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异变
深夜，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王二依然睡不着。
现在已经是在灾变的第4天，是的，中枢处将这种剧烈的改变称之为灾变。
这几天学校乱的很，各种流言乱飞，听说有些家在首府的已经偷偷翻墙离校了。食堂还提供饭菜，但早已没了以往的精致，就单单糊口而已。还有一些人说晚上看见树丛里有发绿光的眼睛以及古怪的声响，现在一入夜就已经看不见学生在外面游荡了。
耳畔还时不时传来树枝摩挲楼层的声音。
每到晚上，王二全身骨骼时不时就像是有小虫子在爬一下。王二明白，自己的身体内部正在发生着未知的变化。
这几天，除了参与导师的研究，剩余时间王二在积极地锻炼自己的身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些许的安全感。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和速度短时间内获得了很大的提升。之前只能拉20个单杠，现在基本40个往上，而且能够像体操冠军一样在单杠上自由旋转。
这让一直跟着的李四难以接受。分明是同一个宿舍的，他却没有产生相同的变化。
理学院的著名的物理学家艾卢院士称，可能存在某种未知的能量促使生物变态化生长。这种能量目前尚不能被任何已知的检测仪器检测到。其称之为暗能量。
王二思索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应该也是受到这种能量的影响。可为什么李四没有呢？难道是个体存在差异？
王二又想到还没联系上的父母，不由一阵心烦意乱。
突然，远方传来“砰”的一声！
王二猛然从床上惊起，是枪声！
王二来到窗前，树木已经完全遮挡住了视线，雨打着叶子，水顺着黑黑的树干流下。
接着又是几声枪响。主楼方向！那边驻扎着部分士兵。
王二把睡的死沉的室友喊醒。先给新月打了个电话，让她们关好门窗。又给李歆睿打了过去，她最近晚上都在植物学院实验室做研究，通宵成了常态。而植物楼就在主楼的旁边。
王二焦急的等待着，还好，通了：“喂，歆睿，歆睿你还好吗！”
电话里传来了女生的哭泣声，“王二，我害怕，呜。何大为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你别怕，歆睿，我在。到底怎么了。”
“我们在，实验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主楼那边的枪声，我们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在走廊的时候，突然几只好大的老鼠，就，就向我们冲了过来。”
“何大为为了保护我们几个女生，腰、手都被撕开了好大的口子。”说着，李歆睿又低声啜泣起来，旁边传来一个男生虚弱地声音，在安慰她说不要紧的。
“现在我们回到了实验室……”
突然那边又传来一阵枪声。
“王二，王二！它们在门外了，我该怎么办！”
“你听我说，歆睿。把实验室的窗都关紧，将酒精撒在门缝里，有香水的话，也撒在门缝里。老鼠害怕刺激性的气味！”
王二听见一阵急促而又慌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那边渐渐安静了下来。
“王二，它们好像离开了。”
“你就呆在实验室，找些尖锐的东西防身。别发出大的声响。等我，我马上去找你！”
“王二，危险，你别来！”李歆睿焦急道。
“放心。”
王二挂了电话，取出自己的帆布背包，往里面塞了些纱布和药品。
“王二，我们陪你一起去。“李四拉住了他。
“你们在这待着。”
王二扫过宿舍一圈，将一把刃15cm长的水果刀放进口袋，右手拿着李四不知道从哪搞的1米5长的钢筋，匆匆忙忙地赶下楼。
