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和熟悉的人交往比较好
再次钻入一条小巷子，转过头，眼看少女跑的有些喘气，青沼司郎思考着是否稍微妥协一下，毕竟按照剧本，他们现在是青梅竹马关系。
而青梅竹马，那是多么美妙的关系啊~
不用像普通朋友那般拘谨，没有浓于血脉亲情的沉重，更无需恪守如同爱情般的忠贞。
由于彼此间的过分熟悉，往往在相处时格外轻松，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就能届到超过百分百的心意。
或许，正是由于坚定认为‘青梅竹马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际关系’这一想法，我才会一次又一次被猎豹俘虏，被动享受着她的撕扯。
敌人，是将我卷入麻烦的轻小说家，而非扮演青梅竹马的朝雾明音。
“只是拉袖口的话，可以...”
说出这样的话，青沼司郎的视线不自然地游离起来，裤兜里，拇指使劲按着食指关节，发出微不可查‘啪’的一声。
也不能排除，那是少年心跳漏掉的一拍。
朝雾明音也确实跑累了，她接受这个提案，柔荑般的小手抓住少年外露的袖口，略微弯腰，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小口地喘气。
“手臂，靠太近了...”
感受到大臂上女孩额头的重量，青沼司郎往自己这边挪了一小步。
“欸~司郎君意外的有些纯情呢。”
青沼司郎微微张嘴想反驳，但又怕显得自己太过在意：“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原来如此，司郎君是食草系的男生吗，了解！”
朝雾明音从衣服口袋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和圆珠笔，想要记录什么。
但，大抵是觉得如果松手了，身旁的少年绝对会跑掉，于是手臂擅自从青沼青沼毫无防备的臂弯间穿过。
在少年躲避不及之际紧紧地挽住了他，随即低头开始记录灵感。
“别乱动哦~”
觉察到少年轻微的挣扎，朝雾明音用哄小孩的语气安抚着。
结果，还是搂手臂了...
眼看朝雾明音在认真记录，也不好做出多大反应，即便只是把手抽出来这个简单的动作。
但手臂上传来的微妙触感让他的大脑极速运转，为了遏制即将生成的画面，他认为必须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你的小说还要写几卷？”
朝雾明音正在创作的轻小说已有两卷发售，书名为《不过是青梅竹马而已》。
借着某文赏的金奖名气，她的作品在畅销榜上位列前茅，少女对文字有独特的天赋，那是常人难以企及的才能。
问这个问题是为了预测，这段取材关系何时才能结束。
“唔——嘛，我也不清楚，计划是写到婚后。”
婚后？你指的是小说剧情对吧？
“第三卷这周末发售，有你很大一部分功劳哦~”
“这样啊，我会认真拜读的。”
终于记录完毕，但朝雾明音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她侧过身视线上抬。
“司郎君觉得我的作品怎么样？”
“很有趣，期待。”
如果不是拿我取材的话——青沼在心底补上这么一句。
“哼哼~那就不用等周末了，我现在就把第三卷拿给你！”
“欸，你有带在身上吗？”青沼努力挤出一丝激动表情。
“怎么可能，当然是要去我家拿呀。”
闻言，少年思绪一怔，抛开二人之间的任何关系，他们都是尚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邀请异性到自己家这种事，无论从什么角度想，多少都会带点暧昧色彩吧？
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他断然不想再和这位人气轻小说家加深关系了。
“额，那还是不...”
“喏，到了，就是这~”
“哈？”
青沼司郎眉眼一抬望向身侧，写着‘ASAGIRI’的灰色门牌十分精致，高墙栅栏的后边是两层高的日式别墅，是简约朴实的自然风。
“快进来吧，别在路边傻站着。”
“哦...”
