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渭水为誓
四十七年七月初一。
空降兵驻地与空军场站调动命令正式生效，各部队即日起进行搬迁转移工作。
武安君依然会待在咸阳大本营等待时机，公孙启则要先行出发，去往前线视察工作。
前来送行的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国防第一次长蒙武，进入繁忙的参谋总部。
他让正在收拾文件的启小将休息一下，我们需要谈些事情。
“武大郎，我军务在身，别坏了我的好事。”启推开他，继续收拾行李。
蒙武连连点头，好，那你自己看吧。
一份陇西武库的物资调运单与出货票据被摔在桌上。
公孙启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因为自己偷偷藏匿军火弹药和油料，来源就是陇西地区的军需储备站。
他已经把一切做的天衣无缝了，考虑了国防战争部、检察总局、函谷关宪兵...所有单位的检查人员和流程，请了最好的会计做账，请了最瞎的官员监督。
空降兵部队内部也仅有各部队长官才知晓此事，如果不是内鬼，蒙武不可能发现自己的兵变准备。
公孙启开始思考到底是哪个内鬼，除了九空输和十一空输之外，难道还有背叛武安君的人？
或者是空军那边？应该赶快叫脑干缺失的司马靳去查清楚。
蒙武语重心长的劝导他。
虽然首相范雎最近被逼疯了，有点魔怔人的发展趋势，但你不要跟他计较。
能忍则忍，大局为重，不要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秦国今日的格局，是几百年来多少代人的努力才换来，谁要是让她付之一炬，肯定要背负千古骂名啊。
现在是秦赵相争的关键时刻，前方生死大战，后方咸阳如果化作一片火海...
公孙启镇定自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至于那陇西武库，与我何干？”
你知道陇西武库做假账又如何，大家都在做，这就是规矩，而且你们蒙氏也在当中捞了不少。
凭什么就指着所谓的数据，就认定是我的空输集团藏匿了军需物资呢。
蒙武见启小将还在装，索性直言了。
“王龁与廉颇隔河对峙，修造仓库调运伪装物资假装声势，两国后勤官员也都恪尽职守，劳累辛苦。”
“启，你以为借着这个机会就能隐藏好吗？”
“陇西武库的忠君报国之情，比别人少了那么多，我能看不出来吗！”
前线互相比烂，阴阳发票，平账，吃回扣，后勤官员们热泪盈眶的血赚。
国防战争部就是蒙氏集团的势力范围，麾下那些军需后勤、运输和军工生产单位，肯定是要定期对蒙氏集团汇报工作的。
大部分官员给蒙氏的汇报是百万级别，而陇西武库的工作业绩差了太多。
蒙氏起了疑心，不惜代价的刨根挖底，一定能查出问题。
这下轮到公孙启瞠目结舌了，他暴露的原因是低估了蒙骜蒙武，没想到你们是如此的重量级。
因为国防战争系统长期是蒙氏把控，公孙启无法接触到他们最核心的利益规矩。
只能通过一些职位较低的间谍，再加上自己对虫豸的预估，进行谋划。
正好，最近陇西武库的管理人员进行了变动，趁着对方进入蒙氏集团核心圈之前，公孙启赶快把他收买了。
那新入圈子的军需官员觉得，忠君爱国的情谊应该有三成，他以前负责蜀郡粮仓，那边的圈子是这个规矩。
公孙启谨慎考虑，认定蒙骜蒙武都是顶级的忠善之臣，让他们辛苦五成吧，这在虫豸里面绝对是最顶级的。
所以公孙启安排库管员恪尽职守百分之六十，五十给蒙氏集团，还有百分之十的物资经过空降兵新驻地时偷偷藏起来。
按照蒙武刚才的说法，陇西武库的业绩比其他武库相差甚远...
