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灾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
谷中村已经入秋了。
时不时吹来的风，已经包含了一丝冷意。
下午的时候，苏白难得看到一个熟人过来找他。
正是一开始教练自己马步的师兄，赵广益。
“赵师兄，稀客啊。”
这个赵师兄为人憨厚，虽然修为已经被他远远甩下，但两个人关系一直不错，偶尔还会一起喝酒吹牛，算得上是苏白在这个世界第一个交的朋友。
所以苏白见赵广益还是有几分欣喜的。
却见赵广益难得的眉头紧锁，一见面就叹气：“苏兄弟，出大事了。”
这个憨厚汉子自从苏白修为超过他之后，便死也不愿意再叫苏白师弟，于是苏白还是叫他赵师兄，他便叫苏白苏兄弟。
“慢慢说，不着急。”苏白给赵广益倒了一大杯茶。
赵广益吨吨吨仰头喝下，然后挥起衣袖擦了擦嘴巴，才接着说道：“师傅让我来通知你的，不过就算我不来，你也很快就会知道。”
他神情有些阴郁地说道：“大周仙朝的武圣将军孟天京即将跨出最后一步，他临走请天师于秋子卜过一卦，将开天门的地方定在了我们灵谷县附近。”
这下好了，一个连先天武者都是传说的地方，却忽然成了一个武圣开天门，武破虚空之地。
“所以大周仙朝发下天人令，灵谷县方圆数百里的地方，全部凡人都要迁走。”
“为何要迁走？”苏白不解。
赵广益说道：“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但传说天门打开之时，域外天魔便会借此机会从虚空中入侵灵界，这些天魔专门坏人神魂，普通凡人根本无法抵御。”
“尤其是据说武圣能够成功飞升还好，有天道奖励，从此灵谷县附近会成为一片福地。但若是飞升失败，天门破碎，此地便会成为绝地，从此群魔乱舞，人兽绝迹。”
“好在大周仙朝向来关心凡人，所以才下了天人令，令此处凡人迁徙。”
赵广益说着，脸上还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让苏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不过想想这里是修仙世界，又觉得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对了。”赵广益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正事，拿出一封信递给苏白：“这是师傅让我转交给你的，说反正都要离开，让你不如拿着信去碰碰运气。”
苏白接过信，上面写道：至洪武师门，三十三代内门弟子罗石亮拜上。
看来老罗头的身份确实不一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过想想对方好像在县城里吃香喝辣，还有弟子可以呼来喝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苏白叹了口气，还是将信收了起来，然后才认真地对赵广益说道：“赵师兄，我不打算离开。不管是武圣将军也好，大臣也罢，我都不打算离开。”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世界凡人的地位也就比畜生高一点，明明是大迁徙，不知道要死多人少，却还让凡人感恩戴德。
所以他更不能走了。
毕竟，领域就在这里，自己还能苟住，要是离开了领域，那自己现在和普通的凡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赵广益苦笑了一声，说道：“苏兄弟，你还年轻，而且不像我们，资质上佳，未来说不定真有跨出那一步的一天，我赵广益还能在外面吹吹牛，说我认识一个神仙兄弟。”
他情真意切地说道：“若你当真留在这里，几乎是必死无疑，到时候连个给你收尸的人都不会有。”
苏白摇了摇头，他没法给赵广益解释自己系统的事情。
但是看赵广益一脸的诚恳，他还是叹了口气，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言：“赵师兄，我不走其实是有原因的。”
赵广益投来疑惑的视线，仿佛在质疑他有什么原因连命都可以不要。
苏白接着说道：“主要是我有一个娘子，一年前和我失散了，我答应了要在此地等她，希望赵师兄不要再劝我。”
“苏兄弟……你、你成亲了？”
“是啊，我和娘子感情深厚，所以抱歉了，我答应了她，一定会等她回来。”
“这、这……哎！”赵广益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该如何说话，只能叹气，他也是单身多年，无法理解苏白说的东西，却知道对方似乎的确有不能离开的理由。
“哎，那苏兄弟，你用一定要……保重。”
最终赵广益还是郁闷地走了。
苏白在他的心中，几乎已经是个死人了。
虽然不忍，但作为朋友，他还是决定尊重苏白的选择。
苏白看着赵广益逐渐远去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变幻的天色，心想，那些域外天魔，应该不会对自己田里的蔬菜水果感兴趣吧。
果然，几天之后，苏白便看着村里的村民开始拖家带口地，赶牛赶马，一一往村外离去。
也有一些打过交道的村里人，就像张屠户一样的，来劝过苏白离开。
苏白都一一回绝，遇到实在热情的，就用打发赵广益的那一套说辞。
于是村里人扼腕叹息的同时，苏白痴情种子的名声也传了出来。
连许多村里的小姑娘要走的时候，回头看苏白的眼中都是水汪汪的，只恨自己不是苏白的娘子。
终于，随着最后一个谷中村的村民逐渐离开。
整个世界恢复了寂静。
最后一个走的是王大姐。
她走之前，也没有忘了来劝苏白道：“苏兄弟，你也快点走吧，想你来这谷中村也不到一年，也没有多少牵挂，尽早去别的地方寻找出路吧。”
说着，她还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村子：“我从小在村子里长大，这就是我的家，如今一走，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回家的机会。”
言语间，她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因为她知道，这一离开，怕就是永别，而且哪怕就是又回来的一天，这座谷中村也许已经不是谷中村了。
苏白没有说话，笑着帮她把行囊推上了牛车。
随着厚重的车轮碾过泥地。
终于最后一辆牛车也驶出了村子。
苏白坐在台阶上，看着空无一人的谷中村，感到一丝寂寞。
这下好了，也许真要做一个山村野人了。
