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中毒
梁辰烟顺着这个思路，开始滔滔不绝说出自己的构想。
她经验浅，很多东西想着想着又会不通，曹闻道也不直接告诉她解决方案，只是会一步一步引导她。
最后他们说了很多，比如什么地方可以划分区域，可以写个指引，可以竖个牌子，可以要求当地街道和居委会组成专门的活动支持小组轮流来值班监管，可以要求监管部门领导把这个活动的有效性和安全性纳入考核指标，可以成立一个海边捡垃圾环保关系网，吸引企业和非政府组织加入，等等等等。
曹闻道一边听，一边微笑，时不时插几句话。
他的语气很轻，很熟捻，两个人好像生活在一起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商量着什么事情，又好像合作多年的伙伴一样，熟悉对方的思路。
曹闻道知道梁辰烟思维很活跃，但他没想到她年纪轻轻能想到这么多事情，虽然有些是异想天开，实施起来肯定比较难，在当前的条件下基本不可能实现，但总得先有想法啊，有了想法后面的事情都好说。
梁辰烟拼学业搞学术肯定不行，但做这些行政管理什么的还挺头头是道。
这让曹闻道大开眼界，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梁辰烟这厢还没说完，郭美琪走了过来。
她也不是真的那么傻，看到曹闻道一心一意跟着梁辰烟，她自然知道曹闻道的心意。但梁辰烟也明确表示了曹闻道不是她的什么人。既然郎有情妾无意，那她郭美琪为自己争取个机会总是可以的吧。
她不声不响坐到曹闻道身边，看了看三个人中间都有很宽的距离，便不声不响往他旁边又移动了半分，两个人裸露的手臂动一下就能碰到。
曹闻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往梁辰烟的方向挪了一点，离郭美琪远了一点。这样，动一动就能碰到手臂的人就是曹闻道和梁辰烟了。
梁辰烟自然也就感觉到了，她停下来，看着郭美琪还想往曹闻道身上蹭，心里突然冒出火来。
明明郭美琪要接近曹闻道是她知道也首肯的事情，还是那么不爽是怎么回事。
看他们两人不再说话，郭美琪欣喜自己终于有机会插进来，嗲着声音问曹闻道：“小道哥，你还有没有水啊，人家渴死了。”她的上半身都快压在曹闻道身上了，曹闻道为了不让她压到，使劲往后仰，自然就快压到梁辰烟身上了。
梁辰烟怎么承受得住曹闻道这么壮的体重，何况天气还这么热。其实也不是她承受不住，而是她不愿承受。
梁辰烟伸手把曹闻道往沙滩上一推，丝毫没有准备的曹闻道双手插进了沙子，幸好手撑住了，没有整个人趴在沙滩上。
他觉得好笑，干脆转身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
郭美琪没有了曹闻道的支撑，直接倒进了梁辰烟的怀里。
梁辰烟露出嫌弃的神色，咂砸嘴说：“Maggie，晒黑了，黑了一圈。”
“什么！”郭美琪弹了起来：“怎么办？到底多黑？我看不到怎么办？”
“去水面照照？石头缝里没有什么浪，应该可以看一看。”梁辰烟不走心地提议。
郭美琪屁颠屁颠就去了，自己美比大帅哥重要多了，瞬间忘了还在沙子里的曹闻道。
梁辰烟看了一眼曹闻道，然后把眼睛翻到了天上，毫不掩饰自己就是在生气的模样。
曹闻道也不戳破，伸手对着她喊：“起不来了，拉我一把。”
“又不是一下给你摔残疾了。”
“没有残疾，但是就想要你拉我。”曹闻道试探着撒娇。
梁辰烟其实心里挺吃这一套，差点就要伸手，幸好突然脑子反应过来，伸到一半的手在半空转了个花，回来捋了捋自己耳边的头发，继续眼睛看天。
曹闻道只好厚着脸皮自己起来，又坐到了梁辰烟身边，循循善诱地说：“要不要继续讲？刚才还没讲完。”
“不讲了，没心情，讲到一半又有人来凑热闹。”
“不会，你同事看起来是个照镜子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的人。”
