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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有一天,张达明忽然拿着张音乐会的门票说要请林翎去听音乐会。我擦,张达明这次铁定要碰钉子,超级大钉子。他竟然傻傻地约小聋女去听音乐会,这不是要她的命么?她不把你恨死才怪。

    知道张达明打算约林翎去听音乐会之后,我脑海顿时灵光一闪,想出了一条英雄救美的妙计。本想自私地留着自己用,但细想一下,我和林翎好像压根就还没有熟到那个程度,于是只好作罢。犹豫了许久之后,我决定把这条妙计献给高腾。

    张达明要约林翎听音乐会,以林翎外冷内热的性格,一定不好意思拒绝,如果这个时候,高腾约林翎去看电影,那岂不是帮她解了围。在听音乐会与看电影之间,林翎一定会选择看电影,毕竟音乐会只能用耳朵听,但电影至少可以用眼睛看。这样高腾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挫一挫张达明的锐气。

    一想到这,我立马便找点借口去了高腾的办公室,叫他赶快出击。当我如沐春风地从高腾办公司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女魔头这个瘟神。她厌恶地瞄了我一眼,一记闷哼,“梁鱼,手头上的工作安排得怎样。别以为一直拖着不完成就不用滚蛋。公司可不是养蛀米大虫的地方。”

    “就快了。”我支支吾吾地敷衍道。

    “快个屁。你去哪晃悠回来?办公室管理条例都忘光了么?”她语气转硬。

    “我是去找创意总监高腾商量点事,不信你可以问他。”我随便编了个借口,不置可否地道。反正高腾也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出卖我这个劳苦功高的军师,这叫死无对证。

    “赶快给我把音频做出来然后滚蛋。广播台催着要呢。”她指着大门口叫骂道。

    “很快。我今晚就扛器材去录音,下星期就能交样品。”我轻描淡写地道。

    “你别给我耍花招。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公司最近缺人手....下星期还交不出来,无条件滚蛋。”女魔头一甩衣袖,恨恨地踏着高跟鞋,踢踏踢踏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她离去的方向还隐约飘来阵阵的碎骂,“搞什么飞机。人事部怎么干活的,不就是招几个人么,有那么难吗。”

    其实我还挺佩服女魔头的耐性,这样也能忍住不炒我鱿鱼。不过回想起来,策划部最近的确忙得要命,我也不是故意拖着不去完成录音。由于策划部最近缺人手,我这个平时打惯杂的家伙几乎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干,光是修电脑就修了不下十台。另外,我还要帮着那帮家伙去各个部门办理各种文件,一个流程下来,累得够呛。如果没有我,他们可能连那份文件要到那个部门盖章签名都不知道。总之,这段时间我是深深感受到策划部离不开我这个无所不能的杂工,不然我怀疑她们连重装电脑都不会啊。当然,光会打杂没用,因为当初公司压根就不是以打杂为目的请我回来。

    虽然我工作挺卖力,但工作内容完全货不对版,所以女魔头的躁狂症依然时不时就会发作一下。亏我还想着这段时间情况渐渐稳定下来,你不提我不提,饭碗就保住了呢,看来我注定是在劫难逃啊。

    女魔头走了之后,我敲了敲林翎桌面,好让她能留意到我说话。

    我缓缓说道:“高腾叫我带话,说想请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他刚才问我最近有什么好电影,估计他是想请你去看电影。”我提高声音补充道。

    这话是故意说给张达明听的,我很想知道这小子的反应。果然,张达明原本想制造惊喜的音乐会门票藏不住了。他匆忙地站起来道:“小翎,我买了两张音乐会的门票,要不我们一起去听音乐会吧。”

    林翎忽然表情怪异地望着我,我只好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你自己选吧。”

    接下来的一整天,张达明一有机会就在林翎耳边唠叨音乐会的事情,而高腾一碰到林翎也会旁敲侧击地打探林翎到底是选了看电影还是音乐会。我坐在办公桌前准备着今晚录音的事情,也懒得去理高腾和张达明争锋相对,因为我知道林翎最后一定会选看电影。看电影至少可以用眼睛欣赏而且还有字幕,而听音乐会却是对小聋女的折磨,那种时刻提醒自己的切肤之痛,没人敢轻易地挑战,除非她对张达明的爱已经疯狂到可以自残的地步。