呆呆地跟着女孩走进大门，身后的大门自动关上，发出‘滴’的声响，青沼司郎回过神来，感到有些局促。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没有再跟上去：“朝雾小姐，我就在这里等吧。”
注意到少年称呼的变化，朝雾明音回过头，若有所思地轻瞥他一眼。
“嗯，请稍等。”
待少女进屋后，青沼司郎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凉亭，走近几步想坐下时，却发现几张石凳都积满了灰尘，明显是很久没人光顾了。
凉亭顶上爬满青花，石柱上也缠绕着不少青蔓，垂落的紫藤暗淡无光，正值花期却是一幅破败的景象。
石桌上依稀能看清有画着棋盘，被岁月擦拭过的线条断断续续，一股寂寥之感涌上心头。
“那个...”
朝雾明音从门侧探出小脑袋，面露为难之色：“可以稍微帮个忙吗？”
也就是一瞬间，青沼司郎脑海中闪过某种熟悉的电影情节。
该不会是她要换灯泡，想让我在下面帮她扶着椅子吧...
不多时，于朝雾家玄关处，青沼司郎半坐在两张相叠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圆灯泡摸索着。
确实是换灯泡，但扶椅子的人是朝雾明音...
呃...好像也不坏。
“电闸关掉了吧？”
“嗯，已经关了，放心吧。”
青沼司郎尽力伸直手，将旧灯泡取下，抹黑着低头，将灯泡递给手扶椅子的朝雾明音。
不经意间，手指间的触碰有些微妙，一股滑稽之感用上心头。
明明，不久前还在极力回避的说。
“用手机打光吧，实在太黑了。”
“好。”
又是同样的处境，昏暗的环境增强了除视觉以外的所以感官，手指间温润的湿气，似有似无的柠檬清香，喉结滚动的微颤。
耳边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是朝雾明音在摸索手机。
从声音推断质感，手机大概率是放在制服裙里。
制服裙...青沼司郎仰着头，强忍着确认推断的好奇心，等待射向天花板的白光。
嘶...手机打出的白光过于刺眼，少年微不可查地倒吸凉气，随即借着光线将灯泡摸索换上。
许是气氛过于沉闷，青沼司郎一边装着灯泡一边开口：“家里没有其他人吗？”
话音落下之时，少年在脑海中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光...
明摆着的事情却还要多问一句，如果真的没有其他人在你是想做什么吗？——这种情况下女孩子都会这么想吧。
“没有。”女孩语气平淡，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这样吗...”
话题就在这终止吧，换上灯泡后赶紧撤！
“妈妈在国外谈生意，爸爸去德国参加学术会议了。”
“听起来很厉害的说。”——我可没问你，是你自己要说的...
“哥哥上班之后也很少回来。”
“怎么说呢，感觉有点像动漫里的台词...”——别再说了，我不想知道...
“这种事在我家很正常。”
一时间气氛变得黯然，少年有些说不出话，仿佛无论多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继续摸索着，赶紧把灯泡装上。
“开电闸试试。”
“嗯。”
朝雾明音小心翼翼地走到玄关门口，摸索着把电闸推上去，好似魔法一般，刚装上的灯泡也随之亮起。
“亮了！”
忧郁的氛围仿佛黑暗被灯光驱散，女孩露出笑容，那是比阳光更明亮的。
“我所憧憬的幸福，就是换一盏灯泡这样简单的东西。”
高坐在椅子上的青沼司郎神情一滞，随即缓缓下来，“还能用太宰治调侃我，看来你心情还不错。”
“诶嘿，居然被你识破了。”朝雾明音双手负在身后，微笑着倾斜身子。
青沼司郎穿好鞋，拿起一旁鞋柜上的书本。
“那我就告辞了，朝雾小姐。”
“嗯，慢走。”
点头致意后，青沼司郎离开别墅，结束今天的扮演。
他没有去问，诸如‘晚饭怎么解决、有没有垃圾要拿出去’之类的问题，因为说到底，他们可能连朋友也算不上。
两站电车之后，青沼司郎回到他熟悉的住宅区街道。
