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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情人喜成双

    宴会结束的时候刚是戌时末,儒生们聚在大门前互相作别,南周辞了赵经便回去了。他回到家的时候婉怡还没有睡,正坐在那儿练琴呢。看见他进了门,婉怡上前帮他脱了外衣,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南周径直向椅子那去,倏地坐下去,抚着头说道:“都是些朋友,玩得尽兴了些。”“怎么这样的疲惫?!莫不是喝酒了?!”婉怡一边说,一边给他倒水,说:“平日里不是不喝的嘛。”南周接过茶具,仰头一饮而尽,说:“‘北安王’要跟我喝,我不好拒绝,只得喝而已。不过,只此一杯而已。”“还真是富人的聚会,拿好酒招待客人”婉怡替他抚背,说:“只一杯就给你喝醉了。”南周笑道:“或许是我不曾饮过酒的缘故呢,遭不住第一次呢。”婉怡道:“好了,好了,早些睡觉吧。”“嗯。”南周脱了衣裳遂上榻躺下,婉怡把他安顿好后,熄灯,也上榻了。

    是夜,静悄悄的,人们早已入睡的时候,天空是布满黑云的,黑黢黢的,仿佛被墨汁染过了一般。人间一切都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只是间接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

    大概是午时,红媱和蓝玉正焦急地摇着南周和婉怡,极力唤着:“王爷、王妃快醒醒!”婉怡迷迷糊糊地醒来,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了这是,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们这儿干什么?”见王妃没事,红媱一下搂了上去,呜咽道:“太好了,王爷、王妃没事,真是太好了!”婉怡不明所以,问:“红媱别哭,发生什么事了?”一边站着的冯笑突然跪下,一手支地,一手死死攥着自己的佩刀,说道:“都是冯笑的失责,险些让刺客害了王爷和王妃!”“啊!刺客……”婉怡大惊失色,她遂快速摇起南周。南周睡得很沉,婉怡费了好一番劲才他弄醒。同婉怡一样,南周他也是睡眼惺忪的,问道:“好累的,为了什么是你能把我叫醒?”婉怡捏住他的鼻子,想把他弄清醒,可是他挥开她的手,又沉沉睡了去。婉怡看他那副模样,真是哭笑不得。冯笑说:“那些刺客事先向屋子里投了迷香,所以王爷才睡得这样沉。”婉怡说道:“算了,还是让王爷继续睡吧。”她下床穿好衣裳,同他们探讨起来。

    婉怡先问道:“大概什么时候的事?”冯笑道:“冯笑想这两个刺客是事先潜伏在岳府的,刻意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动手。”婉怡问:“你如何察觉到的?”冯笑说:“我起夜如厕归来发现房顶上有人影浮动,尚不知对方目的、人数,不敢妄动,只能隐身静观其变。”婉仪最后问:“当时情况如何?”冯笑道:“待到月阴,他两人投烟,是要准备进屋行刺。我潜行过来,趁着他们开门,先背刺了一人,遂与另一人战斗,那人不敌抽空翻墙跑了。我恐还有同伙便没去追。”婉怡听完,还觉得如芒在背,对他说:“李冯笑,你这是救主有功,我明日自当向王爷表明给你赏赐。”冯笑单膝跪下,道:“这是冯笑分内的事,不用赏赐!”“冯笑快起,不必如此。”婉怡扶他起来,说:“这事全凭王爷做主,只等王爷醒来,听他决断便是。”后面婉怡派蓝玉通知岳涵刺客一事,这儿的人皆是秉烛待旦。

    翌日辰时南周方醒,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叹道:“真好啊,一觉睡到自然醒!”恰是这时,婉怡进屋,没好气地说道:“王爷倒是有心思睡好觉,差点命没了都不知道。”南周不解,说:“王妃这话从何说起啊?”婉怡坐在床沿,将半夜的事告诉了他。“大胆!竟来刺杀我!”南周捶床,又对婉怡说:“发生了这种事,你那是怎么不把我唤醒呢?”婉怡给他拿来衣裳,说:“妾身有叫王爷起床啊,只怪你睡得沉,才勉强把你拉起,你又倒头睡了去。”“难怪我感觉半夜有人拉我。”南周穿戴好后下床,洗完漱便唤来李冯笑。他说道:“冯笑,你这次救主有功,说吧,有什么想要的我全部成全。”冯笑说:“冯笑并无所想。”南周说:“此等功劳不赏不行……哎,我这倒有一样东西可以给你。”冯笑问:“什么?”“红媱”南周说:“她是有意于你的,你尚未娶妻,我把她嫁于你如何?”“这……”冯笑说:“不必了,谢王爷,王妃好意。”婉怡问:“为何?”冯笑说:“现在辽的前线吃紧,冯笑可能不久就要随……上战场了。这等大事在前,冯笑还不曾考虑过儿女之事,恐辜负了红媱,所以……”“可是……”婉怡还欲说,却被南周拦住,他说:“你既然这么说,我们也不强求。现下重要的是查清楚这伙人的来历,和背后的指使。李冯笑,我派你去做。”李冯笑抱拳道:“冯笑领命。”遂转身退下。