公孙启有些惊慌：“你们不会把九成的军需物资都吃了吧？王龁会不会被廉颇生吃了？”
前线秦军总指挥王龁手中有二十多万大军，居然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稳住丹水河战线，顶住了廉颇的几次小规模反击。
“那不至于，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蒙武赶紧解释。
前线真正需要的物资和战略欺骗的物资，是两条路径互不干涉。
距离上党地区近的军工企业、军火库、后勤站点，真正意义的全力输出补给。
距离前线很远的那些武库，运输成本又高，运输时间又长，所以蒙氏集团就帮忙一点点。
王龁与前线秦军的补给肯定够用。
等到武安君接替前线指挥的时候，国防战争部也能保证绝对充沛的后勤供应，需要多少就能送上多少。
只要你别管这事就行了。
“行，那我不管。”公孙启继续收拾行李。
蒙武满意的转身准备离开。
等会！我今天来又不是说这个的，我是来劝你放弃兵变的。
差点就让启小将这个屑绕过去了。
先前，蒙氏集团更加支持首相范雎，因为当时职业军官团落寞到极点，几乎没有反抗能力。
会轻而易举的被范雎剿灭，最终秦国还是秦国。
蒙氏集团不仅维持原有利益范围，还能收编参谋总部系统，可谓利益最大化。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由于大王的迷惑行为...让武安君和亲信们恢复了全部兵权。
而且蒙武发现公孙启几乎已经筹备好了兵变的条件。
势均力敌的首相派和职业军官团可能会闹出极大的灾难。
两边大战一场，接下来的连锁反应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恐怕国将不国。
对于蒙氏集团而言，想要持续获取最大利益，首要条件就是秦国的强大和稳定。
米虫总得生活在米缸里，一脚把米缸踹开线了，日子还怎么过呢。
一个内战状态又被六国围攻的秦国，无法让蒙氏稳定获益。
现在蒙骜蒙武父子完全不支持首相范雎，也不支持武安君公孙启，他们只希望缓和双方关系，你们不要打了。
“应侯的势力权倾朝野，有各地各郡的支持，你恢复原职之后，咸阳警备司也被拿去了。”
“咸阳内外的禁军部队都围绕着那边，你还能怎么办呢？”
“收手吧，启，外面全是范雎，你斗不过的。”
听从了蒙武的一番劝导和教诲。
公孙启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十分诚恳的对蒙武保证。
全心全意维系社稷，今生今世不起歹意，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武安君为首的秦国职业军官团都是秦王的利剑，绝不弑主。
蒙武怀疑：“可信否？”
公孙启指向了窗外，秦国的母亲河奔腾而过，那是老咸阳正黑旗人都亲切热爱着的生命之源。
“渭水在此，吾不食言。”
空降兵驻地与空军场站调动命令正式生效，各部队即日起进行搬迁转移工作。
武安君依然会待在咸阳大本营等待时机，公孙启则要先行出发，去往前线视察工作。
前来送行的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国防第一次长蒙武，进入繁忙的参谋总部。
他让正在收拾文件的启小将休息一下，我们需要谈些事情。
“武大郎，我军务在身，别坏了我的好事。”启推开他，继续收拾行李。
蒙武连连点头，好，那你自己看吧。
一份陇西武库的物资调运单与出货票据被摔在桌上。
公孙启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因为自己偷偷藏匿军火弹药和油料，来源就是陇西地区的军需储备站。
他已经把一切做的天衣无缝了，考虑了国防战争部、检察总局、函谷关宪兵...所有单位的检查人员和流程，请了最好的会计做账，请了最瞎的官员监督。
空降兵部队内部也仅有各部队长官才知晓此事，如果不是内鬼，蒙武不可能发现自己的兵变准备。
公孙启开始思考到底是哪个内鬼，除了九空输和十一空输之外，难道还有背叛武安君的人？
或者是空军那边？应该赶快叫脑干缺失的司马靳去查清楚。
蒙武语重心长的劝导他。
虽然首相范雎最近被逼疯了，有点魔怔人的发展趋势，但你不要跟他计较。
能忍则忍，大局为重，不要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秦国今日的格局，是几百年来多少代人的努力才换来，谁要是让她付之一炬，肯定要背负千古骂名啊。
现在是秦赵相争的关键时刻，前方生死大战，后方咸阳如果化作一片火海...