梁辰烟没忍住嘴角往上翘了翘，但又强行压了下去：“你还挺了解别人，对女人都挺了解的是吧？”
“我了解什么……”
曹闻道话音未落，那边的郭美琪突然尖叫一声，一屁股跌进了石堆中间的海水里。
曹闻道和梁辰烟两个人动作出奇地一致，站起来像火箭一样奔向乱石堆，一个人拉着郭美琪的一只手把她拽了起来，扶到了树底下的石头上坐着。
“怎么了？摔疼了没？”梁辰烟问。
“没有摔，呜呜呜，但是好疼，呜呜呜……”
郭美琪语无伦次，梁辰烟和曹闻道一头雾水。
看她不似特别痛苦的样子，也有点气她撩拨曹闻道，梁辰烟调侃她：“照镜子把海里的美人鱼都比了下去吧？所以他们报复你想要拉你下水？”
“啊！”郭美琪竟然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真的吗？确实是有东西，但应该不是美人鱼，他们真的能分辨出人类的美丑吗？”
曹闻道差点笑出声，这姑娘白痴得搞笑啊。
梁辰烟只能叹气，但还是忍不住问她：“没有摔的话，到底是哪里疼？”
“就是被水里的东西咬了，你这么一说我就猜它们是不是有灵性，看到比自己美丽的生物攻击性就变强了……”她看着梁辰烟如同看白痴的眼神，语气里的底气就不那么强了，越说越没信心。
“看清楚是什么样的东西了吗？”曹闻道问。
“小小的，好像很软，但特别美，就像漂在水里一样，还是透明的……”
曹闻道和梁辰烟对望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糟糕”两个字，如果没猜错，八成是水母，这位小姐难道连海洋馆都没去过吗？
“告诉我，你没去过海洋馆吗？”梁辰烟问。
“去过啊？对，特别像海洋馆里的水母，可是，难道水母也会在海边看到吗。好了，你别瞪我了，我现在知道它们生活在哪里了。不过这么美的东西为什么会咬人啊，看起来都没嘴巴。”
“不是咬人，是蜇人，就像蜜蜂一样。”
“好吧，是蜇人，还真挺疼的。”
那边曹闻道已经走了，郭美琪：“他怎么走了？我话太多吗？”
一会儿，曹闻道不知从哪里搞了一个桶，从海里提了一桶海水过来，放到郭美琪旁边，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镊子，说：“看看有没有触须，有的话夹出来一下，然后洗一下被咬的地方，洗时间长一点，要清洗干净。”
梁辰烟帮着郭美琪处理伤口，十几分钟后，郭美琪的手指还在红肿，她自己也说觉得恶心想吐。
曹闻道对梁辰烟说：“扶她过去那边，我送去最近的医院，怕是有点严重。”
梁辰烟也顾不得吃味，老老实实协助他把郭美琪扶上了摩托，看着他们飞驰而去。虽然心里酸酸的，但也有点担心这被水母蜇傻了的大小姐，可千万别出什么大事。况且大小姐还是被自己诓骗到水边去的，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老刘几个人都过来了，问是怎么回事，梁辰烟交待了一下，老刘便留下了王菲菲和卢浩扬继续，带着梁辰烟也往医院赶。
“你有车吗？这里不好打车吧？”梁辰烟跟在他后面小跑着问，早上送他们来的车说好了下午才会过来接。
老刘踏上了路边一个小货车，打开副驾驶的门问：“上不上来试试你叔的技术？B1驾照在手呢？”
梁辰烟：“你这算是偷车吗？”
老刘朝那边院子里吼一声：“大武，车借我一下！下午就回来！”
“一次两百，概不赊账！”院子里传来大武的声音。
“没问题！”
说话间梁辰烟已经上来了，老刘瞬间发动车，看起来确实不算生疏。
梁辰烟好奇：“你怎么这里也认识人？”
“以前在这边街道工作过，大武他爸是我同事。”
两个人讲了一会老刘以前的工作，不一会就到了最近的医院。
郭美琪中毒的程度说严重也不太严重，说轻也不太轻，到了医院医生继续给她清理了一下伤口，又输液打了一些解毒的药。
老刘和梁辰烟赶过来的时候，郭美琪正躺在门诊留观的床上输液，一直在哼哼着，眼睛却一直瞟着坐在旁边椅子上的曹闻道。
“没事吧，小郭？”老刘关心地问。
一听见有人关心，郭美琪更来劲了：“疼死了，快疼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你还担心留疤，你怎么不担心脑子会被毒坏哦。”梁辰烟忍不住呛了一句。
