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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监听者

    次日清晨。

    “你好,警察我要报案,在顺义人行横道上有一具尸体,脸上被毁容了,看不清楚是男是女。”

    一大清早就接到一个报案信息,严澈北开着警车带上队伍在顺义人行道上拉起了警戒线,围观群众捂着嘴巴,送孩子上学的妈妈也挡住了小孩子的眼睛,强忍着一股血腥味在人群里散开。记者在一旁拿起相机报道着,“2023年3月18日清晨6:30,在BJ顺义街道南道口人行横道上发现一名死尸,头上被人泼满了硫酸,身上后背身插数刀,背后用黑色彩笔画着一个骷髅的模样并且标有数字3,和之前两起硫酸案是相同的作案方式,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

    不一会120就赶来了现场,随后抬着担架往太平间送去。

    “你先开车回去。”严澈北一把扔过车钥匙给张池,“喂,你去哪?”张池问道。

    “不要多问”严警官不改往日的做事风格,依旧我行我素。

    太平间内摆着三具死尸。

    严警官带着医用手套,身着防护服和口罩,仔细观察着尸体。三具死尸均背部朝上,死亡方式都差不多,硫酸、刀刺,三个人的背部用彩笔画着大大的一个数字,1、2、3按照死亡顺序依次出现。他的手在尸体上轻轻按压着,一个黑暗的骷颅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电视机旁的顾小西,嘴里咀嚼着汤大师番茄泡面,拿着块子在里面寻找着牛肉块。今天Linda休息她也理所当然的收获了一天的休息时间,没有了Linda一天到晚在耳边念佛般的咒语,她终于可以给自己放一天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第一件事,就是吃泡面。

    打开电视看看今日的早间新闻,把音量调整到最大。电视机里面传来女记者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看到血肉模糊的画面还有身边群众诚惶诚恐的样子,顾小西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连最后一口泡面都来不及咀嚼,拿起摆放在桌角边上的手机,打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喂,是严警官吗?”

    半小时后。

    顺义街道南道口。顾小西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站在人行横道上,一辆辆车呼啸而过,没有一丝温柔的样子。望着远处的红绿灯,红灯灭下,绿灯亮起。顾小西对着严澈北说到,“这个城市每天都有一个人离开我们,去到一个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也许那里黑暗潮湿,又或许鲜花漫山遍野,失了路的野孩子却再也找不到了家。”

    “严警官,我害怕,我还那么年轻,不想死得那么壮烈。”顾小西看着人行横道上面用白色粉笔画出了一个‘人’字图案,她攥紧了衣角,嘴唇微微颤抖着。

    “你相信我吗?”严澈北望向她,他在以一名警察的口吻与她交流。

    “我信你,可我更相信事在人为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还对我有那么一丝的信任,现在就回去,在家里乖乖呆着,哪里都不要去。”

    “哪里最危险,哪里就最安全。”严警官头歪向一边对着比他矮了半截的顾小西说到。

    顾小西一时间感到眼睛酸痛,BJ的雪化得差不多了,远处的天边晴了一片,云朵散开,露出一块完整的太阳,光线有些迷人眼睛,一时间睁不开。

    “有些事你要学会面对它,最后才能克服它。”严澈北看着天边快速移动的云朵,一边安抚着顾小西。

    回到家中的顾小西,展望四周,没来得及吃完的番茄泡面,还有阳台上的一堆没空处理的快递盒子,她再次想起了那个符号,骷颅头。随后,她拿起电脑,打开搜狐,在搜索栏中输入,骷颅头。一共三千条信息,她一个个向下划着,血腥、暴力、反社会组织——骷颅头世界联盟,点进去后,里面的场景更是让顾小西不颤而栗。

    只见文中这样描述着,“在这个世界中,每个角落都散布着骷颅头组织的人物,他们是形形色色的人,做着不同的工作,却有着相同的信念,那就是——杀戮。他们喜欢红颜色的血,最好铺满了整个浴缸,他们喜欢拿刀对准你的脖子,刺向你的大动脉,这种行为在他们的理念里是执行正义,为天除害,每一个活着的人身上都带着罪恶,而唯有死亡才是走向解脱的最佳方式——骷颅头联盟。”看到这里,顾小西向后自觉地缩了缩身体,手指头在笔记本电脑上战战兢兢的,好像随时都会从电脑中跳出一双手,把她吸了进去,吸干她的血,再榨干她的身体。