公孙启镇定自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至于那陇西武库，与我何干？”
你知道陇西武库做假账又如何，大家都在做，这就是规矩，而且你们蒙氏也在当中捞了不少。
凭什么就指着所谓的数据，就认定是我的空输集团藏匿了军需物资呢。
蒙武见启小将还在装，索性直言了。
“王龁与廉颇隔河对峙，修造仓库调运伪装物资假装声势，两国后勤官员也都恪尽职守，劳累辛苦。”
“启，你以为借着这个机会就能隐藏好吗？”
“陇西武库的忠君报国之情，比别人少了那么多，我能看不出来吗！”
前线互相比烂，阴阳发票，平账，吃回扣，后勤官员们热泪盈眶的血赚。
国防战争部就是蒙氏集团的势力范围，麾下那些军需后勤、运输和军工生产单位，肯定是要定期对蒙氏集团汇报工作的。
大部分官员给蒙氏的汇报是百万级别，而陇西武库的工作业绩差了太多。
蒙氏起了疑心，不惜代价的刨根挖底，一定能查出问题。
这下轮到公孙启瞠目结舌了，他暴露的原因是低估了蒙骜蒙武，没想到你们是如此的重量级。
因为国防战争系统长期是蒙氏把控，公孙启无法接触到他们最核心的利益规矩。
只能通过一些职位较低的间谍，再加上自己对虫豸的预估，进行谋划。
正好，最近陇西武库的管理人员进行了变动，趁着对方进入蒙氏集团核心圈之前，公孙启赶快把他收买了。
那新入圈子的军需官员觉得，忠君爱国的情谊应该有三成，他以前负责蜀郡粮仓，那边的圈子是这个规矩。
公孙启谨慎考虑，认定蒙骜蒙武都是顶级的忠善之臣，让他们辛苦五成吧，这在虫豸里面绝对是最顶级的。
所以公孙启安排库管员恪尽职守百分之六十，五十给蒙氏集团，还有百分之十的物资经过空降兵新驻地时偷偷藏起来。
按照蒙武刚才的说法，陇西武库的业绩比其他武库相差甚远...
公孙启有些惊慌：“你们不会把九成的军需物资都吃了吧？王龁会不会被廉颇生吃了？”
前线秦军总指挥王龁手中有二十多万大军，居然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稳住丹水河战线，顶住了廉颇的几次小规模反击。
“那不至于，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蒙武赶紧解释。
前线真正需要的物资和战略欺骗的物资，是两条路径互不干涉。
距离上党地区近的军工企业、军火库、后勤站点，真正意义的全力输出补给。
距离前线很远的那些武库，运输成本又高，运输时间又长，所以蒙氏集团就帮忙一点点。
王龁与前线秦军的补给肯定够用。
等到武安君接替前线指挥的时候，国防战争部也能保证绝对充沛的后勤供应，需要多少就能送上多少。
只要你别管这事就行了。
“行，那我不管。”公孙启继续收拾行李。
蒙武满意的转身准备离开。
等会！我今天来又不是说这个的，我是来劝你放弃兵变的。
差点就让启小将这个屑绕过去了。
先前，蒙氏集团更加支持首相范雎，因为当时职业军官团落寞到极点，几乎没有反抗能力。
会轻而易举的被范雎剿灭，最终秦国还是秦国。
蒙氏集团不仅维持原有利益范围，还能收编参谋总部系统，可谓利益最大化。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由于大王的迷惑行为...让武安君和亲信们恢复了全部兵权。
而且蒙武发现公孙启几乎已经筹备好了兵变的条件。
势均力敌的首相派和职业军官团可能会闹出极大的灾难。
两边大战一场，接下来的连锁反应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恐怕国将不国。
对于蒙氏集团而言，想要持续获取最大利益，首要条件就是秦国的强大和稳定。
米虫总得生活在米缸里，一脚把米缸踹开线了，日子还怎么过呢。
一个内战状态又被六国围攻的秦国，无法让蒙氏稳定获益。
现在蒙骜蒙武父子完全不支持首相范雎，也不支持武安君公孙启，他们只希望缓和双方关系，你们不要打了。
“应侯的势力权倾朝野，有各地各郡的支持，你恢复原职之后，咸阳警备司也被拿去了。”
“咸阳内外的禁军部队都围绕着那边，你还能怎么办呢？”
“收手吧，启，外面全是范雎，你斗不过的。”
听从了蒙武的一番劝导和教诲。
公孙启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十分诚恳的对蒙武保证。
全心全意维系社稷，今生今世不起歹意，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武安君为首的秦国职业军官团都是秦王的利剑，绝不弑主。
蒙武怀疑：“可信否？”
公孙启指向了窗外，秦国的母亲河奔腾而过，那是老咸阳正黑旗人都亲切热爱着的生命之源。
“渭水在此，吾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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