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年夜饭
众人午餐就吃了年糕汤，汤底是大骨头熬的，奶白奶白的，看着就很有食欲。
洛家年年都这习俗，年夜饭那天中午都是年糕汤，正餐都在晚上。其实除了洛家，千叶镇乃至附近的几个镇都是这习惯。当然大户人家自然例外。
洛北在饭桌上见到了那两个堂姐，洛芊芊，洛小花。洛芊芊是大房的长女，身材苗条，模样生的不错，有大周氏四五分像，格外受大周氏待见。从取名就可以看出来，是洛老头亲自取的，听着就温婉大气。
轮到二房生孩子的时候，洛老头就让他们自己个儿做主，洛老二图好养活，脱口而出，洛小花。洛小花长得有些壮实，少了点小女儿的娇羞，看着倒有些英气。
洛清蕊对她俩印象很模糊，估计是年龄差太多，不大玩在一起的缘故。
“二嫂，听说芊芊许了人家，什么时候的事啊？”苏氏他们一吃完饭，就又跑到厨房里忙活，这会看大嫂出去了，就好奇地问。
“呵呵，哪是许了人家哟！”李氏可是憋了很久，自家婆母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们跟外人胡说，这下她可找到人说项了。苏氏可不是什么外人，洛家正经的儿媳妇，她们妯娌之间闲聊可没毛病。
“芊芊隔三差五去接强子下学，竟然相中了强子班里的同窗了，俩人借着强子的由头，私下偷偷见了几次，芊芊还把荷包送给那个赵公子。被赵家发现了，赵家是镇上的富商，当然不认这门亲，只推说这是小孩子家胡闹。”李氏眉飞色舞的说着，还时不当瞧着门外的动静，看外面安静得很，跟倒豆子一般说个没完。
“谁知那赵家小子竟是个痴情的，竟然绝食，还闹着不上学。赵家没法子，只得上门提亲，不过啊，赵家早早发话了，以后生的男孩都由婆母教养。即便是那女孩，嫡长女也得抱走。”李氏想起赵家那仆人颐指气使来替主人传话的样子，心里原本那一丝羡慕也就全然无存了。李氏到底还是疼孩子，她可羡慕不来这般委曲求全的亲事。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公公还同意了？”苏氏吃惊地下巴都拉得老长了。
“不同意怎么办，老大两口子越过他们同意了。公婆带着我们一家那几天去乡下走亲戚，回来的时候，庚帖都交换完了。”李氏压低了声音，又爆出了条劲爆的消息。
“大哥大嫂这是铁了心办成这事情啊。”苏氏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信息量太大，一时之间接收不过来。
“是啊，大哥本就在赵家的珠宝铺里当掌柜，现在两家成亲家了，你没瞧见大哥大嫂那高兴劲儿，怕是恨不得让全镇的人知道女儿成了少奶奶。”李氏这阵子没少看见大嫂炫耀，一直忍着，现在刚好一股脑儿都说出来。
“你们俩熏鱼炸的怎么样了，娘说要焦一点的，料汁也记得调好了。”小周氏突然进了厨房，走到两人身边。
两人急忙说好，又换了个话题，见小周氏神色正常，就猜她大概是没听见，心里松了口气。
晚上正房里满满当当摆了两大桌，一桌男的，一桌女的。
油面筋塞肉、红烧蹄髈、鱼头烧豆腐、清蒸大螃蟹，琳琳种种，约摸有十五六个菜。看着比往年丰盛不少。
洛老头笑呵呵地坐在主位上，看着儿孙满堂，心里暖洋洋的。
洛老大殷勤地给他爹倒上了满满一杯酒，接着给自己个儿倒满，又去给老二老三倒酒，老二老三忙说他们自己来。
“今儿个，都自己兄弟，没那么多讲究，就让老大倒吧。”洛老头摆摆手，分家以后，这种机会不多了，他格外珍惜。