王二一头扎进烟雨朦胧的黑夜里。
……
京大主楼，123防卫部队指挥部。
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中年男子正摆弄着桌上如大猫一般的老鼠尸体。一个士兵走了进来。
“报告少校，主楼附近的鼠群已基本消灭，有零星老鼠可能藏进了楼内，我们还在做进一步排查。”
“知道了。通知下去，2人一组，前往各个学院，4人一组，前往各宿舍楼，协同保护学生安全。”
“是，少校！”
不一会儿，集结完毕的士兵分别朝各学院出发了。
少校沉默地看向老鼠的尸体。它有着锋利的爪子，眼睑下露出发红的眼珠，左右两颗尖锐的虎牙突出到了嘴外，完全一改灾变前老鼠胆小怯懦的形象。
少校拨通了上峰的电话，道：“报告首长，京都大学发现灾变鼠，和北大街发现的鼠特征类似，初步估计是灾变鼠一号。”
“相关图片和数据上传灾变统一管理数据库，重点保护名单内人员。”
“是，首长。”
……
王二沿着路灯快速奔跑着，黝黑的树木像是择人而噬的怪物，直直地盯着每一个胆敢在夜晚走动的人们。
前面拐角处突然传来响声，王二赶紧放慢脚步。
走近发现是四个士兵。
“谁！举起手来！”士兵也发现了王二，命令道。
王二赶紧说道：“长官我是学生！我是学生！”
“学校禁止夜晚出行，你出来干什么？”
“我女朋友被困在植物楼，说是被大鼠攻击了，我得去救她！”
“我们现在正在前往那里，请你原地返回！”
“长官，我女朋友很危险，她需要我！你们带我一起去吧，我是校篮球队的，身体素质很好，还有武器，我保证不拖后腿！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请执行命令！”一个士兵命令道。
“长官，我熟悉植物楼的每一个角落，我还是生物学博士！我熟悉老鼠的生活习惯，你们肯定用的上我的，长官，求你了，再考虑考虑！”
中间的青年男子看了看王二一米八的个子，经常健身才会有匀称身体，手里拿着的长长的钢筋，面容坚毅。
想了想，说道：“跟上我们。服从命令。”
王二心中一喜，“是！”
一行人在湿漉漉的黑夜快速朝植物楼方向奔去。
王二观察到，在这些士兵中，只有那个为首的士兵的肩章上才有一条杠一颗星，是少尉，年纪估计和自己差不多，但看的出来，军队练出来的军官，沉稳有度。
在植物楼和机械楼的分叉路口，有两个士兵前往了机械学院。王二则跟着年轻少尉慢慢靠近植物学院。
借着灯光，只见有5个黑影正在学院的大门前啃噬着一具尸体，牛仔裤被扯的细碎，一只运动鞋在台阶下。抬头的时候，只见四只猫般大的老鼠，眼睛闪着血样的红光，还有一只，体型细长，个头却大的多，有狼狗那么大，眼睛闪烁着绿光。
“是黄鼠狼。”王二对少尉说，“黄鼠狼的扑食技巧要远强于老鼠，喜好咬断猎物脖子吸血，长官待会最好优先击毙它。”
少尉点点头，示意王二留在原处。二人抬起手里的自动步枪，快速朝鼠群靠近。黄鼠狼十分机敏，才听到一点声响就扭头撤离原地。
少尉早已瞄准多时，子弹已经突突的倾泻而下，另一个士兵则对鼠群一顿横向扫射。黄鼠狼发出尖锐的一声惨叫，子弹射进了它的腹部。痛苦刺激之下，这畜生却显得更加灵活，它一头钻进了自行车停放区，借着自行车轮钢圈躲避着攻击。
少尉怒吼一声，持枪靠近压上，吼道：“畜生！”
士兵出其不意打死了一只老鼠，又伤了一只，上前补枪打死了。却还跑了两只老鼠，它们有着很快的速度，即使士兵射击技术优越，也难以射中。
它们开始围绕着士兵跑动，血红的眼睛毫无情绪，长长的獠牙展示了它们的凶恶。少尉还在倾泻着子弹，黄鼠狼丝毫不敢露头逃离停放区，但持续流淌的血液让它不断发出非人的嘶吼。
士兵全神贯注地把枪口对准着老鼠，时不时开枪威慑。他要保证少尉的安全，等着少尉腾出手来。
黄鼠狼的嘶吼让两只老鼠焦躁起来，围绕着士兵跑的更快了。
“邓奇，稳住，别慌！”少尉大声提醒道。
“明白！“士兵喊道。
