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果然徐墨腾地站起来，照着莫语青脸上甩了一个耳光，气急败坏的吼道：“莫语青你有病吧，有病去治！”墨涵站起来想去拦，还是晚了一步，欣欣吓得三魂失了七魄，只呆呆的看着忘了哭。
公公气得手指乱颤，莫语青这么大的目标竟有些指不准，“你，你，你……”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大学白念了！”
莫语青脸上烫的能烧起火来，耳朵里充满了刺耳的鸣响，下一刻竟有些目呲俱裂的瞪着徐墨：“有病的是你们，不是我，你们一家子都有病！”
站起来时差点把椅子撞翻，却踢翻了脚边的垃圾桶，平整的地板竟走出了高低不平的感觉，莫语青擅抖着双手套上羽绒服，拿了包，带上手机和钥匙狼狈冲出了门，关门的瞬间从门内传来欣欣嘹亮的哭声，刺痛到莫语青心里。
莫语青一刻也不敢停留，下楼的速度开到了极致，满楼道里回响着“噔噔噔”的声音。
外面下起了毛毛雪，地上泛起了一片白，一踩一个清晰的脚印，这一串脚印一直延伸到小区里的健身园，莫语青坐在秋千上如一团死物。
雪越下越大，一丝风也没有，鹅毛般轻盈的雪片直直的降下来落到地上，周围连个人影也没有，静的能听见雪落的簌簌声，偶尔有一辆车驶过，暂时打破了宁静。
冷空气贴在脸上，莫语青感觉脸没那么烫了，从包里拿出个口罩带上，发现昨天买的巧克力还在包里装着。
盖子上的蝴蝶结已经压的变了形，没有力气振翅欲飞了，解开蝴蝶结，打开盖子，剥了一个巧克力放在嘴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吃，随手又把剩下的塞回包里。
慢悠悠的荡着秋千，偶尔有一片雪花扑在眼睛上模糊了视线，莫语青使劲揉了揉，直到揉的双眼通红。
路边走过一人，往健身园里望了望，突然停下脚步，转而向健身园里走来。
“大雪天的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莫语青抬头，见是梁若华，从眼睛里硬挤出一丝笑意：“赏雪。”
这时突然在某处传来一阵哀乐，莫语青一惊，不禁问道：“谁死了？”
“李烨媳妇，今天凌晨死的，我买了一些纸正准备送过去呢。”
嫁给徐墨十几年，莫语青不怎么和人打交道，自然不知道李烨是谁，漠不关心的说道：“不认识。”
梁若华一听急道：“怎么不认识，她儿子和墨涵还是同学呢，肖博宇，记得吧，暑假在这儿不是还说过话吗。”
“这么说死的是肖博宇的妈妈？”莫语青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可思议，眼前浮现出一副土黄的脸，又想起三年前接墨涵放学时肖博宇妈妈和别人说的那句话：“我老公经常夸我脾气好，说不管他带什么哥们儿来我家，我都不急，从来不管三管四的，给他绝对的自由。”
她当时怎么想来的？男人，你给他绝对的自由，他就该放飞自我了。哪怕女人再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男人也不会体会到她的好，时间长了反而会腻得慌。
后来老公出轨了，在外面养了个大姑娘，这事听来有些讽刺，莫语青觉得自己的经历居然和她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同情的心思竟有些淡了，问梁若华：“怎么死的？”
“癌症，”梁若华坐在另一个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起来，“听说早就知道她老公出轨了，就是忍着假装不知道，但是心里不痛快，半年前就得癌症了，也不去医院，就自己抓点中药喝，疼的半夜半夜的睡不着觉，公公婆婆也不管，自己跟自己较劲，说就算死在家里也不让小三进门。”
莫语青觉得这世上的女人大约都是傻的，前面一个刘姐，现在又一个肖博宇妈妈，为了个不是东西的男人就要死要活的，真是死了也不可怜，什么路不能选非要选一条不归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大人死不足惜，孩子怎么办？本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经历丧母之痛，未来的漫漫长路，每每想起妈妈的死因，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如何面对满室的黑暗，又如何在豆蔻年华畅想懵懵懂懂的爱情。
莫语青从包里拿出两颗巧克力，一颗递给梁若华，一颗剥开放进自己嘴里，梁若华也没客气，直接剥开吃了下去，问莫语青在哪里买的，挺好吃的。
莫语青便仔细砸吧砸吧滋味，感觉确实比刚才那一颗好吃。回道：“在街角那家甜品店。”
