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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傲娇的何言

    从那以后,林舒曼就时不时地以等母亲为名出现在学校,还时不时地找他聊天,不久,学校便渐渐流传两人在处朋友的传言。

    何言无奈,向林舒曼说了自己的家庭状况,说家里很穷,买不起房也出不起彩礼,不想这么早结婚,想过几年,手里攒点钱再考虑个人问题。哪知林舒曼不在乎这些,说不要房也不要彩礼,结婚的钱她家出,只想要和他在一起,这让何言很是感动。

    在两人恋爱期间,曾有隔壁学校的大学同学找过他,想和他交往,但考虑到林舒曼对他的好,想到梦里自己对她许下的承诺,何言便婉言拒绝了那个同学。

    后来两人结婚,生活虽一度清贫,但何言觉得很幸福,并承诺林舒曼自己会加倍努力,会让她过上好日子。此后何言更加努力工作,周六日到处补课,想挣更多的钱。

    结婚后,何言便不再做那个梦了,何言想应该是自己的诺言实现了,梦境自然就消失了。

    随着女儿的出生,两人渐渐产生矛盾,生活的贫苦和照顾女儿的艰辛使林舒曼越来越不满,两人开始不断地争吵,往往一件小事就能成为争吵的导火索。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大概就是这种境况。

    何言就更想挣钱,就更忙了,钱渐渐地越挣越多,何言也调到了市重点初中教物理。生活过得越来越好,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拉越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的话题只剩下了钱。

    何言想不明白,生活不好时两人的感情很好,生活变好时两人的感情却不好了。两个人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文化程度的差异也渐渐凸显出来,对很多事情的观点,两人出奇的不一致。

    林舒曼渐渐地把花钱当成了乐趣,何言几次劝说都无济于事。想到早年对妻子的亏欠,也就随她了。

    何言渐渐地把全部精力都转移到工作上,试图在工作上弥补自己在生活上的失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何言便开始做起了另一个梦——

    一片花海中,青衣女子脚步蹁跹地走在前面,腰间环佩叮当作响,甚是悦耳;何言落于身后数步,不紧不慢地相跟着;女子不经意间回头,冲他嫣然一笑,叫了一声“言”。

    ——他努力想看清那个女子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转眼暑假来临,由于双减政策的实施,何言不能再给学生补课,人教版物理总复习也已经出版,何言开始闲下来,和莫语青的交流也宣告了一个段落。

    这天下午,何言觉得心里烦闷,又来到了云飞小馆,楚建飞正在小馆训斥员工,只见一个顾客的衣服上全是菜汤,菜也撒了一地。该顾客一身西装革履,只是此时显得有些狼狈。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服务员,低着头,一言不发。

    楚建飞一脸气愤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看把李总的衣服弄得,快跟李总道歉。”正说着,抬眼看到何言走了进来,也顾不得训斥员工,径直迎着何言走了过去。

    那个倒霉的李总一脸的莫名其妙,刚要叫住楚建飞,只见张经理迎了上来,连忙说:“李总李总,请您息怒,我们楚总有重要的客人要接待,剩下的我来处理。”那个被称作李总的人心里虽然有气,却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谁让他楚建飞比自己社会地位高呢。

    这边楚建飞已经走到何言面前,边说“言,你来了”边要伸开双臂去拥抱何言,不料何言一记冷眼飞来,及时制止了楚建飞的拥抱,楚建飞双臂僵在半空,最终没敢抱下去,只能尴尬地收回手臂,摸了摸鼻子,然后绕着何言上下打量了一圈,何言任他打量。

    实在是何言没事不会主动来他的小馆,除非他大半夜打电话把何言叫来,那也是因为寒青云把他撵出来,他没地方去,自己一个人又寂寞,往往这个时候他会把何言拉来陪着他。

    这是第二次,何言主动来找他,上次还是两个月前,因为什么来的?好像是稿件做了一个段落了,想起来看看他了。那这次又因为什么呢?看何言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楚建飞什么也没说,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后院。

    两个人坐下来,何言一言不发,楚建飞只静静地打量着他,猜测着他可能会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楚建飞不主动问,何言肯定不会主动说。楚建飞很耐心地看着他,他很耐心地喝着茶,两人谁也不说话,这时候往往是楚建飞最有耐心的时候,何言却显得不那么地有耐心,正等着楚建飞发问,而楚建飞偏偏迟迟不开口。

    时间过了片刻,这片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楚建飞来说不长,对何言来说却不短。直到何言冷冷地看着他,楚建飞终于抵挡不住何言的冷眼,悠悠地开口:

    “言,你就不能主动开口一次。”

    何言还是冷冷地看着他,大有再不发问就用眼神冻死你的趋势。

    都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居然还如此傲娇,楚建飞彻底败下阵来,立刻换了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循循善诱地发问:

    楚建飞:“稿件做到哪一步了?”

    何言:“做完了。”

    楚建飞:“全做完了?”

    何言:“全做完了。”

    楚建飞:“哦~”

    楚建飞装作兴致不高的哦了一声,就继续保持沉默,何言看了楚建飞一眼,等了片刻。

    何言:“问完了?”

    楚建飞:“问完了。”

    何言:“真问完了?

    楚建飞:“真问完了。

    然后楚建飞就接收到何言不善的眼神,楚建飞讪讪地笑了笑,很惜命地说:

    “哪能呢,言,这才问到哪儿啊。”

    何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继续问下去。

    “后续还有合作吗?”

    “下次合作要等明年了。”何言不无遗憾地说。

    “那个编辑叫什么来着?”

    “莫语青!”何言强调,心说都说了一遍了,怎么这么笨,还是记不住。

    此时如果楚建飞知道何言心里的想法肯定会大呼冤枉,然后反驳何言,我非得记住莫语青的名字吗?如果每次接触的人的名字都得记住的话,我一天得记住多少人的名字?

    而实际上是楚建飞第一次就记住了莫语青的名字,因为楚建飞认为莫语青对何言来说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