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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太阴看着这些心里愈发困惑,面上却不动声色。

    “走!”

    黑压压的暗影不知疲倦往他们二人身上扑,可是他们俩总会累的,因此只能一边打,一边前进,不能恋战。

    暗影似乎看出二人都不好惹,于是呼啸着往二人中间突破,试图把两人分开,各个击破。

    太阴、阿渡看出它们的意图,太阴在混乱之中,捉住阿渡的手,将她往自己这边卷。

    阿渡顺着他的力度,边将暗影捏爆,边往太阴那边靠拢,暗影太多,一个不察就有暗影即将要从她脸颊擦过,阿渡避无可避,已经做好迎接任何不适的心理准备,却被手臂上突然而来的巨大拉力卷去,直撞进一个怀抱。

    “小心!”耳边响起低而急促的提醒。

    阿渡顾不上其他,紧挨着太阴且战且走。二人犹如黑滔里的一条碧浪,脚底生风,勇往直前。

    等二人挤出黑暗时,都已经狼狈不堪。阿渡绾发的柳簪不知何时掉了,水藻般的墨发此刻蓬乱如草,太阴的衣服被撕破了几个口子。面对眼前的缝隙,阿渡头大如斗:“这如何过的去?”

    太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自己有法子,不必担忧。从袖中拿出四四方方一块四色印,左手控印,右手起诀,片刻后光芒大盛。只见缝隙慢慢变大,直到容得下一人通过,方才停下。

    行到此处,阿渡却突然不敢乱动,那是对未知的恐惧。

    “后面就是红尘世了吗?”

    太阴看出阿渡的犹豫和不安,回答的肯定又简洁:“是,穿过这个缝隙,就到了,不会再有暗影。”停了停又接着说:“但是极容易走散,如果走散了,或者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你就将这个符燃了,我就能很快找到你。”话说完眼神暗了暗。

    看到阿渡接过符纸,又多问了一句:“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阿渡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最后又确定一遍,唠叨的不像他,却仍然认真的回了:“记得,记得,如果走散了就燃符,然后你就能找到我。”

    “嗯!”太阴低低的应了一句。

    阿渡觉得自从两人一同离开黄泉,太阴就有些怪怪的,至于哪里怪。阿渡说不太清楚,大概是以往太阴总是云淡风轻,清朗中带着几分疏离感。而现在,更多的是低沉默然,怎么说呢?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但是微小的细节却能照顾周到……

    两人不再多言,一前一后踏出缝隙。

    白光刺目,阿渡不自觉闭起双眼,拿衣袖遮挡光线。等放下衣袖睁开双目的时候,发现自己孤零零的一人站在了一处深林,身边的太阴不知去向。

    “先生!”阿渡喊了一声,回应她的是山林里被惊飞的鸟,豁喇喇的从枝头飞向别处。

    “太阴!”仍旧没有回应。

    阿渡想起就在刚刚,太阴还在和她说“极易走散”,前脚刚说完,果然后脚就应验,想来太阴没少走这条路,不然不会有如此深刻的认识。

    还好!他给了自己一张符,燃了就是,太阴说过这样做他就能找到她。

    阿渡往袖子里摸了一摸,将符珍而重之的拿在手里,沉默半晌没有下一步动作。原地僵立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将符放至原处,并拿手隔着衣物压了压,确保妥帖。

    深林生存法则第一步,沿河流往下游行走。

    阿渡尝试用太阴教自己的,用意志控制身体瞬移,尝试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明明在黄泉是成功了的?”阿渡嘀咕了一句,又试了一试,还是不行,只好苦巴巴的走路。还好如今在红尘世行走比以前快上许多倍,也并不觉得累,反而轻盈舒畅。

    看着身边闪过的绿树繁花,阿渡有一种如梦似幻的宿命感。

    “姑娘,救命!”

    “姑娘!”

    阿渡原地站着,停了一停。她似乎听到了求救声。朝四周看看,除了树木草丛并无其他东西。阿渡有些迷茫:难道幻听不成?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刚到红尘世,还没沾上烟火气呢,耳朵就不好使了……

    迈开步子继续走,恍恍惚惚好像又听到了一声。

    “青天白日见鬼了?”

    说完阿渡自己就笑了,自己可不就是刚从黄泉走出来的。

    阿渡抚了抚吹到脸颊的发丝,却突然发现柳簪不知何时掉了。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原路找找吧,黄泉的东西,万一被人捡到了,不知是否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一路往回寻找,阿渡庆幸自己一路走的是直线,不然找都没法子找。

    绿树绿草,自己的柳簪也是绿的,阿渡眼睛都盯得生疼。

    就在她打起退堂鼓时,看到不远处的大路上正赫然躺着一截翠绿。紧走两步,弯腰捡拾时,正与一双眼睛对了个正着。

    那双眼睛看到她,微微弯起,从绝望跃起芒芒星辉:“姑娘!救命!”

    阿渡促然紧闭双眼,不动声色的扭头,手握紧簪子,转身,起势,跑!

    “呦!没成想还真让你喊出个人来!”

    “噗嗤!”

    “哈哈哈哈!”

    “刷——”一柄银剑生生阻断阿渡的脚步。

    阿渡静立,当作没听到他们的取笑。

    “小废物喊救命,喊来了一个小废物!”

    “哈哈哈!”

    几个蒙面人笑得前仰后合。

    “扑通!”一个男子被推跪在阿渡身边,溅起一圈尘土,呛得阿渡总是想打喷嚏。

    不其然又与那双眼睛对视。

    阿渡漠然扭头对那蒙面的老大道:“我不认识他,也不认识你们。”

    所以,放她走吧!她并不想掺和这些闲事。

    “你……”

    阿渡闻声低头,与跪在地上的男子对视。

    男子的眼睛与太阴眼型相似,都是一双凤目,先生的眼睛里苍苍蕴含着清冷,而这双眸子都是脆弱与失落,原本白皙的脸上被灰尘染黑,头发乱糟糟的扎着草叶。

    一个流落平阳被犬欺的贵公子。

    可是,那又如何?

    阿渡漠然抬头:“我一介弱女子,对你们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句话是说蒙面人听得,也是说给地上折了齿爪的小老虎听得。

    还有脸用眼神控诉自己见死不救,她一介女流,就是回来捡个簪子而已,何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