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牛妖
有胡三娘在前方引路，迷阵一路避散，众妖倒是走得畅通无阻。
不多时，江凡便来到了一座高大的宫室前。
玉白色的门檐牌匾，红绸之后各式古典器具若隐若现，乍一看仙气飘飘。
但细看之下便能发现，那门窗上的浮雕都是男男女女赤身痴缠，檀木柜子间摆放的陶瓷碗盏，实则不是泡着心肝就是兽鞭。
似软玉温香，又处处透着妖厉。
这就玉矶娘娘的住所，玉矶宫的正殿。
不过此刻她并不在殿中，宫门上横七竖八贴着好几道符箓，似乎在封锁着里头的什么东西。
站在门前，胡三娘勾了勾手指。
她身旁的蛮妖会意，走到廊下拐角处取来了几样东西。
一大桶新鲜血食。
三两卷纱布，一把割肉刀，还有一瓶浅绿色的药膏。
其中那瓶药膏飘散出淡淡清香，隔着一丈都让人感觉神清气爽，显然是上等货色。
“你们要做的，就是替铁头领割除腐肉，擦拭伤口再换药，还有递送饮食。”
“拿上东西，快进去吧。”
清点完面前物品，胡三娘掐起兰花法决解开宫门上的符箓，随即催促道。
这副备好了伤药却不愿入内的做派，更印证了江凡先前的想法。
那牛妖定然中了极难料理的剧毒，否则不会连化形期的狐姬都避之不及，还要专门寻小妖过来照料。
看着门内红绸飘动，和江凡同行的几名小妖面露惧色，明显也猜出了一两分。
只不过，眼下已由不得他们了。
进去是否凶险尚未可知。
但要是现在反悔，胡三娘多半会当场翻脸，痛下杀手。
在她的目光中，小妖们噤若寒蝉，乖乖走进了那扇厚重的石门。
……
“呼哧…呼哧……“
刚进殿内，江凡就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
在层层红绸纱帐的尽头，宽敞到能横躺四五个人的石床上，足有两丈高的牛妖脸色发黑，正倒头昏睡。
他胸口被天雷劈中的地方焦黑一片，而且伤口有些腐烂，流出汩汩脓血。
嗅着周遭过分甜腻，回味却又有丝丝苦涩的血腥气，江凡心中了然。
果然如他所料，眼前牛妖身中之毒并不简单。
“这血中甜腻之味扑鼻，伤口新肉不生，恐怕是中了血厉之毒。”
“已有入魔征兆，周身煞气翻涌，比黄骨汤凶险得多。”
只是稍微闻了闻，江凡就感知到了两种毒性。
导致他渡劫失败的主因是血毒。
能在牛妖护体豪光和血灵大阵中发作，雷火炙烤后仍萦绕不然，应当是颇为厉害的种类。
除此之外，石床周遭还萦绕着一层煞毒。
凝练了一半的妖丹破碎，身躯心神齐遭重创，走火入魔倒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化形九重妖族入魔散发的煞气，足够形成煞毒。
血毒叠加煞气，近身照看的小妖若是身子骨弱些，怕是扛不住一时半刻。
其中血毒还可以尽量不接触来避免，煞气却是无孔不入，哪怕屏息都会从七窍之中。
胡三娘备下黄骨汤，想来就是为了挑选能抗住煞气的小妖。
“哞……”
思量间，牛妖忽然握紧拳头，浑身颤抖，仿佛梦里也痛苦难耐。
随着他的动作，伤口再次撕裂，几股黑血喷溅而出，周遭的煞气也更浓了几分。
“这股气味……怎么好似刚才的黄汤！”
“我也有些胸闷……”
其他几名小妖对毒性的感觉没有这么清晰，但也浑身不适。
更何况这牛妖模样骇人，天知道会不会突然发狂。
重重顾虑之下，他们站在石床对面，大眼瞪小眼都不愿上前。
可是转念一想，给牛妖疗伤是胡三娘布置的差事，若办不好同样没好果子吃。
进退两难间，殿内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江凡看气氛差不多了，便故作无奈道：
“胡管事交代的差事耽误不得，蛇族能耐毒性，近身换药的事我来吧……”
闻言，其他几名小妖自然是千恩万谢。
大概是生怕江凡反悔，他们远远躲到一旁，争相干起了打扫搬运之类的差事。
其他小妖如此避之不及，倒合了江凡的心意。
见他们四下散去，江凡将目光收回到了这位唤作“铁头领”的牛妖身上。
他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多半是因为经脉和丹田遭雷劫损毁，体内妖力乱窜，血毒倒是其次。
