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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贪得无厌归黄泉 使诈逼婚误终身(六)

    万灵嫌曾凡笨嘴笨舌的根本不是她对手,只能兵对兵将对将去跟石开对阵,忙接着说,万通和牡丹的事八字还没一撇,总得在他俩拜堂完婚时才行见面礼吧,再说成不成功还是个谜哟。

    黄丽奸笑着,如果婚事不成就当道歉费赔给我,这不算违理犯规吧!

    万灵被她野蛮不讲理气得火冒三丈,岂有此理,男婚女嫁得靠缘分,必须男情女愿才可成事,即使不成也是正常,不过就好比做生意讲定的买卖必须如期如数付款,讲不成就一拍两散互不相干,况且……黄丽微笑着,依我之见,我你两家买卖田地的款,等到万通牡丹成事或告吹那时再做定论,因为我家不管是怎么结局都不用付一两银子。即使当见面也是一万两,作不讲信用赔礼道歉也是一万两。

    万灵虽然熟读诗书能说会辩,却碰上这等胡搅蛮缠的无赖无可奈何忍不可忍,到官府状告黄丽赖账拒付,李县令来到现场调解,劝导黄丽买田置业是发家致富的喜事,现买现卖得当即兑付,快把买田款迅速付清给万灵,她家房屋也卖出,急着搬走就等着你们付买田款,听说你们两家正在谈论儿女亲家喜事,亲戚之间更好说,更应该彼此谦让关照,注意影响。

    黄丽说,就是因为谈婚论嫁男女双方还有很多纠葛矛盾复杂问题得不到解决,很可能成不了亲戚,必须在金钱方面作些调配。

    万灵针对她蛮横无理言语对李县令说,这黄丽就是想以这买田款一万两作筹码来要挟万府,我万家绝不答应,请李大人当机立断,用强制手段逼她归还。

    县令说,石万两家结亲的事我无权过问,更不可插手干涉,并且成婚与否都跟卖田地事毫无关系,得桥归桥路归路,黄丽你放开明点,爽快把购田款如数付清才合道理。

    黄丽呻穷叫苦,家里实在拿不出来,得在女儿出嫁时同彩礼相抵扣或另想办法。

    万灵怒火冲天,你没银子买什么良田,实在没办法就取消买卖,把田契交还于我。

    黄丽辩论,哪有议定做成的生意作反悔,我坚决不同意,反复无常当儿戏。

    李县令生气强调,黄丽你既不付款,又不还田契,实在可恶。别怪我持法如山,一声令下,衙役搜查石家。

    结果搜获白银银票等三万多两,李县令当场付给万灵1万两。

    黄立趁万灵聚精会神清点银票时,猝不及防从手中夺回银票,气愤将其撕成碎片。

    县令叫衙役将黄丽捆绑,制止她行凶作恶。

    万灵急躁的向县令告状,您看这泼妇,把银票全部撕毁,伸手请您补还损失。

    李县令生气说,我秉公办事,将一万两亲自送入你手中,已付清你家卖出良田全部款项,岂能无理取闹,还问我要呢?

    万灵怎能就此罢休,请来曾氏祠堂各位兄弟全员动手,把石开家翻箱倒柜寻找田契,石开带领杜鹃、玫瑰拼命阻拦,石开被打得头破血流。衙役们奋不顾身阻止格斗,曾凡、万灵搜到契约才作罢,搞得石开家一塌糊涂。

    黄丽被押往县衙,用严酷刑罚逼她说出巨额财产来源,她宁死不屈闭口不说,关入大牢。

    坦荡村石开家被衙役、曾氏兄弟抄家搜查扫荡,闹剧传得沸沸扬扬。张捕头将消息首先通知四处寻找黄丽下落的申夕风,同来见李县令,把黄丽贪得无厌、丧心病狂卖掉周兆丛林寨全部田地宅楼和张捕头私宅,共计三万多两银据为己有的犯罪事实告发,要求退还给原主。

    李县令此时才弄清真相,答复申夕风等,周家管理不善,由他任意枉行变卖财产,若不是本县将她捉拿归案,巨款会被她花光浪尽,这些银两已上报知府,归交国库,我无权擅自做主,请去知府申办。

    申夕风如实禀报,丛林寨主周兆多年不见踪影才无人制服得了黄丽二太,才造成如此后果。周兆夫人申氏年老体衰孤寡一人,无依无靠,现住于猪栏羊圈,求你可怜她,在缴获款中留取一部分分给她养老度日吧!

