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凡舒的本心
“从我懂事开始，我就看到了，我们家族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多少屈辱。但是，我们李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因此而埋怨过陛下您，一个也没有。相反的，我们每一个都打心里自豪，因为，我们能够成为王国走向辉煌的基石！”
***苦涩地笑了笑，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能够这么理智地看待问题？为什么你们即使受到这样的不公正对待也毫无怨言？七年了，你们李家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已经七年了。在这期间，你们受尽非议，魔法世家的荣耀因此而蒙尘，甚至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你们受的一切苦难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我呢？我这个一切过错的始作俑者，由头至尾也只是在冷眼旁观而已，什么也没有去做。是的，我就是这样一个可耻的旁观者，为什么你们不怨恨我？”
“打心底里的自豪？为什么你们还要感到自豪！你们的牺牲，就是为了成全这么一个卑鄙的家伙。我宁愿你们埋怨我，憎恨我，那么我的心或许还会好受一些。但是，对这一切，你们一声埋怨都没有，只是用一种复杂的沉默应对，这让我心里更加的难受了。我不敢再与你们见面，我完全不敢正视你们的眼睛，我亏欠你们的，实在太多了。我这个所谓的一国之君，什么都可以拥有，但是，却偏偏无法去补偿我的亲人。”
***越说越激动，刚才沉稳平静地模样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看得出来，他是真正的心存愧疚，这一份难受在他的心里压抑得太久了，因此骤然间爆发，便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凡舒心里一酸，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陛下，虽然只是简单的闲聊，但是希望您注意一下您的言辞吧，你是一国的主宰，不应该说出这种软弱的话。您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作为一位帝皇，你并没有错，甚至可以说，你的抉择是无比的英明。而且，我知道的，这些都是李家的长辈们以自己的意志作出的选择，在我看来，他们并不曾后因为这件事悔过。也许，他们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再为陛下您分忧了。”
***愣了一下，很快的就收起了脸上的忧伤，淡淡地笑道：“说得也是，我毕竟是炎黄国的君王，即使很多时候不愿意，也身不由己。作为一国之君，我好像太软弱，太矫情了一些。”
“我知道的，正如你所说，老祖宗他们从来都不曾怪责过我，但是我却无法原谅我自己。我想我会抽时间回去看看老祖宗他们的，毕竟他们受了太多的苦，可不能因为我的懦弱而冷了他们的心……我们聊点别的吧，凡舒，听说你现在正在普林斯学院里学习？我可是听说了，你的名声不小啊，果然不愧是李家的新锐，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凡舒脸不自然地红了一下，看来自己在学院里的胡作非为（虽然大部分都是被某个不负责任地人强扣到自己头上的）好像全部都被***所知晓了。这也不奇怪，以他一国之君的能耐，要得到这样的情报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好像没有察觉到凡舒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我听说了，几天以后，普林斯学院有一个有意思的活动要举办，‘暴雪精英挑战赛’，是这名字没错吧？好像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比武，你也会参加吗？”
“现在还没有做决定，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凡舒含糊地回答道。
说实话，他实在是很不愿意去参加这场比斗，但是那个武技部的学长已经指明要自己参加了，不去的话，恐怕以后都不得安宁了。可是如果去了的话，武技部的人肯定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到底去不去呢？为了这个问题，凡舒已经在心里纠结了好久。