“一会儿我也去买一盒，给晓晓吃。”说着便站了起来，“我去把纸送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又搓搓手，放在嘴边哈了两口气，接着说道：“你也回家吧，这么冷的天，小心感冒。”
“再赏会儿雪，一会儿回去。”莫语青回道。
梁若华想再说什么，这时莫语青的手机响了，是晓寒打来的，梁若华便没说。
莫语青接起手机，听手机那头王晓寒说道：“青，今天下雪了，你还过来吗？”
莫语青：“不去了，以后再去。”
王晓寒听到莫语青情绪有些低落，担心道：“青，你没事吧，我怎么听着语气你好像不太高兴？”
大学四年，有三年时间莫语青和王晓寒形影不离，毕业后来帝都工作，结婚前两人依然住在一起，大概这世上最了解莫语青的人就是晓寒了。
莫语青尽量放松了语气：“没事，可能昨天加班有点晚，刚起床，还没睡醒的缘故。”
王晓寒：“好，那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莫语青“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心里堵塞的难受，两行清泪不争气的流下来。莫语青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继续荡秋千。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往下落，在远处看，秋千上似乎坐了个雪人。
装在包里的手机又响了一下，莫语青用冻的通红的快要失去知觉的手在包里摸索了片刻，将手机拿出来。
【你那里下雪了。】
是何言发来的微信。
没想到他还关心她这里的天气，上一条微信还是“落日一点如红豆，已把相思写满天”还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豆夕阳和满天的云霞。
莫语青突然起了促狭的心思。
【我寄大雪三千片，以解相思。】又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你在外面吗？别冻着。】
【赏雪，入目皆是白。】
不远处的唢呐声凄凄婉婉的传入莫语青的耳朵，说不出的哀伤。
【你喜欢赏雪？可惜南方少雪，极少能看到雪景。】
【有机会来北方看雪。】
等了好一会儿，何言才回复。
【会的……还想看看人。】
莫语青一窒，不知道说什么，看着手机呆了半天。
唢呐声的音调突然拔高，变得凄厉起来，平地起了一阵旋风，吹得满天的飞雪疯狂乱舞，张牙舞爪的席卷着远去。
公公气得手指乱颤，莫语青这么大的目标竟有些指不准，“你，你，你……”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大学白念了！”
莫语青脸上烫的能烧起火来，耳朵里充满了刺耳的鸣响，下一刻竟有些目呲俱裂的瞪着徐墨：“有病的是你们，不是我，你们一家子都有病！”
站起来时差点把椅子撞翻，却踢翻了脚边的垃圾桶，平整的地板竟走出了高低不平的感觉，莫语青擅抖着双手套上羽绒服，拿了包，带上手机和钥匙狼狈冲出了门，关门的瞬间从门内传来欣欣嘹亮的哭声，刺痛到莫语青心里。
莫语青一刻也不敢停留，下楼的速度开到了极致，满楼道里回响着“噔噔噔”的声音。
外面下起了毛毛雪，地上泛起了一片白，一踩一个清晰的脚印，这一串脚印一直延伸到小区里的健身园，莫语青坐在秋千上如一团死物。
雪越下越大，一丝风也没有，鹅毛般轻盈的雪片直直的降下来落到地上，周围连个人影也没有，静的能听见雪落的簌簌声，偶尔有一辆车驶过，暂时打破了宁静。
冷空气贴在脸上，莫语青感觉脸没那么烫了，从包里拿出个口罩带上，发现昨天买的巧克力还在包里装着。
盖子上的蝴蝶结已经压的变了形，没有力气振翅欲飞了，解开蝴蝶结，打开盖子，剥了一个巧克力放在嘴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吃，随手又把剩下的塞回包里。
慢悠悠的荡着秋千，偶尔有一片雪花扑在眼睛上模糊了视线，莫语青使劲揉了揉，直到揉的双眼通红。
路边走过一人，往健身园里望了望，突然停下脚步，转而向健身园里走来。
“大雪天的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莫语青抬头，见是梁若华，从眼睛里硬挤出一丝笑意：“赏雪。”
这时突然在某处传来一阵哀乐，莫语青一惊，不禁问道：“谁死了？”
“李烨媳妇，今天凌晨死的，我买了一些纸正准备送过去呢。”
嫁给徐墨十几年，莫语青不怎么和人打交道，自然不知道李烨是谁，漠不关心的说道：“不认识。”
梁若华一听急道：“怎么不认识，她儿子和墨涵还是同学呢，肖博宇，记得吧，暑假在这儿不是还说过话吗。”
“这么说死的是肖博宇的妈妈？”莫语青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可思议，眼前浮现出一副土黄的脸，又想起三年前接墨涵放学时肖博宇妈妈和别人说的那句话：“我老公经常夸我脾气好，说不管他带什么哥们儿来我家，我都不急，从来不管三管四的，给他绝对的自由。”