就算治好了伤，今后恐怕也修行无望了。
但这不是一名杂役小妖该考虑的事。
江凡只要按时伤药喂食，保住牛妖的性命，不受怪罪就行了。
顺带，再狠狠炼化一波他身上的各类毒性……
单说疗伤，雷劫余威造成的伤势已被玉矶娘娘压制。
按照这头壮硕牛妖该有的身体素质，其实这会儿伤口应当在愈合之中了。
迟迟不能好转，正是血毒作祟。
想要新肉长出，就得先割除腐肉，为伤口清除毒素才行。
“一块胸肌都有磨盘大小了，工作量有点大啊……”
对比了一下牛妖跟自己的体型差距，江凡赶忙卷起割肉小刀忙活了起来。
……
一个时辰过后。
待他放下小刀，摇着发酸的蛇尾。
石床已被污血染红，割下的腐肉堆积了满满两大桶。
看着满目黑红，江凡有些发愁。
这些皮肉被雷电焦灼后，又因血毒腐烂。
即便转生成蛇身，一年来吃惯了生肉骨血，他都忍不住感觉反胃。
再者，就算不嫌弃，以他的体型也吃不下这么多……
还好炼化毒物不是非得吞吃下肚，只要在三尺范围内，江凡凝神就可摄取毒素。
除了速度稍慢一些，毒性会流失些许，比起吞服也没太多区别。
而且在这玉矶宫中，他也不便直接吞食。
若是被小妖们瞧见自己吃这牛妖的血肉，上报给狐姬，那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清理完腐肉，牛妖胸前虽血肉模糊，但流出的血液好歹恢复了几分鲜红，不再是刚才那些黑乎乎的脓血。
再涂上了先前领到的药膏，清香之气晕开，他的喘气声平复了不少。
接着，江凡作出打扫石床的样子，实则暗暗炼化起了那堆血肉里蕴含的剧毒。
随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从脓血腐肉里被摄炼而出，万毒真经很快有了反应。
“炼化天蛰腐骨毒，修为增长10点，“血厉”毒性少量提升。”
“炼化心魔煞气，修为增长3点，“苦煞”毒性微弱提升。”
“感受到残余的妖丹气息，毒性相融，领悟神通“丹噬”。”
不多时，江凡便来到了一座高大的宫室前。
玉白色的门檐牌匾，红绸之后各式古典器具若隐若现，乍一看仙气飘飘。
但细看之下便能发现，那门窗上的浮雕都是男男女女赤身痴缠，檀木柜子间摆放的陶瓷碗盏，实则不是泡着心肝就是兽鞭。
似软玉温香，又处处透着妖厉。
这就玉矶娘娘的住所，玉矶宫的正殿。
不过此刻她并不在殿中，宫门上横七竖八贴着好几道符箓，似乎在封锁着里头的什么东西。
站在门前，胡三娘勾了勾手指。
她身旁的蛮妖会意，走到廊下拐角处取来了几样东西。
一大桶新鲜血食。
三两卷纱布，一把割肉刀，还有一瓶浅绿色的药膏。
其中那瓶药膏飘散出淡淡清香，隔着一丈都让人感觉神清气爽，显然是上等货色。
“你们要做的，就是替铁头领割除腐肉，擦拭伤口再换药，还有递送饮食。”
“拿上东西，快进去吧。”
清点完面前物品，胡三娘掐起兰花法决解开宫门上的符箓，随即催促道。
这副备好了伤药却不愿入内的做派，更印证了江凡先前的想法。
那牛妖定然中了极难料理的剧毒，否则不会连化形期的狐姬都避之不及，还要专门寻小妖过来照料。
看着门内红绸飘动，和江凡同行的几名小妖面露惧色，明显也猜出了一两分。
只不过，眼下已由不得他们了。
进去是否凶险尚未可知。
但要是现在反悔，胡三娘多半会当场翻脸，痛下杀手。
在她的目光中，小妖们噤若寒蝉，乖乖走进了那扇厚重的石门。
……
“呼哧…呼哧……“
刚进殿内，江凡就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
在层层红绸纱帐的尽头，宽敞到能横躺四五个人的石床上，足有两丈高的牛妖脸色发黑，正倒头昏睡。
他胸口被天雷劈中的地方焦黑一片，而且伤口有些腐烂，流出汩汩脓血。
嗅着周遭过分甜腻，回味却又有丝丝苦涩的血腥气，江凡心中了然。
果然如他所料，眼前牛妖身中之毒并不简单。
“这血中甜腻之味扑鼻，伤口新肉不生，恐怕是中了血厉之毒。”
“已有入魔征兆，周身煞气翻涌，比黄骨汤凶险得多。”
只是稍微闻了闻，江凡就感知到了两种毒性。
导致他渡劫失败的主因是血毒。