    张捕头也提出要求,胆大包天的黄丽卖掉我私宅,得白银五千两,请退还于我。

    李县令当即答复,张捕头宅楼所属权还待调查弄清才可定决,丛林寨周申氏情况属实,且黄丽所得巨款绝大部分来源于周申氏家,根据实际困难返回一万两给她生活所需。

    李大人已将黄丽巨款弄清,处理好此案,想放黄丽回家,但黄丽赖着不走。姓李的你得凭良心来办案呀,被搜来的三万多两,其中张捕头私宅五千两,周兆丛林寨二万两,其余一万多两是我和石开多年辛勤劳作积蓄你得付给我,少不得一分一厘,还有我是周兆二太太,周家事务我有斩杀之权,周兆不在家我可全权代理。田地、房屋所有权我占三分之一,周兆共有三房姨太,申氏和申夕风和我,而申夕风早就利用职务总管之职时卷走现银贵重财物,在湘西街上开了一间当铺赚了很多。请给我应得的和申氏各一半的周兆丛林寨财产一万两和我和石开积蓄一万三千两,你必须共付我二万三千两给我,回家才有衣食生活费。

    李县令厉声说,岂有此理,你一个不守妇道作恶多端侵吞他人财产案犯,竟胆敢跟本县讨价还价,强争强要,你认为我们之间是强盗分赃,由你说了算吗?我调集人马花费心机破案办事,不说赚上几万,倒赔上几万两绝不答应!

    黄丽奸笑着,我知道你只贪不愿赔,但你去万灵家索回一万两,答应申氏那一万两还未付出可免掉。

    李县令讲究信誉说,那不行,万灵那一万两是我亲手交付的,可不能做反复事,且被你撕碎银票,她会赔本给我吗?得从你二万三千两中扣除补我,周申氏那一万两是我亲口答应的,作为我这一县之长,必须体贴民情说话算数,必须兑现才有威信。

    黄丽反问,你对别人讲话算数,为何硬跟我唱反调?不如数付给我呢?万灵抢回田契,良田只能任由她卖给别人,我损失一万两难道你不负责吗?你去讲你的信用威信,亏了银子是你不会掌财的结果,我不管那么多,你拿出三万三千两付清我才可走出你这阎王府,若要不然,跟你没完,说着走回牢房,躺于地板上。

    李县令叫衙役扶起送她回家,到门口又返回牢房,牢门没锁,也没走出半步。还大声喊嚷李县令强抢民女鱼肉百姓,罪该万死。李县令拿这无赖束手无策,只好吩咐牢卒照其他犯罪同等待遇吃牢饭,几天后她跟县令叫板,你不付给我三万三千两,绝食死在这。县令太太黄氏劝告,你让她逼她绝食会闹出人命,不如按她的,免付周申氏一万两,去万灵那索回一万,兑清这吵死冤鬼才清净,倘若死在牢中,你有不可推卸的罪责啊!

    县令气愤万分,让着顺着她会更得意更猖狂,这样的强盗婆死掉一个安宁一处。

    黄丽顽抗到底几天不吃不喝,营养不良旧病复发,抢救无效死于牢中,李县令通知家属石开前来领尸。

    老实本分的石开一口应承,赶辆马车,带上杜鹃、玫瑰来府运尸。

    一到县衙,杜鹃伤心痛哭许久,怒气冲天,质问李县令,我妈犯的什么罪,因何而死?

