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死者女儿孔薇薇

    孔鹄远之前在琴成路开了一家写真工作室，去年关门了，孔鹄远工作室的公众号账号上写着：为了节约工作室成本，决定将工作室暂时关闭，采用线上约拍的形式进行拍照。从他社交平台上发布的照片来看，孔鹄远很擅长拍摄人物写真。

    孔鹄远的社会关系很简单：妻子王萍六年前死于意外，妻子死后孔鹄远没有再婚，只有一个女儿孔薇薇，目前18岁，在昆州大学读书。孔鹄远每天除了拍照和修图似乎没什么社会生活。

    确认死者身份后，楚望舒马上安排警员前往孔鹄远家搜查。警方在孔鹄远的家里除了大量的照片之外没有找到任何其他有用的信息。孔鹄远的笔记本电脑和通讯记录，陆三乐也检查了，社交软件上几乎都是和客人的聊天往来，笔记本电脑里存储的基本都是客人拍照的原片和修图之后的照片。通讯记录里来往比较频繁的都是约拍的客人。唯一值得注意的是，看起来他和自己唯一的女儿的联系并不频繁，甚至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在昆州大学找到孔薇薇，将她接到市局确认了死者身份之后，得知父亲死讯后的孔薇薇坐在询问室里一言不发，默默地流着眼泪。

    陆三乐把死者手腕上戴的手表放在孔薇薇手里，说：“留着当个纪念吧。”

    “警察叔叔，我其实挺难过的，但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嚎啕大哭，不知道为什么，我哭不出来。”

    “每个人感受悲伤和表达情感的方式都不一样。”陆三乐坐在孔薇薇对面说。

    “我妈妈走的时候，我十岁，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我没有哭，后来的八年我才知道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思念，这八年，想妈妈的时候我经常哭。爸爸也想妈妈，我们俩坐在一起就会更想妈妈，我们心照不宣地不聊妈妈，也心照不宣地避免见面，大家都说我越长越像妈妈，我知道他看见我就会更想妈妈。一般我回家之后，都直接回屋学习、玩儿手机，他就在他的房间里埋头修片。妈妈离开之后我和爸爸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你们平时联系多吗？”

    “我上大学之后几乎没有怎么联系了。”

    “你就在昆州上学，平时不回家？”

    “回家干吗？回家他也不在，人家回家有爸爸妈妈做好的一桌饭菜，我回家除了妈妈的遗像和一屋子不知道是谁的照片什么也没有，他成天到晚在外面拍照，拍完回来修照片拿出去装订，而且他周末更忙，约片的人全排满了。”

    “当然能我理解，我又不是小孩子”孔薇薇接着说：“我知道他拍照是真的喜欢摄影也是为了赚钱，但是挣到的钱转头又去买了器材和设备，反正一年到头没挣多少钱，以前妈妈在的时候就经常骂他不务正业，他们还经常因此吵架。从小到大，我和爸爸一直都挺不熟的，一直都是他忙他的、我忙我的。现在他突然死了我不确定自己是难过还是什么，但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我理解，这样，你先回去休息，我让我同事送你回去，但你最近不能离开昆州，关于你爸爸死亡的一些事情随时都可能需要你配合。”陆三乐礼貌地说

    “我明白，那麻烦你们送我回学校吧，不想回家。”孔薇薇擦干脸上的眼泪走出询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