谷中村已经入秋了。
时不时吹来的风，已经包含了一丝冷意。
下午的时候，苏白难得看到一个熟人过来找他。
正是一开始教练自己马步的师兄，赵广益。
“赵师兄，稀客啊。”
这个赵师兄为人憨厚，虽然修为已经被他远远甩下，但两个人关系一直不错，偶尔还会一起喝酒吹牛，算得上是苏白在这个世界第一个交的朋友。
所以苏白见赵广益还是有几分欣喜的。
却见赵广益难得的眉头紧锁，一见面就叹气：“苏兄弟，出大事了。”
这个憨厚汉子自从苏白修为超过他之后，便死也不愿意再叫苏白师弟，于是苏白还是叫他赵师兄，他便叫苏白苏兄弟。
“慢慢说，不着急。”苏白给赵广益倒了一大杯茶。
赵广益吨吨吨仰头喝下，然后挥起衣袖擦了擦嘴巴，才接着说道：“师傅让我来通知你的，不过就算我不来，你也很快就会知道。”
他神情有些阴郁地说道：“大周仙朝的武圣将军孟天京即将跨出最后一步，他临走请天师于秋子卜过一卦，将开天门的地方定在了我们灵谷县附近。”
这下好了，一个连先天武者都是传说的地方，却忽然成了一个武圣开天门，武破虚空之地。
“所以大周仙朝发下天人令，灵谷县方圆数百里的地方，全部凡人都要迁走。”
“为何要迁走？”苏白不解。
赵广益说道：“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但传说天门打开之时，域外天魔便会借此机会从虚空中入侵灵界，这些天魔专门坏人神魂，普通凡人根本无法抵御。”
“尤其是据说武圣能够成功飞升还好，有天道奖励，从此灵谷县附近会成为一片福地。但若是飞升失败，天门破碎，此地便会成为绝地，从此群魔乱舞，人兽绝迹。”
“好在大周仙朝向来关心凡人，所以才下了天人令，令此处凡人迁徙。”
赵广益说着，脸上还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让苏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不过想想这里是修仙世界，又觉得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对了。”赵广益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正事，拿出一封信递给苏白：“这是师傅让我转交给你的，说反正都要离开，让你不如拿着信去碰碰运气。”
苏白接过信，上面写道：至洪武师门，三十三代内门弟子罗石亮拜上。
看来老罗头的身份确实不一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过想想对方好像在县城里吃香喝辣，还有弟子可以呼来喝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苏白叹了口气，还是将信收了起来，然后才认真地对赵广益说道：“赵师兄，我不打算离开。不管是武圣将军也好，大臣也罢，我都不打算离开。”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世界凡人的地位也就比畜生高一点，明明是大迁徙，不知道要死多人少，却还让凡人感恩戴德。
所以他更不能走了。
毕竟，领域就在这里，自己还能苟住，要是离开了领域，那自己现在和普通的凡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赵广益苦笑了一声，说道：“苏兄弟，你还年轻，而且不像我们，资质上佳，未来说不定真有跨出那一步的一天，我赵广益还能在外面吹吹牛，说我认识一个神仙兄弟。”
他情真意切地说道：“若你当真留在这里，几乎是必死无疑，到时候连个给你收尸的人都不会有。”
苏白摇了摇头，他没法给赵广益解释自己系统的事情。
但是看赵广益一脸的诚恳，他还是叹了口气，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言：“赵师兄，我不走其实是有原因的。”
赵广益投来疑惑的视线，仿佛在质疑他有什么原因连命都可以不要。
苏白接着说道：“主要是我有一个娘子，一年前和我失散了，我答应了要在此地等她，希望赵师兄不要再劝我。”
“苏兄弟……你、你成亲了？”
“是啊，我和娘子感情深厚，所以抱歉了，我答应了她，一定会等她回来。”
“这、这……哎！”赵广益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该如何说话，只能叹气，他也是单身多年，无法理解苏白说的东西，却知道对方似乎的确有不能离开的理由。
“哎，那苏兄弟，你用一定要……保重。”
最终赵广益还是郁闷地走了。
苏白在他的心中，几乎已经是个死人了。
虽然不忍，但作为朋友，他还是决定尊重苏白的选择。
苏白看着赵广益逐渐远去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变幻的天色，心想，那些域外天魔，应该不会对自己田里的蔬菜水果感兴趣吧。
果然，几天之后，苏白便看着村里的村民开始拖家带口地，赶牛赶马，一一往村外离去。
也有一些打过交道的村里人，就像张屠户一样的，来劝过苏白离开。
苏白都一一回绝，遇到实在热情的，就用打发赵广益的那一套说辞。
于是村里人扼腕叹息的同时，苏白痴情种子的名声也传了出来。
连许多村里的小姑娘要走的时候，回头看苏白的眼中都是水汪汪的，只恨自己不是苏白的娘子。
终于，随着最后一个谷中村的村民逐渐离开。
整个世界恢复了寂静。
最后一个走的是王大姐。
她走之前，也没有忘了来劝苏白道：“苏兄弟，你也快点走吧，想你来这谷中村也不到一年，也没有多少牵挂，尽早去别的地方寻找出路吧。”
说着，她还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村子：“我从小在村子里长大，这就是我的家，如今一走，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回家的机会。”
言语间，她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因为她知道，这一离开，怕就是永别，而且哪怕就是又回来的一天，这座谷中村也许已经不是谷中村了。
苏白没有说话，笑着帮她把行囊推上了牛车。
随着厚重的车轮碾过泥地。
终于最后一辆牛车也驶出了村子。
苏白坐在台阶上，看着空无一人的谷中村，感到一丝寂寞。
这下好了，也许真要做一个山村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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