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好男风
“周捕头，那位公子是什么人？”赵二走在周天海的身侧，低声问道。
“你不认识？”
赵二挠了挠脑袋，“没见过。”
周天海稍怔，随即点点头，道：“他平时都在静安府，你没见过倒也正常。”
“不知是谁家的公子？”
“南阳县谁最大？”
“洛知县？”赵二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见对方点了点头，又回头瞄了眼马车，道：“我就说，谁敢对周捕头呼来喊去的。”
说完又嘿嘿一笑，“难怪说书的总是讲，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看看人家那身行头，啧啧啧！没个百十两银子可下不来。”
“呸，你晓得什么？”
周天海乜了赵二一眼，撇着嘴语气发酸，“咱县尊那可是出了名的清廉。呵呵，不但自己不贪，也不许我们贪。”
赵二却不以为然，“要是真清廉，这大公子可摆不出这种派头。”
“人家的钱可不是贪来的。”周天海顿了顿，艳羡道：“你可知县尊夫人是谁？”
赵二摇头。
周天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只告诉你，她姓肖。”
“姓肖？姓肖又怎么了，肖……”突然，一条信息在赵二的脑海闪过，“难道是……京城肖家？”
周天海点了点头。
赵二瞪圆了眼珠子，满脸的震惊，“京城肖家，听说可是富可敌国啊！”
“是啊，所以县尊不用贪，却苦了我们这帮吏员。”周天海叹了口气，道：“哎，一点微薄的薪俸，只能勉强糊口。”
“周捕头说的哪里话，这不是有小的们孝敬您吗？”赵二听出周天海话里的意思，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塞进他手里。
周天海入手颠了颠，出奇的没有收进怀里，反倒又将银子塞了回去。
“你也看见了，这小子救了大公子，若是大公子插手，我也无能为力。还有，别说我没提醒你，大公子可不是喜欢讲道理的人。”
“周捕头，今天这事儿赵二认栽了。不管怎么判，这银钱都是要孝敬您的。”赵二可不傻，今天银子要是送不出去，以后这个靠山也就倒了。
周天海笑了，将银子塞进怀里，“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
“是、是！”
赵二自然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不住的点头，目光恶毒的瞄向着尔普。
……
南阳城，宁国边陲的小县城，方圆只有数里。
然而，南阳城却是静安府通往边境业城的必经之路。行商之人在业城与珈蓝商人交易，回返之时，多数会在南阳县修整。
所以，县城虽不大，却是热闹的很。城里各色商铺林立，繁华程度虽不及府城，却也不是其他县城可以比肩的。
尔普就像一个土包子一样，进了城便好奇的四下观望。
在他看来，南阳县的规模，充其量也就等同于前世大一点的乡镇。至于繁华，对于生活在千万人口的大城市的他来说，还谈不上。
但是，这种古色古香的韵味却是纯粹的，绝不是前世那些明码标价的景点可比。
“小子，该不会是第一次来南阳城吧？”大公子在一侧站定，依旧仰着头，摇着纸扇。
他被惊马吓到不敢再坐马车，便让马三儿赶车先走，马三儿又怎敢走？赶着车慢悠悠的行在前头，时不时的还要回头瞧瞧。大公子自觉无趣，便快步的追上众人，一同进了城。
而周天海见大公子刻意跟着尔普，便也知趣的带着人走在了前头。
“跟你有关系吗？”尔普瞄了对方一眼，自顾自的向前走。
大公子也不生气，笑着摇摇头，道：“小爷就是有些好奇？小子你很有钱吗？”
“没有。”
“那为何不要小爷的银子？你可知道你眼前的一切，都是银子堆起来的？”
“这么说，你能把这一切都送给我？”
“呃——不能！但送你一笔可观的、可以改善你生活的银钱，还是可以的。”
尔普停下脚步，大公子还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心，脸上顿时泛起一片得意的笑容。