“啊？真的会吗？我本来就不聪明，以后还会更笨吗？”
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这姑娘还挺有自知之明呢。
梁辰烟叹口气，坐在她的床头，摸摸她的头，安慰她：“放心，不能再笨了。”
“啊，那太好了。”她竟然还是没听出来“不能再笨了”也表示已经笨到底了。
梁辰烟都不好意思吃她的醋了，虽然自己不是非常了解曹闻道，但她就是知道曹闻道绝不可能喜欢郭美琪。
“第一次坐小道哥的摩托车，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唉，一点儿也不浪漫。”郭美琪这傻孩子现在非常脆弱，俨然把梁辰烟当成了自己的好姐妹，说出了女孩心事。
梁辰烟忍不住想笑，又有点不开心，笨拙安慰她：“也许还有下次。”
“你说得对，下回我要约他吃饭，让他带我去飙车，我们去岐山看日落，哇，一定好浪漫。”岐山是S市近郊的森林公园，可以俯瞰全市，很多情侣去那里打卡日落。
梁辰烟不语，想象了一下他们俩依偎着看日落的情景，心里窝着一团火。
曹闻道忍不住说：“我是不是隐身了？你们是不是当我不在？”
郭美琪捂住嘴：“哦，哎呀，都被他听见了，没有惊喜了。”
梁辰烟叹气。
郭美琪没什么大碍，输液的时候都是梁辰烟和曹闻道在守着，老刘去医院里和熟人叙旧了一下。
回去的时候郭美琪还黏糊糊地要坐曹闻道的摩托车，被梁辰烟强行拉上了老刘的大货车。两个大美女坐在一辆宽阔但又非常乡土的隐约能看出被灰尘蒙盖前是蓝色的大货车的前排，倒是也挺有气势。
郭美琪一路哼哼，梁辰烟不善于安慰人，说了一次让她以后注意点之后就只能强行转换别的话题。她也不善于聊天，想起郭美琪凑到她和曹闻道中间之前两个人讨论的话题，忍不住拿出来跟老刘说。
“看起来，捡垃圾活动的安全防范措施非常有必要做。”梁辰烟看了看把头搁在她肩膀上的郭美琪，对老刘说。
“小梁你不错啊，我刚才也想说这个。”老刘踩着刹车，对着前面不会开车的新手司机按了个喇叭，转头对着梁辰烟慈祥地笑。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危险因素，我也没有具体了解过。”
“当然有，我们那里都有以前的资料，回去你找我拿，我们多咨询一些专家的建议，把这个东西做得完善一点。”
“好的，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我来做？”梁辰烟有些不确定地问。
“怎么，不想做？”
“当然不是。”
“那是不敢做？”
“怎么可能？”
“那你反问什么？”
“有点不敢相信而已。不过我还有一个小问题。”
“尽管说。”
“我要做成一个什么文档，Word还是PPT？”她小心翼翼地说。毕竟她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做这种方案，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一般会说清楚要怎样的。
老刘：“先Word吧。”
梁辰烟还有点小失落：“其实，我做PPT还可以。”
老刘哈哈大笑：“还早呢，不是不要做，等确认了内容再做。”
梁辰烟点头，又问：“都是好琐碎的事，不知道要怎么整理，领导你能多给我几天吗？”
老刘看了梁辰烟一眼，说：“那当然可以。不过，小梁，别看都是些小事，琐事，杂事，这些事总要有人做。”他转头认真开车，神情庄重认真。
梁辰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敬意，其貌不扬的老刘，也许也曾经风华正茂，曾经雄心壮志，但最后还是在官场浑浑噩噩，高不成低不就。但他也没有自怨自艾，老老实实做着别人也许看不起的小事，琐事，杂事，没有在自己的下属流露出一丝抱怨。
“嗯。”梁辰烟也认真郑重地点头。