    她放下电脑都没来得及摁下关机键,拿起手机跑到自己的房间里,盖紧了被子,手机放在枕头旁边,唯有睡觉才是最有安全感的事情,她记得严警官给她的承诺,而他现在是她唯一可以信得过的人。

    回到警局后,已然到了中午的时间,严澈北拿着不锈钢饭盒,耳朵里面塞着耳机,走到食堂阿姨面前,说到,“阿姨,来两份锅包肉!”食堂的锅包肉一盘也不大,巴掌大小,十元一份,旁边是自助米饭,按照个人饭量自己补充,还有免费的紫菜海带汤或者可以选西红柿鸡蛋汤。

    “严哥,这里!”远处的张池对着严澈北招呼着,严警官是他的上司,他极力讨好他的原因,无非就是希望可以少给他安排几场夜班,刚结婚老婆每天晚上都在家里守着呢,不回去不行呐!

    “严哥,0652那个案子有最新进展,我上次去现场的时候有件事没来得及跟你汇报。”

    “说”严澈北眼睛里闪现出一道光,似乎能从这里找到什么突破口。

    “死者的年龄分布都不大,偏年轻人居多,并且不限性别,男女均有。”张池拿起筷子伸向他餐盘里面的锅包肉,夹到自己的碗里。

    “还有呢?”

    “......”张池摇了摇头。

    废话!吃饭吧你!和他一起工作就像是在面对一个BJ猿人,完全没有开化的大脑,简直一窍不通。

    “还有就是,这个星期我可不可以申请不要加夜班啊?”

    严澈北用眼角余光白了他一眼,随后端起了餐盘大步向对面桌走去。

    “不是吧你!”留下张池呆在原座位上,拿着筷子在饭盘里翻动着。

    傍晚十分,严澈北走在回家的路上。

    说起严家,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爷爷是国家一级刑警,曾经荣获三次一等功,家里的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勋章,爸爸也是一名优秀杰出的警官,至少在BJ刑警队里面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而严澈北也算是年纪轻轻,就有所作为的人了,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刑警队小队长,但是不出五年也一定能在这个圈子里面混出个名堂。

    严澈北现在自己搬出去住,他选了一个离工作地点最近的地方,在BJ的朝阳区买下了一个七十多平的房子,两室一厅,坐北朝南,装修上走北欧极简风,对面就是朝阳中学,以后孩子上学上班两不误。

    下班后,路过楼下附近的菜市场,摘下了一面耳机,在一堆骨头里挑挑拣拣,“阿姨,来两根排骨,剁一下。”

    “支付宝到账五十五元”

    “叔,给我来一斤土豆!”说着拿出手机准备微信支付。

    出了菜市场之后便直奔自家小屋,他不是钢筋铁骨之身,也会累也会疲惫。最近在单位里面忙着加班已经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了,本就瘦弱的身体更是累成了一条柴犬,只剩骨头,瘦得精光。

    水龙头顺着他的头发冲刷着今天的霉运,每隔几天就有一条命案发生,而他作为一个警察却阻止不了这一切,没办法保护人民的安危,做这一切又有何用。

    换上浴袍后,他来到厨房给自己做起了晚餐,单身的时间太久了,早就修炼好了厨艺,这副场面对面应该坐着一个温婉漂亮的女孩子,男孩子穿着白色浴袍,隐隐约约胸前露着胸肌,胸前的水滴划过每一寸肌肤,滴在浴袍里面,消失不见。左手拿着铲子,右手颠着铁锅,就像是误打误撞走进了童话森林里面,王子已就绪,等待着公主的闯进。

    晚饭结束后,严澈北走进卧室里,摁下墙上的开关,躺在柔软的床上,床头边放着一杯咖啡和一本《侦探心理学》,他拿起书喝了几口咖啡,听着耳机里传来的顾小西的平稳的呼吸声,还有时不时的磨牙声,以及很大声音的梦话,自顾自喃喃说到,“是你,就是你,不许跑!”

    他是一个监听者,保护顾小西是他的生命职责,如果他做不到这些,那么他就不配当一个警察,一个保家卫国的人民公仆!

    放下书本,合上台灯,耳机依旧塞在耳朵里面,调整好音量,然后拿起右手边的被子,盖在身上,准备睡个安稳觉,明天还要继续和和歹徒做斗争!

    沉浸在睡梦中的顾小西,嘴边流淌着不明液体,她就以这样一个姿势,从下午一直睡到了夜晚,窗外的风景风云变幻,可是她却来不及欣赏,总有人需要负重前行,她万万没想到那一天来得那么匆忙,都没有提前招呼着,不望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