王二心头也紧张的不行，他紧紧握住了手头的钢筋，悄悄靠近，准备随时将钢筋投掷出去。枪声掩盖了王二的脚步声。
黄鼠狼尖叫一声，突然一窜，开始朝自行车外的树丛狂奔。两只老鼠则疯狂地朝着士兵一前一后扑来，士兵只顾得上疯狂地朝前方的老鼠扫射，后面的老鼠在快速靠近！
士兵开了好几枪，前方的老鼠才被打中，失去了行动能力。
此时士兵却已经来不及转身，他只能本能将枪托挡在颈前，后方老鼠已经只有半步之遥！
“完蛋了！“士兵脑海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飞过，钢筋呼啸着穿过了已经凌空扑出的老鼠身体，力量之大，足足带着老鼠尸体横飞了数米远。老鼠只呜咽一声，便一动不动了。
年轻的士兵显得心有余悸，呼吸素乱。他朝着王二说道，“谢谢。“
王二点点头，去把钢筋拔了出来。他也没想到，自己不仅力量变大了，连准头也提升了。
少尉追着黄鼠狼跑了一阵，终于将其击毙。拖着它的尸体走了过来。
只见黄鼠狼身上遍布弹孔，肚子上黏着好几块碎肉。
少尉骂了一声：“妈的，这畜生几枪都打不死！“
王二近距离拍了几张照片。
少尉拍拍王二的肩膀，说：“做的不错。“
王二看着这个可能还比自己小的军官故作领导的样子，有些啼笑皆非。不过年纪轻轻就要独当一面，确实也考验人的心性。刚才两人已经用勇敢和沉着向王二表明，来守卫京大的，应该是一支比较精锐的部队。
三人走进楼内，只见四处杂乱无章，好几处花盆都被打碎在地，有一道血迹顺着走廊延伸到远处消失不见。
“长官，我女朋友在负一楼，我得下去了。”王二说道。
“我们陪你一起吧”。少尉才刚说完，四楼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少尉和士兵下意识的就往楼上奔去，少尉喊道：“你自己小心。”
“你们也是！”王二喊道。
王二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下楼。李歆睿的实验室在B113，在整个学院的最东北角。
狭长的楼道里并没有老鼠。到达一楼，顺着透明的玻璃门看去，是负一楼的大厅。这儿摆放一张乒乓球台和一张台球桌，几张座椅和几个盆栽，盆栽里的植物都顶到了天花板。有一只老鼠肚子鼓鼓的，正趴在台球桌上玩着圆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只宠物猫。
王二瞄了眼走廊，并没有发现其它的老鼠。
玻璃门是向内拉开的，这意味着王二想要出去就得先拉开门，为了不惊动这只老鼠，王二屏住了呼吸，一点点把门拉开。
才刚探出半个身子，老鼠血红的眼睛就盯上了王二。王二全身肌肉紧绷，一个大跨步，举起钢筋就向老鼠刺去。老鼠却往桌下一扑，轻松就躲了过去。
王二见一击不中，赶忙后退，面朝老鼠，挡住它从走廊逃走的可能。老鼠四肢趴在地上，时不时用前爪摩擦着地板。嘴里嘶嘶的叫喊威胁着。
王二持着钢筋朝老鼠逼近，将它慢慢逼退到了墙角。猛然间，老鼠突然朝王二的右侧奔去，王二用钢筋一个横扫，不料这畜生着实灵活，竟从上方窜了过去，朝着走廊快速逃走。眼看它就要越跑越远，王二赶忙快速朝它追去，一边冷静地估计着两者的速度，一身低喝，将钢筋远远的投掷了出去。
钢筋像一支标枪，破空而去，又像吹响了夺命的号子。老鼠还没来的及跑到拐角，就被钢筋从背部直接穿透。钢筋打击在瓷砖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老鼠疼痛地在地上翻滚着。
王二难以压抑情绪上的紧张，上前对着它的脑袋用脚一顿猛踩。圆滚滚的头颅就像踩在一个硬台球上一样。
好几下之后，它四肢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王二死死按住，之后便一动不动了。
王二呼吸急促，浑身兴奋，难以平静，感觉浑身像是有股热流涌过。自己独自猎杀和之前背后补刀的感觉实在是天差地别！