***微笑着说道：“正好我也受邀，决定亲自去现场观摩一下。你也出场参加吧，最好把桂冠摘下来，帮我们炎黄国吐气扬眉。”
“这……”凡舒脸露难色，支支吾吾地不好交代。要他出场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他还有点自知之明，凭他的实力想要拿下第一名就彷如天方夜谭。
“就这么说好了，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我很看好你哟，很期待你在大会上的活跃。”
“我会尽力而为的。”凡舒硬着头皮道，同时心里暗自嘀咕：这次的比赛是组队制度，如果是和达米安他们组队的话，应该有胜算吧？只要排在最后出战就应该没有问题。
“真希望那天快一点到来呢。好了，凡舒，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抱歉，因为听说了你也有份参与这次的佣兵任务，所以就这样唐突的把你叫过来了，无论如何都想要见上你一面。”***面带歉意地说道。
“不，能够见到陛下您，我打心底里感到很高兴，陛下。我希望以后，还会有机会为陛下你效力。那么，我先告辞了，陛下。”凡舒慢慢地从房间里抽身离去了。
***的声音遥遥地从身后传来道：“记得帮我向老祖宗他们问好。”
凡舒从房间里出来，发现流水他正坐在小院内，和那个男子在棋盘上对杀开来。
流水看了凡舒一眼，招招手示意他走过去，同时向那男子介绍道：“这就是我佣兵团的其中一员，也是那个魔法世家李家的一员。”
说完，转过头来对凡舒挤眉弄眼道：“这位是我的老朋友，钟华睿。虽然性格很有些古怪，但他可是炎黄国皇家卫队‘龙之怒’的大统领，你要对他抱有一定的敬意才行。”
敢情是流水正在戏弄对方，故意叫上凡舒一起挤兑他。凡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礼貌地对钟华睿说道：“你好，大统领阁下，我的名字是李凡舒，正如流水所说，我现在正在他的流水佣兵团中工作。”
钟华睿对流水语气的嘲弄毫无表示，对凡舒也只是抬头扫了一眼，但很快就把视线重新放回到棋盘上去，嘴里冷冰冰地说道：“太弱了，他真的是李家的一份子吗？我所认识的李家魔法师，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有大魔法师以上的水准，哪有这种菜鸟。”
流水哈哈大笑了两声，一嘲讽的目光看了凡舒几眼，看得凡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以后，才慢慢地说道：“大统领先生，你应该清楚，家族并不比你那经过严格挑选的‘龙之怒’卫队，不可能每一个都是精英，其中有一些是不良品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是吗？”
钟华睿“哦”了一声，竟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这两个该死的混球，没事干嘛那我寻开心？不过看那钟华睿，似乎曾经与家族打过交道，就不知道他跟那些长辈们关系是不是很密切，还是不要随便招惹他为好。）
想到这里，凡舒尽量静下心来，对流水说道：“与国王陛下也见过面了，没事的话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流水一听，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说道：“要回去了？干嘛这么快？在这里多呆一会也是可以的。”
凡舒疑惑地看了流水一眼，发现他正偷偷地用左手尾指轻轻拨了一些棋盘上的一颗白子。再粗略看了一下棋盘上的形势，大概明白了流水的情况了，心里不由得暗暗地偷笑。
棋盘上的棋局已经进行到收官的阶段，不过也没什么必要走下去。白子一看就很糟糕，大龙死死的被黑子吃着，已经回天乏术了。
“要走了？那粗略算一下吧。一千个金币一目的话……虽然还没有下到最后，但照现在的形势看来你是要输五十目以上的棋了，多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就便宜一点跟你算五万金币好了。”钟华睿面无表情地说着，右手中指一弹，一颗黑色棋石击打在流水的偷偷伸出、打算挪移棋子的手腕上面。
“你手下太狠了！毕竟我是帮你们办事的，就不会稍微放点水吗？”流水捂了捂发疼的手背，不满地说道。
“狠？与你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就在前一天晚上，你可是从我那可怜的下属手上赢走了一大笔钱啊。”
“那是他自找的！我可没有逼他，相反的，还是他先提出来的呢。”
“这个赌局同样是你挑起的吧？所以呢，我就顺势向你回了一小部分利息，这很公道，不是么？你应该知道，没有人能够让‘龙之怒’吃哑巴亏。好了，快点把钱付清，然后走人吧，还是说，你还想再对杀一局？如果是的话，我乐意奉陪。”