    然而生活就如书本,你不翻到下一页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如在街道上遇到一个转角,是惊喜还是惊险,只要转过去才知道。

    那天晚上,当我扛着器材准备出公司的时候,林翎忽然跑回了办公室。

    “哎,梁鱼,你慢点,等等我。”林翎满脸不愿意地用手电筒拨开田埂上的野草,一摇一晃地跟在我身后。她自言自语地抱怨着,“大晚上乌漆抹黑的,你跑到这荒郊野地里干嘛呢。早知道我就不跟着来啦。”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信誓旦旦说要帮忙。我这也不知道是要帮谁收拾残局。要不起你把音频给弄坏了,我也不用补录。”我扛着录音器材懒洋洋的走在林翎前面,每次说话还要有意无意地转过头来,因为我知道她需要看着我说话。

    “荒郊野外有什么好录音。咱听张达明的建议,直接从视频里剪一段音乐出来,整理一下不就得了。”她扬起手电筒照着脚下那双已经脏兮兮的白色帆布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退缩。

    “怎么会没呢。我这是要去录田里的蛙声。主题叫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我指着不远处的一大片田野道,“视频广告已经播出去了,如果现在依然只是从视频里剪切一段音频出来修改一下便放到广播里,肯定是毫无新意,收不到任何效果,更得不到听众的共鸣。我要是这么敷衍,女魔头一定会杀了我的。再说了,我试过不看视频,只是听里面的音乐,效果并没有想象中震撼,没有了画面的支撑,音乐变得毫无感觉。我觉得广播不能简单地把视频里的音乐搬过来,那样很可能会弄巧成拙。”

    “明明就懂很多,为什么却喜欢整天吊儿郎当呢?这次平面做得就很不错嘛。还得了奖。”她拿手电筒照着我的脸,最后停留在嘴巴的位置。

    “我懂个屁,走了狗屎运而已。”我笑道。我说的是实话,我这个人虽然平时喜欢夸大其词,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话可以乱说,才华可不能乱认。

    “说得倒轻巧。怎么不见我那么走运呢?”林翎晃着手电筒,莫名其妙地道。

    “呃...这个真的和才华无关。别晃,晃得我眼睛都晕了。手电筒很好玩是吧?”我举起手电筒,挡住她的手电筒,“你看吧,创意是高腾想出来的,草原也是张达明带我去的,我只不过是碰巧遇到一个小男孩在救母狼,按了几下快门而已。纯粹的狗屎运,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切,你这狗屎运走得真有水平。要是给我遇到,也不一定会按快门,就算是按快门也拍不了那么美的照片。”她忽然很认真地盯着我的脸看,皱起眉头,露出个很奇怪的表情,“反正我觉得凡事不存在偶然,你要是不那么吊儿郎当吧,也像那么回事。”

    “我也没把自个当回事。我要真那么牛叉,女魔头也不会见了我就想制造一起凶杀案。现在我总算要卷包袱走人了,她终于得偿所愿。”我耸了耸肩,表示她完全看错人。

    “你看,就是这股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劲,特让人讨厌。你难道不知道凡事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是很惹人反感的么?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她啧啧的叹道。

    “幼稚就幼稚呗,我梁鱼就这样,活得快乐才是最重要的。整天故作深沉,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样,太累人。”我笑道。

    “你是说我吗?”她手电筒忽然一转,照到了自己微怒的脸上。

    “嘿,我哪敢。”一看她脸色不对劲,我立马收住。

    “你怎么不敢,你不是还给我起了外号吗。”她笑嘻嘻翻起了旧账。

    “这你都还记得?女人就是爱记仇。”我无奈地晒道。

    “别随便一出口就把所有女人给骂了,没水平。你妈不是女人?”