看着老鼠面目模糊的头部，自己沾满血的鞋子，王二吐了口气，将钢筋拔了出来。心想自己竟有当射手的潜能。可能是平常投篮训练的较多的原因？或者是自己运气实在太好？王二停止了乱想，朝B113赶去。
路过各实验室的时候，有些门是开着的，却没有看见人，有些门关着灯紧锁着，里面却有声响。
一路平安无事，终于到达了B113前门，门前有一些抓痕和血迹。
王二敲了门，等了一会，感受到门后有人靠近，方说道：“歆睿，是我。”
李歆睿赶紧打开门，看着眼前这个对她微笑的男人，眼泪一下如决堤一般，猛地扑到了他的身上，拍打道，“让你别来！让你别来！”
王二全身僵硬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李歆睿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看来这回实在是吓的不轻。
王二一边安慰她一边走进了房间，关好门。只见在门口迎接的还有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都是熟人，王二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又对李歆睿说：“别哭了，人家还看着呢！”
李歆睿用王二的衣服擦了擦眼泪，不情愿的分开了。
“我带了点药品和绷带，何大为怎么样了。”
何大为正躺在实验台上，上衣已被脱掉。腰部用实验室常备的纱布裹着，但仍然可以看见血浸透的痕迹。他嘴唇发白，双眼闭着，眉头紧皱，显得有些痛苦。
“我们用碘伏给他清洗过伤口，然后简单包扎了一下。”其中一个女生说道，她叫张纷，个子很高，快一米八了，是李歆睿的直系师姐，人长得普通，但身材很吸引人。
“不久前还能说几句，这会儿应该是太疼了，精神都集中不了。”
“先把纱布换成绷带吧，然后我带了莫莫西林给他吃点，伤口处注射一下杀菌素。”王二翻开背包取出一些物品，然后交给三个女生。
男生托着何大为，三个女生则帮忙喂药和换药。换绷带的时候王二看了看伤口，还好，只是少了块肉，并没有伤及内脏，撑到明天是没问题的。
等他们忙完，王二又给何大为输了一袋葡萄糖，捣鼓了好一阵，何大为的眉头才慢慢地松开了些。
王二看了看手机，才4点多，距离9点天亮还有近5个小时。楼上也停止了枪声，周围变得异常的安静。
男生叫邓楼，是李歆睿的师弟，今年刚转博。王二和他打过一次乒乓球，球风很猛，两人交集比较少。另一个女生叫李佳，个子比较矮，倒是很文静。
李歆睿早就注意到了王二身上的血迹，只是刚忙着处理何大为的伤势压住没问。等安静下来，李歆睿便拉着王二到窗边红着眼问起来，王二向她简单介绍了下自己来时的情况。
邓楼远远地看着低声交谈的两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默默掐着手机。
李佳则是和张纷一旁嘀咕着什么，邓楼偶尔还能听见“幸福”等字眼。邓楼手机也看不下去了，干脆带上耳机听着歌假寐起来。
在王二到来之后，或许是由于染血的钢筋，又或者是听说进来了两个士兵，众人都感受到了安全感。精神放松之下，慢慢地都趴在桌子上或是靠在椅子上睡了起来。
王二守在窗边，窗外能看到植物楼负一中庭。
夜慢慢过去。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李歆睿身上，王二才放下心来。
她垂到腰部的长发已经被染成了金黄，却还趴在桌子上睡着，以前高中那个只知道淘气的女孩子已经变得知性而又有气质。
王二下意识地想抬手缕一缕她额前的发丝，却又怕惊动了她。
阳光是美好的，清晨是美好的，她也是美好的。
不久，众人都醒了。
王二让他们各自找个趁手的武器，自己则出门看看情况。
不一会儿，王二回来了，表示一切正常。众人赶紧抬着何大为有惊无险地跑出了植物楼，并将他送到了校医院进行了救治。
