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试炼开始
吴崇古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个可能性也不小，也不应该啊……难道他知道……不可能，这个秘密就连老三都不知道……”吴崇古喃喃道。
“爷爷？您说什么？”吴过问道。
“没事……没什么……不必太过担忧，再过一旬，我便能真正踏足超凡，吴家的问题，应该也算是稳住了。”说罢，吴崇古又再次向陈墨投去感激的目光。
吴白藏道：“爹，三叔那边……”
吴崇古叹了口气：“他力量虚浮，大概是凭借什么特殊手段勉强晋升的，比如一些禁药之类，为的只是压过我。原本他以为偷走了金衣枫斗便可安然晋升，失败后也只能出此下策，此刻想必已经跌落至蕴神境了。我走的是晋升的正道，都如此苛刻，他如此行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而这大概也是国师的手笔。”
“这国师也太小气了，既然要扶持，何不给一个更稳妥的正统晋升方式。”吴过以幸灾乐祸的口吻不屑地说。
吴白藏笑了笑，“小过，你也太天真了，国师那种人，工于心计，城府极深，又怎么会把真正晋升超凡的机缘给吴家之人？即便是为他倒戈的吴奉先，也只是工具罢了。”吴白藏此刻也是直呼其名，对于这个联合外人对付自己人的三伯也没什么好感。
吴崇古也道：“这只是一方面，我的乖孙子，你以为晋升超凡的机缘是大白菜吗？多一个超凡境，就可能影响整个帝国的形势。这个机缘本身就有不可估量的价值。他马国师即便有这个本事，也不会轻易给出这份资源的。”
…………
另一边，吴家宝库中，诸葛空在炎老、吴朱明和吴东来的陪同下，看着琳琅满目的兵刃法器，感叹着吴家的底蕴。他不知道的是，同是三甲，段杰且不说，就连那吴家旁系的吴恒，都没有自主选择兵刃的权利，只得到了一杆中规中矩的侯级下品长枪。
吴朱明温声道：“你应该不只是修了阵道吧？”
诸葛空恭敬道：“回朱明前辈，晚辈略通引弓射箭之术。”吴朱明眼睛微眯，盯着诸葛空看了片刻，轻哼了一声，而后朝某个方向走去。
诸葛空不明所以地看向太爷爷，炎子仲苦笑一声，用嘴型告诉诸葛空：“问你爹去……”诸葛空无奈，连忙跟上。
转了两个弯，诸葛空来到吴朱明身后，定睛细看，前方陈列着一把造型狂野的长弓，弓臂曲度不大，却如脊柱般节节凸起，有种原始的美感，两端更是如龙角状翘起，散发着一股凶唳之气，令人望而胆寒。
“这是龙脊弓……”吴朱明转身看向诸葛空，“这是以蛟龙脊骨、筋髓打造的侯级中品长弓，可以作为你这次的奖励的选择。当然，这只是建议，你若不喜欢可以自行决定。”
诸葛空上前一步，单手握住弓臂，就想提起来……然而差点一个踉跄，只因这一把龙脊弓，重量惊人。他双手抓住弓臂，沉肩坠肘，双膝微曲，运起一身真气，“喝……”
没想到的是，长弓依然纹丝不动，诸葛空无辜地看了看吴朱明，又看向炎子仲，场面有些尴尬……
吴朱明忽然道：“噢对，我忘了，这弓乃是用了一条幼蛟的整根脊骨锻造而成，因此重量不小。而这种手法很可能会保留蛟龙一缕魂魄。那段家后天灵器的锻造之法大概就是受到了此类法门的启发。因此，你要使用这长弓，先要得到蛟龙残魂的认可。”
“…………”
这明显是故意的……哎，谁让老爹和朱明前辈有那么一段孽缘呢，我这个做儿子的只好替父承担了……
诸葛空还是无比恭敬道：“请问朱明前辈，我该如何得到认可呢？”
吴朱明嘴角似是浮现一丝笑意，她点点头，“心性不错，比你爹强点。”然后又瞥了一眼炎子仲，“兽族以血脉为根基，而你本就身负你们赤焰王室血脉，足以驯服这条幼蛟了。”
诸葛空心领神会，当即咬破舌尖，一滴精血漂浮而出，落在弓臂正中央。
精血很快就融入弓臂之中，只见整张长弓都在微微颤动，隐约间，几人听到了细微的龙吟声，诸葛空念头一动，伸出双手，下一刻，龙脊弓向上弹起，落入诸葛空手中。
诸葛空眉头一扬，凌空跃起，弓弦满拉，真气凝聚之下，一支黑色箭矢很快成形，闪耀着漆黑而耀眼的电弧，威势凛人。就连那炎子仲也略略为之侧目，不禁深深地看了一眼吴朱明，这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啊。