    婉怡问:“王爷认为这门事能成吗?”南周起身,道:“那得看他们两人的努力了。当下还是查明刺客要紧。”婉怡问:“王爷有什么头绪了吗?”南周说:“一个外邦的王来到宋国,能有什么仇人,背后一定不会是私人恩怨这么简单。”婉怡惊讶,道:“莫不是有人企图……”南周点点头,他走到窗边,望向布满阴云的天空,叹道:“这将会是一场大雨……”

    南周遇刺这件事在高层之间迅速传开,赵经上门慰问,第一次见到了“岳小姐”的真容。南周想留他吃饭,赵经以事务繁多为由推辞了。宋皇差人送来书信问安。宋廷也在查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只是没线索罢了。

    过了几天,南周对婉怡说:“我们不久就要回析津府了,你确定不见咱岳母一面吗?”婉怡说:“妾身也想啊,唯恐叫人看出端倪。我已经写了封书,走之前能交到母亲手上就行。”南周叹道:“明明是骨肉亲情却是两不相见的结果。”婉怡说:“王爷不用叹息,这是拿亲情换爱情了。”“虽是如此……”婉怡说:“先不说这个了,妾身听蓝玉说你今日都有在练什么‘体术’,这是真的吗?”南周说:“是真的,我想我需要锻炼身体。”婉怡以扇障笑,道:“王爷这算是承认自己身体不行了。”南周说:“这是什么话,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我只是想变得壮硕些。”婉怡又窃笑,道:“壮硕?王爷想干什么呢?”南周牵起她的手,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婉怡羞赧,道:“终于是到了这一步了吗?!”南周抚摸她的脸,轻轻笑着,道:“得亏你倒是还惦记着。”

    回南京的前一天,岳家人邀请他夫妻吃顿饭。南周与婉怡携手同往,入了大堂便能看见一张偌大的餐桌上盛满了菜肴,周边都是岳家的人。岳涵上前招呼道:“良婿,女儿里面坐。”说来正巧,南周的对面就是岳媖媖,整个过程她没少凝视南周。南周若是抬头正对她的眼睛,也是挺不自在的。饭局结束,南周和婉怡回到他们的院子。南周对婉怡说:“妾身啊,宴会上岳媖媖她总是看着我,弄得我怪害怕的。”婉怡笑道:“王爷你怕什么,她那是喜欢你呀。妾身作为女人,看得出她对王爷你是真的,王爷就不心动吗?!”南周坐到床沿,说道:“算了吧,有一个就够累了。”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婉怡说:“我去开。”

    婉怡开门,正是她岳媖媖,两人互行了见面礼,婉怡说:“妹妹这么晚了,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事?”“‘世王’他在屋里吧”岳媖媖的锐气比平时少了不少,她说:“我也不怕姐姐笑话,我就直说了吧。姐姐,我喜欢‘汉世王’,我想嫁给他。”说完她便要给婉怡行大礼,婉怡立马扶住她,说:“妹妹这又是何苦呢。”岳媖媖差点就哭出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这是天要断我的良缘啊!”婉怡说:“妹妹莫要哭泣,不是姐姐不愿帮你。我家王爷是个专情的人,只凭我一张嘴根本说不动他,还会被她一顿批评。”南周见婉怡站在门口聊了良久,便上去探问,“是谁来了?”一见方知是岳媖媖,说道:“原来是苏小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婉怡说:“没事,苏小姐说她想去北方体验生活,求我们一道带她去罢了。”南周说:“是这样吗?可是我们南京析津府的生活可能没有东京这么好哦。”岳媖媖说:“习惯了南边的生活,现在就想试试北方的,所以小霜愿得姊婿,姊姊成全。”婉怡说:“你若执意要去的话,我们自然不要拒绝,但要征得监护人的同意才行。”岳媖媖凝睇南周,似乎要得到他的回答。南周跟她对了一眼,说:“就依你王妃姊姊的吧。”“真的吗?!”岳媖媖激动地抱住婉怡,说:“我现在就去告诉舅父母去。”