……
现在已经是在灾变的第4天，是的，中枢处将这种剧烈的改变称之为灾变。
这几天学校乱的很，各种流言乱飞，听说有些家在首府的已经偷偷翻墙离校了。食堂还提供饭菜，但早已没了以往的精致，就单单糊口而已。还有一些人说晚上看见树丛里有发绿光的眼睛以及古怪的声响，现在一入夜就已经看不见学生在外面游荡了。
耳畔还时不时传来树枝摩挲楼层的声音。
每到晚上，王二全身骨骼时不时就像是有小虫子在爬一下。王二明白，自己的身体内部正在发生着未知的变化。
这几天，除了参与导师的研究，剩余时间王二在积极地锻炼自己的身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些许的安全感。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和速度短时间内获得了很大的提升。之前只能拉20个单杠，现在基本40个往上，而且能够像体操冠军一样在单杠上自由旋转。
这让一直跟着的李四难以接受。分明是同一个宿舍的，他却没有产生相同的变化。
理学院的著名的物理学家艾卢院士称，可能存在某种未知的能量促使生物变态化生长。这种能量目前尚不能被任何已知的检测仪器检测到。其称之为暗能量。
王二思索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应该也是受到这种能量的影响。可为什么李四没有呢？难道是个体存在差异？
王二又想到还没联系上的父母，不由一阵心烦意乱。
突然，远方传来“砰”的一声！
王二猛然从床上惊起，是枪声！
王二来到窗前，树木已经完全遮挡住了视线，雨打着叶子，水顺着黑黑的树干流下。
接着又是几声枪响。主楼方向！那边驻扎着部分士兵。
王二把睡的死沉的室友喊醒。先给新月打了个电话，让她们关好门窗。又给李歆睿打了过去，她最近晚上都在植物学院实验室做研究，通宵成了常态。而植物楼就在主楼的旁边。
王二焦急的等待着，还好，通了：“喂，歆睿，歆睿你还好吗！”
电话里传来了女生的哭泣声，“王二，我害怕，呜。何大为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你别怕，歆睿，我在。到底怎么了。”
“我们在，实验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主楼那边的枪声，我们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在走廊的时候，突然几只好大的老鼠，就，就向我们冲了过来。”
“何大为为了保护我们几个女生，腰、手都被撕开了好大的口子。”说着，李歆睿又低声啜泣起来，旁边传来一个男生虚弱地声音，在安慰她说不要紧的。
“现在我们回到了实验室……”
突然那边又传来一阵枪声。
“王二，王二！它们在门外了，我该怎么办！”
“你听我说，歆睿。把实验室的窗都关紧，将酒精撒在门缝里，有香水的话，也撒在门缝里。老鼠害怕刺激性的气味！”
王二听见一阵急促而又慌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那边渐渐安静了下来。
“王二，它们好像离开了。”
“你就呆在实验室，找些尖锐的东西防身。别发出大的声响。等我，我马上去找你！”
“王二，危险，你别来！”李歆睿焦急道。
“放心。”
王二挂了电话，取出自己的帆布背包，往里面塞了些纱布和药品。
“王二，我们陪你一起去。“李四拉住了他。
“你们在这待着。”
王二扫过宿舍一圈，将一把刃15cm长的水果刀放进口袋，右手拿着李四不知道从哪搞的1米5长的钢筋，匆匆忙忙地赶下楼。
王二一头扎进烟雨朦胧的黑夜里。
……
京大主楼，123防卫部队指挥部。
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中年男子正摆弄着桌上如大猫一般的老鼠尸体。一个士兵走了进来。