能在牛妖护体豪光和血灵大阵中发作，雷火炙烤后仍萦绕不然，应当是颇为厉害的种类。
除此之外，石床周遭还萦绕着一层煞毒。
凝练了一半的妖丹破碎，身躯心神齐遭重创，走火入魔倒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化形九重妖族入魔散发的煞气，足够形成煞毒。
血毒叠加煞气，近身照看的小妖若是身子骨弱些，怕是扛不住一时半刻。
其中血毒还可以尽量不接触来避免，煞气却是无孔不入，哪怕屏息都会从七窍之中。
胡三娘备下黄骨汤，想来就是为了挑选能抗住煞气的小妖。
“哞……”
思量间，牛妖忽然握紧拳头，浑身颤抖，仿佛梦里也痛苦难耐。
随着他的动作，伤口再次撕裂，几股黑血喷溅而出，周遭的煞气也更浓了几分。
“这股气味……怎么好似刚才的黄汤！”
“我也有些胸闷……”
其他几名小妖对毒性的感觉没有这么清晰，但也浑身不适。
更何况这牛妖模样骇人，天知道会不会突然发狂。
重重顾虑之下，他们站在石床对面，大眼瞪小眼都不愿上前。
可是转念一想，给牛妖疗伤是胡三娘布置的差事，若办不好同样没好果子吃。
进退两难间，殿内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江凡看气氛差不多了，便故作无奈道：
“胡管事交代的差事耽误不得，蛇族能耐毒性，近身换药的事我来吧……”
闻言，其他几名小妖自然是千恩万谢。
大概是生怕江凡反悔，他们远远躲到一旁，争相干起了打扫搬运之类的差事。
其他小妖如此避之不及，倒合了江凡的心意。
见他们四下散去，江凡将目光收回到了这位唤作“铁头领”的牛妖身上。
他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多半是因为经脉和丹田遭雷劫损毁，体内妖力乱窜，血毒倒是其次。
就算治好了伤，今后恐怕也修行无望了。
但这不是一名杂役小妖该考虑的事。
江凡只要按时伤药喂食，保住牛妖的性命，不受怪罪就行了。
顺带，再狠狠炼化一波他身上的各类毒性……
单说疗伤，雷劫余威造成的伤势已被玉矶娘娘压制。
按照这头壮硕牛妖该有的身体素质，其实这会儿伤口应当在愈合之中了。
迟迟不能好转，正是血毒作祟。
想要新肉长出，就得先割除腐肉，为伤口清除毒素才行。
“一块胸肌都有磨盘大小了，工作量有点大啊……”
对比了一下牛妖跟自己的体型差距，江凡赶忙卷起割肉小刀忙活了起来。
……
一个时辰过后。
待他放下小刀，摇着发酸的蛇尾。
石床已被污血染红，割下的腐肉堆积了满满两大桶。
看着满目黑红，江凡有些发愁。
这些皮肉被雷电焦灼后，又因血毒腐烂。
即便转生成蛇身，一年来吃惯了生肉骨血，他都忍不住感觉反胃。
再者，就算不嫌弃，以他的体型也吃不下这么多……
还好炼化毒物不是非得吞吃下肚，只要在三尺范围内，江凡凝神就可摄取毒素。
除了速度稍慢一些，毒性会流失些许，比起吞服也没太多区别。
而且在这玉矶宫中，他也不便直接吞食。
若是被小妖们瞧见自己吃这牛妖的血肉，上报给狐姬，那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清理完腐肉，牛妖胸前虽血肉模糊，但流出的血液好歹恢复了几分鲜红，不再是刚才那些黑乎乎的脓血。
再涂上了先前领到的药膏，清香之气晕开，他的喘气声平复了不少。
接着，江凡作出打扫石床的样子，实则暗暗炼化起了那堆血肉里蕴含的剧毒。
随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从脓血腐肉里被摄炼而出，万毒真经很快有了反应。
“炼化天蛰腐骨毒，修为增长10点，“血厉”毒性少量提升。”
“炼化心魔煞气，修为增长3点，“苦煞”毒性微弱提升。”
“感受到残余的妖丹气息，毒性相融，领悟神通“丹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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