流水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金卡，丢给了钟华睿：“免了。虽然我自认棋艺不错，但你这家伙就整一变态棋精。算了，我自认倒霉，给，五万金币的等额金卡。走吧，回去了，凡舒。”
流水说完，目无表情带着凡舒向门外走去。
钟华睿忽然在身后对凡舒叫道：“等等，你的父亲是前魔法师公会的副会长李先生？”
“是的，你认识家父？”凡舒好奇地回头问道。
钟华睿沉吟了一下，说：“嗯，曾经合作过，多次承蒙他的照顾，不过我们也有好久没有见过面了……李先生是个了不起的人，我很尊敬他。”
“谢谢。”凡舒笑了，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怪人也不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了不起的人是你父亲，不是你，我只是对他心存敬意而已，没什么好谢的。我记得他曾经说过，你魔法元素感应能力很弱，几乎不能使用魔法，看来的确是这样。你们的血脉诅咒，我多少知道一点……这里有一个小玩意，送你吧，应该会适合你。”钟华睿说着，顺手抛了一件小东西过来。
凡舒伸手接过，细细一看，这是一片只有拇指指甲大小的蓝色晶体，材质非金非玉，凡舒也不能辨别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疑惑地问道：“这是……”
“从大海深处攫取的精华结晶。能够有效地吸收散逸出来的寒冰元素，虽然不能彻底阻止你的诅咒发作，但至少可以延缓一些。这东西对我没有什么大用，就送你好了。”
“大海深处的结晶？”凡舒低声惊呼起来。
大自然的元素结晶可以说是极度的罕见，即使你肯出天价也不一定能买得到。这种元素结晶可说是最好的炼金锻造材料，它有着其他材料无法比拟的优势，就是它并没有金属抗性！
也就是说，它可以完美的熔炼进武器中去！要知道，这可是连秘银都难以与之媲美啊！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管你是什么武器，只有有元素结晶的淬炼，凭空就可以多一种魔法属性！
元素结晶中蕴含的魔法元素十分的惊人，普通的魔法加持武器即使只渗入一点点，也完全足够了。
即使不用来做魔法加持武器，单纯的只用来做魔力增幅道具，也已经足够让人垂涎了。这么小小一块晶体中，蕴含的魔力可以说是近乎无限……最起码没有一个魔法师能够准确的测量出它的极限。
凡舒对魔法药剂学和炼金学都有一定的研究，自然知道，眼前这一小片蓝色晶体的价值，说是无价也不为过，即使只是其中十分之一的大小，放到外面恐怕也足以引起骚乱了。
这样的一整块海元素结晶，对方竟然就这样随意的丢给了自己，而且好像是一点也不在乎似的？天啊这家伙疯了吗？
凡舒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这真的要送给我？你真的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吗？”
“不管于公于私，我都欠你们李家太多了。我不认为这小小的一片海元素结晶足以偿还欠你父亲的恩，你就安心手下吧。”
“真的很感谢你。”凡舒激动地说着，恭敬地朝他鞠躬致谢。如果这块海元素结晶真的如钟华睿说的能吸收冰系魔法元素，那指不定关键时刻就能救上自己一命了。
钟华睿摇摇头：“不用感谢我，我说过了，这只是为了还欠你父亲的恩情而已……请恕我多言，出于对你们家族的尊敬与好感，我不希望有人往它的荣光历史上抹黑。给你一个私人的建议，很多时候，你并不仅仅只是你自己，更多的，你一举一动也代表着李家这一个整体家族的形象。”
凡舒心里回想起辉少对自己的指责，眼神一黯，但很快的便重新坚定起来：“同样的话，我对你的下属说过一次，现在我要再对你说一次：要我下手，把那些无辜的人当成牺牲品，我心中的正义不容许我这么做！即使再来多少次，我想我的选择还是一样！”
钟华睿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说得好，但这毫无意义！这种无谓的正义早晚会让你吃尽苦头！”
顿了顿，他收起了这种讥屑，脸上露出一丝缅怀的表情：“不过我个人是很欣赏你的这种正义。类似的话，你的父亲也曾经说过。不过与你不同，他真的单凭自己的力量做到了，他挽救了包括我在内数百人的性命，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错误的，不是你的正义，只是你这个人而已。变强吧，菜鸟，尽快让自己有贯彻自己信念的力量，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吧。”
凡舒心神被狠狠地震动了，困扰在自己心头的疑惑与焦虑都因钟华睿的一番话而完全消散。
“我记住了。我一定会拥有能够贯彻我心念的力量的！”凡舒说完，头也不回地和流水一起离开了小院。