“报告少校，主楼附近的鼠群已基本消灭，有零星老鼠可能藏进了楼内，我们还在做进一步排查。”
“知道了。通知下去，2人一组，前往各个学院，4人一组，前往各宿舍楼，协同保护学生安全。”
“是，少校！”
不一会儿，集结完毕的士兵分别朝各学院出发了。
少校沉默地看向老鼠的尸体。它有着锋利的爪子，眼睑下露出发红的眼珠，左右两颗尖锐的虎牙突出到了嘴外，完全一改灾变前老鼠胆小怯懦的形象。
少校拨通了上峰的电话，道：“报告首长，京都大学发现灾变鼠，和北大街发现的鼠特征类似，初步估计是灾变鼠一号。”
“相关图片和数据上传灾变统一管理数据库，重点保护名单内人员。”
“是，首长。”
……
王二沿着路灯快速奔跑着，黝黑的树木像是择人而噬的怪物，直直地盯着每一个胆敢在夜晚走动的人们。
前面拐角处突然传来响声，王二赶紧放慢脚步。
走近发现是四个士兵。
“谁！举起手来！”士兵也发现了王二，命令道。
王二赶紧说道：“长官我是学生！我是学生！”
“学校禁止夜晚出行，你出来干什么？”
“我女朋友被困在植物楼，说是被大鼠攻击了，我得去救她！”
“我们现在正在前往那里，请你原地返回！”
“长官，我女朋友很危险，她需要我！你们带我一起去吧，我是校篮球队的，身体素质很好，还有武器，我保证不拖后腿！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请执行命令！”一个士兵命令道。
“长官，我熟悉植物楼的每一个角落，我还是生物学博士！我熟悉老鼠的生活习惯，你们肯定用的上我的，长官，求你了，再考虑考虑！”
中间的青年男子看了看王二一米八的个子，经常健身才会有匀称身体，手里拿着的长长的钢筋，面容坚毅。
想了想，说道：“跟上我们。服从命令。”
王二心中一喜，“是！”
一行人在湿漉漉的黑夜快速朝植物楼方向奔去。
王二观察到，在这些士兵中，只有那个为首的士兵的肩章上才有一条杠一颗星，是少尉，年纪估计和自己差不多，但看的出来，军队练出来的军官，沉稳有度。
在植物楼和机械楼的分叉路口，有两个士兵前往了机械学院。王二则跟着年轻少尉慢慢靠近植物学院。
借着灯光，只见有5个黑影正在学院的大门前啃噬着一具尸体，牛仔裤被扯的细碎，一只运动鞋在台阶下。抬头的时候，只见四只猫般大的老鼠，眼睛闪着血样的红光，还有一只，体型细长，个头却大的多，有狼狗那么大，眼睛闪烁着绿光。
“是黄鼠狼。”王二对少尉说，“黄鼠狼的扑食技巧要远强于老鼠，喜好咬断猎物脖子吸血，长官待会最好优先击毙它。”
少尉点点头，示意王二留在原处。二人抬起手里的自动步枪，快速朝鼠群靠近。黄鼠狼十分机敏，才听到一点声响就扭头撤离原地。
少尉早已瞄准多时，子弹已经突突的倾泻而下，另一个士兵则对鼠群一顿横向扫射。黄鼠狼发出尖锐的一声惨叫，子弹射进了它的腹部。痛苦刺激之下，这畜生却显得更加灵活，它一头钻进了自行车停放区，借着自行车轮钢圈躲避着攻击。
少尉怒吼一声，持枪靠近压上，吼道：“畜生！”
士兵出其不意打死了一只老鼠，又伤了一只，上前补枪打死了。却还跑了两只老鼠，它们有着很快的速度，即使士兵射击技术优越，也难以射中。
它们开始围绕着士兵跑动，血红的眼睛毫无情绪，长长的獠牙展示了它们的凶恶。少尉还在倾泻着子弹，黄鼠狼丝毫不敢露头逃离停放区，但持续流淌的血液让它不断发出非人的嘶吼。
士兵全神贯注地把枪口对准着老鼠，时不时开枪威慑。他要保证少尉的安全，等着少尉腾出手来。
黄鼠狼的嘶吼让两只老鼠焦躁起来，围绕着士兵跑的更快了。
“邓奇，稳住，别慌！”少尉大声提醒道。
“明白！“士兵喊道。
王二心头也紧张的不行，他紧紧握住了手头的钢筋，悄悄靠近，准备随时将钢筋投掷出去。枪声掩盖了王二的脚步声。
黄鼠狼尖叫一声，突然一窜，开始朝自行车外的树丛狂奔。两只老鼠则疯狂地朝着士兵一前一后扑来，士兵只顾得上疯狂地朝前方的老鼠扫射，后面的老鼠在快速靠近！
