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去又一春
京城的天气一如既往的只能体感到夏冬两季，几天前还在感受炎炎夏日街道上的热烈与不同汗腺的味道，秋风起处，随着一场秋雨洗过，立时就有了冬寒的感觉!
迎着冷风夏觅将电瓶车停在了村口牌坊下，紧了紧衣领朝路边早餐摊的大姐说:“刘姐，一屉包子一杯豆浆。”“好嘞，小夏。”将早餐打包递给夏觅一边说到：“昨晚又吵架了啊？”夏觅苦涩的一笑，“没事刘姐。”刘姐本名刘拖弟，据她说是她父亲想要她能给家里拖出一个男孩来。而最终到她妹妹招弟、唤弟的出生她父亲也没能如愿！刘姐和夏觅都是这个外来人员严重倒挂本村人口的村子里的租户，同住一个大杂院，住这里的人群大多都无外乎一个共同点，压缩生活成本省钱图便宜。
和刘姐打声招呼“你忙着刘姐，我上班去了。”“路上慢点啊小夏，少吵架啊，年轻人好好过日子，不要看平常小吵小闹的没什么，时间长了次数多了真伤感情啊！”“知道了刘姐，谢谢你！”听着身后热心大姐的念叨，夏觅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拎着早餐向公司驶去。
在路上吃早餐是夏觅在这公司三年开发出的技能，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又能吃口热乎吃食。等吃完四个小笼包后正好就到了第二个红绿灯路口，一眼就看见那流浪汉大哥依旧坐在路边花坛边上看着人来人往。身边还是老三样，一棍、一碗、一麻袋。络腮胡连着头发乱糟糟向四周自由张扬，活脱脱一达摩祖师自万里之外一路步履阑珊苦行而来歇脚于此。看见夏觅过去，胡子哥居然有别与往常的站起来咿咿呀呀的比划着，两手交叉在一起激动的都快舞出花来了。将电瓶车停在边上，夏觅把手里剩的包子和没喝的豆浆递过去，大哥咧着嘴角眉眼上扬。看着胡子哥的满口白牙和明亮眼眸，夏觅心底不仅自嘲的想这算不算予人玫瑰手有余香了？也就奇了怪了，一个整天不刷牙不洗脸蓬头垢面衣食无靠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一口好牙和满眼似夜晚星空一般的光亮呢？难道是不经历所有生活的痛自然就不会感受人间的苦，不将自己的心灵打开去红尘历练也就不会受感情的伤？夏觅恍惚间竟在心底生出几丝羡慕。摇摇头又想想那怎么可能，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自是生生不息，那能自成一界全然隔绝外部环境活成独我，扯啥犊子了！也不管这大哥听不听的明白就招呼一声：“走喽！”却见胡子大哥居然一把拽住了电瓶车将边上自己那碗递了过来，夏觅顶着一脑门的凉风一时有点懵。心里想：“这是瞅着我骨骼清奇，想要收编让我加入组织一起上进嘛？”白碗细瓷敞口，不大不小一掌可握，类似于斗笠盏器型。看看时间上班有点晚了，夏觅将碗推了回去，这大早上的让人看见，还以为大街上和一乞丐抢饭碗了，这他瞄的算怎么回事！别人还以为这人是穷疯了还是想转型换职业。这大哥也忒是热情，竟直接将白碗硬塞夏觅手里，一时之间夏觅不知道如何是好。扔了吧明眼可见这哥们大半身家就是这一细瓷白碗还送你了，拿着吧从一乞丐手里拿一碗这是准备接力去路口练摊讨赏糊口吗?瞅瞅时间确实有点晚了，在晚点到公司五十大洋又得给组长喝奶茶了。就顺手放车筐里面，也不管对方是否明白，和胡子哥也咿咿呀呀瞎比划一通，连自己都不知道比划啥了。但起码得应景表现的沟通无障碍不是。心想准备过了前面转角在扔了算了。大哥这才满意的撒手了，回去自己老地方吃包子喝豆浆了。夏觅也继续向前自己的搬砖之路，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胡子哥眼眸里比往昔更亮的神采，似有星光划过。
“你就是个屌丝，还是个屌丝里面最神奇的。一脸的清高相，还满肚的菩萨心肠，你不是个圣人啊！你连自己都顾不过来那的自信还想着去帮别人的？人你妹一家过的比你好，用不着你一天天的想着怎么帮她。”
“我就这一个妹妹，她要过的好那便没什么，要是过不好我爸妈是不是也烦?这不照样还是我们家…”