此刻他又如何看不出来，这显然是她知道诸葛空的情况，特地为其选择的一把神弓。
炎子仲忽然道：“这里！”一支阵旗从袖口飞出，扎入地面，然后他双手猛然合十，随后掌心相对缓缓张开，周遭能量剧烈涌动，不足一息，一面肉眼可见的能量光幕已然成形，立于身前。这挥手间成阵的神技，让一旁的吴东来、吴朱明都敬佩不已。
那边的诸葛空当然明白太爷爷的意思，漆黑箭矢朝向那光幕……
砰……
龙筋打造的弓弦松开，传出厚重的嗡嗡声，整个宝库都荡起回响。漆黑的箭矢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却又寂静无声，瞬间刺入那阵法光幕之中。
箭矢受到光幕的阻挡，却仍在前进，带着势不可挡的凌厉冲击着光幕……
渐渐的，箭矢速度降了下来，炎子仲刚要开口，只听轰隆一声，那黑色箭矢炸开，仿佛龙吟声响起，巨大的力量顷刻间爆发，那光内幕首当其冲，应声碎裂开来，化为点点光斑消散。炎子仲不禁讶然，这箭矢的威力竟然比他预想的还要强上不少。
那边，诸葛空手持长弓，已经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着，满头大汗。炎子仲走过来，将他扶起，走到吴朱明面前，道：“快谢谢前辈，这龙脊弓足可谓珍宝，足够你用到超凡境了！”
诸葛空闻言，一揖到底，“谢前辈厚爱！”
炎子仲叹道：“吴家终究还是吴家，令人佩服。空儿，我方才所布阵法，足可以挡下蕴神一重境界的全力攻伐，你却能一箭破之！这般手段，足可以当作撒手锏，让敌人措手不及！”
诸葛空依旧喘着粗气，“也确实……只能……当作撒手锏了，即便我在……全盛状态，这样的箭矢，最多也只能射出……两次，真气的消耗太大了……而两箭之后…便只能任人…宰割了……”他苦笑道。
“家主，便让他取了这龙脊弓作为奖励，如何？”
吴东来没好气道：“你都已经决定了，还来问我做甚？”而后看向诸葛空，“武道会好好表现，可不要辜负了别人的良苦用心！”
诸葛空正色道：“晚辈知晓！”
…………
吴过、陈墨正与吕岩荀香在交谈，看见从宝库走出来的诸葛空。吴过道：“是那个赤焰帝国的诸葛空，他这是刚去拿了夺冠的奖励吧？真好奇他得到了什么兵器。”
陈墨笑道：“怎么？心疼啦？”
吴过摸了摸头，“墨兄说笑了，别的我可能会心疼，兵器却刚好是我最不心疼的东西了，哈哈哈哈。”
荀香默默地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这个“纨绔子弟”，想起自己身无长物，钱财一直与自己无缘，不禁有些黯然。这也是他一心想要考取功名，以求飞黄腾达的原因之一。
这时，诸葛空也看到了他们，连忙挥手招呼。
“陈墨兄弟！”诸葛空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对陈墨作揖，他深知，今日能获得这个第一，拿到龙脊弓这件侯级神兵利器，都是多亏了陈墨出手相助，加上太爷爷对陈墨的态度，让他也深信陈墨不简单，自是多了几分与之交好的意愿。
“这位一定就是吴家少主吴过兄弟了！果然仪表堂堂！”诸葛空看向吴过道。
吴过摸了摸脑袋：“诸葛大哥才是惊才绝艳，以养气硬撼蕴神，在这白云城已经传开了，还有不少人向我打听诸葛兄婚配与否呢。”
“哈哈哈哈，下次若还有人问起，少主大可告诉她们我不曾婚配，不敢误了美人心！”
几人哈哈大笑，吕岩闻言也笑了，这诸葛空和他年纪相仿，说起话来却如此老成油滑。
“陈墨兄弟怎么不介绍一下这两位朋友？”
“噢，这是吕岩吕大哥，还有荀香。你们年纪应该差不多大吧？”
诸葛空道：“见过两位大哥，小弟今年年方十八。”
吕岩也是作揖回礼，认真道：“诸葛大哥，小弟刚满十八，兴许比你还小一些时日。”
“荀香兄……”
“我比吕兄还小数月……”
“无妨无妨……不问年月，达者为先！吕兄……应该已是蕴神之境了吧，既如此，吕兄就是当然的兄长了！”
…………
玩笑过后，诸葛空向炎老道：“太爷爷，您且先行出发去素锦城吧，我与几位朋友一同前往落日山脉就好。”
炎子仲笑笑，道：“也好……”朝陈墨微微点头，便闪身离去了。