******
“流水，我决定了，我要留在万事屋。”半路上，凡舒忽然开口对流水说道。
流水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这么快就下决定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凡舒平静地说：“我之前好像一直都在纠结着一件事，甚至连自己的本心都一度动摇了。不过，现在我想通了。我的正义根本不容许我去取舍，如果舍弃了这份正义的话，我还是我么？既然不能取舍的话，那从一开始就不要取舍好了。归根结底，只是因为我实在是太弱了。”
“也许，此一刻我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去贯彻自己的本心，但是，我会努力去锻炼自己。这样的无力感实在是太让人窝囊了，我不要再这么窝囊。”
凡舒说着，眼里滑落出了几颗泪珠。同样的泪水，在与奇鲁一战以后，他也曾经流过，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再为自己的软弱找借口，很快的擦去了泪水，以坚定地眼神望着流水，说：“我想要变强，这一次是很认真的。你会帮我的，是吧？”
流水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当然，既然我一手把你拉进这个强者世界，那么就有义务帮助你成长，你会变强的。”
******
次日早上，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以后，众人依依不舍地坐上了那辆豪华的马车，踏上了回归的路途。
凡舒坐在一个靠近窗边的地方，茫然地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色，同时不停地回想起着几天发生的事情。
虽然出来只是短短的一个多星期时间，但凡舒却感觉发生了很多的事。此刻，他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如果说来之前的他像是鸟巢中的雏鹰，那么现在的他就彷如刚离巢的雄鹰一样，正式展翅在天空中翱翔。
“再会了，炎黄国。下一次回来，我一定会拥有能够贯彻自己本心的力量，一定会！”
***苦涩地笑了笑，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能够这么理智地看待问题？为什么你们即使受到这样的不公正对待也毫无怨言？七年了，你们李家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已经七年了。在这期间，你们受尽非议，魔法世家的荣耀因此而蒙尘，甚至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你们受的一切苦难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我呢？我这个一切过错的始作俑者，由头至尾也只是在冷眼旁观而已，什么也没有去做。是的，我就是这样一个可耻的旁观者，为什么你们不怨恨我？”
“打心底里的自豪？为什么你们还要感到自豪！你们的牺牲，就是为了成全这么一个卑鄙的家伙。我宁愿你们埋怨我，憎恨我，那么我的心或许还会好受一些。但是，对这一切，你们一声埋怨都没有，只是用一种复杂的沉默应对，这让我心里更加的难受了。我不敢再与你们见面，我完全不敢正视你们的眼睛，我亏欠你们的，实在太多了。我这个所谓的一国之君，什么都可以拥有，但是，却偏偏无法去补偿我的亲人。”
***越说越激动，刚才沉稳平静地模样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看得出来，他是真正的心存愧疚，这一份难受在他的心里压抑得太久了，因此骤然间爆发，便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凡舒心里一酸，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陛下，虽然只是简单的闲聊，但是希望您注意一下您的言辞吧，你是一国的主宰，不应该说出这种软弱的话。您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作为一位帝皇，你并没有错，甚至可以说，你的抉择是无比的英明。而且，我知道的，这些都是李家的长辈们以自己的意志作出的选择，在我看来，他们并不曾后因为这件事悔过。也许，他们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再为陛下您分忧了。”
***愣了一下，很快的就收起了脸上的忧伤，淡淡地笑道：“说得也是，我毕竟是炎黄国的君王，即使很多时候不愿意，也身不由己。