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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三节

    三

    夜里,岛城飘落了第一场雪!回首过往,离刀郎唱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转瞬已经20年过去了。人生能有几个20年组成?但愿亲朋好友们努力多凑几个……马浩微信上群发引来大家软软的点赞。之前的月月也微信询问他近来如何?他坦言“涛声依旧”,但没有透露与朱珠在处朋友的事,俩人只是不咸不淡地聊了一会儿。这种聊就如舞台剧刚拉开帷幕,却没有舞台上合适的人上演节目那种尴尬,俩人实在“演”不下去,只好草草了事地赶快“谢幕”。他感觉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凑付勉强的是神圣的爱情。尽管世间有俗言其不能当饭吃,但他内心的那种期待与向往无与伦比、亵渎不得。人生中,错过一辆车可以等,错过一顿饭可以约。但是错过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的遗憾。如果不努力追求爱情,等来的可能就是遗憾!所以,他以迫切的心情、积极的态度,主动的网络寻觅,也不排挤婚介的介入,双管齐下寻找自己的那份真爱。当下,他与朱珠尚无异常,朝着向好的方向谈恋着。只是上次他提起柳下惠,倒让她觉得他与柳下惠或许不简单有隐情。于是,就委婉地问了江红。

    江红似乎也很警觉,问道:“他这么说的?”

    “他也就随意问我一下就过去了,这个柳下惠不会与他有牵连吧?”

    江红急忙圆场说道:“你多虑了,你们才是郎才女貌。”顿了顿,“对了,他也没有跟你说那个所谓的柳下惠?”

    朱珠说道:“他说先不告诉我,怕我卖了他。我不懂他‘瓶子里卖的什么药’。”

    “他有他的苦衷,或许怕影响了你们的现在,给他点时间,他会跟你袒露的。”

    朱珠追问道:“大姐,什么事啊?你就不能告诉我?”

    江红想了想,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他俩之前由我介绍见了一面,他不再想见她了。我后来也觉得不合适,就撮合你俩啦。”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你也可以再问他,他一定会跟你说的。”

    朱珠又问道:“那他为什么现在不说清楚?让我猜疑来、猜疑去的。”

    江红见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好如实说道:“既然你真想知道,那我就说了,你可别多想我是在给你打预防针啊。”顿了顿,“那个柳下惠跟他借钱,他为难地拒绝了她,我也为这事找柳下惠理论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朱珠一听,便有点不好意思了。江红接过话题继续说道:

    “他要跟你说了,你会怎么想?会不会彼此误会?心里不疙疙瘩瘩?”顿了顿,江红又说:“所以啊,有些事情该说不该说,该什么时候说,总得把握时机、把握个度,免得夹生了再生误会。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了,就到此为止啊。”

    这一天中,朱珠了解了真相、消除了心里的纠结,便主动微信电话马浩晚上见面。他一愣怔,“呵呵”说道:“这不符合常理,你不会要与我分手吧?”

    “你啊,我真没有,算我追你行了吧?”

    马浩忙回复说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好幸福的感觉。”

    朱珠回复说道:“那你得请我吃大餐。”

    “没有问题,那还去丽晶酒店?”

    “好吧。我拿小刀子磨得尖快点。”朱珠玩笑回复说道。

    马浩也玩笑回复说道:“你只要别嘴巴像小刀子,我就OK了。”

    “你讨厌。”

    讨厌二字,这时候在马浩听起来是那么的舒服好听。恋爱中的男女关系里,大凡女的对男的有好感了、有爱意了,讨厌二字会从嘴里自然流露出来。如果再有那么点娇滴滴,其效果可想而知啊。

    本来晚上小包间里的气氛恰到好处,朱珠处在幸福的陶醉中。不料,一大一小突然闯进来,让两人始料未及。她一时惊呆的样子,而马浩质问道:“你们这是?走错房间了吧?”

    那个八九岁的男孩指着朱珠说道:“这是我妈,我是跟我爸一起来的。”

    那男的对朱珠说:“你快回家吧,我知道我错了,保证以后好好跟你过日子。你看我们的孩子多懂事、多可爱啊。”

    朱珠嗔怒说道:“我们过去了,你也别拿儿子说事。”顿了顿,“儿子,跟你爸爸回奶奶家吧。”

    马浩见此啥也没说就撤身离开坐回车上,就直接给江红打电话质问道:“你行啊,之前给我介绍一个骗钱的,现在这个是骗婚的啊。”

    “你把我说糊涂了,跟朱珠什么情况啊?”

    “我俩在酒店吃饭,她丈夫和儿子闯了进来。我怕出意外,就急忙逃离了。”

    江红忙说:“你别激动,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可能她前夫想复婚?就带着儿子助阵来了。”

    马浩听了便说道:“你和朱珠没跟我她说离异的事啊。”

    “哎呀,我心思大家都心照不宣呢。再说了,你不也离异的吗?”

    “我光明正大的,她呢?你太不专业了。”

    江红急忙赔不是说道:“那是我考虑不周,光微信给你发了她的照片、口头这么一说。”

    “你是避重就轻吧?这么大的事,你也太草率了,这事到此为止。”马浩扣了电话处在激动中,手机又响了,他接起说:“你别再说了,我……”

    手机里的声音:“先生是我啊。第一次给你电话,你这跟谁怄气啊?”