却见尔普指着四周林立的酒楼，问道：“买下这些酒楼，要多少钱？”
大公子皱了皱眉，道：“这里酒楼数十家，平均市价二千两，少说也要十几万两银子。”
“十几万两？”
大公子点点头，“还要有人卖才行！要知道，南阳县过往的行商络绎不绝，这些酒楼生意都好的很。”
尔普点点头，走到路旁的甘蔗摊，拿起一根甘蔗道：“好久没吃过甘蔗了，你揣没揣钱？”
大公子一愣，他出门从来只揣银票，哪有这种小钱。左右看了看，见马三儿正牵着马车在旁等候，便要他过来付了钱。
“扶南甘蔗甜如蜜，杂以荔枝龙州橘。”
尔普拿着摊主削好的甘蔗，咬了一口，这句话也就顺嘴溜了出来。
“嗯？”
大公子万没想到，一个穷酸的小子，竟然还会念诗？只是这诗里的地名，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扶南是哪儿？”
“什么扶南？”
尔普将甘蔗伸到大公子嘴边，岔道：“吃不吃？”
“不、不吃……”
大公子忙向后退了一步，四周望了望，见没人注意，这才放下心。堂堂县尊的公子，在街上啃甘蔗，这脸他可丢不起。
“不吃拉倒。”尔普又咬了一口甘蔗，便迈开步子向前走。
“小子，要不小爷盘一家酒楼送你？”
大公子跟上，却见尔普突然转过头来，用啃了一半的甘蔗指着他，威胁道：“我救了你，你买甘蔗感谢我，咱们便互不相欠了。我可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了，否则我报官告你骚扰！”
大公子愣愣的呆在原地，一时有些木楞，“骚、骚扰？”
待反应过来，顿时怒气上涌，颤抖的指着尔普的背影，道：“他、他把小爷我当什么人了？马三儿你说，小爷我像有龙阳之癖吗？”
马三儿嘴一咧，这种话他哪敢接，便低下头默不作声。
谁知看在大公子眼里，无疑以为他是默认了。
“你也觉得小爷我有龙阳之癖？”
大公子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又是一脚，吼道：“小爷我堂堂正正的男人，哪里看着像有龙阳之癖？”
唰唰唰！
这一吼不要紧，数十道目光同时投了过来。
大公子顿时慌了，手忙脚乱的解释，“我、我没有，我不好男风，我……”
有些事情越解释越乱，四周开始有人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起来。
尔普见状，愚弄之心大起。
就见他一只手搭在嘴边，大声喊道：“你好不好男风是你的事，我可不好男风，你别再跟着我了！”
这一嗓子，妥妥的做实了大公子的龙阳之癖。
“你、你……”
大公子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也顾不得其他，三步并做两步蹿上马车。
“回府！！！”
周天海一行人走前面，并没有听见二人之前的对话。不过大公子对马三儿的那声吼，却是听了个真切，再加上尔普不好男风的话出口，顿时惊了众人一跳。
“周捕头，大公子有这种癖好？”赵二直愣愣的看着马车疾驰而过，开口询问。
“我怎么知道？”周天海没好气的回了句，却放低了速度，待尔普近前，笑眯眯的道：“那个，尔公子，前面便是县衙了。”
对方突然的客气，倒让尔普有些摸不到头脑。
他看了看自己这身粗布衣衫，讪笑道：“周捕头叫我尔普就好，公子二字，我可当不起。”
“当得起，当得起！”
周天海心中已经认定大公子好男风，且看上了尔普。那……那甘蔗便是证据！这会儿不恭敬点，将来两人“郎情妾意”的时候，一个枕边风，自己可就得滚蛋了。
尔普不知道被自己戏弄的那位是何身份，自然也猜不出周天海的想法。然而，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便多留了个心眼，防备这家伙笑里藏刀。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二人各自怀揣心事，暗自打算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鼓声传来。
周天海神情一紧，“出事了！！！”
“你不认识？”
