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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林小端的针线活漂亮,这消息像阵风一样的刮了出去。五马六道的大姑娘小媳妇,三个四个的隔三差五地,抽空就往她屋里跑。你也拜,我也拜,都以大肚婆为师,争着学做针线。

    做针线,像缝缝补补,做鞋钉扣这样的事,在那时候的农村是家常便饭,女子们个个都必须会。但是从来有见过像她做的那么精美的,比县城专卖柜里的都还漂亮十倍,百倍。林小端是云南人,她们那儿的女子在穿衣打扮上,衣服裤子,鞋子帽子基本都是自制。为了装束好看,大多会绣上各自喜欢的图案。也有素衣,那是男人们的事。所以,一双灵巧的手从小便得到了练习。加上本人天资聪颖,对美的欣赏又是别有的一种风度。在闲心充足的时间下,慢条斯理的制作。因此,作出来的东西特有一番灵魂。龙像在飞,虎像在跃、花儿像正在盛开!

    三个女子围坐在一起,嘴皮碰嘴皮说的都是男女之间的事。前前后后来的女子们,有几个林小端不认识。另一面,有的女子也只是听说,也不认识林小端。她们这些年青的女子都是当代的时代青年。有中学文化生,有小学毕业生。平常以务农为主,生的来个个俊秀。只听说苏传林带回来一个云南女人,有一手了不得的针线活。几番详细看了,才佩服她是这方面的天才!

    最近,有一对夫妻离婚了。离婚!像这样的事,在那个年代里算得上是一件稀奇的事,尤其在农村更是了不得的事。现在,几个女子们一面做针线,一面把这件事拿出来谈。而且,这件事情是她们以前摆谈过的,但不知道究竟。这两天传出来新的消息,趁此,又来研究一番。

    姓张的女子先说,说话的这个女子刚满二十岁。刚处了对象,可她对目前的对象并不满意,嫌弃人家常年不洗澡。她穿着一件像纱而又不是纱布的衣裳。脸蛋生的溜圆,肤色白中透红,眉毛乌黑。本来生的漂亮,就是身板偏薄,个儿特高。

    她说:“那个张媳妇又有新闻了吗?”

    “你问的是闹离婚的那个张婆娘吗?”

    回答她的这个女子姓苏,个儿不高,二十一岁了还没有处对象。她的身姿很曼妙,因此穿什么都合身。一件碎花衣裳有些松散,却并没有因这种宽松把身板显得瘦小。当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该丰满的地方一下子就凸现了出来,高而挺。经微风一吹衣裳,那种洋洒飘逸就显出来了。雪白的皮肤因那碎花衣服的颜色而显得更加柔嫩。一脸都是温柔相,说话却又偏偏粗糙的要命。

    “那个男的离家出走已经三年了,渺无音讯。”

    插嘴的这个女子姓李,中等个子,肤色有一种健康的红润。或许是体质过于偏好,说话中气十足,特别清晰。一件白色的体恤衫把人显得特有精神,十九岁的人了,看上去像个爱打羽毛球的中学生。面容棱角分明,搭配感很强,一双手特别的长。

    “活该!”姓苏的女子说,“都是结过婚的人了,还在外面勾三搭四。”

    “不对!”姓张的女子说,“我得加上一句,是一个有孩子的妇女了。”

    “她同那个学生怎么了?”李女子问。

    姓苏的女子回答:“还能怎么?睡在一起聊骚呗。”

    “哈哈哈……”三个女子同时笑了,在旁的林小端也笑了。

    她们笑谈的这件事原本是五生产队的一对夫妻。在婚后的第四年里,这个不守本分的女人跟一个正读书的中学生偷偷的好上了。这时候,这个家庭已有一个三岁的孩子了,却发生了这样一件十分丢脸的事。家庭的男主自然是不留情的,甩了女人两个耳光后消失了。留下一对母女,孤苦伶仃的悲惨生活着,却还招来了无数人的嘲笑。社会的同情和关照呢?那是留给正直的人,没有她的份。孩子自然是无辜的,母亲却又是非常可恨的。她同那位学生的苟且之事呢?也像不了了之了。一个好好的,完整的家庭从此因一个女人的发骚而四分五裂了。在外人看来,那女的唱着独角戏,空守了三年,其实是隐瞒着去四处鬼混。

    “真不要脸!那么大的人了,都当母亲了,居然跟一个学生偷骚。”苏女子说。

    “这婚肯定得离了,我要是那男的恐怕得跳河了。”李女子说。

    “这种人,哼!”张女子说,拖了一个长音,“跟谁都好不起来的!”