女朋友一挥手直接打断夏觅说道：“行了，我不想听你们家这些破事，你老说人的一生都是波澜起伏的，没有谁一直就是在低谷的，那你到是起一个啊！你除了肚子比以前起来点就一直在低谷伏着了。从毕业到现在八年了啊！人一生当中有几个八年啊！就你一直在这小村子里没动过，连洗澡厕所都是共用的，你看看你宿舍几个那一个混的比你差？老二让你一起去他们老家养水产，投资个一两百万二三年就回本了，你倒好，你说你手机像素倒是有二百万。老二说就你们自己精心点说是一两百万其实用不了那么多，苗种饲料都可以预支的。你看人家现在开什么车？你了？一个电瓶车还是二手的。人一听你现在还在村子里了都想不明白。老三问你老大你是不是准备在村里当村长你还乐！”长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哥，分手吧！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你连泥都懒得吃啊！八年了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不要说吃泥，在这个地方逼急了不要说泥，吃屎你还得笑着吃啊！我累了，我不想一直过这样的日子，每次煮米饭多煮点第二天吃蛋炒饭你就很开心，过年回家两个人只能买一个坐票换着坐二十个小时，要不就不回，交完房租剩不了多少钱，两个人只能窝在出租屋里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吃虾皮炒米饭！哥！我真的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
脑海中回想着昨晚和女朋友吵架的画面，夏觅心底的苦涩一时又翻腾的和眼角的眼屎一起痒痒，用手指抠抠眼角，迎着早起的冷风连眼屎都有点湿润。平心而论女朋友对自己真的很可以了，两个人从高中到上大学，一直在一起。区别就是一个学习一直名列前茅，高考上了外国语学院。一个倒是各方面发展超级稳定，说白了就是不出意外的很是平庸，路人十八线甲。对学习以外的事反倒比较好奇，甚是喜好阅读，当然仅限课外读物。也许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吧，唯一还算有彩的地方就是语文成绩压了全班三年，余下其他科目那就自然不值一提了！借此一点，加上高考的超常发挥以及眼观六路，才得以卡脖子上了三本线，得以和女朋友来了一个地方。虽然学校不出意外的不是一个学校，但也能经常腻歪在一起，抚慰一下还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考验的青春恋情。再说了三本咋了，毕业证上又不分统招还是三本，不与外求既心安，心安处既故乡嘛！而这一安就是八个寒暑交替！
抠完眼屎狠狠搓了下脸颊，夏觅嘴里愤懑的说了句：“啊，嗨，这恼人的秋风，呵…忒…”结果一口晨痰也没吐洒脱，逆着风有大半就沾在衣领角。“我擦，晦气。”赶紧一只手扯着衣领抖抖，用大拇指擦擦。这时耳边就传来一阵尖锐的鸣笛声直刺耳膜，夏觅抬眼看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卡车头和司机醉眼朦胧的眼神还有不知所措茫然的表情，紧接着就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又一红，身体也随着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吧嗒一声就甩到路边。浑身刺痛，咧一下嘴角都难，听着周围路人紧张的尖叫声，和道路两端还不知情的司机的喇叭声。夏觅心底反倒平静了许多，眼前的鲜血将视野里的一切都渲染的像秋天后山的红叶，夏觅感觉这样看去反倒很奇怪的多了点生气，人影晃动声音吵杂，夏觅指尖动了动就感觉一丝的冰凉，眼角望去才发现是从车筐里一起摔出来的胡子哥的细瓷白碗，竟然没有碎！手指轻轻的压着碗口，血丝就顺着指尖滑落至碗口边沿四散开来，仿佛春风起处，万物生发时暖风轻轻抚过，花蕾缓缓舒张，红白相映甚是妖异。
弥留之际夏觅心底不禁想“这样其实也不错吧！是个意外吧？一个偶然，一个结束，好像平平淡淡又好像多了点壮烈？是壮烈吧！嗨！应该是完犊子了！就像所有偶然在另一个维度也许就是一个必然吧？现在想想这个人间还是很值得留恋的，爸爸还会一边嫌弃妈妈晒的萝卜干又多了，一边又帮她把要晒的萝卜提前准备出来吧？妈妈总是嘴上说着没事就不要回来，却总是每年都会晒好多野菜干准备着。妹妹会减肥成功吧？最好不要减，胖嘟嘟的多可爱！能吃是福，圆滚滚的福气自然滚滚来啊。而你…丫头…没有我这下你是不是会过得轻松一点了？下雨天会不会想起我？你也许还记得我喜欢下雨天吧？会的吧！”