天已经完全黑了，经过没有路灯的路段时，窝藏在黑暗中的猫咪被他吓到，‘喵呜’的惨叫一声顺着围墙跑远。
转过拐角，前方不远处就是他的家，是一座有点年代感的小屋。
小屋门口，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仰头望月，不时踮起脚尖，带着兔兔拖鞋往前蹦一步，白皙紧致的小腿笔直修长，皎洁的月光下，她将几缕发丝挽在耳后，露出好看的脸颊，如月色般晶莹的侧颜恬静美丽。
青沼司郎抬手和她打招呼：“我回来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橘悠梨没有看过去，而是转身往回又蹦了一步，埋怨道：“好慢，菜都凉了！”
“抱歉哈，没注意时间。”青沼司郎讪笑着挠头。
橘悠梨自顾自地走进屋子，他也乖乖地跟在她身后。
女孩是青沼司郎真正的青梅竹马，自他有记忆以来就认识这个女孩。
“今晚吃什么？”青沼司郎试探问道。
“汉堡排。”
“好耶~我来加热吧，你坐着就好。”
青沼熟练地使用微波炉加热晚餐，这也是厨房里他唯一精通的厨具了。
呃...微波炉算厨具吗？
“又闯祸了？”
橘悠梨冷不丁地出现在青沼身后，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平淡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情绪。
以她对自己青梅竹马的了解，这个小男人绝不会无事献殷勤，但凡他做了什么错事，即便只是他认为不应该的事，就会像现在这样异常积极。
她很清楚，这是男孩内疚乃至自罚的表现，心疼归心疼，但也不全是坏处。
毕竟，这个时候提出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才没有，只是...我不该这么晚回来的，害你也饿到现在，我有在反省。”
青沼司郎是这样解释的，但在橘悠梨看来，这不过是一个避重就轻的借口罢了。
“嗯？”橘悠梨靠近一步，在少年肩膀处闻到了陌生的香水味，随即又后退几步，一幅怀疑的表情上下打量着青沼。
“怎么了吗？”少年被看得有些心虚，不自觉地翻看自己的袖口领口，然而并没有什么引人怀疑的红印。
“没什么...”，看着青沼摸不着头脑眼神闪躲的样子，橘悠梨意味深长一笑：“你好像瘦了一点。”
“有吗？”男孩抬手捏了捏自己白俊的脸颊，“不会呀，还是这个手感。”
接着他又鼓起嘴揉了揉，双臂交叉摸了摸手臂：“可能是新制服比较显瘦吧，有没有比平时帅气一点呢？”
“一点点的话，确实有。”
“欸，只有一点点吗？明明有好多女生喜欢我的说。”青沼故作得意地撩了下额前不长的刘海。
“呵，你怎么知道有好多女生喜欢你？有人和你表白了？”女孩加重了‘好多’的音节。
“是啊~”青沼司郎脱口而出。
话音落下时，橘悠梨美眸眨巴一下。
“就今天午休的时候，在天台上。”
于青沼司郎身后，橘悠梨在餐桌前侧身坐下，修长的双腿抬高几公分，将两只兔兔拖鞋并拢：“所以，你今天下午是和女朋友约会去了？”
“不是哦，表白我拒绝了。”
“欸...真可惜。”说着，橘悠梨将抬起的双腿放下。
“为什么？那个女生不可爱吗？”
“呃...不是可不可爱的问题啦...”
“那是腿不够长？还是胸不够大呢？”
嘴上提出疑问的同时，橘悠梨保持脑袋不动，视线下移，接着在心里暗暗点头。
“唔——那确实，身材方面和你...不对！我才没有用那种眼光看待她！”少年反应过来，立刻为自己辩解。
“我才刚认识那个女生几天而已，还不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交往嘛...”
“原来是这样...”橘悠梨理解地点了点头：“去年我刚上高中时也是这样，好像高中生普遍开放一些，司郎君，这种事情你肯定还会遇到的。”
“看来悠梨学姐也辛苦呢~”
橘悠梨轻轻踢了一下少年的小腿肚：“在家里不要这样叫我！”
“是是...”青沼司郎无奈地看向天花板：“不过，和刚认识几天的人交往，这种事我肯定做不到的...”