赵二挠了挠脑袋，“没见过。”
周天海稍怔，随即点点头，道：“他平时都在静安府，你没见过倒也正常。”
“不知是谁家的公子？”
“南阳县谁最大？”
“洛知县？”赵二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见对方点了点头，又回头瞄了眼马车，道：“我就说，谁敢对周捕头呼来喊去的。”
说完又嘿嘿一笑，“难怪说书的总是讲，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看看人家那身行头，啧啧啧！没个百十两银子可下不来。”
“呸，你晓得什么？”
周天海乜了赵二一眼，撇着嘴语气发酸，“咱县尊那可是出了名的清廉。呵呵，不但自己不贪，也不许我们贪。”
赵二却不以为然，“要是真清廉，这大公子可摆不出这种派头。”
“人家的钱可不是贪来的。”周天海顿了顿，艳羡道：“你可知县尊夫人是谁？”
赵二摇头。
周天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只告诉你，她姓肖。”
“姓肖？姓肖又怎么了，肖……”突然，一条信息在赵二的脑海闪过，“难道是……京城肖家？”
周天海点了点头。
赵二瞪圆了眼珠子，满脸的震惊，“京城肖家，听说可是富可敌国啊！”
“是啊，所以县尊不用贪，却苦了我们这帮吏员。”周天海叹了口气，道：“哎，一点微薄的薪俸，只能勉强糊口。”
“周捕头说的哪里话，这不是有小的们孝敬您吗？”赵二听出周天海话里的意思，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塞进他手里。
周天海入手颠了颠，出奇的没有收进怀里，反倒又将银子塞了回去。
“你也看见了，这小子救了大公子，若是大公子插手，我也无能为力。还有，别说我没提醒你，大公子可不是喜欢讲道理的人。”
“周捕头，今天这事儿赵二认栽了。不管怎么判，这银钱都是要孝敬您的。”赵二可不傻，今天银子要是送不出去，以后这个靠山也就倒了。
周天海笑了，将银子塞进怀里，“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
“是、是！”
赵二自然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不住的点头，目光恶毒的瞄向着尔普。
……
南阳城，宁国边陲的小县城，方圆只有数里。
然而，南阳城却是静安府通往边境业城的必经之路。行商之人在业城与珈蓝商人交易，回返之时，多数会在南阳县修整。
所以，县城虽不大，却是热闹的很。城里各色商铺林立，繁华程度虽不及府城，却也不是其他县城可以比肩的。
尔普就像一个土包子一样，进了城便好奇的四下观望。
在他看来，南阳县的规模，充其量也就等同于前世大一点的乡镇。至于繁华，对于生活在千万人口的大城市的他来说，还谈不上。
但是，这种古色古香的韵味却是纯粹的，绝不是前世那些明码标价的景点可比。
“小子，该不会是第一次来南阳城吧？”大公子在一侧站定，依旧仰着头，摇着纸扇。
他被惊马吓到不敢再坐马车，便让马三儿赶车先走，马三儿又怎敢走？赶着车慢悠悠的行在前头，时不时的还要回头瞧瞧。大公子自觉无趣，便快步的追上众人，一同进了城。
而周天海见大公子刻意跟着尔普，便也知趣的带着人走在了前头。
“跟你有关系吗？”尔普瞄了对方一眼，自顾自的向前走。
大公子也不生气，笑着摇摇头，道：“小爷就是有些好奇？小子你很有钱吗？”
“没有。”
“那为何不要小爷的银子？你可知道你眼前的一切，都是银子堆起来的？”
“这么说，你能把这一切都送给我？”
“呃——不能！但送你一笔可观的、可以改善你生活的银钱，还是可以的。”
尔普停下脚步，大公子还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心，脸上顿时泛起一片得意的笑容。
却见尔普指着四周林立的酒楼，问道：“买下这些酒楼，要多少钱？”
大公子皱了皱眉，道：“这里酒楼数十家，平均市价二千两，少说也要十几万两银子。”
“十几万两？”