    “这话就是我妈告诉我的。”

    “额....伯母真可爱。”林翎错愕地看着我。

    “她跟我老爸隔三差两就喜欢斗嘴,她说女人的不是,我爸就说男人的不是。反过来,我妈说男人不是,我爸就说女人不是,自相矛盾,完全没有逻辑可言。”我呲牙咧嘴地笑着,对于我老爸老妈那对活宝,我没办法不笑。

    “那你比我幸福。我爸妈平时轻易不说话,相敬如宾得过头了,家里冷冷清清。”她拿着手电筒往夜空深处照,一束光柱静悄悄地伸向远方,最后消失在看不到尽头的夜。

    我两坐在一块草地上,说着一些有的没有的无聊事情。有时我会想,靠着月亮和两只手电筒的光,她能看清我在讲些什么吗?但从对话来看,似乎和正常人没任何区别。这丫头得有多大毅力才能学会唇语呢?而且还是外语专业毕业,我靠,简直不是人。对于她我是有一大堆疑问的,例如怎么学的唇语,连听都听不到,怎么学的外语。难道是最近不久才聋的?天知道。

    “很多蚊子?我包里有花露水。哎,我说你跟着高腾去看电影不是挺好吗,非得跑来活受罪。”我开始翻开背包找上次去深林拍片时剩下的那瓶六神。

    “毕竟音频这事是我搞砸的,帮帮忙会心安点。”她接过花露水一边往手脚上抹一边理所当然地道。

    “问你个很私人的问题,你是喜欢高腾多一点呢还是张达明多一点?不过无论哪个,你都得小心点,办公室里不乏痴男怨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别成了那帮八卦女的众矢之的,从她们乌鸦嘴里吐出来的流言蜚语可不太好受。”我善意地提醒道。

    最近因为公司里两大优质男都围着林翎转,而林翎却又好像自抬身价似的迟迟没表态,结果公司里不少姑娘都醋意大生,埋怨林翎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故意周旋在两大优质男之间,大玩三角暧昧,从而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唉,女人,特别是八卦的女人,说起污言秽语时总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你是故意的吧?”她再一次把手电筒照到我脸上,倔起小脸。

    “什么故意?”我莫名其妙地道。

    “帮高腾约我去看电影。”她依然死死地盯着我。

    “哪有,我就是一个跑腿的。”我迎着她的眼睛,摊了摊手道。

    “我不信。我知道你知道的。”她摇头。

    “什么知道不知道,你别说得那么玄乎,我都给绕晕了。”我茫然道。她的眼神很清澈,但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敢说你不知道我耳聋么?我听力丧失了百分之九十。”她忽然冒出了这一句。

    我苦笑道:“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不知道也知道了。你又何必呢……”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别转移话题。你是怎么知道的?”

    “呃,真说呀?”

    “说。”她一把抢过我的手电筒,一起照到了我的脸上,准确的说是我的嘴上。

    “其实一开始我真不知道,是后来猜到的。”我闪烁其词地道。

    “你什么时候猜到的?”她再次皱起眉头,眼神冷冷地盯着我。嗯,姑且就叫这股气势做杀气吧。

    “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就算生气也不能杀人灭口?”我挪了挪身体,拉开了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哭笑不得地道。

    “少废话。”

    “那我真说了,说好了不许生气的。在大草原看你什么什么那会,我就大约猜到了一点。后来女魔头因为音频出事发怒的时候,我才确定。我就说嘛,你丫的,音频播放器永远不用充电,从背后叫你永远没有反应,说话的时候老喜欢盯着别人看,你会唇语对吧?难怪你只有在和别人面对面时才会有反应。”

    “嗯。也就只有你猜到了而已,那证明你这人太无聊。”她冷冷地道。

    “我无聊?开玩笑,我不无聊就不是梁鱼啦。”其实我很想说,那证明我时刻注视着你。你的一举一动总会让我泛起涟漪,不忍轻易忘却。

    “你真的很无聊。”她再一次冷冷地重复道。

    “我之所以留意到你是小聋女,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曾经接触过聋子。”

    “是吗?”她晓有意味地道。

    “你不信?我哥就是一聋子。他也是后天才聋的,不过没你幸运,他聋的时候还很小。是为了救我,为此我面对他的时候总像是被什么纠住一样,呼吸困难,胸闷难耐,心塞得很。”

    “你还有一个聋子大哥?”

    “很出奇么?哎,你说,聋子是不是都这般冷峻?”