士兵开了好几枪，前方的老鼠才被打中，失去了行动能力。
此时士兵却已经来不及转身，他只能本能将枪托挡在颈前，后方老鼠已经只有半步之遥！
“完蛋了！“士兵脑海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飞过，钢筋呼啸着穿过了已经凌空扑出的老鼠身体，力量之大，足足带着老鼠尸体横飞了数米远。老鼠只呜咽一声，便一动不动了。
年轻的士兵显得心有余悸，呼吸素乱。他朝着王二说道，“谢谢。“
王二点点头，去把钢筋拔了出来。他也没想到，自己不仅力量变大了，连准头也提升了。
少尉追着黄鼠狼跑了一阵，终于将其击毙。拖着它的尸体走了过来。
只见黄鼠狼身上遍布弹孔，肚子上黏着好几块碎肉。
少尉骂了一声：“妈的，这畜生几枪都打不死！“
王二近距离拍了几张照片。
少尉拍拍王二的肩膀，说：“做的不错。“
王二看着这个可能还比自己小的军官故作领导的样子，有些啼笑皆非。不过年纪轻轻就要独当一面，确实也考验人的心性。刚才两人已经用勇敢和沉着向王二表明，来守卫京大的，应该是一支比较精锐的部队。
三人走进楼内，只见四处杂乱无章，好几处花盆都被打碎在地，有一道血迹顺着走廊延伸到远处消失不见。
“长官，我女朋友在负一楼，我得下去了。”王二说道。
“我们陪你一起吧”。少尉才刚说完，四楼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少尉和士兵下意识的就往楼上奔去，少尉喊道：“你自己小心。”
“你们也是！”王二喊道。
王二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下楼。李歆睿的实验室在B113，在整个学院的最东北角。
狭长的楼道里并没有老鼠。到达一楼，顺着透明的玻璃门看去，是负一楼的大厅。这儿摆放一张乒乓球台和一张台球桌，几张座椅和几个盆栽，盆栽里的植物都顶到了天花板。有一只老鼠肚子鼓鼓的，正趴在台球桌上玩着圆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只宠物猫。
王二瞄了眼走廊，并没有发现其它的老鼠。
玻璃门是向内拉开的，这意味着王二想要出去就得先拉开门，为了不惊动这只老鼠，王二屏住了呼吸，一点点把门拉开。
才刚探出半个身子，老鼠血红的眼睛就盯上了王二。王二全身肌肉紧绷，一个大跨步，举起钢筋就向老鼠刺去。老鼠却往桌下一扑，轻松就躲了过去。
王二见一击不中，赶忙后退，面朝老鼠，挡住它从走廊逃走的可能。老鼠四肢趴在地上，时不时用前爪摩擦着地板。嘴里嘶嘶的叫喊威胁着。
王二持着钢筋朝老鼠逼近，将它慢慢逼退到了墙角。猛然间，老鼠突然朝王二的右侧奔去，王二用钢筋一个横扫，不料这畜生着实灵活，竟从上方窜了过去，朝着走廊快速逃走。眼看它就要越跑越远，王二赶忙快速朝它追去，一边冷静地估计着两者的速度，一身低喝，将钢筋远远的投掷了出去。
钢筋像一支标枪，破空而去，又像吹响了夺命的号子。老鼠还没来的及跑到拐角，就被钢筋从背部直接穿透。钢筋打击在瓷砖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老鼠疼痛地在地上翻滚着。
王二难以压抑情绪上的紧张，上前对着它的脑袋用脚一顿猛踩。圆滚滚的头颅就像踩在一个硬台球上一样。
好几下之后，它四肢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王二死死按住，之后便一动不动了。
王二呼吸急促，浑身兴奋，难以平静，感觉浑身像是有股热流涌过。自己独自猎杀和之前背后补刀的感觉实在是天差地别！
看着老鼠面目模糊的头部，自己沾满血的鞋子，王二吐了口气，将钢筋拔了出来。心想自己竟有当射手的潜能。可能是平常投篮训练的较多的原因？或者是自己运气实在太好？王二停止了乱想，朝B113赶去。