她当时怎么想来的？男人，你给他绝对的自由，他就该放飞自我了。哪怕女人再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男人也不会体会到她的好，时间长了反而会腻得慌。
后来老公出轨了，在外面养了个大姑娘，这事听来有些讽刺，莫语青觉得自己的经历居然和她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同情的心思竟有些淡了，问梁若华：“怎么死的？”
“癌症，”梁若华坐在另一个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起来，“听说早就知道她老公出轨了，就是忍着假装不知道，但是心里不痛快，半年前就得癌症了，也不去医院，就自己抓点中药喝，疼的半夜半夜的睡不着觉，公公婆婆也不管，自己跟自己较劲，说就算死在家里也不让小三进门。”
莫语青觉得这世上的女人大约都是傻的，前面一个刘姐，现在又一个肖博宇妈妈，为了个不是东西的男人就要死要活的，真是死了也不可怜，什么路不能选非要选一条不归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大人死不足惜，孩子怎么办？本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经历丧母之痛，未来的漫漫长路，每每想起妈妈的死因，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如何面对满室的黑暗，又如何在豆蔻年华畅想懵懵懂懂的爱情。
莫语青从包里拿出两颗巧克力，一颗递给梁若华，一颗剥开放进自己嘴里，梁若华也没客气，直接剥开吃了下去，问莫语青在哪里买的，挺好吃的。
莫语青便仔细砸吧砸吧滋味，感觉确实比刚才那一颗好吃。回道：“在街角那家甜品店。”
“一会儿我也去买一盒，给晓晓吃。”说着便站了起来，“我去把纸送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又搓搓手，放在嘴边哈了两口气，接着说道：“你也回家吧，这么冷的天，小心感冒。”
“再赏会儿雪，一会儿回去。”莫语青回道。
梁若华想再说什么，这时莫语青的手机响了，是晓寒打来的，梁若华便没说。
莫语青接起手机，听手机那头王晓寒说道：“青，今天下雪了，你还过来吗？”
莫语青：“不去了，以后再去。”
王晓寒听到莫语青情绪有些低落，担心道：“青，你没事吧，我怎么听着语气你好像不太高兴？”
大学四年，有三年时间莫语青和王晓寒形影不离，毕业后来帝都工作，结婚前两人依然住在一起，大概这世上最了解莫语青的人就是晓寒了。
莫语青尽量放松了语气：“没事，可能昨天加班有点晚，刚起床，还没睡醒的缘故。”
王晓寒：“好，那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莫语青“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心里堵塞的难受，两行清泪不争气的流下来。莫语青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继续荡秋千。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往下落，在远处看，秋千上似乎坐了个雪人。
装在包里的手机又响了一下，莫语青用冻的通红的快要失去知觉的手在包里摸索了片刻，将手机拿出来。
【你那里下雪了。】
是何言发来的微信。
没想到他还关心她这里的天气，上一条微信还是“落日一点如红豆，已把相思写满天”还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豆夕阳和满天的云霞。
莫语青突然起了促狭的心思。
【我寄大雪三千片，以解相思。】又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你在外面吗？别冻着。】
【赏雪，入目皆是白。】
不远处的唢呐声凄凄婉婉的传入莫语青的耳朵，说不出的哀伤。
【你喜欢赏雪？可惜南方少雪，极少能看到雪景。】
【有机会来北方看雪。】
等了好一会儿，何言才回复。
【会的……还想看看人。】
莫语青一窒，不知道说什么，看着手机呆了半天。
唢呐声的音调突然拔高，变得凄厉起来，平地起了一阵旋风，吹得满天的飞雪疯狂乱舞，张牙舞爪的席卷着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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