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玄幻奇幻 » 牧魂者 » 第一百二十章:传承者

第一百二十章:传承者

    又失败了!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那么的接近成功,然而,每次都是功败垂成,单单只是差那么一点点。

    凡舒实在是太天真了,这个造型魔法的难度已经远远超越一般的高级魔法了,但以难度来衡量的话,说是禁咒级别的也并不过分。越是继续练习,凡舒越是觉得老头子说的不错,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这个魔法,简直就像是在痴人说梦话,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单靠一点点天赋和流一点汗水就能够完成的了的。

    魔力再一次用尽,凡舒不得不停歇下来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散落满一地的冰屑,他自嘲似的笑了一下,不再强忍那如潮水般的困倦感,仰面摔倒在了草坪之上。

    一天多来几乎是无间断的使用魔法,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是一个不小的消耗,他的身体早有些吃不消了,要不是赌着一口气强撑着,他早倒下了。不过再怎么强撑着,真正的极限到来时,该倒下的还是一样会倒下。

    (当太阳再一次升起时,约定的时间就会到了吧?)

    仰望着星空,凡舒暗自思量着,却不由得苦笑连连。时间还是有的,力气却已经没有了,自己好像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大言不惭,夸下海口说三天之内可以完成这个足以媲美禁咒难度的魔法,实在太不自量力了,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还是趁着现在多看一下吧,天亮了以后,也许就要离开这里。凡舒呆滞地看着星空,眼里流露出了一丝丝的依恋。

    尽管在这所校园的时间很短暂,仅仅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却经历了不少的事情,结识了不少伙伴,凡舒已经对这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了。

    很困,很累,很想睡觉。看着茫茫星海,尽管还想对看一会儿,但凡舒的意识还是渐渐的模糊起来了,终于,他的眼睛缓缓地闭合了起来。

    “尽力去做一件事情,失败了并不可耻。但是,如果明明还有努力的余地,却选择了放弃,这才是最可耻的。”

    半醒半梦之间,熟悉声音又在脑海中回响了起来。

    久违了的身影浮现了出来,就站在了自己的身旁,以略带责备的目光看着凡舒。

    “可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连站都站不起来。再说了,即使站起来又如何?越是练习,越是发觉这个魔法的不简单,这已经远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凡舒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是谁了。

    “能力不够,不是失败的借口。真的已经站不起来了吗?还是怕站起来了还是失败?”

    凡舒好像看穿心事的小孩子,一阵阵心虚,但却强撑着说:“我不怕失败!只是有点累,要躺下来休息一下而已。”

    “哈哈,还是这么倔。这很好,但也很不好。有时候,把心放宽一些,直面自己的本心也不是什么坏事。害怕失败就是害怕失败,没什么大不了的,克服它就是了。”

    “什么失败不失败的!还有时间,我还没有输!我说了,我只是累了,躺下来休息一下而已,现在马上就要爬起来了!”

    朦胧之中,凡舒睁开眼睛,挣扎着重新站了起来。

    看着一脸孩子气的凡舒,那人不禁笑了笑,道:“看来是我多事了。那么,快点走吧,你不是还有要做的事情吗?”

    “不用你说,我也打算这样做啊。”

    挪动着脚步,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当与那人擦肩而过时,凡舒低声说道:“不管你是梦境还是什么,能在这里再次遇见你实在是太好了。谢谢你,诺迪老师。下次见面时,我不会再这么软弱的了,我一定会达到你预期中的成长高度。”说完,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

    那人闻言,嘴角弯起了一道难以察觉的弧线,并没有说什么,任由他向前走去。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以后,按照约定,老头子准时的来到了院子当中。

    看到了闭眼躺倒在地上的凡舒,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对这个固执得有点莫名其妙的年轻男孩,他还是有一些期待的。虽然失败了是在意料之内,但他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有一点点的失落。

    散落满一地的冰屑,还没有完全消散。老头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个直到最后依然没有放弃努力,一遍又一遍的冲击那不可能完成的魔法的倔强少年的样子。

    不过看着他眯起眼睛的样子,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那种感觉……对了,如果说之前的凡舒像是一只没有离巢的雏鸟,那么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张开翅膀准备展翅的雄鹰。

    老头虽然惊讶于凡舒的变化,但是该干什么还是干了什么,淡淡开口说:“依照约定,我过来了。看来是失败了呢,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吧?你的斗志都很值得欣赏,不过约定就是约定,既然你没有完成魔法,那么我也只能认为是你输了,退学手续我会帮你办理的。”

