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雷恩的自白
“原来如此，这才是您今天最终的目的对吗？福奇警官。”警局拘留处里，面对质问，雷恩平静地同福奇警督对视着。
“难道不是吗？雷恩先生，无论是最开始医院的那次谈话中刻意透露的关于正义之神的纰漏还是后来的这份值班表，甚至包括罗斯都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而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斯塞宾森号事件的嫌犯被拘捕，或者对你而言，是被保护。”福奇说着从外衣兜里拿出了那份值班表的鉴定报告，摊开在了雷恩面前。
“看来值班表的真实性已经被验证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雷恩只是扫了眼报告的抬头，并没有动手去翻阅。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吗，雷恩先生？”福奇坐到了雷恩对面，露出一副随时准备倾听的模样。
“是的，您的推理一点不错，这确实是我原本的打算。”雷恩一点也没有秘密被戳破的惊慌，直接爽快地承认了下来。
而仍呆立在进门处的拉蒂森此时也联系上了前因后果，正如同福奇说的，如果雷恩在船上就看过了日记，那么首先他就不可能不清楚关于雷纳森帝国正义之神的信仰，更不会将之与真理女神所混淆。
而在见识过雷恩的手段后，拉蒂森自然也不会天真地认为雷恩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所以只有一个解释说得通，那就是在医院那次，雷恩是故意在警方面前说错了祷告词，其目的就是为了引起警方的怀疑。
至于关于值班表的推理，福奇先前已经论证过，现在看来，其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进入警局。甚至这样思考的话，从一开始福奇试图取得雷恩笔迹的时候，后者就已经做好了被拘捕的心理准备了吧，这就是为什么当雷恩看到拘捕令的时候会显得异常平静。
想通这些，拉蒂森也愈发好奇起来，上午他问过福奇的问题此刻已经得到了答案，雷恩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已然清晰，但同时又产生了新的问题——促使雷恩做出这一系列行为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你说原本？那么你现在的计划又改变了是吗？”福奇敏锐地捕捉到了雷恩话里隐含的信息。
“是的，福奇警官，那么在说明这一切之前，请允许我先向您完整讲述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雷恩的目光逐渐放空，似乎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拉蒂森此时也拿过一把凳子坐到了福奇身边，而就在他坐下的同时，雷恩开始了他的讲述：
“大约在十天前，当我在那艘船上醒过来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就如同我先前同您说的，我对于之前的事情已经没有丝毫印象了。”
“这种情况下，普通人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震惊？疑惑？都不是，第一时间浮现在我脑中的念头只有一个，恐惧。后脑处的伤口时刻在提醒着，我正身处危险之中。”
“于是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开始小心翼翼地搜查了每个房间，但没多久，我就发现了更令人震惊的事情——船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那一瞬间，巨大的恐慌感将我完全淹没，但恐慌过后，我发现了更令人绝望的事实，那就是船上没有找到任何食物和淡水，这对我而言无疑是直接宣判了死刑。”
“而就当我绝望地准备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候，或许是神明的怜悯，我居然灵光一现地从那几本日记里发现了生路。”
“那本水手日记里对暗流的记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意识到，如果日记的内容没有问题，那么现在船应该就正被暗流裹挟着冲向纽因斯海岸。这一发现使我精神振奋，我迅速通过罗盘和海图确认船所处的方位。”
“值得庆幸的事情是，失去记忆没能影响我这方面的能力，而当我确认船确实是在缓慢朝着纽因斯方向靠近时，我就意识到我还有最后一线生机。”
“我尝试着重新启动了船，寄希望在我彻底失去意识前能让它尽量靠近纽因斯。前三天里我还能保持意识，但从第四天开始，我就无法再正常驾驶了，极度的饥饿和干渴让我只能躺在房间里。”
“但也是在那个时候，躺在床上的我在意识模糊之间居然开始思考起我之前忽略的一些事情，比如，到底是谁袭击了我？以及，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使我不由得去回想那几本日记里的内容，我这才猛然意识到，即便我像现在这样幸运地回到了纽因斯，也并不意味着真正得救……”
说到这里，雷恩停了下来，他看了眼正认真聆听的福奇，尽量用平稳的语气继续说道：
“福奇警官，您应该还记得我上次同您说起的诅咒吧。”