她经验浅，很多东西想着想着又会不通，曹闻道也不直接告诉她解决方案，只是会一步一步引导她。
最后他们说了很多，比如什么地方可以划分区域，可以写个指引，可以竖个牌子，可以要求当地街道和居委会组成专门的活动支持小组轮流来值班监管，可以要求监管部门领导把这个活动的有效性和安全性纳入考核指标，可以成立一个海边捡垃圾环保关系网，吸引企业和非政府组织加入，等等等等。
曹闻道一边听，一边微笑，时不时插几句话。
他的语气很轻，很熟捻，两个人好像生活在一起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商量着什么事情，又好像合作多年的伙伴一样，熟悉对方的思路。
曹闻道知道梁辰烟思维很活跃，但他没想到她年纪轻轻能想到这么多事情，虽然有些是异想天开，实施起来肯定比较难，在当前的条件下基本不可能实现，但总得先有想法啊，有了想法后面的事情都好说。
梁辰烟拼学业搞学术肯定不行，但做这些行政管理什么的还挺头头是道。
这让曹闻道大开眼界，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梁辰烟这厢还没说完，郭美琪走了过来。
她也不是真的那么傻，看到曹闻道一心一意跟着梁辰烟，她自然知道曹闻道的心意。但梁辰烟也明确表示了曹闻道不是她的什么人。既然郎有情妾无意，那她郭美琪为自己争取个机会总是可以的吧。
她不声不响坐到曹闻道身边，看了看三个人中间都有很宽的距离，便不声不响往他旁边又移动了半分，两个人裸露的手臂动一下就能碰到。
曹闻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往梁辰烟的方向挪了一点，离郭美琪远了一点。这样，动一动就能碰到手臂的人就是曹闻道和梁辰烟了。
梁辰烟自然也就感觉到了，她停下来，看着郭美琪还想往曹闻道身上蹭，心里突然冒出火来。
明明郭美琪要接近曹闻道是她知道也首肯的事情，还是那么不爽是怎么回事。
看他们两人不再说话，郭美琪欣喜自己终于有机会插进来，嗲着声音问曹闻道：“小道哥，你还有没有水啊，人家渴死了。”她的上半身都快压在曹闻道身上了，曹闻道为了不让她压到，使劲往后仰，自然就快压到梁辰烟身上了。
梁辰烟怎么承受得住曹闻道这么壮的体重，何况天气还这么热。其实也不是她承受不住，而是她不愿承受。
梁辰烟伸手把曹闻道往沙滩上一推，丝毫没有准备的曹闻道双手插进了沙子，幸好手撑住了，没有整个人趴在沙滩上。
他觉得好笑，干脆转身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
郭美琪没有了曹闻道的支撑，直接倒进了梁辰烟的怀里。
梁辰烟露出嫌弃的神色，咂砸嘴说：“Maggie，晒黑了，黑了一圈。”
“什么！”郭美琪弹了起来：“怎么办？到底多黑？我看不到怎么办？”
“去水面照照？石头缝里没有什么浪，应该可以看一看。”梁辰烟不走心地提议。
郭美琪屁颠屁颠就去了，自己美比大帅哥重要多了，瞬间忘了还在沙子里的曹闻道。
梁辰烟看了一眼曹闻道，然后把眼睛翻到了天上，毫不掩饰自己就是在生气的模样。
曹闻道也不戳破，伸手对着她喊：“起不来了，拉我一把。”
“又不是一下给你摔残疾了。”
“没有残疾，但是就想要你拉我。”曹闻道试探着撒娇。
梁辰烟其实心里挺吃这一套，差点就要伸手，幸好突然脑子反应过来，伸到一半的手在半空转了个花，回来捋了捋自己耳边的头发，继续眼睛看天。
曹闻道只好厚着脸皮自己起来，又坐到了梁辰烟身边，循循善诱地说：“要不要继续讲？刚才还没讲完。”
“不讲了，没心情，讲到一半又有人来凑热闹。”
“不会，你同事看起来是个照镜子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的人。”
梁辰烟没忍住嘴角往上翘了翘，但又强行压了下去：“你还挺了解别人，对女人都挺了解的是吧？”
“我了解什么……”
曹闻道话音未落，那边的郭美琪突然尖叫一声，一屁股跌进了石堆中间的海水里。