“呵呵，都坐好，爹都发话了。”洛老大把俩人按在座位上，挨个给他们酒杯里湛满。
“那咱举杯，团团圆圆，过个好年。”洛老头牵头，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杯子。
那桌妇人的杯子里是糯米酒，小孩则是甜酒糟，糯米酒度数极低，酒糟更不用说了，一点也不醉人。
“爷奶过年好！”
“爹娘过年好！”
“好好，吃吧吃吧！”洛老头爽朗地大笑，人老了喜欢热闹，这场面多好啊。
“爷爷，你给我们说上几句吧。”强子在外面做伙计有段时间了，常见大伙儿吃饭都会说上一段，便想撺掇着他爷来上一段。
老爷子以前也是个大掌柜，也能说，只是以往自己家里吃饭，他不搞那一套。现在大孙子叫他，连带着其他几个小辈都看着他，就缓缓地起身。
“今年啊，我们家能过上个富庶的年了，这席面挺丰盛吧，我们家今年那个铺子租金翻了一倍，连带着那些地，租金也涨了。各房的差事也都不错，该上工的，该读书的，都忙活着。咱争取日子一年好过一年。”洛老头越说越激动，倒是把过年的氛围带动起来了。
另一桌的小周氏听到公公谈起了租金和收成，脸色大变，心里一个劲埋怨儿子多事。
坐在她对面的偏巧是洛清蕊，将小周氏的举动都看在眼里。
她可记得昨日强子哥说的跟他爷今日完全是两幅说辞，而小周氏这幅做派，洛清蕊心里有了些猜测。
不过洛清蕊并不做声，已经开席了，吃饭要紧。在洛老头一声令下后，大家都忙着吃饭，生怕晚了吃不到啥。洛清蕊也紧忙给她弟弟夹菜，洛清禾因为年龄小，并没去男的那桌，这会儿腮帮子里鼓鼓囊囊，吃得正香。
“姐，这个好吃，你也尝尝。”洛清禾刚尝了块鸭子，酥软入味，让洛清禾也试试。
“嗯，确实不错，娘你烧的吗？”苏氏还想着老爷子的话，心里不得劲儿，听小闺女叫她，这才缓过神来。
“不是我，是你奶烧的。”苏氏耿直，她当然也听见洛老头那番话，这时候心里装了事，那点不开心一下子都写在了脸上。
“你这是看你闺女夸奖我，心里不高兴？”大周氏最得意的就是她的厨艺，本来听孙女夸她，心里美着呢，却看到三儿媳妇垮着的脸，顿时觉得拉下了脸。
“娘，不是的，不是的。”苏氏刚想为自己辩解，可对上周老太的眼睛，就又编不出来了。
“奶，我娘肯定是好久没吃着好吃的，高兴得愣住了。”洛清蕊偷偷拉了拉苏氏的衣袖，冲她笑笑，“娘，快吃吧，别浪费了我奶的手艺。”
苏氏忙不迭去夹菜，大周氏哼了一声，没再追着她不放。
“娘，这块肉太肥了，你自己吃吧。”洛芊芊见她娘给她夹了块肥肉，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娘真是老糊涂了，连她喜好都记不得。
“嗯，娘吃。”小周氏紧忙把那块肉放到自己碗了，转而又给她挑了块瘦的。
“芊芊到底是要做夫人的，这么好的肉都嫌弃上了。”李氏故意挑了块肥的，吧唧吧唧吃得满嘴油。
“哼，不爱吃就别吃。”大周氏把那盘子肉换了个位置，放到了自己跟前，将两碟子蔬菜往洛芊芊那边推。
“奶，我不是这意思。”洛芊芊看大周氏这么做，带着哭腔，委屈地说。
“小花，蕊儿，禾儿啊，你们都吃。”大周氏并没看一眼洛芊芊，反而乐呵呵招呼余下的孩子。
洛芊芊拨着碗里的米饭，突然觉得没了胃口，她奶已经很久不搭理她了，自从她订亲以后。不过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至今不曾后悔，以后也不会。