    婉怡望着岳媖媖离开,无奈地笑了。“来,来,来”南周引她进屋,掩上房门,问:“王妃你笑什么?”“没什么?”婉怡道:“只是岳媖媖,她的变化……王爷你说这是为什么。”“哼,明知故问”南周丢开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说:“你是不是讨厌我?”婉怡莞尔,到他一边坐下,说:“王爷何出此言呢?”南周向旁边挪动,质问道:“你说岳媖媖她要去北方干什么?”婉怡靠近他,说:“她就是单纯想体验生活。”“本王又不傻。你是刻意让她靠近我的吧”南周说:“我且问你,你为什么总想让我另娶,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回答!”婉怡起身走动,说:“就如妾身当日说的‘妾躯体羸弱,恐不能与王爷完成传宗接代的大任’。所以……”“所以你就帮我张罗另一门婚事?”“嗯,是的。”南周说:“荒唐!你知道我心在你,不会看上旁人,何必让她受苦呢。还有这传宗接代的事,你我成婚不过半年怎么知道不行呢。”婉怡说:“王爷你别责备妾身了好不,就依妾身一次好不好?”南周说:“我的妃啊,你这让我可为难了。”“凡事都讲究个‘俯仰无愧’,王爷的再娶似乎没什么不可”婉怡向南周行“万福”礼,道:“妾身深知王爷心意,不过,对不起,妾身一定要这么做。”南周还礼,道:“罢也,罢也,我倒要看看你还会干出什么。”

    翌日岳府门前,南周扶婉怡上马车,岳媖媖姗姗来迟,她喘着气说:“好险,差点没赶上。”婉怡拨开纱帘,说:“妹妹既然来了就快上车吧。”南周一手替她拨着帷裳,一手扶她上车,待她入车后再向岳氏夫妇告别,柳青说:“岳媖媖和苏小霜就拜托王爷了。”南周说:“放心吧,本王会照应她们的。”岳涵又问:“不知‘汉世王’下次带媖媖归宁会是几时?”南周想了想,说:“两到三年不定。”“这……”南周说:“岳父不用担心,若是想念女儿了,小婿派人送她们回来便是。”岳涵不语,南周从怀中拿出一封书翰交予他,嘱托道:“此翰还请岳父务必亲手交到宋皇手上。”岳父双手接过,道:“一定照办。”“如此,我们也该上路了”南周向岳涵作揖,“告辞。”

    南周上驭位,再向岳涵、柳青拱手,两人还礼。南周正要扬鞭,只听见后面传来俏皮的声音,“也带上我呗……”。南周回首看去,原来是苏小珊。柳青拉住她的衣袂,问道:“小珊,你这是要作甚?”苏小珊说:“当然是跟姐姐一起去北边了。”岳涵道:“你去做什么!你要是也走了让父母多挂心啊。”“是啊。”苏小珊说:“女儿早听闻燕云伟气,只碍于女儿身没法独自去往,如今亲姊姊要到那儿,如何去不得。”“这……”岳涵看向一边的南周,“世王,你看……”南周向他拱手,说:“这是岳父的家事,小婿不好介入。”岳媖媖从车内探出来,说道:“舅父就许妹妹跟去吧,有我照顾着呢。”“是啊,有两位姊姊在,父亲母亲尽可放心”苏小珊握住她舅父舅母的手,祈求道:“就让我跟去吧。”岳涵、柳青只好答应,搀扶她上了马车。

    南周手握辔绳,对一边的李冯笑说:“吩咐起程吧!”“是。”冯笑遂向前方车队大喊:“起步!”前面的马车遂动了起来,慢慢地,南周他们离开了。这次路过梁正城,南周等没做停留,不过在南大街有个人在等他们。南周正在驾马的时候,路边有个人一直在唤“汉世王”,被南周听到。南周立马叫停队伍,自己下车循着声音的方向寻找,那个人从人群中挤出来,一见到南周的亲面就恭敬参见,“汉世王。”南周上前扶他起身,问:“这位先生唤我封名所为何事?”这人正是刘小,他说道:“回复‘汉世王’,草民‘刘小’,正经营着一酒家。”“‘刘小’?”南周说:“我知道你,父亲常提及你。”“承蒙老将军挂在心上”刘小笑道:“自去年将军往宋为王爷选亲,他有半年没光顾我的酒家了,我知道将军他现在在前线,可能好久也不会来了。这半年里我又酿成一种新酒,想请王爷带点回去给将军。”“没问题”南周遂命左右数十人随刘小去取酒,“先生这份情我一定转告家父。”刘小又说:“还请王爷告诉将军,等到战争结束不要忘了到我这儿来。”南周向他拱手,“一定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