这样的试炼，三五人结伴而行是大多数人的选择，数量不会太多，否则不好分配战利品，但太少又无法保证安全。落日山脉是妖族聚集之处，哪怕山脉的外围区域，也可能有着妖将存在。
…………
落日山脉中部地带，一处隐秘的山洞之中，一只狐妖姿态优雅，口吐人言，语音语调带着无限的魅惑。“一场狩猎……很快就要开始了，嘻嘻……最厉害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样子出现的呢……”
“娘娘出手，任他是什么人，必然都是手到擒来！”
“就是，娘娘这国色天香，别说是人族了，就是我妖族，也只能拜倒在石榴裙下呀……”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小东西，不用奉承我，走吧，按计划行事。”
“是，娘娘！”一众小妖、妖兵四散而去。
“说得倒是不错……有谁能逃出我胡姬的手掌心呢……嘻嘻……”这个极尽魅惑的身影自顾自说道。
这天夜里，陈墨一行五人来到了落日山脉最外围。几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诸葛空的性格也十分自来熟，几人很快便已经称兄道弟了。又聊起了妖族，陈墨突然问道：“吕大哥，你说妖族与人族的对立真就这么绝对吗？”
吕岩想了想，道：“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这么多年以来，人与妖之间的冲突就没有停息过。如那国师所言，是有一定道理，但也不尽然。能量之间的对立……这种说法过于牵强。
你我皆是道家体系，知晓阴阳之理。我相信世间的力量是平衡的，对立也是一种相互制约，既然天地间存在妖气，就有其必要性。其实人族最在意的，还是妖族对七情六欲的操控能力。”
“七情六欲？”
“是，七情者，喜怒哀惧爱恶欲，六欲是佛家提法，总之，人的各种情绪、欲望都有可能受到妖族的操控。而人族恰恰又是心思复杂，欲望无穷，这就使得在面对妖族时，人族有着很大的劣势。”
吴过道：“六欲本质上也是人的各种欲望，生死耳目口鼻，也如《心经》所谓‘眼耳鼻舌身意’。”
吕岩笑了笑，道：“如佛家所言，我们身处欲界，欲界中充斥着各种欲望，而这些都能成为妖族的养分……”
陈墨不禁陷入沉思……的确，陈墨听闻国师所言时，就觉得不妥。能量本身冲突对立？深谙道家至理的陈墨明白，一切力量的起源是混沌之初的先天一炁，既是一源，又何来绝对的对立？就如阴阳，统领世间万物，阴阳二者，虽对立制约，也互根互用，所以力量本质的对立这个说法本身就不成立。
见他这个样子，吕岩道：“陈墨，你也不用顾虑太多，自己心中有是非之分即可，妖族虽也有善类，但确实不多，二族间的争斗不休也是妖族与人族日益对立的根本。落日山脉的妖族更不是善类，不知害了多少人族的性命。”
“我明白！”陈墨当然不是悲天悯人，他只是在思考，妖族的存在也是合乎道的，争端也好，杀戮也罢，背后是一种矛盾的驱使。这种矛盾是什么呢？显然不是国师所谓的能量对立。
“小心！”陈墨还在思考，只听吕岩突然大喝一声，而后凌空跃起，一道寒光闪过，映着月色，长剑出鞘的清冷之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吕岩身影纵掠而出，下一刻已经立于吴过身前。
吴过只觉得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脸上，紧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随着秋风扑面而来。秋风呼啸，夜里更为阴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如临大敌，暗运真气，严阵以待。吴过周身隐隐佛光流转，定睛向前看去，之间吕岩长剑向前，剑尖所指之处，赫然是两截被拦腰斩断的蛇身。
吴过眼神一凛，“是蛇妖？”
吕岩摇摇头，“应该不是……陈墨，你觉得呢？”
陈墨微微感知片刻，道：“不是，它只是普通的兽族，三阶妖兽。”
吴过不解，“兽族……为何会主动攻击我们？我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