洛家年年都这习俗，年夜饭那天中午都是年糕汤，正餐都在晚上。其实除了洛家，千叶镇乃至附近的几个镇都是这习惯。当然大户人家自然例外。
洛北在饭桌上见到了那两个堂姐，洛芊芊，洛小花。洛芊芊是大房的长女，身材苗条，模样生的不错，有大周氏四五分像，格外受大周氏待见。从取名就可以看出来，是洛老头亲自取的，听着就温婉大气。
轮到二房生孩子的时候，洛老头就让他们自己个儿做主，洛老二图好养活，脱口而出，洛小花。洛小花长得有些壮实，少了点小女儿的娇羞，看着倒有些英气。
洛清蕊对她俩印象很模糊，估计是年龄差太多，不大玩在一起的缘故。
“二嫂，听说芊芊许了人家，什么时候的事啊？”苏氏他们一吃完饭，就又跑到厨房里忙活，这会看大嫂出去了，就好奇地问。
“呵呵，哪是许了人家哟！”李氏可是憋了很久，自家婆母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们跟外人胡说，这下她可找到人说项了。苏氏可不是什么外人，洛家正经的儿媳妇，她们妯娌之间闲聊可没毛病。
“芊芊隔三差五去接强子下学，竟然相中了强子班里的同窗了，俩人借着强子的由头，私下偷偷见了几次，芊芊还把荷包送给那个赵公子。被赵家发现了，赵家是镇上的富商，当然不认这门亲，只推说这是小孩子家胡闹。”李氏眉飞色舞的说着，还时不当瞧着门外的动静，看外面安静得很，跟倒豆子一般说个没完。
“谁知那赵家小子竟是个痴情的，竟然绝食，还闹着不上学。赵家没法子，只得上门提亲，不过啊，赵家早早发话了，以后生的男孩都由婆母教养。即便是那女孩，嫡长女也得抱走。”李氏想起赵家那仆人颐指气使来替主人传话的样子，心里原本那一丝羡慕也就全然无存了。李氏到底还是疼孩子，她可羡慕不来这般委曲求全的亲事。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公公还同意了？”苏氏吃惊地下巴都拉得老长了。
“不同意怎么办，老大两口子越过他们同意了。公婆带着我们一家那几天去乡下走亲戚，回来的时候，庚帖都交换完了。”李氏压低了声音，又爆出了条劲爆的消息。
“大哥大嫂这是铁了心办成这事情啊。”苏氏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信息量太大，一时之间接收不过来。
“是啊，大哥本就在赵家的珠宝铺里当掌柜，现在两家成亲家了，你没瞧见大哥大嫂那高兴劲儿，怕是恨不得让全镇的人知道女儿成了少奶奶。”李氏这阵子没少看见大嫂炫耀，一直忍着，现在刚好一股脑儿都说出来。
“你们俩熏鱼炸的怎么样了，娘说要焦一点的，料汁也记得调好了。”小周氏突然进了厨房，走到两人身边。
两人急忙说好，又换了个话题，见小周氏神色正常，就猜她大概是没听见，心里松了口气。
晚上正房里满满当当摆了两大桌，一桌男的，一桌女的。
油面筋塞肉、红烧蹄髈、鱼头烧豆腐、清蒸大螃蟹，琳琳种种，约摸有十五六个菜。看着比往年丰盛不少。
洛老头笑呵呵地坐在主位上，看着儿孙满堂，心里暖洋洋的。
洛老大殷勤地给他爹倒上了满满一杯酒，接着给自己个儿倒满，又去给老二老三倒酒，老二老三忙说他们自己来。
“今儿个，都自己兄弟，没那么多讲究，就让老大倒吧。”洛老头摆摆手，分家以后，这种机会不多了，他格外珍惜。
“呵呵，都坐好，爹都发话了。”洛老大把俩人按在座位上，挨个给他们酒杯里湛满。