曹闻道和梁辰烟两个人动作出奇地一致，站起来像火箭一样奔向乱石堆，一个人拉着郭美琪的一只手把她拽了起来，扶到了树底下的石头上坐着。
“怎么了？摔疼了没？”梁辰烟问。
“没有摔，呜呜呜，但是好疼，呜呜呜……”
郭美琪语无伦次，梁辰烟和曹闻道一头雾水。
看她不似特别痛苦的样子，也有点气她撩拨曹闻道，梁辰烟调侃她：“照镜子把海里的美人鱼都比了下去吧？所以他们报复你想要拉你下水？”
“啊！”郭美琪竟然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真的吗？确实是有东西，但应该不是美人鱼，他们真的能分辨出人类的美丑吗？”
曹闻道差点笑出声，这姑娘白痴得搞笑啊。
梁辰烟只能叹气，但还是忍不住问她：“没有摔的话，到底是哪里疼？”
“就是被水里的东西咬了，你这么一说我就猜它们是不是有灵性，看到比自己美丽的生物攻击性就变强了……”她看着梁辰烟如同看白痴的眼神，语气里的底气就不那么强了，越说越没信心。
“看清楚是什么样的东西了吗？”曹闻道问。
“小小的，好像很软，但特别美，就像漂在水里一样，还是透明的……”
曹闻道和梁辰烟对望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糟糕”两个字，如果没猜错，八成是水母，这位小姐难道连海洋馆都没去过吗？
“告诉我，你没去过海洋馆吗？”梁辰烟问。
“去过啊？对，特别像海洋馆里的水母，可是，难道水母也会在海边看到吗。好了，你别瞪我了，我现在知道它们生活在哪里了。不过这么美的东西为什么会咬人啊，看起来都没嘴巴。”
“不是咬人，是蜇人，就像蜜蜂一样。”
“好吧，是蜇人，还真挺疼的。”
那边曹闻道已经走了，郭美琪：“他怎么走了？我话太多吗？”
一会儿，曹闻道不知从哪里搞了一个桶，从海里提了一桶海水过来，放到郭美琪旁边，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镊子，说：“看看有没有触须，有的话夹出来一下，然后洗一下被咬的地方，洗时间长一点，要清洗干净。”
梁辰烟帮着郭美琪处理伤口，十几分钟后，郭美琪的手指还在红肿，她自己也说觉得恶心想吐。
曹闻道对梁辰烟说：“扶她过去那边，我送去最近的医院，怕是有点严重。”
梁辰烟也顾不得吃味，老老实实协助他把郭美琪扶上了摩托，看着他们飞驰而去。虽然心里酸酸的，但也有点担心这被水母蜇傻了的大小姐，可千万别出什么大事。况且大小姐还是被自己诓骗到水边去的，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老刘几个人都过来了，问是怎么回事，梁辰烟交待了一下，老刘便留下了王菲菲和卢浩扬继续，带着梁辰烟也往医院赶。
“你有车吗？这里不好打车吧？”梁辰烟跟在他后面小跑着问，早上送他们来的车说好了下午才会过来接。
老刘踏上了路边一个小货车，打开副驾驶的门问：“上不上来试试你叔的技术？B1驾照在手呢？”
梁辰烟：“你这算是偷车吗？”
老刘朝那边院子里吼一声：“大武，车借我一下！下午就回来！”
“一次两百，概不赊账！”院子里传来大武的声音。
“没问题！”
说话间梁辰烟已经上来了，老刘瞬间发动车，看起来确实不算生疏。
梁辰烟好奇：“你怎么这里也认识人？”
“以前在这边街道工作过，大武他爸是我同事。”
两个人讲了一会老刘以前的工作，不一会就到了最近的医院。
郭美琪中毒的程度说严重也不太严重，说轻也不太轻，到了医院医生继续给她清理了一下伤口，又输液打了一些解毒的药。
老刘和梁辰烟赶过来的时候，郭美琪正躺在门诊留观的床上输液，一直在哼哼着，眼睛却一直瞟着坐在旁边椅子上的曹闻道。
“没事吧，小郭？”老刘关心地问。
一听见有人关心，郭美琪更来劲了：“疼死了，快疼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你还担心留疤，你怎么不担心脑子会被毒坏哦。”梁辰烟忍不住呛了一句。
“啊？真的会吗？我本来就不聪明，以后还会更笨吗？”