作为一国之君，我好像太软弱，太矫情了一些。”
“我知道的，正如你所说，老祖宗他们从来都不曾怪责过我，但是我却无法原谅我自己。我想我会抽时间回去看看老祖宗他们的，毕竟他们受了太多的苦，可不能因为我的懦弱而冷了他们的心……我们聊点别的吧，凡舒，听说你现在正在普林斯学院里学习？我可是听说了，你的名声不小啊，果然不愧是李家的新锐，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凡舒脸不自然地红了一下，看来自己在学院里的胡作非为（虽然大部分都是被某个不负责任地人强扣到自己头上的）好像全部都被***所知晓了。这也不奇怪，以他一国之君的能耐，要得到这样的情报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好像没有察觉到凡舒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我听说了，几天以后，普林斯学院有一个有意思的活动要举办，‘暴雪精英挑战赛’，是这名字没错吧？好像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比武，你也会参加吗？”
“现在还没有做决定，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凡舒含糊地回答道。
说实话，他实在是很不愿意去参加这场比斗，但是那个武技部的学长已经指明要自己参加了，不去的话，恐怕以后都不得安宁了。可是如果去了的话，武技部的人肯定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到底去不去呢？为了这个问题，凡舒已经在心里纠结了好久。
***微笑着说道：“正好我也受邀，决定亲自去现场观摩一下。你也出场参加吧，最好把桂冠摘下来，帮我们炎黄国吐气扬眉。”
“这……”凡舒脸露难色，支支吾吾地不好交代。要他出场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他还有点自知之明，凭他的实力想要拿下第一名就彷如天方夜谭。
“就这么说好了，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我很看好你哟，很期待你在大会上的活跃。”
“我会尽力而为的。”凡舒硬着头皮道，同时心里暗自嘀咕：这次的比赛是组队制度，如果是和达米安他们组队的话，应该有胜算吧？只要排在最后出战就应该没有问题。
“真希望那天快一点到来呢。好了，凡舒，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抱歉，因为听说了你也有份参与这次的佣兵任务，所以就这样唐突的把你叫过来了，无论如何都想要见上你一面。”***面带歉意地说道。
“不，能够见到陛下您，我打心底里感到很高兴，陛下。我希望以后，还会有机会为陛下你效力。那么，我先告辞了，陛下。”凡舒慢慢地从房间里抽身离去了。
***的声音遥遥地从身后传来道：“记得帮我向老祖宗他们问好。”
凡舒从房间里出来，发现流水他正坐在小院内，和那个男子在棋盘上对杀开来。
流水看了凡舒一眼，招招手示意他走过去，同时向那男子介绍道：“这就是我佣兵团的其中一员，也是那个魔法世家李家的一员。”
说完，转过头来对凡舒挤眉弄眼道：“这位是我的老朋友，钟华睿。虽然性格很有些古怪，但他可是炎黄国皇家卫队‘龙之怒’的大统领，你要对他抱有一定的敬意才行。”
敢情是流水正在戏弄对方，故意叫上凡舒一起挤兑他。凡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礼貌地对钟华睿说道：“你好，大统领阁下，我的名字是李凡舒，正如流水所说，我现在正在他的流水佣兵团中工作。”
钟华睿对流水语气的嘲弄毫无表示，对凡舒也只是抬头扫了一眼，但很快就把视线重新放回到棋盘上去，嘴里冷冰冰地说道：“太弱了，他真的是李家的一份子吗？我所认识的李家魔法师，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有大魔法师以上的水准，哪有这种菜鸟。”
流水哈哈大笑了两声，一嘲讽的目光看了凡舒几眼，看得凡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以后，才慢慢地说道：“大统领先生，你应该清楚，家族并不比你那经过严格挑选的‘龙之怒’卫队，不可能每一个都是精英，其中有一些是不良品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是吗？”
钟华睿“哦”了一声，竟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这两个该死的混球，没事干嘛那我寻开心？不过看那钟华睿，似乎曾经与家族打过交道，就不知道他跟那些长辈们关系是不是很密切，还是不要随便招惹他为好。）