    “你说谁冷峻呢,不就是拐弯抹角挤兑我吗。”她杀气腾腾地举起手电筒,一副要砸的模样。

    “别闹。说正经的。你什么时候才听不到东西呢?我是说,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就便聋吧。不过我猜你应该没聋多久,不然我想象不出一个耳聋的人怎么把外语专业读完。”我问道。

    “大约四年前吧,那时候我大四,摔了一跤,碰到头,一觉睡醒,听力不断地下降,最后损失九成以上,和聋子没什么区别。医生说是神经性耳聋,目前国内还没有很好的医学手段可以治疗。后来我就一直苦练唇语,没事就一个人看书。早就忘记声音是什么感觉了。”

    “你还挺坚强。”

    “我请假了大半个学期,重新回到学校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同学发现我听不见声音,他们还以为我是因为家里出事受了打击,所以变得沉默寡言。就连我男朋友都还是我亲口告诉他,亏我还一直期望他能注意到我的这个秘密,然后安慰我、鼓励我呢。更可笑的是,我告诉他之后,他不但不理解我支持我,反而怪我不把他当男朋友,什么事都瞒着他,心里根本不在乎他。我当时很委屈、很生气,于是和他大吵大闹,责问他到底是谁不在乎谁。他那时正备考公务员,我不告诉他是不想他因为我而分心。但他呢,连女朋友聋了都察觉不出来,只会一个劲地抱怨我总是对他不理不睬。”

    “误会一场,说开就好了。”

    “我那时候唇语还很不熟练,经常会急躁地叫他把话多说几遍,他就嫌我烦,说我自从消失几个月回来后就变得神经兮兮,喜欢无理取闹,动不动就耍小脾气打人骂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文静的林翎。他只会抱怨我这样那样,却从来不会关心我为什么会这样那样。后来他说他已经受够了每天和我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吵大闹,以其让矛盾把对方逼疯,还不如干脆分手。三年啊,整整三年,三年的感情,他一句话就要收回。听了他那句轻蔑的不爱我,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吗?那种被人嫌弃、被人抛弃的感觉真的让我痛不欲生。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了自卑的感觉。”说起难以言喻的往事,她显得有点落寞。

    我知道,那是她藏在心里的疼。她仰起脸,望着深邃的夜空,然后深深地舒了口气。

    “田野的味道真好闻。”她淡淡地道。

    那时候有风吹过来,扬起了她的秀发,在银白色的月光下轻舞飞扬。有几根被清风撩起的发丝,凌乱地飞舞之后,粘在了她的嘴角。她轻轻举起手,把黏在嘴角的发丝理下来,然后牵起嘴角笑了。那若隐若现的笑容,仿佛带有魔力,勾魂夺魄。看得我心里一阵阵地抽搐。我在想,如果我也加入追她的阵营里去,光明正大地向高腾、张达明他们宣战,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我苦笑,算了,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有些人的世界,不是你想进就能进。以其奢望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还不如好好把这次握机会和她说说话来得实在。难得她没有板起一张冷冰冰的小脸对着我,这算是今夜最大的收获了吧。

    “刚才不是聊到高腾和张达明吗?你对谁更有好感?”我转移话题,想聊点稍微轻松一点的事情。

    “懒得理你。我对谁都不感兴趣。听不到声音之后,我总是会想,要是以后谁能让我听见声音,叫我做什么都愿意,就是嫁给他也无所谓。”她深深地吁了口气,语气坚定地道。

    “万一对方是个老头子怎么办。”我开玩笑道。

    “老头子又怎样,最多我嫁了之后再离呗。”她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调侃道。

    “最毒妇人心呀。”我故作夸张地感叹道。

    “知道就好。”她扬起小脸对我诡笑道。

    “真冷。”我对林翎冷笑话式的回答有点哭笑不得。

    “你一个大男人,冷什么。”

    “你管我。”

    “哎,梁鱼,你觉得声音到底应该是什么感觉。”

    “你又不是没听过。”

    “已经模糊不清了。可能就是因为那时候完全没有特意去感受,所以忘得特别快。现在就算真想感受一下声音的感觉,只怕也是不可能了。”

    “呃,这个,把眼睛闭上。”

    “闭上眼睛干嘛?”