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这姑娘还挺有自知之明呢。
梁辰烟叹口气，坐在她的床头，摸摸她的头，安慰她：“放心，不能再笨了。”
“啊，那太好了。”她竟然还是没听出来“不能再笨了”也表示已经笨到底了。
梁辰烟都不好意思吃她的醋了，虽然自己不是非常了解曹闻道，但她就是知道曹闻道绝不可能喜欢郭美琪。
“第一次坐小道哥的摩托车，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唉，一点儿也不浪漫。”郭美琪这傻孩子现在非常脆弱，俨然把梁辰烟当成了自己的好姐妹，说出了女孩心事。
梁辰烟忍不住想笑，又有点不开心，笨拙安慰她：“也许还有下次。”
“你说得对，下回我要约他吃饭，让他带我去飙车，我们去岐山看日落，哇，一定好浪漫。”岐山是S市近郊的森林公园，可以俯瞰全市，很多情侣去那里打卡日落。
梁辰烟不语，想象了一下他们俩依偎着看日落的情景，心里窝着一团火。
曹闻道忍不住说：“我是不是隐身了？你们是不是当我不在？”
郭美琪捂住嘴：“哦，哎呀，都被他听见了，没有惊喜了。”
梁辰烟叹气。
郭美琪没什么大碍，输液的时候都是梁辰烟和曹闻道在守着，老刘去医院里和熟人叙旧了一下。
回去的时候郭美琪还黏糊糊地要坐曹闻道的摩托车，被梁辰烟强行拉上了老刘的大货车。两个大美女坐在一辆宽阔但又非常乡土的隐约能看出被灰尘蒙盖前是蓝色的大货车的前排，倒是也挺有气势。
郭美琪一路哼哼，梁辰烟不善于安慰人，说了一次让她以后注意点之后就只能强行转换别的话题。她也不善于聊天，想起郭美琪凑到她和曹闻道中间之前两个人讨论的话题，忍不住拿出来跟老刘说。
“看起来，捡垃圾活动的安全防范措施非常有必要做。”梁辰烟看了看把头搁在她肩膀上的郭美琪，对老刘说。
“小梁你不错啊，我刚才也想说这个。”老刘踩着刹车，对着前面不会开车的新手司机按了个喇叭，转头对着梁辰烟慈祥地笑。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危险因素，我也没有具体了解过。”
“当然有，我们那里都有以前的资料，回去你找我拿，我们多咨询一些专家的建议，把这个东西做得完善一点。”
“好的，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我来做？”梁辰烟有些不确定地问。
“怎么，不想做？”
“当然不是。”
“那是不敢做？”
“怎么可能？”
“那你反问什么？”
“有点不敢相信而已。不过我还有一个小问题。”
“尽管说。”
“我要做成一个什么文档，Word还是PPT？”她小心翼翼地说。毕竟她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做这种方案，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一般会说清楚要怎样的。
老刘：“先Word吧。”
梁辰烟还有点小失落：“其实，我做PPT还可以。”
老刘哈哈大笑：“还早呢，不是不要做，等确认了内容再做。”
梁辰烟点头，又问：“都是好琐碎的事，不知道要怎么整理，领导你能多给我几天吗？”
老刘看了梁辰烟一眼，说：“那当然可以。不过，小梁，别看都是些小事，琐事，杂事，这些事总要有人做。”他转头认真开车，神情庄重认真。
梁辰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敬意，其貌不扬的老刘，也许也曾经风华正茂，曾经雄心壮志，但最后还是在官场浑浑噩噩，高不成低不就。但他也没有自怨自艾，老老实实做着别人也许看不起的小事，琐事，杂事，没有在自己的下属流露出一丝抱怨。
“嗯。”梁辰烟也认真郑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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