    马浩急忙道歉说道:“对不起,失态了。朋友刚才跟我有事考虑不周,我们争论了几句。你什么事?”

    “是这样,我们婚恋平台的VIP客户对你真心有意。我是红娘,对她也特别了解了。她说交友期间不会涉及任何经济上的事,她本人知性独立,研究生毕业、气质没说的,工作也稳固,月收入超万。只想找一个知性、稳重、有担当的人,平静平安地生活。我这么对她表达,你的意下如何?如果可以的话,我让她加你微信,你俩先网聊一下,有感觉、有意思,再往深下进行。”

    他听了她客观、公正的话语倒也顺耳,就答应下来。那红娘一再告诫前期不要涉及任何经济上的事,他记住一一答应下来。刚回到家里,微信“嘀嘀”响了两下,他打开看着,一个是朱珠的抱歉留言,另一个是一个请求加微信的、并标明红娘推荐的字眼。他毫不犹豫加了她、并回了一个咖啡的表情。对方或许是真名真姓叫施佘,回复道:“我们不需构思,不需修饰,一闭眼,岁月就流走了。我们能越狱逃向广袤的天地,却逃不过时光的围捕。冬寒渐深,暮色四起,我们终究在岁月的猎杀中束手就擒……握个手吧。”

    马浩则回了一个点赞、合十、强的表情,又说:“你的语言挺特别的,我很欣赏。”

    施佘回复道:“你不欣赏我吗?我自己也挺骄傲的。”

    “骄傲的前提是有资本,我欣赏有加,你让我一扫刚才见朋友的那种尴尬。”

    “你要不介意就跟我说说,或许你心里的阴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施佘回复道。

    于是,马浩就把晚上与朋友见面、她儿子和前夫闯进的事吐露出来,心情果然释然轻松了许多。

    施佘就分析说道:“或许因此你又成全了一对失去彼此,而又可能重归于好的夫妻和一个缺失的家庭破镜重圆。如此,你成全了他人,自然功德无量啊。”

    他一时顿悟给她发了小程序:五音疗疾金音《叶塞尼亚》《寂静》《卡萨布》。

    她回复道:“很唯美,到了一种至高的境界。这纯属中医的音乐疗法啊!我欢喜有思想、有表达能力的人,那讨论这个话题该多么开心和有趣!尤其是大男人,就应该自信满满才有魅力,才能博得女人的欣赏和爱慕!是吧?”

    “我一直在这么做,也不想碌碌无为,这人既然来世上走一遭,就得留下点痕迹,让后来人记住缅怀。”

    “嗯!我超级赞成!”

    少顷,他又回复道:“关于你,我没有反感,也认同你很优秀,因为没有见面,只是在纠结,我心里期望日后的‘这一个’年龄上小一点。”

    她回复道:“嗯!我咋也觉得你太大了呢?人家都说我像四十岁的,我的心理年龄据说是43岁!你别笑我哈!也别生气!我这个人有啥说啥,没有心机,也不喜欢心机重的人。”

    “是,你说得对。每个人都是一部生活全书,我觉得人与人看缘分,我是佛系人,没有心机,比较善良。如果方便,不妨见个面-----如果你愿意的话。”

    “好的!我希望上帝能赐给我一位善良的有才华的好男人,这样才配得上我的善良和优秀!”她回复说。

    他说:“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我在独思,也谢谢你陪我聊,间接的安慰。”

    她回了一个惊讶、合十的表情,说:“哦!您父亲多大岁数去世的?去世多久了?”

    “78岁,去世18年了。”

    “他老人家要是在世的话,96岁了?我父亲今年93岁了,下个礼拜天过大寿!还能爬山呢!”

    他回复了一个强的表情,又说:“你很幸福啊。我父亲如果一直跟我过,也不会走的。当年非要去老家住几个月不可,我哥嫂是有责任的。抱歉,我转移话题了。你怎么吃饭?”

    “还不知道呢!我回来后,就跟你聊天了,咋一点不饿了呢?”她回复说道。

    “人,精神的力量是不可思议的。”

    “您吃完饭了吗?是继续独思?还是……?”

    他想了想回复说:“你要不介意就来我这里,我煮盘虾,炖野生海蛎子肉吃,但我这简陋啊。”

    “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但是,第一次见面就跑你家里,还大吃特吃的,日后岂不笑话我?还是斯文点,温馨点,好些!”她回复说道。

    他沉思一下,回复道:“那你说说。”

    她又将这个“球”给他踢回来,回复道:“不说,你说!您肯定有创造力、制造故事情节的能力,岂是我等所及?还是听您的安排!”

    “因为疫情,我特别注意,每天基本三点一线。所以,尊重女性,听你的吧。”

    “谢谢您的尊重!不过,让我好难决策啊!我说不好,习惯了,还是先生做主吧!”

    “那咱们一起去附近的饭店吃饭?”

    “好啊,我这边有很多饭店,我在绿岛家园,你开车过来,咱们在这附近吃饭,可好?韩国料理?你选好了喊我吧!”

    就这样,俩人相约去了一家本帮菜馆,相见似乎一见如故,微信上谈得来,那见面更是如此。天南海北、古今中外,家长里短、女儿情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谈恋爱、却不提爱情----这便是彼此不俗的精明之处。直到深夜酒店要打更了,才起身朝外走去看着天上一轮明月里,会不会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