    “你不是说要感觉一下声音吗?虽然我也不太肯定声音到底是何感觉,但原理应该差不多。”

    “没骗我。”

    “我骗你干嘛。闭上眼睛别睁眼,直到我把你眼帘揭开。”

    我跳进田里折腾了好一会终于抓到了一只类似青蛙的家伙。我轻轻把林翎的手掌摊开,提着青蛙背脊上的皮,放在了她的手掌上,让她感觉青蛙那一鼓一缩的大肚子。

    “怎么凉凉的,黏黏的?”她皱着眉头说道。

    我狂笑这把青蛙拿开藏在背后,另一只手把她的眼帘轻轻揭开,说道:“怎样?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好像脉搏一样颤动?我认为声音的感觉大概就这样。”

    “有是有,但那感觉怎么怪怪的,还有点凉。是什么来的?”她疑惑地眨着眼。

    “你真想知道?”我诡笑。

    “呃,还是算了吧。”看到我不怀好意的笑容,她果然退缩了。

    “别呀,你还是知道吧。”我大笑着把青蛙从身后拎到她眼前,接下来便是惊天动地的惊叫。

    “梁鱼,你真噁心。”看到样貌惊人的青蛙,她开始不断地找纸巾擦手掌。

    “噁心?哪有。你不觉得这奇形怪状的小家伙挺可爱的吗?你敢说你小时候没有幻想过要遇到一位青蛙王子?”

    “那是王子。”

    “说不定哪天这小家伙就变王子啦。”

    “什么青蛙,你这是癞蛤蟆,癞蛤蟆知道不。”她哭笑不得地喊着。

    “青蛙和蛤蟆不是一家的吗,还有那个牛蛙,下馆子的时候我最喜欢点了。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吃。”在我的认知里,蟾蜍、蛤蟆之类的通通都叫青蛙,乡下的孩子好像都这样叫。

    “梁鱼你这是讨打。去死吧。”林翎开始伸脚想把我一脚踹进田里。“没见过你这么残忍,这么噁心的人。”

    我早有预备地闪过她干脆利落的一脚,笑道:“女侠饶命。我投降,别闹了,青蛙开始叫了,赶紧录音。”

    录完音后,我两搭上了最后一班从郊区回市中心的公车。深夜的公车显得异常的冷清,除了我和林翎,就只有几个在郊区工作的叔叔阿姨。

    “梁鱼,你准备如何处理这蛙…蛤蟆叫?”望着窗外出神的林翎忽然拧过头来问道。

    “哈?老办法,做成一段音乐呗。”反应迟缓的我说道。

    “这哇哇乱叫的家伙还能做成音乐?”她似乎有点担心这些呱呱叫的小家伙不能挑大梁。

    “虽然音调不像,但可以把节奏调成一首曲子的节奏。”

    “电脑合成?你会吗你?”

    “别担心。我有一哥们在这方面特牛,找他帮忙。”

    “那你打算做什么曲子。”

    “就卡农吧,好听。公众也耳熟能详。”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音乐,我只认识卡农一首。

    “一首由成千上万只癞蛤蟆呱呱叫出来的卡农能好听吗?”她充满怀疑地道。

    “呵,我也不知道,应该还行吧。”我心里也没底。

    ……

    我和她就这样东诌西扯地说着一些琐碎的事情,最后还是无法找到继续下去的话题。

    司机一脸倦容地开着车,车上的叔叔阿姨早已经昏昏入睡。我和她一路无语。

    她默默地望着车窗外的光和影,偶尔举手拨弄一下凌乱的发丝。公车在月光与星空下缓缓前进,发动机的轰鸣伴随着突兀的劈啪声,那是掉落在路面的枯枝被车轮辗过的声音。劈啪声跳跃的节奏有点像一首欢快的变奏曲,只是此情此前难免显得有点不合时宜。

    我的灵魂在丛林的月光下思考,想着没有出路的出路。许许多多的情绪剪不断理还乱。窗外树影摇动,她有她的心事,我有我的苦恼。

    自从我对这丫头越来越在意之后,烦恼是越来越多了。像我这样一个乐天派,能快乐的时候绝对不自寻烦恼,但为什么这段日子却总是快乐不起来呢?我能找到的唯一原因是,我爱上了一个冰冷的小龙女,而且还是注定悲催的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