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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院上怅望篇其二

    我快速抬起双脚,企图转身逃离,可举目望去,漆黑的黑暗永远望不到边际,只有数以万计的小鬼在哀嚎奸笑着。

    “…这可不是法术之类的把戏…”

    我猛地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希望,可突然却只感觉天地倒悬!

    回过神来,天野光坐在沙发上,双手缓缓将黑剑纳入刀鞘,他虽然坐的相当板正,双眼却狡黠的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黑剑长约三尺,这把剑并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宛如一块镜子般光滑而无任何纹路,但它却又并未像镜子那般漂亮,仔细一看,还能看到表面上许多的粗糙、损毁,甚至是卷刃。

    我跪倒在地,双目出血,无可奈何。

    这家伙的力量超乎我的想象!

    我晃了晃脑袋,将那些幻想驱散,接着站起身,若无其事的淡淡坐回沙发。

    眼前那个男人微微一笑:

    “你以为,提前打开厨房、卧室的窗户,就能增加逃跑的‘几率’是吗。”

    我面无表情的将右手探向茶几桌面,取出几张抽纸为自己轻轻擦拭着双目下的血痕,眼球相当的酸痛,不过暂时无大碍。

    这个男人静静任由着我的所有行为,而他只是低声开口到:

    “这种事居然挑我……真是没办法……”

    “好了……”

    天野光笑盈盈的表情一瞬间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若冰霜杀意毕露的气势与表情,这两幅模样瞬间更替的速度令人咋舌。

    但我却没什么表情变化,因为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一直都并非温和的,从头到尾都是这样如同魔鬼一般的姿态。

    “愚人节那天,你的所有经历一字不差的告诉我。”

    我闻言,将当天的经历如实交代,张口就来……

    …

    “傍晚约22:15分,我于卫生间内诞下一个长约…宽约…的杰作,接着我做完善后工作后离开了卫生间来到了卧室,将灯关闭,躺在床上大概5分钟后便失去了意识。”

    我在叙述过程中有意无意详细添加了极多了细节,可能是为了报复天野光,也可能只是我的性格使然。

    总之我可以确信我极度厌恶这个危险的男人。

    天野光至始至终都没有打断我,他十分安静的坐在陈旧的沙发上,做过最大的动作也只不过是抖了抖白色的礼装披风,当我讲完后,他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思:

    “嗯……”

    “很好,很优秀的时间顺序讲述技巧,只是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我摆了摆手,抽出几截纸巾,将它们搓成团,然后抬手直接扔向天野光:

    “既然一个字没听进去,那你是怎么猜到我是按时间顺序来叙述的?”

    天野光反应神速,抬起左手轻轻一弹,精准的击中纸团,将它们又弹飞回到了我的脸上。

    纸团飞速袭来,那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纸巾团,天野光以为我会躲闪不及,因为没有他那样的反应能力,纸团一定会打在我的脸上。

    可接下来,天野光却微微一笑。

    在纸团打中我前,我已提前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笔记本将纸团挥下了,就像早有预料他会将纸团回击过来似的。

    我放回本子,双臂环胸,眨巴了两下眼睛将眼球粘液代替血污,冷冷开口到:“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家伙居然对于我说出的话丝毫不在意,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坐在我的沙发上。

    关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这句话,我敢打赌他一定是真的。

    我挺直腰背,抱着膀子,坐在沙发上直勾勾以丝毫不加掩饰的猜疑目光盯着天野光。

    天野光没有在意我的举动,他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似有些困倦,其实那微微眯起的双眼内,两个瞳孔却异常灵敏的在乱转:

    “当我接受这个任务时,就对你产生了兴趣。”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我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嘴角勾起一个邪笑:“人总会莫名其妙的对一些事产生兴趣。”

    天野光似乎对我这句话十分赞同的样子,他夸张的点了点头,以期许的目光回应着我,又接着用邀请的语气说道:

    “你的双眼中存在着强烈的欲望之火,似乎在对我叫嚣着,‘没有力量的话……可什么都做不到’,这句话。”

    我微微一愣,这家伙是怎么看穿我的内心想法的……

    当老九执辛死在我的面前时,我愣在原地大概有足足五分钟,我的确感到了深深的悲痛与无力,甚至以至于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与幻觉了,误认为这只是虚假的场景。

    至于对魔物那无聊的幻想也瞬间被残酷的现实所击破、碾压。

    弱者连善良都会很可笑,因为哪怕奉献出一切,也根本无济于事。

    天野光微微一笑,他上身前压在茶几上,对我伸出一只手掌:

    “来吧,跟我来吧……我想能帮助你的人已经来到了你的面前。”