“对，有古怪，大家要小心”
话音刚落，窸窸窣窣的声音于四周响起，在月色的映照下，许多黑影涌动，很快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是蛇群！”荀香惊呼。
吕岩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面色凝重。“我们大概是中了埋伏了，陈墨，我和你先顶着，诸葛空，布火系阵法，吴过、荀香你们在一旁掠阵！”只片刻时间，吕岩便已制定出了最优的应对方式。几人也都不愧是人杰，反应迅速，诸葛空被几人围在中间，心无旁骛，开始布阵。
陈墨从腰间一抽，龙鳞剑出鞘。若有若无的龙吟声在陈墨心中响起，陈墨出手迅捷，如秋风扫落叶般，一剑横空扫出，金光流转，剑气逼人。
“好剑！”一旁的吕岩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这一剑的不简单，而面前的十余条大大小小的蛇在这一剑之下皆分尸两段。要知道那都是二、三阶的妖兽，即便单打独斗，三阶妖兽也足可以与人族普通的养气境初期修士斗个不相上下了。
诸葛空也有些惊愕，他从未见过陈墨出手，只当陈墨是个有着不俗背景的少年，太爷爷一直让他和陈墨搞好关系，但他多少也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他本就有些傲气，出身也不俗，太爷爷的态度仿佛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如陈墨的意思，打心里他是有些不服气的，但陈墨帮过他很多，他也是真心的感恩，这种矛盾的状态一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直到此刻，他看到陈墨这一剑，隐约觉得，哪怕现在的自己，也做不到这种程度，何况陈墨的年纪、修为都还不如自己，他才终于明白太爷爷为何一再叮嘱自己与之交好了。苦笑着微微摇头，挥去这缕扰神的思绪，诸葛空继续埋头布阵。
“爷爷？您说什么？”吴过问道。
“没事……没什么……不必太过担忧，再过一旬，我便能真正踏足超凡，吴家的问题，应该也算是稳住了。”说罢，吴崇古又再次向陈墨投去感激的目光。
吴白藏道：“爹，三叔那边……”
吴崇古叹了口气：“他力量虚浮，大概是凭借什么特殊手段勉强晋升的，比如一些禁药之类，为的只是压过我。原本他以为偷走了金衣枫斗便可安然晋升，失败后也只能出此下策，此刻想必已经跌落至蕴神境了。我走的是晋升的正道，都如此苛刻，他如此行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而这大概也是国师的手笔。”
“这国师也太小气了，既然要扶持，何不给一个更稳妥的正统晋升方式。”吴过以幸灾乐祸的口吻不屑地说。
吴白藏笑了笑，“小过，你也太天真了，国师那种人，工于心计，城府极深，又怎么会把真正晋升超凡的机缘给吴家之人？即便是为他倒戈的吴奉先，也只是工具罢了。”吴白藏此刻也是直呼其名，对于这个联合外人对付自己人的三伯也没什么好感。
吴崇古也道：“这只是一方面，我的乖孙子，你以为晋升超凡的机缘是大白菜吗？多一个超凡境，就可能影响整个帝国的形势。这个机缘本身就有不可估量的价值。他马国师即便有这个本事，也不会轻易给出这份资源的。”
…………
另一边，吴家宝库中，诸葛空在炎老、吴朱明和吴东来的陪同下，看着琳琅满目的兵刃法器，感叹着吴家的底蕴。他不知道的是，同是三甲，段杰且不说，就连那吴家旁系的吴恒，都没有自主选择兵刃的权利，只得到了一杆中规中矩的侯级下品长枪。
吴朱明温声道：“你应该不只是修了阵道吧？”
诸葛空恭敬道：“回朱明前辈，晚辈略通引弓射箭之术。”吴朱明眼睛微眯，盯着诸葛空看了片刻，轻哼了一声，而后朝某个方向走去。
诸葛空不明所以地看向太爷爷，炎子仲苦笑一声，用嘴型告诉诸葛空：“问你爹去……”诸葛空无奈，连忙跟上。
转了两个弯，诸葛空来到吴朱明身后，定睛细看，前方陈列着一把造型狂野的长弓，弓臂曲度不大，却如脊柱般节节凸起，有种原始的美感，两端更是如龙角状翘起，散发着一股凶唳之气，令人望而胆寒。
