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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绮香楼

    敬恭府内,张子焘跪在一张宽大的桌案前,他额头贴着地,双手前伸伏地。虽然离着桌案十尺之远,仍可见四肢打着颤。

    桌案后的一个身着墨绿色官袍的身影倚靠在宽大的椅子上,左手指轻点桌案面,看似漫不经心,语气中却透出无比的冷峻,“你说是白衣人出现,行动才失败的?”

    “卑职不敢欺瞒大人,确是如此,我们本可以活捉那邢中纪,谁料出现个白衣人……”张子焘巍巍颤颤地说着。

    “白衣人?”

    “大人,那白衣人武功深不可测,只用竹棍就打落了小人的暗器。”

    桌案上的敲打的手指停了,从眼中射出的寒光让伏地的张子焘不由得一哆嗦,“大人……卑职该死……卑……”,话未说完,只见桌案上一支笔飞出。

    “啊…”一声惨叫,只见张子焘伏地的左手掌被一支笔钉在地面上。

    “大人……小的知错……求大人开恩啊……”张子焘一边打着颤,一边低声求饶道。

    案桌后的人轻哼一声,“左手是你惯用的使飞镖的手,既然飞镖已失手,那就没有用了,自行废了吧。”说完,微微闭上双目。

    张子焘压低声音,咬紧牙齿道:“是……谢大人不杀之恩……”说罢,用力将左手掌连同钉在掌心的笔从地板拔起。嘴唇轻微颤动着。

    起身后,深深一躬,正欲起身离去。

    “且慢!”椅子中坐着的人突然往前探了一下身,“那白衣人是何来路?”

    张子焘连忙停步,弯腰答道:“恕卑职失察,此人头戴斗笠,面纱遮容,没有动用兵器,小的……小的实在是无法看出是何来头。”

    “不过……”,张子焘略微一思索,“看身形,像是女子。”

    “女子?”冷冷的声音问道。

    张子焘慌忙答道:“是的!大人,小的敢肯定一定是个女子。只是……”

    话未说完,就被那冷冷的声音打断,“一个女子都无法对付,下去!”

    张子焘连忙捂着左手掌,躬身退去。

    屋内静下来,只见桌旁一身影似轻微一晃,转瞬又定定站立。

    椅子上的人沉声道,“逸之,你看这白衣人……”说着,顿了顿。

    右侧一人垂下头,低声道:“卑职不知,不敢妄加揣测!”

    “这就有点意思了,能和邢中纪一起的,难道是……”

    突然冷哼一声,“无论是谁,既然和邢中纪在一起,那就一并解决了。”

    “逸之!”

    右侧那人躬身低头,“卑职在!”

    “你去趟黄龙镇,把此事一并解决。”

    “卑职领命!”说罢,躬身退去。

    黄龙镇如往常一样,各路客商纷纷涌入,店铺如往日一样开门迎客,好不热闹。

    绮香楼今日格外热闹。每月十五,倚香楼里都会出现一名特殊之客。据说这位特殊客人弹得一手好琴,每月十五只在倚红楼弹曲两个时辰,每月弹曲曲目各不相同,曲调更是从未有人听过。让听的人如痴如醉。凡听过之人纷纷赞叹,终能体会余音绕梁之美。听罢,总望眼欲穿地等待下一个月十五。

    至于弹琴之人,每次弹琴必坐于楼内一雅间。雅间平日里禁闭,只有每月十五弹曲之时才打开房门,让弹曲之人入内。雅间内有楼中侍女伺候,雅间门外有倚红楼侍卫把守。侍卫均为武艺高强之人。曾有人为一睹弹琴之人真容而被侍卫重伤,更有甚者因此而丧命。至此再无人敢轻易冒犯,只盼着能到大堂,隔着雅间,听上这人间极乐之音,也深感平生足矣。

    故而坊间有各种传闻,有说这弹曲之人是一西域异士;有说是窈窕女子,容貌美绝;更有说是盲瞎之人……总之,没有人真正见过其真容。

    金秋十月,正是各路商贾到黄龙镇做生意的好时候。恰逢十五,能听上这人间极乐之曲,是多少人云霓之望,故而纷纷涌入绮香楼。

    这绮香楼也有个规矩。虽说这是个烟花之地,但每月十五除了听弹曲之人弹曲外,楼内其余人皆不待客。进楼的客人只可边听曲,饮酒喝茶、品楼中美食。不得有其余逾矩之举,否则定会被楼中侍卫轰打而出。

    虽然不能一睹弹琴之人真容,可绮香楼自辰时起已经有各路客人纷至而来,落座楼内早已布好的席位。至巳时楼内堂中已挤满各式人群。

    有席位的自然价格不菲,没席位的,就算站着,那也是需花银两不少。

    堂内已站满人,进不去的站在堂外也摩肩接踵,一堆堆,挤的街道过往行人无法通过。

    秦飞雨站在远处,看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居然都是在围观一个青楼,不由得摇摇头。手中折扇一挥,对身旁的仆从说道:“阿福,你看想不到富家一方的黄龙镇里尽是些登徒浪子。”说罢,摇摇头,啧啧称奇。

    身后仆从阿福不以为然的说道;“公子,你这是第一次出门,没见过的多着呢!”

    “哦!”秦飞雨不由得好奇了,“这么说来,本公子也要去见识一番,开开眼界咯。”说罢,手中折扇一收,指着绮香楼说道:“就是这,本少爷今天就去看看有何妙物,引得众人如此。”

    “不可!不可!”阿福连连摆手,“公子,这可是青楼之地……”

    “青楼怎么了?”秦飞雨不满的说道,“我只是去看热闹,放心!”说着,用手中的纸扇轻敲了一下阿福的肩。

    阿福无奈的嘀咕:“老爷知道了是要罚的。”

    秦飞雨不以为然道:“放心,包在我身上,你不说、我不说,老爷自然是不会知道的。”说完,对着阿福眨了眨眼。

    “每次你闯祸都这样说,哪次能逃过老爷的责罚!”阿福委屈地瘪瘪嘴,“反正每次受罚的都是我。”说罢,突然急了,拉住秦飞雨的衣袖,“公子,你别去…”话音未落秦飞雨挣脱阿福拉着的衣袖,快步走到绮香楼前。

    楼前人群已经挡住进楼内的唯一大门。秦飞雨打量了一下周围,看了一下周围的围墙,围墙高约二丈。翻墙而入,不太可能,秦飞雨摇摇头。这时阿福也跑到身边,拉住秦飞雨,右手不易察觉地指向一角,压低声音说道:“公子你看那……”

    秦飞雨顺着手指看去,只见一队人马从街道远处缓缓而来,前面一行二十余人,骑于马上。中间一辆马车,由四匹贡马而拉,后又有数十骑人马。马上之人皆为黑色紧身装扮,腰悬佩剑。一行众人缓缓而来,却无声响,难怪众人均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