    这个男人一定有办法让我变强,这点毋庸置疑。

    可他真的可以信任吗…就连现在,哪怕他突然抬手一剑刺穿我,我都不会感到意外,这个男人的“心”已经被他自己“封锁”了。

    和这个家伙合作有一个特别的“好处”,自己的死法只会是一种,那就是我一定是死于来自身后的斩击。

    我叹了口气,佯装无奈。

    “在一些情况下,与魔为友是没办法的。”

    我握上天野光的手掌,俏皮的轻轻一笑,在洁净整齐的客厅下,我的笑容显得十分温和与阳光,但我的双眼与语气却冰冷无比到了极致:

    “但不要忘记,我总有一天会反过来吞噬你。”

    我和天野光离开我的家,漫步于大街上,这家伙只让我跟着他便可,其余的什么都不肯说。

    天野光虽然腰间配剑,不过大概也滴了易显级魔品“遮光”,我和他走在大街上,除了有路人因为这家伙很帅而有意无意多看他两眼以外,并未发生什么异常。

    最大的异常,恐怕就是……

    “这个人是明星吗!”

    有人站在大街对面,藏在电线杆或汽车后,他们拿出来了摄像工具在偷偷的在拍摄天野光。

    我悄悄观察着天野光面无表情的模样,这家伙似乎觉得自己被偷拍是无所谓的,压根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来让自己上镜后更加帅气,或者是因为被众人拥护而厌烦。

    他只是在面无表情的接受着这一切。

    当我悄悄观察他时,他则瞬间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又立刻换上了一副假惺惺微笑的表情。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汽车鸣笛噪音与大型汽车掠过马路的声音、人群的嘈杂声不绝于耳。

    天野光带着我穿梭在市中心,我们步伐不快,倒像饭后散步一样。

    如果无视我对他刻意保持着距离,没有接近他而是一直跟在他身侧五米的这一点的话……我和他看起来就像表哥与表弟一样。

    “在完成任务时若是受伤,可以免费得到医疗救护,甚至魔虚界会派出专人来对你使用微术。”

    天野光微微侧头,突然对我说着。

    我摇摇头:

    “看来总院也并非我想象中的那么不堪,还有免费的治疗吗……这可会带来相当严重的支出呢……”

    可我话还没说完,天野光的笑意中就露出一丝轻佻:

    “难道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天野光这种话显然带有强烈明显的反动意味,而这居然出自魔虚界的顶点口中。

    “看来你似乎很讨厌魔虚界。”

    而天野光则不可置否的轻轻晃了晃脑袋:“实际上接下来并不是我来指导你,而是我所结识的一个女人。”

    “你需要注意的只有一点,仅仅只是一点……那就是不要惹她恼火,在她面前,就连我都不敢乱说什么,否则‘那家伙’的怒火会蔓延到我们的身上。”

    天野光的语气依旧轻松随意,可措辞中却透露出些许警惕的意味。

    竟然还有人能让天野光如此评价,看来接下来我要见到的女人很不一般……

    而且,与这个女人有关系的“那家伙”到底又是哪位?

    我抬起眼皮盯着天野光的背影,这家伙压根不在乎所谓的任务与调查末日。

    理应恪守成规的最上级的他,甚至恰恰相反,不忠诚于魔虚界的这家伙竟然却站在了魔虚界的顶点,我倒是对最上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其他的代表难道都是你这个样子的?”

    天野光头也没回,对这个话题根本不感兴趣,但似乎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于是他最终还是勉强回答到:

    “有莫名要求总院必须要授予自己代表称号的男人、有从来不使用剑的邪剑神、故意把人医死掉的魔虚界第一魔医、有疯狂到杀死自己国家传说中神明的家伙、也有连大字都看不懂的白痴女人……总之——”

    “对于那些家伙而言,我是非常正常的就是了。”

    天野光站在一栋建筑大门前站定,他微微侧头看向我,目光深邃带着一丝亢奋以及猖獗:

    “‘升阶’为最上级…不对…应该说是‘招安’更为贴切吧,这才是总院的企图喔。”

    这就是魔源使徒的至高阶级,最上级的观念,毫无人性以及善意可言,每个人心中都充斥着邪恶与自私。

    就算是整个世界最应该被清除的垃圾,神术恶者的最高悬赏目标八大末日相比,二者之间的罪孽恐怕也仅在伯仲之间吧!

    天野光随意的站在一边,指了指自己身后:“我们到了,江龙市二号医院,那个女人就被安排到了这里养伤。。”

    如果要论医师水平与医疗设备,我眼前这栋二号医院是江龙市以至于全国都十分优秀、完备、先进的顶尖大医院。

    魔虚界给予使徒的医疗保障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落里,他们到底和人世合作到了什么深度?

