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蔡旭如往常一般洗漱好后准备晨练。在大师兄这些年悉心教导下，他早已养成了晨练得习惯。虽年景十岁，腹部已经凸显出八块腹肌，全身肌肉线条明显。现在得蔡旭在梅花桩上练武已经毫不费力，回想当初第一次上梅花桩。二师兄可没少操心，整日整日的往他房间送些跌打损伤的药。时常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看得人心疼。可这孩子却不发一语，时常让在旁观看得许少谦也连连称奇。少谦习武多年，自认武已造诣也算大师，可每每看到师弟这般，想到当年的自己，也自觉不如对方那般坚韧。

    梅花桩上蔡旭映着晨光，拳脚裹挟着劲风，打得是异样生辉，院里只有呼呼拳风和微微呼吸声。王茂端悄悄在玄关处观望，微微笑了笑，缓步走进去。

    “蔡旭。”

    蔡旭听闻有人叫他，收拳静止转头看向发声之处。

    “老师早。”

    “嗯，这套揽鹤拳你已练至小成，少谦时常夸赞你学武天赋极高，小小年纪，已然踏入武学大师得门槛了。不过，习武之人且躁且骄，踏入门槛与真正大师之间还有很长得路要走。眼下的你仅仅还是与人对练和自我参悟的阶段，大师过招，往往伴随与之搏命，生死瞬间与此时的情况差别又大为不同。我们本是走修道之路，武功路数与天下武学之间尚存差别，道家武学路数皆为修身健体并非与人斗狠。所以见招拆招间，自觉吃亏不少。佛道两家武学典籍，皆以以守为主，在于以内力招式压制对手，使之失去抵抗反击的能力。江湖绿林之辈，武学招式则以杀敌致死，狠辣阴毒。与之对敌，若不能寻其破绽制敌，时间久了，内气不足，容易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境。”

    “老师，修道之人虽不滥开杀戒，可遇之十恶不赦，或是血债累累之人，我们还是这般，岂不是自缚手脚，任人屠戮。”

    “呵呵呵，非也非也，道家并非佛门，不讲究这些，道家一门讲究的是什么，以人为本，不论修仙飞升也好，天地同寿也罢。那都是你自己修行的结果，要是你已经死了，这些便都是妄谈了。无为之说也可在此，做你想做之事，做你认为对的事，上天有好生之德，天道轮回，因果循环，这些道理你应该明白的。做善事德福报，种恶因得恶报。杀十恶不赦之人并非妄杀无辜，道门不讲究劝其改过自新这般。”

    “在比如，两国交战，战场宛如人间炼狱。此刻双方必以性命相拼，这些人中，不乏心性善良，品行端正之人，从无有为非作歹得行径，恰恰相反他还是德善好施，那你又当如何，他与你性命相拼时，你处处躲让？”

    “我没想过这些，只是最近在想，我做得这些，究竟有什么用处，至于老师说的，我都没曾想过，只是觉得既然做了就先做好，想不出得问题就先不想。”

    “嗯，想不出得事就不想，说得不错。这世间之事，想不出想不通得事太多。过分为难自己，只会让人陷入两难之地，难以前进分毫，久而久之便会自我怀疑迷失其中不得自拔。正如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明白之事，就用自己得双眼去看用双耳去听，你或许就能从中领悟。偏安一隅只会如井底之蛙，永远不知月亮与你到底有多远得距离。”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正是如此，天下之大，地之广袤。人间世俗，七情六欲皆如此这样。只有自己身入其中，才能找到自己要走之路。你我本有缘，但你并非属于这里，因此我并为收你为徒，皆因你尘缘颇深，尘缘之事还需你在尘缘之间了断。”

    “那老师，我能下山修行吗？我其实也想去外面得世界看看，外面得世界是什么样得。我也很好奇。”

    “自然可以，我说过，做你想做之事，顺心而为，不必刻意为难自己，也不应该被周遭之境所困。”

    蔡旭躬身行礼，“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