    苏女子笑着说:“是狗,终究改不了吃屎,是这个意思吗?”

    “可惜了那个正直的男人,他怎么不去看看一个女人的历史问题。”那位张女子追加着说。

    “因为有的女人喜欢装。”苏女子迎合着说。

    “而且这样的人往后是照例的坏。”李女子也迎合着说。

    “她只有配那种不正直的男人,像杀人放火,四处利用,这种男人的特点就是有钱用就行。不管你过去有多荒缪,也不管你将来的死活。”李女子说。

    张女子说:“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林小端不认识那对夫妻,也不知道这样的新闻。她只是在一边听她们闲谈,一直专心,现在才插上了一句嘴:“这是对婚姻的不忠,也是对父母的不孝,更是对儿女的毒。”

    她们一阵轰笑。

    “哎呀!我们不谈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我们去谈。只是可惜了那个乖孩子……”张女子说。

    “有点可怜,我估计那孩子往后是四处流浪的命!”李女子说。

    苏女子说:“不是估计,“说到这儿重重点了一个头,说,”而是确切!”

    “听说她已经没办法了,起诉了,离婚这事。”苏女子说。

    “那男的已经躲了几年了,就等她这一天了。”苏女子说。

    “只是那小娃娃,哎!那男人心肠也够毒的,都不想想那孩子的未来。一个孤独的小生命,少了父亲的照顾是很糟糕的。”

    “那她可以和那个学生光明正大了。”李女子说。

    苏女子说:“那是低等动物的头脑,全大队,全县城的人都会唾骂的。而且,像这样的一个学生,从小就是坏种,长大了就是强盗。”

    “一个女人连脸都不要了,还会怕人唾骂吗?再说了,人家口味重,就喜欢这样的强盗!”苏女子说。

    “强盗进门,全家丢命!”林小端又冒了一句。

    又是一场轰笑。

    突然,一个脑袋从门外伸了进来。她们几个一瞅,立马一轰而散了。嘻嘻哈哈的一路跑了出去,空气里传来一连串的笑声。

    进来一个人,一个穿着青布衣服的半老婆婆,梳的油光光的头上戴着一朵红色的塑料花,这是一种特殊的标志。这个婆婆姓魏,是个出了名的媒人。逃跑的那几个女子,都曾经经过她的调教,不过,都没有成功。她的出名之处,在于有一张厉害的嘴,母猪都能说上树。这是受了陈见心的委托,收了喜钱,往林小端这儿说媒来了。

    林小端不认识她,又想到这把年龄也不可能是瞧针线活的。连忙招呼她坐,并问她:“婆婆,你找哪一个?”

    “呵!”魏老婆子一笑。

    “哼!”林小端也一笑。

    “呵呵!”

    “哼哼!”

    “我姓魏,来找林小端的。”魏老婆子说,把林小端端详着看。云南女子确实生的俊美。就是挺起个大肚子,少了一副好看的身材。

    “我就是。”

    “哦,你就是!”

    “嗯!”

    “你认识我不?”魏老婆子问。

    “不认识。”

    “听说过没?”

    “也没有!”

    “今天我们认识了,我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林小端半信半疑,以她的年龄也不会哄人。

    “好消息?”林小端不明白,问了有问,“啥好消息?”

    魏老婆子没有先给她说那好消息,而是在她面前罗列出来一大堆难处。像她这样的女子,一个人生产是及其困难的。身边没人照顾,老小都会出很大的问题。她举例子说明,产妇假使难产,孩子如果生病。大风大雨自然灾害,半夜三更夜汉进门,这些都是厉害要死人的凶事,若是发生了,连续问林小端几个怎么办?

    林小端从没想到过魏老婆子提出来的一连串的问题。她没有回答,因为这是个实际性的问题。

    魏老婆子趁火打劫,追加着说:“夜鬼菩萨,光棍进门都是凶事。你一个女人就是被拨光了,被糟蹋了又死在这里又何妨呢?都是没人知道的。”

    林小端的果敢一下子就没了。回想起来确实如此,从苏传林死后,窗户和门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时常响起过。有时候是黑影晃动,当初以为是过路的人。经魏老婆子这么一说,沉思确认,认定那些晃动的黑影就是人影,可能是光棍,是来打她主意的光棍!

    光棍是偷人的天才!白天,他们盯着她的身子看;夜里,那些光棍则又盯着这套房子看。

    “你知道吗?”魏老婆子说,“我说的一点儿也不冒失,那些砍脑壳的人……危险正在逼近你!”

    “那我该怎么办呀?”

    “这正是我今天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