路过各实验室的时候，有些门是开着的，却没有看见人，有些门关着灯紧锁着，里面却有声响。
一路平安无事，终于到达了B113前门，门前有一些抓痕和血迹。
王二敲了门，等了一会，感受到门后有人靠近，方说道：“歆睿，是我。”
李歆睿赶紧打开门，看着眼前这个对她微笑的男人，眼泪一下如决堤一般，猛地扑到了他的身上，拍打道，“让你别来！让你别来！”
王二全身僵硬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李歆睿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看来这回实在是吓的不轻。
王二一边安慰她一边走进了房间，关好门。只见在门口迎接的还有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都是熟人，王二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又对李歆睿说：“别哭了，人家还看着呢！”
李歆睿用王二的衣服擦了擦眼泪，不情愿的分开了。
“我带了点药品和绷带，何大为怎么样了。”
何大为正躺在实验台上，上衣已被脱掉。腰部用实验室常备的纱布裹着，但仍然可以看见血浸透的痕迹。他嘴唇发白，双眼闭着，眉头紧皱，显得有些痛苦。
“我们用碘伏给他清洗过伤口，然后简单包扎了一下。”其中一个女生说道，她叫张纷，个子很高，快一米八了，是李歆睿的直系师姐，人长得普通，但身材很吸引人。
“不久前还能说几句，这会儿应该是太疼了，精神都集中不了。”
“先把纱布换成绷带吧，然后我带了莫莫西林给他吃点，伤口处注射一下杀菌素。”王二翻开背包取出一些物品，然后交给三个女生。
男生托着何大为，三个女生则帮忙喂药和换药。换绷带的时候王二看了看伤口，还好，只是少了块肉，并没有伤及内脏，撑到明天是没问题的。
等他们忙完，王二又给何大为输了一袋葡萄糖，捣鼓了好一阵，何大为的眉头才慢慢地松开了些。
王二看了看手机，才4点多，距离9点天亮还有近5个小时。楼上也停止了枪声，周围变得异常的安静。
男生叫邓楼，是李歆睿的师弟，今年刚转博。王二和他打过一次乒乓球，球风很猛，两人交集比较少。另一个女生叫李佳，个子比较矮，倒是很文静。
李歆睿早就注意到了王二身上的血迹，只是刚忙着处理何大为的伤势压住没问。等安静下来，李歆睿便拉着王二到窗边红着眼问起来，王二向她简单介绍了下自己来时的情况。
邓楼远远地看着低声交谈的两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默默掐着手机。
李佳则是和张纷一旁嘀咕着什么，邓楼偶尔还能听见“幸福”等字眼。邓楼手机也看不下去了，干脆带上耳机听着歌假寐起来。
在王二到来之后，或许是由于染血的钢筋，又或者是听说进来了两个士兵，众人都感受到了安全感。精神放松之下，慢慢地都趴在桌子上或是靠在椅子上睡了起来。
王二守在窗边，窗外能看到植物楼负一中庭。
夜慢慢过去。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李歆睿身上，王二才放下心来。
她垂到腰部的长发已经被染成了金黄，却还趴在桌子上睡着，以前高中那个只知道淘气的女孩子已经变得知性而又有气质。
王二下意识地想抬手缕一缕她额前的发丝，却又怕惊动了她。
阳光是美好的，清晨是美好的，她也是美好的。
不久，众人都醒了。
王二让他们各自找个趁手的武器，自己则出门看看情况。
不一会儿，王二回来了，表示一切正常。众人赶紧抬着何大为有惊无险地跑出了植物楼，并将他送到了校医院进行了救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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