“这是龙脊弓……”吴朱明转身看向诸葛空，“这是以蛟龙脊骨、筋髓打造的侯级中品长弓，可以作为你这次的奖励的选择。当然，这只是建议，你若不喜欢可以自行决定。”
诸葛空上前一步，单手握住弓臂，就想提起来……然而差点一个踉跄，只因这一把龙脊弓，重量惊人。他双手抓住弓臂，沉肩坠肘，双膝微曲，运起一身真气，“喝……”
没想到的是，长弓依然纹丝不动，诸葛空无辜地看了看吴朱明，又看向炎子仲，场面有些尴尬……
吴朱明忽然道：“噢对，我忘了，这弓乃是用了一条幼蛟的整根脊骨锻造而成，因此重量不小。而这种手法很可能会保留蛟龙一缕魂魄。那段家后天灵器的锻造之法大概就是受到了此类法门的启发。因此，你要使用这长弓，先要得到蛟龙残魂的认可。”
“…………”
这明显是故意的……哎，谁让老爹和朱明前辈有那么一段孽缘呢，我这个做儿子的只好替父承担了……
诸葛空还是无比恭敬道：“请问朱明前辈，我该如何得到认可呢？”
吴朱明嘴角似是浮现一丝笑意，她点点头，“心性不错，比你爹强点。”然后又瞥了一眼炎子仲，“兽族以血脉为根基，而你本就身负你们赤焰王室血脉，足以驯服这条幼蛟了。”
诸葛空心领神会，当即咬破舌尖，一滴精血漂浮而出，落在弓臂正中央。
精血很快就融入弓臂之中，只见整张长弓都在微微颤动，隐约间，几人听到了细微的龙吟声，诸葛空念头一动，伸出双手，下一刻，龙脊弓向上弹起，落入诸葛空手中。
诸葛空眉头一扬，凌空跃起，弓弦满拉，真气凝聚之下，一支黑色箭矢很快成形，闪耀着漆黑而耀眼的电弧，威势凛人。就连那炎子仲也略略为之侧目，不禁深深地看了一眼吴朱明，这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啊。
此刻他又如何看不出来，这显然是她知道诸葛空的情况，特地为其选择的一把神弓。
炎子仲忽然道：“这里！”一支阵旗从袖口飞出，扎入地面，然后他双手猛然合十，随后掌心相对缓缓张开，周遭能量剧烈涌动，不足一息，一面肉眼可见的能量光幕已然成形，立于身前。这挥手间成阵的神技，让一旁的吴东来、吴朱明都敬佩不已。
那边的诸葛空当然明白太爷爷的意思，漆黑箭矢朝向那光幕……
砰……
龙筋打造的弓弦松开，传出厚重的嗡嗡声，整个宝库都荡起回响。漆黑的箭矢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却又寂静无声，瞬间刺入那阵法光幕之中。
箭矢受到光幕的阻挡，却仍在前进，带着势不可挡的凌厉冲击着光幕……
渐渐的，箭矢速度降了下来，炎子仲刚要开口，只听轰隆一声，那黑色箭矢炸开，仿佛龙吟声响起，巨大的力量顷刻间爆发，那光内幕首当其冲，应声碎裂开来，化为点点光斑消散。炎子仲不禁讶然，这箭矢的威力竟然比他预想的还要强上不少。
那边，诸葛空手持长弓，已经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着，满头大汗。炎子仲走过来，将他扶起，走到吴朱明面前，道：“快谢谢前辈，这龙脊弓足可谓珍宝，足够你用到超凡境了！”
诸葛空闻言，一揖到底，“谢前辈厚爱！”
炎子仲叹道：“吴家终究还是吴家，令人佩服。空儿，我方才所布阵法，足可以挡下蕴神一重境界的全力攻伐，你却能一箭破之！这般手段，足可以当作撒手锏，让敌人措手不及！”
诸葛空依旧喘着粗气，“也确实……只能……当作撒手锏了，即便我在……全盛状态，这样的箭矢，最多也只能射出……两次，真气的消耗太大了……而两箭之后…便只能任人…宰割了……”他苦笑道。
“家主，便让他取了这龙脊弓作为奖励，如何？”
吴东来没好气道：“你都已经决定了，还来问我做甚？”而后看向诸葛空，“武道会好好表现，可不要辜负了别人的良苦用心！”
诸葛空正色道：“晚辈知晓！”
…………
吴过、陈墨正与吕岩荀香在交谈，看见从宝库走出来的诸葛空。吴过道：“是那个赤焰帝国的诸葛空，他这是刚去拿了夺冠的奖励吧？真好奇他得到了什么兵器。”
陈墨笑道：“怎么？心疼啦？”
吴过摸了摸头，“墨兄说笑了，别的我可能会心疼，兵器却刚好是我最不心疼的东西了，哈哈哈哈。”