想到这里，凡舒尽量静下心来，对流水说道：“与国王陛下也见过面了，没事的话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流水一听，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说道：“要回去了？干嘛这么快？在这里多呆一会也是可以的。”
凡舒疑惑地看了流水一眼，发现他正偷偷地用左手尾指轻轻拨了一些棋盘上的一颗白子。再粗略看了一下棋盘上的形势，大概明白了流水的情况了，心里不由得暗暗地偷笑。
棋盘上的棋局已经进行到收官的阶段，不过也没什么必要走下去。白子一看就很糟糕，大龙死死的被黑子吃着，已经回天乏术了。
“要走了？那粗略算一下吧。一千个金币一目的话……虽然还没有下到最后，但照现在的形势看来你是要输五十目以上的棋了，多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就便宜一点跟你算五万金币好了。”钟华睿面无表情地说着，右手中指一弹，一颗黑色棋石击打在流水的偷偷伸出、打算挪移棋子的手腕上面。
“你手下太狠了！毕竟我是帮你们办事的，就不会稍微放点水吗？”流水捂了捂发疼的手背，不满地说道。
“狠？与你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就在前一天晚上，你可是从我那可怜的下属手上赢走了一大笔钱啊。”
“那是他自找的！我可没有逼他，相反的，还是他先提出来的呢。”
“这个赌局同样是你挑起的吧？所以呢，我就顺势向你回了一小部分利息，这很公道，不是么？你应该知道，没有人能够让‘龙之怒’吃哑巴亏。好了，快点把钱付清，然后走人吧，还是说，你还想再对杀一局？如果是的话，我乐意奉陪。”
流水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金卡，丢给了钟华睿：“免了。虽然我自认棋艺不错，但你这家伙就整一变态棋精。算了，我自认倒霉，给，五万金币的等额金卡。走吧，回去了，凡舒。”
流水说完，目无表情带着凡舒向门外走去。
钟华睿忽然在身后对凡舒叫道：“等等，你的父亲是前魔法师公会的副会长李先生？”
“是的，你认识家父？”凡舒好奇地回头问道。
钟华睿沉吟了一下，说：“嗯，曾经合作过，多次承蒙他的照顾，不过我们也有好久没有见过面了……李先生是个了不起的人，我很尊敬他。”
“谢谢。”凡舒笑了，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怪人也不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了不起的人是你父亲，不是你，我只是对他心存敬意而已，没什么好谢的。我记得他曾经说过，你魔法元素感应能力很弱，几乎不能使用魔法，看来的确是这样。你们的血脉诅咒，我多少知道一点……这里有一个小玩意，送你吧，应该会适合你。”钟华睿说着，顺手抛了一件小东西过来。
凡舒伸手接过，细细一看，这是一片只有拇指指甲大小的蓝色晶体，材质非金非玉，凡舒也不能辨别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疑惑地问道：“这是……”
“从大海深处攫取的精华结晶。能够有效地吸收散逸出来的寒冰元素，虽然不能彻底阻止你的诅咒发作，但至少可以延缓一些。这东西对我没有什么大用，就送你好了。”
“大海深处的结晶？”凡舒低声惊呼起来。
大自然的元素结晶可以说是极度的罕见，即使你肯出天价也不一定能买得到。这种元素结晶可说是最好的炼金锻造材料，它有着其他材料无法比拟的优势，就是它并没有金属抗性！
也就是说，它可以完美的熔炼进武器中去！要知道，这可是连秘银都难以与之媲美啊！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管你是什么武器，只有有元素结晶的淬炼，凭空就可以多一种魔法属性！
元素结晶中蕴含的魔法元素十分的惊人，普通的魔法加持武器即使只渗入一点点，也完全足够了。
即使不用来做魔法加持武器，单纯的只用来做魔力增幅道具，也已经足够让人垂涎了。这么小小一块晶体中，蕴含的魔力可以说是近乎无限……最起码没有一个魔法师能够准确的测量出它的极限。
凡舒对魔法药剂学和炼金学都有一定的研究，自然知道，眼前这一小片蓝色晶体的价值，说是无价也不为过，即使只是其中十分之一的大小，放到外面恐怕也足以引起骚乱了。
这样的一整块海元素结晶，对方竟然就这样随意的丢给了自己，而且好像是一点也不在乎似的？天啊这家伙疯了吗？
凡舒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这真的要送给我？你真的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吗？”