橘悠梨刚放下的双腿又抬了起来，两只兔兔拖鞋仿佛在打架一般，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着：
“确实呢，和熟悉的人交往比较好。”
而青梅竹马，那是多么美妙的关系啊~
不用像普通朋友那般拘谨，没有浓于血脉亲情的沉重，更无需恪守如同爱情般的忠贞。
由于彼此间的过分熟悉，往往在相处时格外轻松，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就能届到超过百分百的心意。
或许，正是由于坚定认为‘青梅竹马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际关系’这一想法，我才会一次又一次被猎豹俘虏，被动享受着她的撕扯。
敌人，是将我卷入麻烦的轻小说家，而非扮演青梅竹马的朝雾明音。
“只是拉袖口的话，可以...”
说出这样的话，青沼司郎的视线不自然地游离起来，裤兜里，拇指使劲按着食指关节，发出微不可查‘啪’的一声。
也不能排除，那是少年心跳漏掉的一拍。
朝雾明音也确实跑累了，她接受这个提案，柔荑般的小手抓住少年外露的袖口，略微弯腰，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小口地喘气。
“手臂，靠太近了...”
感受到大臂上女孩额头的重量，青沼司郎往自己这边挪了一小步。
“欸~司郎君意外的有些纯情呢。”
青沼司郎微微张嘴想反驳，但又怕显得自己太过在意：“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原来如此，司郎君是食草系的男生吗，了解！”
朝雾明音从衣服口袋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和圆珠笔，想要记录什么。
但，大抵是觉得如果松手了，身旁的少年绝对会跑掉，于是手臂擅自从青沼青沼毫无防备的臂弯间穿过。
在少年躲避不及之际紧紧地挽住了他，随即低头开始记录灵感。
“别乱动哦~”
觉察到少年轻微的挣扎，朝雾明音用哄小孩的语气安抚着。
结果，还是搂手臂了...
眼看朝雾明音在认真记录，也不好做出多大反应，即便只是把手抽出来这个简单的动作。
但手臂上传来的微妙触感让他的大脑极速运转，为了遏制即将生成的画面，他认为必须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你的小说还要写几卷？”
朝雾明音正在创作的轻小说已有两卷发售，书名为《不过是青梅竹马而已》。
借着某文赏的金奖名气，她的作品在畅销榜上位列前茅，少女对文字有独特的天赋，那是常人难以企及的才能。
问这个问题是为了预测，这段取材关系何时才能结束。
“唔——嘛，我也不清楚，计划是写到婚后。”
婚后？你指的是小说剧情对吧？
“第三卷这周末发售，有你很大一部分功劳哦~”
“这样啊，我会认真拜读的。”
终于记录完毕，但朝雾明音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她侧过身视线上抬。
“司郎君觉得我的作品怎么样？”
“很有趣，期待。”
如果不是拿我取材的话——青沼在心底补上这么一句。
“哼哼~那就不用等周末了，我现在就把第三卷拿给你！”
“欸，你有带在身上吗？”青沼努力挤出一丝激动表情。
“怎么可能，当然是要去我家拿呀。”
闻言，少年思绪一怔，抛开二人之间的任何关系，他们都是尚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邀请异性到自己家这种事，无论从什么角度想，多少都会带点暧昧色彩吧？
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他断然不想再和这位人气轻小说家加深关系了。
“额，那还是不...”
“喏，到了，就是这~”
“哈？”
青沼司郎眉眼一抬望向身侧，写着‘ASAGIRI’的灰色门牌十分精致，高墙栅栏的后边是两层高的日式别墅，是简约朴实的自然风。
“快进来吧，别在路边傻站着。”
“哦...”
呆呆地跟着女孩走进大门，身后的大门自动关上，发出‘滴’的声响，青沼司郎回过神来，感到有些局促。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没有再跟上去：“朝雾小姐，我就在这里等吧。”
注意到少年称呼的变化，朝雾明音回过头，若有所思地轻瞥他一眼。
“嗯，请稍等。”
待少女进屋后，青沼司郎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凉亭，走近几步想坐下时，却发现几张石凳都积满了灰尘，明显是很久没人光顾了。
凉亭顶上爬满青花，石柱上也缠绕着不少青蔓，垂落的紫藤暗淡无光，正值花期却是一幅破败的景象。
石桌上依稀能看清有画着棋盘，被岁月擦拭过的线条断断续续，一股寂寥之感涌上心头。
“那个...”