荀香默默地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这个“纨绔子弟”，想起自己身无长物，钱财一直与自己无缘，不禁有些黯然。这也是他一心想要考取功名，以求飞黄腾达的原因之一。
这时，诸葛空也看到了他们，连忙挥手招呼。
“陈墨兄弟！”诸葛空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对陈墨作揖，他深知，今日能获得这个第一，拿到龙脊弓这件侯级神兵利器，都是多亏了陈墨出手相助，加上太爷爷对陈墨的态度，让他也深信陈墨不简单，自是多了几分与之交好的意愿。
“这位一定就是吴家少主吴过兄弟了！果然仪表堂堂！”诸葛空看向吴过道。
吴过摸了摸脑袋：“诸葛大哥才是惊才绝艳，以养气硬撼蕴神，在这白云城已经传开了，还有不少人向我打听诸葛兄婚配与否呢。”
“哈哈哈哈，下次若还有人问起，少主大可告诉她们我不曾婚配，不敢误了美人心！”
几人哈哈大笑，吕岩闻言也笑了，这诸葛空和他年纪相仿，说起话来却如此老成油滑。
“陈墨兄弟怎么不介绍一下这两位朋友？”
“噢，这是吕岩吕大哥，还有荀香。你们年纪应该差不多大吧？”
诸葛空道：“见过两位大哥，小弟今年年方十八。”
吕岩也是作揖回礼，认真道：“诸葛大哥，小弟刚满十八，兴许比你还小一些时日。”
“荀香兄……”
“我比吕兄还小数月……”
“无妨无妨……不问年月，达者为先！吕兄……应该已是蕴神之境了吧，既如此，吕兄就是当然的兄长了！”
…………
玩笑过后，诸葛空向炎老道：“太爷爷，您且先行出发去素锦城吧，我与几位朋友一同前往落日山脉就好。”
炎子仲笑笑，道：“也好……”朝陈墨微微点头，便闪身离去了。
这样的试炼，三五人结伴而行是大多数人的选择，数量不会太多，否则不好分配战利品，但太少又无法保证安全。落日山脉是妖族聚集之处，哪怕山脉的外围区域，也可能有着妖将存在。
…………
落日山脉中部地带，一处隐秘的山洞之中，一只狐妖姿态优雅，口吐人言，语音语调带着无限的魅惑。“一场狩猎……很快就要开始了，嘻嘻……最厉害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样子出现的呢……”
“娘娘出手，任他是什么人，必然都是手到擒来！”
“就是，娘娘这国色天香，别说是人族了，就是我妖族，也只能拜倒在石榴裙下呀……”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小东西，不用奉承我，走吧，按计划行事。”
“是，娘娘！”一众小妖、妖兵四散而去。
“说得倒是不错……有谁能逃出我胡姬的手掌心呢……嘻嘻……”这个极尽魅惑的身影自顾自说道。
这天夜里，陈墨一行五人来到了落日山脉最外围。几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诸葛空的性格也十分自来熟，几人很快便已经称兄道弟了。又聊起了妖族，陈墨突然问道：“吕大哥，你说妖族与人族的对立真就这么绝对吗？”
吕岩想了想，道：“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这么多年以来，人与妖之间的冲突就没有停息过。如那国师所言，是有一定道理，但也不尽然。能量之间的对立……这种说法过于牵强。
你我皆是道家体系，知晓阴阳之理。我相信世间的力量是平衡的，对立也是一种相互制约，既然天地间存在妖气，就有其必要性。其实人族最在意的，还是妖族对七情六欲的操控能力。”
“七情六欲？”
“是，七情者，喜怒哀惧爱恶欲，六欲是佛家提法，总之，人的各种情绪、欲望都有可能受到妖族的操控。而人族恰恰又是心思复杂，欲望无穷，这就使得在面对妖族时，人族有着很大的劣势。”
吴过道：“六欲本质上也是人的各种欲望，生死耳目口鼻，也如《心经》所谓‘眼耳鼻舌身意’。”
吕岩笑了笑，道：“如佛家所言，我们身处欲界，欲界中充斥着各种欲望，而这些都能成为妖族的养分……”