    李县令答曰,犯的侵吞他人巨额财产罪,自己执拗不吃不喝绝食而死。

    杜鹃喝问:她是周兆二姨太,拿用的是周府应分给的财产,怎能定私吞他人财产,况且所有财产银两都被你强行抄家夺走,你才是地地道道的侵吞他人巨款罪犯,即使他侵吞他人财产也不至于定死罪,她绝食是被逼无奈,想要回她应得银两,一个活生生的强壮中年民女被你押进县衙,死于你逼供虐待酷刑之下,你该当何罪?如何向我们家属赔偿,你必须同去上级知府认罪服法,在临行前先付清石开夫妇积蓄一万三千两和周兆丛林寨应分一万两,共计二万三千两白银,勒令你即刻兑现,然后办理好她丧事、葬礼,共有五个条件。第一件,三日道场,七日超度。第二件,亡者是你府上逼死的,你这当事人必须披麻戴孝当孝子表孝心。第三件,号召全城大小官员百姓为她送殡入葬。第四件,所用丧事经费全由你李府开支,不可动用公款。第五条,以发檄文方式,澄清她侵吞他人财产罪名。

    李县令不知所措,觉得其条件太苛刻,现已成命案,自己脱不了罪责,眼前这杜鹃相当强势泼辣,是惹不起的主,即使强人所难无理要求,为了平息事态只好放下县令架子,对杜鹃讲好话求情,你所提五个条件我只能答应四条,其中第二条要披麻戴孝接受不了,我比你妈岁数大,又是一县之主,今后如何面对全县百姓,请免去第二条。

    杜鹃理直气壮,冤有头债有主,我妈是你逼死的,必须你当孝子,才是善恶有报奖罚分明,我要为她出口气,让她含笑九泉。

    李县令当场想跪下求杜鹃,她匆忙制止说,法则法礼则礼,我是晚辈担当不起,我只要你跪我妈。

    李县令万般无奈说,那我现在就向你妈跪拜行礼,免除丧事时行孝好吗?

    杜鹃坚定说,现在再多跪多叩头不可作数,必须办丧期间行孝才是大道理,才显得你诚意服罪。

    县令夫人黄氏忙上前做调停,对杜鹃说,县令大人对百姓行孝太离谱绝对不行。

    杜鹃也觉得有些过分,便让步说,那你来顶替也可以。

    黄夫人支支吾吾,我本是黄村人,和你妈共爷爷的堂姊妹,我比你妈大五岁,哪有姐跪妹的道理呀,请放我一马吧!

    杜鹃回忆中,母亲就一个堂姐还经常有来往,没听说另有其他堂姐妹,但此时不必追查过问,给他留些面子或台阶下,便让步说,假如你真是她堂姐,那就不该跪她,就叫你家公子李并代理。

    黄夫人认为县令公子怎能屈膝跪百姓,太失尊严,坚持不答应。

    杜鹃脸一沉,这也不行那也不妥,没办法,只能照我一言,还是要逼死我妈的罪魁祸首李大人当孝子才是道理。

    杜鹃有意顿了片刻说,其实您是我姨,李并是您亲生大少爷,他本来就是我妈亲外甥,来作姨妈孝子恰当不过,黄夫人看执拗拗不过正在怒气未消的杜鹃,而且她言之以理,动之以情,便答应李并当孝子!

    李县令按照杜鹃提出的五条件,把丧事办得热闹风光,出殡那天全城官员百姓全来送殡,爆竹喧天声势浩荡,由牡丹捧主、杜鹃竖幡、李并行孝跪拜。李县令檄文声明黄丽独吞他人财产等罪行,全属冤家恶人诬告诽谤,特此声明澄清,二万三千两白银如数交到石开手,事情算有个了结。

    这天杜鹃碰上媒婆领着李并从曾家出来,已猜着几分,便客气地向媒婆张妈问长问短,李并相的哪家姑娘?合不合意?其实她是有意阻止他们,认真注视着李并,母亲丧事那些天,虽然和他在一起行孝,一个个愁眉苦脸,哪有心思瞧上对方一眼,此时仔细观察惊诧不已,才发现他的风流潇洒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真是罕见的出众帅哥,杜鹃很是爱慕。突然计上心来,严肃地叫住李并,你作为我妈孝子,本应行孝三年,你却七七都未满,怎么不懂规矩,竟脱下孝服,甚至在行孝期间谈婚论嫁,太失常理,对我母亲你姨妈大不敬,快进屋给姨妈叩头请罪!