朝雾明音从门侧探出小脑袋，面露为难之色：“可以稍微帮个忙吗？”
也就是一瞬间，青沼司郎脑海中闪过某种熟悉的电影情节。
该不会是她要换灯泡，想让我在下面帮她扶着椅子吧...
不多时，于朝雾家玄关处，青沼司郎半坐在两张相叠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圆灯泡摸索着。
确实是换灯泡，但扶椅子的人是朝雾明音...
呃...好像也不坏。
“电闸关掉了吧？”
“嗯，已经关了，放心吧。”
青沼司郎尽力伸直手，将旧灯泡取下，抹黑着低头，将灯泡递给手扶椅子的朝雾明音。
不经意间，手指间的触碰有些微妙，一股滑稽之感用上心头。
明明，不久前还在极力回避的说。
“用手机打光吧，实在太黑了。”
“好。”
又是同样的处境，昏暗的环境增强了除视觉以外的所以感官，手指间温润的湿气，似有似无的柠檬清香，喉结滚动的微颤。
耳边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是朝雾明音在摸索手机。
从声音推断质感，手机大概率是放在制服裙里。
制服裙...青沼司郎仰着头，强忍着确认推断的好奇心，等待射向天花板的白光。
嘶...手机打出的白光过于刺眼，少年微不可查地倒吸凉气，随即借着光线将灯泡摸索换上。
许是气氛过于沉闷，青沼司郎一边装着灯泡一边开口：“家里没有其他人吗？”
话音落下之时，少年在脑海中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光...
明摆着的事情却还要多问一句，如果真的没有其他人在你是想做什么吗？——这种情况下女孩子都会这么想吧。
“没有。”女孩语气平淡，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这样吗...”
话题就在这终止吧，换上灯泡后赶紧撤！
“妈妈在国外谈生意，爸爸去德国参加学术会议了。”
“听起来很厉害的说。”——我可没问你，是你自己要说的...
“哥哥上班之后也很少回来。”
“怎么说呢，感觉有点像动漫里的台词...”——别再说了，我不想知道...
“这种事在我家很正常。”
一时间气氛变得黯然，少年有些说不出话，仿佛无论多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继续摸索着，赶紧把灯泡装上。
“开电闸试试。”
“嗯。”
朝雾明音小心翼翼地走到玄关门口，摸索着把电闸推上去，好似魔法一般，刚装上的灯泡也随之亮起。
“亮了！”
忧郁的氛围仿佛黑暗被灯光驱散，女孩露出笑容，那是比阳光更明亮的。
“我所憧憬的幸福，就是换一盏灯泡这样简单的东西。”
高坐在椅子上的青沼司郎神情一滞，随即缓缓下来，“还能用太宰治调侃我，看来你心情还不错。”
“诶嘿，居然被你识破了。”朝雾明音双手负在身后，微笑着倾斜身子。
青沼司郎穿好鞋，拿起一旁鞋柜上的书本。
“那我就告辞了，朝雾小姐。”
“嗯，慢走。”
点头致意后，青沼司郎离开别墅，结束今天的扮演。
他没有去问，诸如‘晚饭怎么解决、有没有垃圾要拿出去’之类的问题，因为说到底，他们可能连朋友也算不上。
两站电车之后，青沼司郎回到他熟悉的住宅区街道。
天已经完全黑了，经过没有路灯的路段时，窝藏在黑暗中的猫咪被他吓到，‘喵呜’的惨叫一声顺着围墙跑远。
转过拐角，前方不远处就是他的家，是一座有点年代感的小屋。
小屋门口，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仰头望月，不时踮起脚尖，带着兔兔拖鞋往前蹦一步，白皙紧致的小腿笔直修长，皎洁的月光下，她将几缕发丝挽在耳后，露出好看的脸颊，如月色般晶莹的侧颜恬静美丽。
青沼司郎抬手和她打招呼：“我回来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橘悠梨没有看过去，而是转身往回又蹦了一步，埋怨道：“好慢，菜都凉了！”