    “还真是不通人情啊,我就真的那么惹你讨厌吗?不过,我想我的退学手续你是办不成的了。”凡舒笑了笑,对老头的话一点也不以为然:“嘘,安静一些,不要打扰到别人的睡眠。要知道,在睡梦中被吵醒,脾气可是会特别的暴躁,尤其是我在还没有熟练掌握的现在,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管哦。”

    老头的脸色变了变,因为他也察觉到什么了。

    破风声自他的身后响起了,但攻击却落空了。同一瞬间,老头的身形已经转移到两米开外。

    老头这才看清楚,发动袭击的,是一只通体晶莹剔透的狮子。浑身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不过身体却只有正常大小的一半左右,看起来倒像是一只未成年的幼师。虽然只有幼师般的身形,但身上却散发着雄狮才有的威严。

    老头骤然被袭击了,没有感到恼怒,脸上反而出现了少有的笑容。

    狮子一击扑空,马上又朝老头所在的位置扑了过去。

    老头才停下来,想也不想,马上手掌一扬,掀起了一股滚烫的热流。

    被这股热流迎面浇中,小狮子惨吼了一声,瞬间便被浇化了大半,剩余的小半身子变成一块块碎裂的冰块掉落到地上。

    老头这才有空抬头看向凡舒,却发现凡舒身边已经又站立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狮子,细看之下,它的身形却要比刚才的大上了一点点。

    “真是让人惊讶的小狮子啊。”老头一语双关地说道。

    “这是因为他有一个好的教导者。”凡舒同样一语双关地回答道。

    “但他本身却是一个烂徒弟。”老头说完,抽出一根短小的魔杖,随手一挥,大股蓝色冰霜气息冒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冰狮子凭空出现在老头的身边,神态与凡舒所召唤出来的一模一样,只是体型却比凡舒的要大上好几分。

    狮子仰天咆哮了一声,便朝凡舒的小狮子扑了过去。双方才一接触,优劣马上见分晓了,不单单只是体型,双方的速度与力量也完全不在同一个档次之上,凡舒所召唤出来的可以说是触之击溃,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凡舒沮丧之余不禁有些埋怨老头了:“好歹我也算是成功了,你不说点什么表扬我就算了,还这样来打击我,这还算导师吗?”

    “呵呵,我好像太严苛了。干得漂亮,凡舒同学。”老头说完,满意地朝凡舒点了点头。

    凡舒狡黠地笑了笑,说:“光是一句‘干的漂亮’可打发不了我,我这人很贪心,也很现实,我要奖赏。”

    “跑不了你的,拿去吧。”老头从怀中掏出一本黑色的书籍,郑重其事的递到了凡舒的手上。

    凡舒接过来一看,是一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魔法笔记。凡舒有些失望了,嘴里低声嘀咕道:“还真是小气,只给我这么个破魔法笔记。”

    “混小子,你在说什么呢。”珍而重之的东西被凡舒轻视了,老头很有些生气,魔杖用力的在凡舒头上狠狠敲了一下,道:“不识货的家伙,不要就拿回来。但我要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到时候不要找我抱怨。”

    “不就是个魔法笔记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凡舒摸了摸被敲疼了的脑袋,嘴里虽然说得不在乎,却紧紧地把笔记拽紧在手里。到了手的东西凡舒才不会交还回去,虽然与预想中的奖赏有很大的差距,但也聊胜于无。双料大法师的魔法心得笔记,已经是很珍贵的文献了,对自己修习魔法想必有着不少的裨益。

    谁知凡舒打开魔法笔记以后,马上便大呼上当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怎么是如初学者般的笔记?这该不会是老师你刚开始涉猎魔法时所记录的笔记吧?你就打算用这玩意儿来打发我吗?想忽悠我麻烦你也换一个有点技术含量的,好吧?”

    凡舒完全有生气的理由。那魔法笔记他只粗略扫了两页,便发现记录者的笔法幼嫩,记录的也仅仅只是一些粗浅的低级魔法而已。

    “你想要的东西在笔记的后半部分。不过前半部分也是组成这个笔记本的重要部分,我希望你也能够抽空看看。”老人并未因为凡舒的话而恼怒,说话的语气反而带着淡淡的忧伤。

    凡舒没有注意他说话的语气,匆忙地翻到笔记的后半部分,终于找到了老头所说的他想要的东西。

    笔记上的文字记录消失了,换成了一张张显得有些粗糙的图画。

    凡舒脸上的不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讶,还有钦敬。

    只是用线条粗略勾勒出来的图画,凡舒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隐藏在那图画中的灵魂悸动。