陈墨不禁陷入沉思……的确，陈墨听闻国师所言时，就觉得不妥。能量本身冲突对立？深谙道家至理的陈墨明白，一切力量的起源是混沌之初的先天一炁，既是一源，又何来绝对的对立？就如阴阳，统领世间万物，阴阳二者，虽对立制约，也互根互用，所以力量本质的对立这个说法本身就不成立。
见他这个样子，吕岩道：“陈墨，你也不用顾虑太多，自己心中有是非之分即可，妖族虽也有善类，但确实不多，二族间的争斗不休也是妖族与人族日益对立的根本。落日山脉的妖族更不是善类，不知害了多少人族的性命。”
“我明白！”陈墨当然不是悲天悯人，他只是在思考，妖族的存在也是合乎道的，争端也好，杀戮也罢，背后是一种矛盾的驱使。这种矛盾是什么呢？显然不是国师所谓的能量对立。
“小心！”陈墨还在思考，只听吕岩突然大喝一声，而后凌空跃起，一道寒光闪过，映着月色，长剑出鞘的清冷之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吕岩身影纵掠而出，下一刻已经立于吴过身前。
吴过只觉得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脸上，紧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随着秋风扑面而来。秋风呼啸，夜里更为阴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如临大敌，暗运真气，严阵以待。吴过周身隐隐佛光流转，定睛向前看去，之间吕岩长剑向前，剑尖所指之处，赫然是两截被拦腰斩断的蛇身。
吴过眼神一凛，“是蛇妖？”
吕岩摇摇头，“应该不是……陈墨，你觉得呢？”
陈墨微微感知片刻，道：“不是，它只是普通的兽族，三阶妖兽。”
吴过不解，“兽族……为何会主动攻击我们？我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
“对，有古怪，大家要小心”
话音刚落，窸窸窣窣的声音于四周响起，在月色的映照下，许多黑影涌动，很快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是蛇群！”荀香惊呼。
吕岩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面色凝重。“我们大概是中了埋伏了，陈墨，我和你先顶着，诸葛空，布火系阵法，吴过、荀香你们在一旁掠阵！”只片刻时间，吕岩便已制定出了最优的应对方式。几人也都不愧是人杰，反应迅速，诸葛空被几人围在中间，心无旁骛，开始布阵。
陈墨从腰间一抽，龙鳞剑出鞘。若有若无的龙吟声在陈墨心中响起，陈墨出手迅捷，如秋风扫落叶般，一剑横空扫出，金光流转，剑气逼人。
“好剑！”一旁的吕岩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这一剑的不简单，而面前的十余条大大小小的蛇在这一剑之下皆分尸两段。要知道那都是二、三阶的妖兽，即便单打独斗，三阶妖兽也足可以与人族普通的养气境初期修士斗个不相上下了。
诸葛空也有些惊愕，他从未见过陈墨出手，只当陈墨是个有着不俗背景的少年，太爷爷一直让他和陈墨搞好关系，但他多少也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他本就有些傲气，出身也不俗，太爷爷的态度仿佛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如陈墨的意思，打心里他是有些不服气的，但陈墨帮过他很多，他也是真心的感恩，这种矛盾的状态一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直到此刻，他看到陈墨这一剑，隐约觉得，哪怕现在的自己，也做不到这种程度，何况陈墨的年纪、修为都还不如自己，他才终于明白太爷爷为何一再叮嘱自己与之交好了。苦笑着微微摇头，挥去这缕扰神的思绪，诸葛空继续埋头布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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