迎着冷风夏觅将电瓶车停在了村口牌坊下，紧了紧衣领朝路边早餐摊的大姐说:“刘姐，一屉包子一杯豆浆。”“好嘞，小夏。”将早餐打包递给夏觅一边说到：“昨晚又吵架了啊？”夏觅苦涩的一笑，“没事刘姐。”刘姐本名刘拖弟，据她说是她父亲想要她能给家里拖出一个男孩来。而最终到她妹妹招弟、唤弟的出生她父亲也没能如愿！刘姐和夏觅都是这个外来人员严重倒挂本村人口的村子里的租户，同住一个大杂院，住这里的人群大多都无外乎一个共同点，压缩生活成本省钱图便宜。
和刘姐打声招呼“你忙着刘姐，我上班去了。”“路上慢点啊小夏，少吵架啊，年轻人好好过日子，不要看平常小吵小闹的没什么，时间长了次数多了真伤感情啊！”“知道了刘姐，谢谢你！”听着身后热心大姐的念叨，夏觅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拎着早餐向公司驶去。
在路上吃早餐是夏觅在这公司三年开发出的技能，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又能吃口热乎吃食。等吃完四个小笼包后正好就到了第二个红绿灯路口，一眼就看见那流浪汉大哥依旧坐在路边花坛边上看着人来人往。身边还是老三样，一棍、一碗、一麻袋。络腮胡连着头发乱糟糟向四周自由张扬，活脱脱一达摩祖师自万里之外一路步履阑珊苦行而来歇脚于此。看见夏觅过去，胡子哥居然有别与往常的站起来咿咿呀呀的比划着，两手交叉在一起激动的都快舞出花来了。将电瓶车停在边上，夏觅把手里剩的包子和没喝的豆浆递过去，大哥咧着嘴角眉眼上扬。看着胡子哥的满口白牙和明亮眼眸，夏觅心底不仅自嘲的想这算不算予人玫瑰手有余香了？也就奇了怪了，一个整天不刷牙不洗脸蓬头垢面衣食无靠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一口好牙和满眼似夜晚星空一般的光亮呢？难道是不经历所有生活的痛自然就不会感受人间的苦，不将自己的心灵打开去红尘历练也就不会受感情的伤？夏觅恍惚间竟在心底生出几丝羡慕。摇摇头又想想那怎么可能，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自是生生不息，那能自成一界全然隔绝外部环境活成独我，扯啥犊子了！也不管这大哥听不听的明白就招呼一声：“走喽！”却见胡子大哥居然一把拽住了电瓶车将边上自己那碗递了过来，夏觅顶着一脑门的凉风一时有点懵。心里想：“这是瞅着我骨骼清奇，想要收编让我加入组织一起上进嘛？”白碗细瓷敞口，不大不小一掌可握，类似于斗笠盏器型。看看时间上班有点晚了，夏觅将碗推了回去，这大早上的让人看见，还以为大街上和一乞丐抢饭碗了，这他瞄的算怎么回事！别人还以为这人是穷疯了还是想转型换职业。这大哥也忒是热情，竟直接将白碗硬塞夏觅手里，一时之间夏觅不知道如何是好。扔了吧明眼可见这哥们大半身家就是这一细瓷白碗还送你了，拿着吧从一乞丐手里拿一碗这是准备接力去路口练摊讨赏糊口吗?瞅瞅时间确实有点晚了，在晚点到公司五十大洋又得给组长喝奶茶了。就顺手放车筐里面，也不管对方是否明白，和胡子哥也咿咿呀呀瞎比划一通，连自己都不知道比划啥了。但起码得应景表现的沟通无障碍不是。心想准备过了前面转角在扔了算了。大哥这才满意的撒手了，回去自己老地方吃包子喝豆浆了。夏觅也继续向前自己的搬砖之路，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胡子哥眼眸里比往昔更亮的神采，似有星光划过。
“你就是个屌丝，还是个屌丝里面最神奇的。一脸的清高相，还满肚的菩萨心肠，你不是个圣人啊！你连自己都顾不过来那的自信还想着去帮别人的？人你妹一家过的比你好，用不着你一天天的想着怎么帮她。”
“我就这一个妹妹，她要过的好那便没什么，要是过不好我爸妈是不是也烦?这不照样还是我们家…”