    知书达理的李并早已尝识到她是足智多谋花样百出,遇事有对策,她母亲的丧事本不该在李府置办,但他以种种歪理不合理条件强加于人,闹得李府花销不算,让县令大人损失脸面威风扫地,如今她又以我是孝子为由逼我去磕头。我并无开脱之理,尤其怕她节外生枝无事生非,给李府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便对张妈说声,我有点事去去就回,他毕恭毕敬在姨妈神位前跪拜叩头,转身亲切地叫着杜鹃表妹一切安好!

    借此机会一眼看到她白里透红,清目秀眉两眼闪闪发光,苗条身断、端庄姿态十分可爱,比起刚才见过的曾佳,是黄金比黄铜不知胜过多少倍!

    杜鹃端来茶,热情洋溢地陪坐身边,甜言蜜语向他解释,你对我妈当临时孝子之义务早已完成,对我妈你姨妈的孝心已尽到了头,难得你到这穷乡僻壤来,更难请你进此寒舍,以冒失方式逼你到此太无礼失敬请原谅。

    心平气和的李并心悦诚服回话,我你表兄表妹本应经常往来叙谈,才显亲热愉快,我正想前来拜访看你真颜。

    杜鹃精灵怪气眯笑问,张妈刚才带你去相亲定的哪一位?何时完婚?喜事之日别忘请我喝酒哟!

    李并笑着答曰,若果有喜事,当然少不了请漂亮可爱的表妹去热闹,可惜名叫曾佳的并不佳我不敢要。

    杜鹃一本正经,曾家有很多的美丽少女,你在花园里选几个,挑顶好极佳的吧!

    李并谦虚回答,以我这般模样,哪有什么条件资格去选人家啊!

    杜鹃微笑着,你别胡说,过分谦虚便是骄傲。你出身高贵,品德高尚,学识渊博,风流倜傥,有谁配得上你。我们表兄妹之间请畅所欲言,说出选美择优标准,和我读书玩闹的一群妙龄少女,我可牵线介绍给你作挑选名额如何,李并诚恳回答,夫妻一辈子得长远打算,选到德才兼备温文尔雅漂亮优秀的恐怕难找合符这些条件的。

    杜鹃调皮惊奇的问,那你打算知难而退,终身不娶打光棍不成,那你刚才跟着张妈去干毫无目的的活动啰。

    李并不好意思说,今天确实是受父母逼迫应付他们而已。

    杜鹃笑嘻嘻的说,那我诚心真意给你介绍的,得做真的考虑当真事办啊,绝不可当儿戏应付我呐。

    李并被这调皮捣蛋的步步逼迫没有退路,也只好说出心里话,能达到我标准和我心意的倒有一个在眼前,怕就怕越是高档优质货会自高自大,骄傲自满,瞧不起我,估计不会愿意屈尊跟我。

    杜鹃心花怒放哈哈大笑,你这个堂堂男子汉应该敢想敢说,当机立断,直截了当说出自己内心话,何必吞吞吐吐瞒着掖着,我又不是外人,是你嫡亲表妹,你不好当面对喜爱心爱的情人表白,我这当表妹的理所当然出面去传达讲明成全你俩嘛?

    李并兴高采烈爽快说,那你真的肯帮忙,毫不犹豫地答应我成全我俩,来来,咱俩拉钩发誓一言为定。

    很有心机的杜鹃早就看出他的心思,特意绕湾逼他说出真心话,重复说,我办事有的是智慧能力,加之一言九鼎说到做到,只要你认定了的我必然帮你促成,但你得一个主意打到头,决不可朝令夕改让我灰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