    天野光在前方带路,我一脚迈入大门,尾随着这白衣剑客,闻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在白炽灯下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住院部,继续向前,坐上电梯,快速直达36层。

    电梯门合上时,乱七八糟的嘈杂音以及人来人往的人群立刻被隔绝在外消失不见,在门扉合上的一瞬间,电梯间内变得寂静无比。

    仔细听,天野光的心脏跳动声都十分清晰。

    仔细看,眼前反光门扉上他显得十分安静。

    我和他就这样安静的并肩站在电梯内。

    我将视线轻轻投向电梯那亮的反光的两扇门,发现天野光的双眼是那么的平静,完全没有了那些狡猾与精明的邪恶扭曲,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哀伤以及沉默的小孩子,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天野光。

    原来在四下无人之时,他居然会显露出这样的一面。

    他难不成也有“心事”?

    可是,他在难过什么?

    我抬起左手揉了揉眼睛,再看去门的倒影,却发现天野光与刚才截然不同。

    此刻他冷笑着也在门的倒影上盯着我看,似乎是在告诉我:

    刚才一切都是他表演出来的戏码。

    贵为十五大代表,拥有我完全无法想象的实力与手腕,可以轻而易举改变整个世界,怎么可能心中藏着什么负面情绪呢。

    电梯门打开了,一条很短的走廊出现在我们面前,这里灯光明亮,但与其他楼层那人满为患的模样不同,这一层却空无一人,但走廊椅子却擦的一尘不染。

    天野光率先走出电梯,他步子极大,迅速来到来到一间病房前,门却也没敲,而是急匆匆似的,脚步丝毫没有停滞半分,抬手推门就进。

    门牌号8888,这一间病房便约120平方米,带独立卫浴以及生活所需的一切设施,内部装饰风格竟然还是以粉金色为主的,这根本不像是医院的白色病房,而是经过主人装饰后变得如同一个女生房间一样的星级酒店豪华单人套房。

    粉色带有香气的涂料特别覆盖了所有的墙壁,又被贴上了一些关于暗黑风格网络游戏的海报,墙角里摆着几个等人高,一看就知道价格昂贵的游戏角色精致模型。

    房间中央,一张极大的床上,一位少女睡姿奇差,只是脸被枕头死死压着,看不见面容。

    被子被胡乱的卷成一团又踢到了角落,整个人如同蜘蛛一样爬在床上呼呼大睡,看起来叫醒她应该是个很困难的任务。

    不过我仔细一看看,她那身宽松的粉红色睡衣似乎无法掩饰她身材与魅力极其出色的事实。

    天野光打了个响指,没有去理会这个女人,而是面对着我,向后方大床一指,对我很随意,但音量刻意超大的说道:

    “21!岁!!,英!!国……”

    天野光故意试图把那女人吵醒,刚说出两个字,我就皱起来了眉头将耳朵捂上了。

    天野光这家伙时而浮夸,时而冷漠,当真让人捉摸不透。

    床铺上睡着的金发少女睁起了双眼,她一手将脸上的枕头取下,露出自己的脸庞。

    我挑了挑眉头,任何人看见这位少女时,恐怕都会由心的称赞一句其的美貌容颜。

    冷白色的皮肤如同高山上的冰雪一样十分漂亮,而她却有着一头热情似火的黄金发色,衬托出一股强烈的反差,茂密的头发大多都在脸前,将她的脸裹了起来,显得脸蛋更小,甚至让人认为一伸手就能牢牢抓住她的脸颊,樱桃鲜红的小嘴极其诱人却又有一股高雅,让人感到这个女人性格有些难以掌握甚至高高在上。

    只是她接下来的举动,让人打消了对她“高高在上”性格的猜测。

    只见这个少女明显的因为被吵醒而生起了怒意,可当我本以为她会多少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而不会做出多么有失礼节的行为时,她却突然坐起身,隔空对着天野光猛地挥了一下小拳头:

    “你疯了吧!”

    她的声音有些软糯,不过现在音量极高,让人听着有些尖细,看来她丝毫不在意初次见面的我,当然,也丝毫不顾及自己那本极其动人的出众形象。

    天野光随意的坐在了床边桌子上:“出生于英国谢菲尔德,如今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在江龙市内待了半个月,魔虚界高级使徒…白…”

    不必天野光多说,我一眼便看见房门后上挂着一个漂亮的门牌,这上面写着三个字——

    白岑栖。

    白岑栖没等天野光说完,她一把将枕头扔去,可天野光却面不改色的抬手将半空飞来的枕头抓下,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看向我:

    “你知道如何让赖床的人起来吗。”

    我面无表情,但却接走这个挺有趣的话头:

    “吵醒,这永远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