    “多么让人惊讶啊,创造出这么一种让人咂舌的魔法已经有够让人佩服了,想不到老师你还收集完善了这么多。这完全可以作为一个魔法体系让人学习了,单凭这个,老师你绝对有资格作为一个伟大的魔法师载入史册!”凡舒激动地说道,看着老头的目光带着说不出的崇敬。

    “伟大?说得真好!不过这个荣耀并不属于我。凡舒,你要时刻记住了,创造出这个伟大魔法的,是名为波利.杰.阿拉法特的男人,是我最值得骄傲的儿子!”老头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骄傲。

    顿了顿,他转过头来对凡舒说道:“作为他的传承者,你有把他发扬光大的义务,你绝对不能辱没他创造出来的这一系魔法,知道了吗?”老头的语气十分的严肃,并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味道。

    波利.杰.阿拉法特?凡舒懵了,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甚至都耳熟能详了。

    这个名字对与所有的魔法药剂师来说,可以说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了。近代魔法药剂学的奠基者,系统地整理出了魔法药剂学的知识体系,让魔法药剂学上到了一个新的台阶。同时他所创造出来的众多魔法配方受到大陆上众多毒药师的追捧与尊崇,被尊称为‘大陆第一毒药师’。

    很少有人知道,这位大陆第一毒药师,其实内心最向往的就是成为一位魔法师,却因为天赋问题,天生便已经决定了,他不可能成为一位魔法师。尽管他为之而付出了无数的努力,但直到他英年早逝时,也未能如愿。

    因为身世经历都很相近的缘故,凡舒的格外的崇拜这位波利.杰.阿拉法特,同时希望能够完成他没有完成的心愿,打破宿命成为一位魔法师。只是想不到这位天赋过人的天才早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更加想不到的,自己竟然意外的成为了他的传承者。

    “我愿意,当然愿意了。”

    此刻,老头问他愿不愿意作为波利.杰.阿拉法特的传承者,凡舒想也不想,马上便答应下来了。

    凡舒从空间袋中掏出了一张珍贵的羊皮纸,把前一刻还在嫌弃的魔法笔记小心的包裹了起来,对着它鞠了一躬,然后收进了自己的空间袋里面。

    等凡舒把笔记本收好了以后,老头忽然开口问道:“你不奇怪为什么我会选择你把波利他的衣钵传承下去吗?”

    凡舒疑惑地摇了摇头,这也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之一,他想了想,道:“是因为我和波利先生的经历相似,所以你希望我作为波利先生的传人把这个魔法传承吗?”这也是凡舒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了。

    “不对。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挑选那些没有魔法天赋的人修炼这种魔法,那么随便找便能找到一大堆。我之所以找上你,是因为你的性格,还有那眼神,都与他很相近。波利去世以前,叮嘱我一定要把他的魔法传承下去,所以我一直在等,在等一个合适的传人出现,当我看到了你倔强的眼神以后,我便知道你也许会是个不错的人选了。”

    “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才能把他的魔法发扬光大呢?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一个跟他性格相近的人最为适合。面对着‘不可能’,你却依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直坚信着‘我可以’,就是这点脾气,你们最是相近。波利他就是赌着这口气完成了这个魔法,而你,则赌着一口气在不可能的时间内练成了这个魔法。就是这一个原因,我认同你作为波利的传人,传承他的衣钵。”

    凡舒有些不理解,同时有些惶恐。一个足以震惊世人的魔法成果就这样让他捡了个大便宜,他的心多少有些忐忑:“老师你为什么不亲自把这成果公诸于世?以老师你冰系大魔法师的权威身份,绝对可以让这魔法更快的发扬光大啊。这样总比我一个无名小卒慢慢帮波利先生扬名要来得快。”

    “这是不可能的。”老头摇摇头,解释道:“正因为我本身的身份实在是太过耀眼了。一个冰系的大魔法师发表的冰系魔法理论,怎么看都像出自我自己的手笔,说是一个不会魔法的人创造出来的,不会有人相信的。波利有资格在魔法史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光辉一笔,我不能容忍波利的成就因为我的地位而遭到别人的诟病。”

    “我明白了。我,李凡舒,作为波利.杰.阿拉法特的传人,我一定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让波利先生所创造出来的魔法得以发扬光大!”凡舒郑重其事地说道。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呢?我只希望你时刻记住,你所使用的魔法,是名为波利.杰.阿拉法特的男人所创造的冰塑术。而你,则是波利.杰.阿拉法特的传人。不要做出让这个名字蒙羞的事情,这就已经够了。好了,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希望你好自为之吧。”老头说完,魔杖信手一挥,一阵淡蓝色的雾气蔓起,过后人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