大公子点点头，“还要有人卖才行！要知道，南阳县过往的行商络绎不绝，这些酒楼生意都好的很。”
尔普点点头，走到路旁的甘蔗摊，拿起一根甘蔗道：“好久没吃过甘蔗了，你揣没揣钱？”
大公子一愣，他出门从来只揣银票，哪有这种小钱。左右看了看，见马三儿正牵着马车在旁等候，便要他过来付了钱。
“扶南甘蔗甜如蜜，杂以荔枝龙州橘。”
尔普拿着摊主削好的甘蔗，咬了一口，这句话也就顺嘴溜了出来。
“嗯？”
大公子万没想到，一个穷酸的小子，竟然还会念诗？只是这诗里的地名，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扶南是哪儿？”
“什么扶南？”
尔普将甘蔗伸到大公子嘴边，岔道：“吃不吃？”
“不、不吃……”
大公子忙向后退了一步，四周望了望，见没人注意，这才放下心。堂堂县尊的公子，在街上啃甘蔗，这脸他可丢不起。
“不吃拉倒。”尔普又咬了一口甘蔗，便迈开步子向前走。
“小子，要不小爷盘一家酒楼送你？”
大公子跟上，却见尔普突然转过头来，用啃了一半的甘蔗指着他，威胁道：“我救了你，你买甘蔗感谢我，咱们便互不相欠了。我可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了，否则我报官告你骚扰！”
大公子愣愣的呆在原地，一时有些木楞，“骚、骚扰？”
待反应过来，顿时怒气上涌，颤抖的指着尔普的背影，道：“他、他把小爷我当什么人了？马三儿你说，小爷我像有龙阳之癖吗？”
马三儿嘴一咧，这种话他哪敢接，便低下头默不作声。
谁知看在大公子眼里，无疑以为他是默认了。
“你也觉得小爷我有龙阳之癖？”
大公子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又是一脚，吼道：“小爷我堂堂正正的男人，哪里看着像有龙阳之癖？”
唰唰唰！
这一吼不要紧，数十道目光同时投了过来。
大公子顿时慌了，手忙脚乱的解释，“我、我没有，我不好男风，我……”
有些事情越解释越乱，四周开始有人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起来。
尔普见状，愚弄之心大起。
就见他一只手搭在嘴边，大声喊道：“你好不好男风是你的事，我可不好男风，你别再跟着我了！”
这一嗓子，妥妥的做实了大公子的龙阳之癖。
“你、你……”
大公子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也顾不得其他，三步并做两步蹿上马车。
“回府！！！”
周天海一行人走前面，并没有听见二人之前的对话。不过大公子对马三儿的那声吼，却是听了个真切，再加上尔普不好男风的话出口，顿时惊了众人一跳。
“周捕头，大公子有这种癖好？”赵二直愣愣的看着马车疾驰而过，开口询问。
“我怎么知道？”周天海没好气的回了句，却放低了速度，待尔普近前，笑眯眯的道：“那个，尔公子，前面便是县衙了。”
对方突然的客气，倒让尔普有些摸不到头脑。
他看了看自己这身粗布衣衫，讪笑道：“周捕头叫我尔普就好，公子二字，我可当不起。”
“当得起，当得起！”
周天海心中已经认定大公子好男风，且看上了尔普。那……那甘蔗便是证据！这会儿不恭敬点，将来两人“郎情妾意”的时候，一个枕边风，自己可就得滚蛋了。
尔普不知道被自己戏弄的那位是何身份，自然也猜不出周天海的想法。然而，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便多留了个心眼，防备这家伙笑里藏刀。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二人各自怀揣心事，暗自打算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鼓声传来。
周天海神情一紧，“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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