“不管于公于私，我都欠你们李家太多了。我不认为这小小的一片海元素结晶足以偿还欠你父亲的恩，你就安心手下吧。”
“真的很感谢你。”凡舒激动地说着，恭敬地朝他鞠躬致谢。如果这块海元素结晶真的如钟华睿说的能吸收冰系魔法元素，那指不定关键时刻就能救上自己一命了。
钟华睿摇摇头：“不用感谢我，我说过了，这只是为了还欠你父亲的恩情而已……请恕我多言，出于对你们家族的尊敬与好感，我不希望有人往它的荣光历史上抹黑。给你一个私人的建议，很多时候，你并不仅仅只是你自己，更多的，你一举一动也代表着李家这一个整体家族的形象。”
凡舒心里回想起辉少对自己的指责，眼神一黯，但很快的便重新坚定起来：“同样的话，我对你的下属说过一次，现在我要再对你说一次：要我下手，把那些无辜的人当成牺牲品，我心中的正义不容许我这么做！即使再来多少次，我想我的选择还是一样！”
钟华睿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说得好，但这毫无意义！这种无谓的正义早晚会让你吃尽苦头！”
顿了顿，他收起了这种讥屑，脸上露出一丝缅怀的表情：“不过我个人是很欣赏你的这种正义。类似的话，你的父亲也曾经说过。不过与你不同，他真的单凭自己的力量做到了，他挽救了包括我在内数百人的性命，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错误的，不是你的正义，只是你这个人而已。变强吧，菜鸟，尽快让自己有贯彻自己信念的力量，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吧。”
凡舒心神被狠狠地震动了，困扰在自己心头的疑惑与焦虑都因钟华睿的一番话而完全消散。
“我记住了。我一定会拥有能够贯彻我心念的力量的！”凡舒说完，头也不回地和流水一起离开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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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我决定了，我要留在万事屋。”半路上，凡舒忽然开口对流水说道。
流水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这么快就下决定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凡舒平静地说：“我之前好像一直都在纠结着一件事，甚至连自己的本心都一度动摇了。不过，现在我想通了。我的正义根本不容许我去取舍，如果舍弃了这份正义的话，我还是我么？既然不能取舍的话，那从一开始就不要取舍好了。归根结底，只是因为我实在是太弱了。”
“也许，此一刻我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去贯彻自己的本心，但是，我会努力去锻炼自己。这样的无力感实在是太让人窝囊了，我不要再这么窝囊。”
凡舒说着，眼里滑落出了几颗泪珠。同样的泪水，在与奇鲁一战以后，他也曾经流过，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再为自己的软弱找借口，很快的擦去了泪水，以坚定地眼神望着流水，说：“我想要变强，这一次是很认真的。你会帮我的，是吧？”
流水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当然，既然我一手把你拉进这个强者世界，那么就有义务帮助你成长，你会变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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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以后，众人依依不舍地坐上了那辆豪华的马车，踏上了回归的路途。
凡舒坐在一个靠近窗边的地方，茫然地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色，同时不停地回想起着几天发生的事情。
虽然出来只是短短的一个多星期时间，但凡舒却感觉发生了很多的事。此刻，他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如果说来之前的他像是鸟巢中的雏鹰，那么现在的他就彷如刚离巢的雄鹰一样，正式展翅在天空中翱翔。
“再会了，炎黄国。下一次回来，我一定会拥有能够贯彻自己本心的力量，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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