“抱歉哈，没注意时间。”青沼司郎讪笑着挠头。
橘悠梨自顾自地走进屋子，他也乖乖地跟在她身后。
女孩是青沼司郎真正的青梅竹马，自他有记忆以来就认识这个女孩。
“今晚吃什么？”青沼司郎试探问道。
“汉堡排。”
“好耶~我来加热吧，你坐着就好。”
青沼熟练地使用微波炉加热晚餐，这也是厨房里他唯一精通的厨具了。
呃...微波炉算厨具吗？
“又闯祸了？”
橘悠梨冷不丁地出现在青沼身后，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平淡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情绪。
以她对自己青梅竹马的了解，这个小男人绝不会无事献殷勤，但凡他做了什么错事，即便只是他认为不应该的事，就会像现在这样异常积极。
她很清楚，这是男孩内疚乃至自罚的表现，心疼归心疼，但也不全是坏处。
毕竟，这个时候提出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才没有，只是...我不该这么晚回来的，害你也饿到现在，我有在反省。”
青沼司郎是这样解释的，但在橘悠梨看来，这不过是一个避重就轻的借口罢了。
“嗯？”橘悠梨靠近一步，在少年肩膀处闻到了陌生的香水味，随即又后退几步，一幅怀疑的表情上下打量着青沼。
“怎么了吗？”少年被看得有些心虚，不自觉地翻看自己的袖口领口，然而并没有什么引人怀疑的红印。
“没什么...”，看着青沼摸不着头脑眼神闪躲的样子，橘悠梨意味深长一笑：“你好像瘦了一点。”
“有吗？”男孩抬手捏了捏自己白俊的脸颊，“不会呀，还是这个手感。”
接着他又鼓起嘴揉了揉，双臂交叉摸了摸手臂：“可能是新制服比较显瘦吧，有没有比平时帅气一点呢？”
“一点点的话，确实有。”
“欸，只有一点点吗？明明有好多女生喜欢我的说。”青沼故作得意地撩了下额前不长的刘海。
“呵，你怎么知道有好多女生喜欢你？有人和你表白了？”女孩加重了‘好多’的音节。
“是啊~”青沼司郎脱口而出。
话音落下时，橘悠梨美眸眨巴一下。
“就今天午休的时候，在天台上。”
于青沼司郎身后，橘悠梨在餐桌前侧身坐下，修长的双腿抬高几公分，将两只兔兔拖鞋并拢：“所以，你今天下午是和女朋友约会去了？”
“不是哦，表白我拒绝了。”
“欸...真可惜。”说着，橘悠梨将抬起的双腿放下。
“为什么？那个女生不可爱吗？”
“呃...不是可不可爱的问题啦...”
“那是腿不够长？还是胸不够大呢？”
嘴上提出疑问的同时，橘悠梨保持脑袋不动，视线下移，接着在心里暗暗点头。
“唔——那确实，身材方面和你...不对！我才没有用那种眼光看待她！”少年反应过来，立刻为自己辩解。
“我才刚认识那个女生几天而已，还不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交往嘛...”
“原来是这样...”橘悠梨理解地点了点头：“去年我刚上高中时也是这样，好像高中生普遍开放一些，司郎君，这种事情你肯定还会遇到的。”
“看来悠梨学姐也辛苦呢~”
橘悠梨轻轻踢了一下少年的小腿肚：“在家里不要这样叫我！”
“是是...”青沼司郎无奈地看向天花板：“不过，和刚认识几天的人交往，这种事我肯定做不到的...”
橘悠梨刚放下的双腿又抬了起来，两只兔兔拖鞋仿佛在打架一般，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着：
“确实呢，和熟悉的人交往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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