女朋友一挥手直接打断夏觅说道：“行了，我不想听你们家这些破事，你老说人的一生都是波澜起伏的，没有谁一直就是在低谷的，那你到是起一个啊！你除了肚子比以前起来点就一直在低谷伏着了。从毕业到现在八年了啊！人一生当中有几个八年啊！就你一直在这小村子里没动过，连洗澡厕所都是共用的，你看看你宿舍几个那一个混的比你差？老二让你一起去他们老家养水产，投资个一两百万二三年就回本了，你倒好，你说你手机像素倒是有二百万。老二说就你们自己精心点说是一两百万其实用不了那么多，苗种饲料都可以预支的。你看人家现在开什么车？你了？一个电瓶车还是二手的。人一听你现在还在村子里了都想不明白。老三问你老大你是不是准备在村里当村长你还乐！”长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哥，分手吧！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你连泥都懒得吃啊！八年了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不要说吃泥，在这个地方逼急了不要说泥，吃屎你还得笑着吃啊！我累了，我不想一直过这样的日子，每次煮米饭多煮点第二天吃蛋炒饭你就很开心，过年回家两个人只能买一个坐票换着坐二十个小时，要不就不回，交完房租剩不了多少钱，两个人只能窝在出租屋里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吃虾皮炒米饭！哥！我真的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
脑海中回想着昨晚和女朋友吵架的画面，夏觅心底的苦涩一时又翻腾的和眼角的眼屎一起痒痒，用手指抠抠眼角，迎着早起的冷风连眼屎都有点湿润。平心而论女朋友对自己真的很可以了，两个人从高中到上大学，一直在一起。区别就是一个学习一直名列前茅，高考上了外国语学院。一个倒是各方面发展超级稳定，说白了就是不出意外的很是平庸，路人十八线甲。对学习以外的事反倒比较好奇，甚是喜好阅读，当然仅限课外读物。也许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吧，唯一还算有彩的地方就是语文成绩压了全班三年，余下其他科目那就自然不值一提了！借此一点，加上高考的超常发挥以及眼观六路，才得以卡脖子上了三本线，得以和女朋友来了一个地方。虽然学校不出意外的不是一个学校，但也能经常腻歪在一起，抚慰一下还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考验的青春恋情。再说了三本咋了，毕业证上又不分统招还是三本，不与外求既心安，心安处既故乡嘛！而这一安就是八个寒暑交替！
抠完眼屎狠狠搓了下脸颊，夏觅嘴里愤懑的说了句：“啊，嗨，这恼人的秋风，呵…忒…”结果一口晨痰也没吐洒脱，逆着风有大半就沾在衣领角。“我擦，晦气。”赶紧一只手扯着衣领抖抖，用大拇指擦擦。这时耳边就传来一阵尖锐的鸣笛声直刺耳膜，夏觅抬眼看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卡车头和司机醉眼朦胧的眼神还有不知所措茫然的表情，紧接着就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又一红，身体也随着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吧嗒一声就甩到路边。浑身刺痛，咧一下嘴角都难，听着周围路人紧张的尖叫声，和道路两端还不知情的司机的喇叭声。夏觅心底反倒平静了许多，眼前的鲜血将视野里的一切都渲染的像秋天后山的红叶，夏觅感觉这样看去反倒很奇怪的多了点生气，人影晃动声音吵杂，夏觅指尖动了动就感觉一丝的冰凉，眼角望去才发现是从车筐里一起摔出来的胡子哥的细瓷白碗，竟然没有碎！手指轻轻的压着碗口，血丝就顺着指尖滑落至碗口边沿四散开来，仿佛春风起处，万物生发时暖风轻轻抚过，花蕾缓缓舒张，红白相映甚是妖异。
弥留之际夏觅心底不禁想“这样其实也不错吧！是个意外吧？一个偶然，一个结束，好像平平淡淡又好像多了点壮烈？是壮烈吧！嗨！应该是完犊子了！就像所有偶然在另一个维度也许就是一个必然吧？现在想想这个人间还是很值得留恋的，爸爸还会一边嫌弃妈妈晒的萝卜干又多了，一边又帮她把要晒的萝卜提前准备出来吧？妈妈总是嘴上说着没事就不要回来，却总是每年都会晒好多野菜干准备着。妹妹会减肥成功吧？最好不要减，胖嘟嘟的多可爱！能吃是福，圆滚滚的福气自然滚滚来啊。而你…丫头…没有我这下你是不是会过得轻松一点了？下雨天会不会想起我？你也许还记得我喜欢下雨天吧？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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