福奇微微点了点头，刚刚对视的一刹那，他从雷恩的眼中分明看到了代表着惊恐的情绪，这是他先前从未在后者地方见到过的。与此同时，他也不由得回忆起波比神父讲述的关于死船诅咒的内容，即便对于类似的传说他从来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此时雷恩再次提起诅咒也不免让他心下一惊。
“您应该已经看过那几本日记了，从日记的内容来看，10月18日无疑是个关键的日期，按日记的记述，大副在这一天发现了什么，直接导致他对船长，也就是我起了杀心，同样，船长日记里也对此有记录，而无论我和大副先前有过怎么的计划，从结果上来看，大副最终成功了，而我失败了。”
“如果追溯双方博弈的起点，就会发现10月11日才是一切的开始，水手日记里记述了当天发生的一场意外，水手们在船舱中起了冲突，间接导致了船舱进水，从船长日记中可以看出，我对这场意外显得十分愤怒，而大副则直接在日记里点出了我愤怒的缘由，那就是货舱中存在秘密。”
“据此不难推断，大副的一切计划都是围绕着货舱中的秘密而展开的，大副所发现的关键必然就在货舱里。”
雷恩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似乎在期待着福奇的反应，而后者则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应：
“合理的推测，但是我并没有听出这和所谓的诅咒有任何联系。”
“您说的对，但恰巧，我最近刚刚听说了一个海上传说……”雷恩点点头，随后他转述了从蒙比地方听说的，迷失大陆索托蒂美尔的传说。
福奇在听完雷恩转述的内容后，沉默了下来，反倒是拉蒂森，此时脸上一脸不屑：
“用一个不知所谓的故事就想蒙混过关？未免太过天真了吧，不得不说你编故事的本事越来越出色了，海-盗-先-生！”
面对拉蒂森声色俱厉的指控，雷恩并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看向他：
“我想比起我的身份，弄清楚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是当前警方的目的，不是吗？”
拉蒂森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反驳雷恩的说法。而此时，沉默了许久的福奇突然看向雷恩，摇了摇头说道：
“不对，雷恩先生，有一点无法解释，你说你是最近才从蒙比地方听到的这个传说，那为什么你会从船上特意带走那份值班表，你明明早就做好了全部计划不是吗？”
“福奇警官，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因为诅咒才打算躲入警局，那岂不是显得太过愚蠢了吗？”雷恩努着嘴，似乎在解释一件小事一般说道。
“难道不是吗？雷恩先生，无论是最开始医院的那次谈话中刻意透露的关于正义之神的纰漏还是后来的这份值班表，甚至包括罗斯都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而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斯塞宾森号事件的嫌犯被拘捕，或者对你而言，是被保护。”福奇说着从外衣兜里拿出了那份值班表的鉴定报告，摊开在了雷恩面前。
“看来值班表的真实性已经被验证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雷恩只是扫了眼报告的抬头，并没有动手去翻阅。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吗，雷恩先生？”福奇坐到了雷恩对面，露出一副随时准备倾听的模样。
“是的，您的推理一点不错，这确实是我原本的打算。”雷恩一点也没有秘密被戳破的惊慌，直接爽快地承认了下来。
而仍呆立在进门处的拉蒂森此时也联系上了前因后果，正如同福奇说的，如果雷恩在船上就看过了日记，那么首先他就不可能不清楚关于雷纳森帝国正义之神的信仰，更不会将之与真理女神所混淆。
而在见识过雷恩的手段后，拉蒂森自然也不会天真地认为雷恩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所以只有一个解释说得通，那就是在医院那次，雷恩是故意在警方面前说错了祷告词，其目的就是为了引起警方的怀疑。
至于关于值班表的推理，福奇先前已经论证过，现在看来，其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进入警局。甚至这样思考的话，从一开始福奇试图取得雷恩笔迹的时候，后者就已经做好了被拘捕的心理准备了吧，这就是为什么当雷恩看到拘捕令的时候会显得异常平静。
想通这些，拉蒂森也愈发好奇起来，上午他问过福奇的问题此刻已经得到了答案，雷恩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已然清晰，但同时又产生了新的问题——促使雷恩做出这一系列行为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你说原本？那么你现在的计划又改变了是吗？”福奇敏锐地捕捉到了雷恩话里隐含的信息。
“是的，福奇警官，那么在说明这一切之前，请允许我先向您完整讲述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雷恩的目光逐渐放空，似乎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拉蒂森此时也拿过一把凳子坐到了福奇身边，而就在他坐下的同时，雷恩开始了他的讲述：
