀害了她！”
“从文森的日记中可以看出，五年前妻子死后他就一直在追寻真相，我想他一定是在调查中发现了雷恩的真实身份，并且成功混上船。而根据他的自述，可以看到他原本的计划应该不是直接杀了雷恩，而是希望通过揭示雷恩的真正身份来完成复仇，但显然10月18日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他的计划发生了变化，最后让他不得不准备直接手刃仇人。”
“但悲剧的是，他袭击雷恩的那一幕正巧被路过的水手给看到了，而后者大概是在出手制止他的过程中将其误杀了，想来这也是为什么水手最后说要去自首的原因。”
“不过，这个推理无法解释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拉蒂森在讲完他的推理后，突然叹了口气。
“为什么船上最后只剩下了雷恩一个人？”福奇接过了话茬，一针见血地指出。
“是的，三本日记的记述都停在了10月19日，我想这之后一定还发生了重要的事情，而那才是斯塞宾森号事件的关键，如果没能发掘出这部分真相，我之前所有的推理都将是毫无意义的。”拉蒂森苦恼地揉了揉头发，显然对这个问题，他此时没有丝毫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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