“那咱举杯，团团圆圆，过个好年。”洛老头牵头，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杯子。
那桌妇人的杯子里是糯米酒，小孩则是甜酒糟，糯米酒度数极低，酒糟更不用说了，一点也不醉人。
“爷奶过年好！”
“爹娘过年好！”
“好好，吃吧吃吧！”洛老头爽朗地大笑，人老了喜欢热闹，这场面多好啊。
“爷爷，你给我们说上几句吧。”强子在外面做伙计有段时间了，常见大伙儿吃饭都会说上一段，便想撺掇着他爷来上一段。
老爷子以前也是个大掌柜，也能说，只是以往自己家里吃饭，他不搞那一套。现在大孙子叫他，连带着其他几个小辈都看着他，就缓缓地起身。
“今年啊，我们家能过上个富庶的年了，这席面挺丰盛吧，我们家今年那个铺子租金翻了一倍，连带着那些地，租金也涨了。各房的差事也都不错，该上工的，该读书的，都忙活着。咱争取日子一年好过一年。”洛老头越说越激动，倒是把过年的氛围带动起来了。
另一桌的小周氏听到公公谈起了租金和收成，脸色大变，心里一个劲埋怨儿子多事。
坐在她对面的偏巧是洛清蕊，将小周氏的举动都看在眼里。
她可记得昨日强子哥说的跟他爷今日完全是两幅说辞，而小周氏这幅做派，洛清蕊心里有了些猜测。
不过洛清蕊并不做声，已经开席了，吃饭要紧。在洛老头一声令下后，大家都忙着吃饭，生怕晚了吃不到啥。洛清蕊也紧忙给她弟弟夹菜，洛清禾因为年龄小，并没去男的那桌，这会儿腮帮子里鼓鼓囊囊，吃得正香。
“姐，这个好吃，你也尝尝。”洛清禾刚尝了块鸭子，酥软入味，让洛清禾也试试。
“嗯，确实不错，娘你烧的吗？”苏氏还想着老爷子的话，心里不得劲儿，听小闺女叫她，这才缓过神来。
“不是我，是你奶烧的。”苏氏耿直，她当然也听见洛老头那番话，这时候心里装了事，那点不开心一下子都写在了脸上。
“你这是看你闺女夸奖我，心里不高兴？”大周氏最得意的就是她的厨艺，本来听孙女夸她，心里美着呢，却看到三儿媳妇垮着的脸，顿时觉得拉下了脸。
“娘，不是的，不是的。”苏氏刚想为自己辩解，可对上周老太的眼睛，就又编不出来了。
“奶，我娘肯定是好久没吃着好吃的，高兴得愣住了。”洛清蕊偷偷拉了拉苏氏的衣袖，冲她笑笑，“娘，快吃吧，别浪费了我奶的手艺。”
苏氏忙不迭去夹菜，大周氏哼了一声，没再追着她不放。
“娘，这块肉太肥了，你自己吃吧。”洛芊芊见她娘给她夹了块肥肉，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娘真是老糊涂了，连她喜好都记不得。
“嗯，娘吃。”小周氏紧忙把那块肉放到自己碗了，转而又给她挑了块瘦的。
“芊芊到底是要做夫人的，这么好的肉都嫌弃上了。”李氏故意挑了块肥的，吧唧吧唧吃得满嘴油。
“哼，不爱吃就别吃。”大周氏把那盘子肉换了个位置，放到了自己跟前，将两碟子蔬菜往洛芊芊那边推。
“奶，我不是这意思。”洛芊芊看大周氏这么做，带着哭腔，委屈地说。
“小花，蕊儿，禾儿啊，你们都吃。”大周氏并没看一眼洛芊芊，反而乐呵呵招呼余下的孩子。
洛芊芊拨着碗里的米饭，突然觉得没了胃口，她奶已经很久不搭理她了，自从她订亲以后。不过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至今不曾后悔，以后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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