“大约在十天前，当我在那艘船上醒过来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就如同我先前同您说的，我对于之前的事情已经没有丝毫印象了。”
“这种情况下，普通人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震惊？疑惑？都不是，第一时间浮现在我脑中的念头只有一个，恐惧。后脑处的伤口时刻在提醒着，我正身处危险之中。”
“于是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开始小心翼翼地搜查了每个房间，但没多久，我就发现了更令人震惊的事情——船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那一瞬间，巨大的恐慌感将我完全淹没，但恐慌过后，我发现了更令人绝望的事实，那就是船上没有找到任何食物和淡水，这对我而言无疑是直接宣判了死刑。”
“而就当我绝望地准备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候，或许是神明的怜悯，我居然灵光一现地从那几本日记里发现了生路。”
“那本水手日记里对暗流的记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意识到，如果日记的内容没有问题，那么现在船应该就正被暗流裹挟着冲向纽因斯海岸。这一发现使我精神振奋，我迅速通过罗盘和海图确认船所处的方位。”
“值得庆幸的事情是，失去记忆没能影响我这方面的能力，而当我确认船确实是在缓慢朝着纽因斯方向靠近时，我就意识到我还有最后一线生机。”
“我尝试着重新启动了船，寄希望在我彻底失去意识前能让它尽量靠近纽因斯。前三天里我还能保持意识，但从第四天开始，我就无法再正常驾驶了，极度的饥饿和干渴让我只能躺在房间里。”
“但也是在那个时候，躺在床上的我在意识模糊之间居然开始思考起我之前忽略的一些事情，比如，到底是谁袭击了我？以及，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使我不由得去回想那几本日记里的内容，我这才猛然意识到，即便我像现在这样幸运地回到了纽因斯，也并不意味着真正得救……”
说到这里，雷恩停了下来，他看了眼正认真聆听的福奇，尽量用平稳的语气继续说道：
“福奇警官，您应该还记得我上次同您说起的诅咒吧。”
福奇微微点了点头，刚刚对视的一刹那，他从雷恩的眼中分明看到了代表着惊恐的情绪，这是他先前从未在后者地方见到过的。与此同时，他也不由得回忆起波比神父讲述的关于死船诅咒的内容，即便对于类似的传说他从来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此时雷恩再次提起诅咒也不免让他心下一惊。
“您应该已经看过那几本日记了，从日记的内容来看，10月18日无疑是个关键的日期，按日记的记述，大副在这一天发现了什么，直接导致他对船长，也就是我起了杀心，同样，船长日记里也对此有记录，而无论我和大副先前有过怎么的计划，从结果上来看，大副最终成功了，而我失败了。”
“如果追溯双方博弈的起点，就会发现10月11日才是一切的开始，水手日记里记述了当天发生的一场意外，水手们在船舱中起了冲突，间接导致了船舱进水，从船长日记中可以看出，我对这场意外显得十分愤怒，而大副则直接在日记里点出了我愤怒的缘由，那就是货舱中存在秘密。”
“据此不难推断，大副的一切计划都是围绕着货舱中的秘密而展开的，大副所发现的关键必然就在货舱里。”
雷恩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似乎在期待着福奇的反应，而后者则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应：
“合理的推测，但是我并没有听出这和所谓的诅咒有任何联系。”
“您说的对，但恰巧，我最近刚刚听说了一个海上传说……”雷恩点点头，随后他转述了从蒙比地方听说的，迷失大陆索托蒂美尔的传说。
福奇在听完雷恩转述的内容后，沉默了下来，反倒是拉蒂森，此时脸上一脸不屑：
“用一个不知所谓的故事就想蒙混过关？未免太过天真了吧，不得不说你编故事的本事越来越出色了，海-盗-先-生！”
面对拉蒂森声色俱厉的指控，雷恩并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看向他：
“我想比起我的身份，弄清楚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是当前警方的目的，不是吗？”
拉蒂森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反驳雷恩的说法。而此时，沉默了许久的福奇突然看向雷恩，摇了摇头说道：
“不对，雷恩先生，有一点无法解释，你说你是最近才从蒙比地方听到的这个传说，那为什么你会从船上特意带走那份值班表，你明明早就做好了全部计划不是吗？”
“福奇警官，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因为诅咒才打算躲入警局，那岂不是显得太过愚蠢了吗？”雷恩努着嘴，似乎在解释一件小事一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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