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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堂审丁鹏飞

    酒席吃到这个份上,大厅里已混乱不堪。好些胆小的人躲到外面,生怕发生冲突影响自己;胆大的则稍站远些,紧盯事情的发展。

    丁鹏飞没有反抗,双臂被衙役反剪,脑袋被按住,模样狼狈不堪。

    尚维持再也坐不住了,拂了下衣袖说:“林凌启,你这番不过推理罢了,没有半点真凭实据。本官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审理此案的。若凌览确实是凶手,本官算是有眼无珠;若是你林凌启报复诬陷,本官要弹劾于你!走!”

    说罢,苏州府官员、军士、仆役以及新娘退出大厅。

    尚维持女儿来时为表示舍不得离开父亲,哭几声、抹几把泪也差不多了。可坐上轿子打道回府,这下哭得稀里哗啦,犹如雨打芭蕉一般,任谁都劝不住。

    丁鹏飞是杀陈婉儿的凶手,这个消息就象大冬天突然一记响雷,把吴县的人们炸晕了。

    丁鹏飞乃吴县年轻人中数一数二的人才,他才学广博、斯文得体,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可查办此案的官员乃是林凌启,他办案数起,无论案犯多狡猾多隐蔽,都一一被他查办,无一起冤案,他怎么可能搞错呢?

    一下午,满大街的人都在议论此事。好些人花钱向县衙衙役打探整个案件的发展经过,想获得第一手资料,作为吹牛的资本。

    这可把衙役们乐坏了,你一言我一语,加油添醋说了一番。茶水不知喝了多少杯,肚子均鼓鼓涨涨,不过钱袋子也丰满许多。

    因为丁鹏飞是举人,不能关押,只能将他软禁在二堂西厢房。

    林凌启则与吴敬琏一起探讨案情,琢磨丁鹏飞在堂上将会用何种理由来否认罪名,并据此一番演练。

    毕竟证物匮乏,仅凭两张纸笺与一番推论,就定丁鹏飞的罪,的确得慎重。

    腊月初九早上,太阳被寒风刮得不见踪影,整个天空阴沉沉的,只有东南边天空有一片异样的光亮,好像要下雪了。

    尽管如此,街道上依旧人如狂潮。

    吴县城里、附近乡镇,乃至苏州府等好事者,各地的人们纷纷赶到县衙前,期待观看丁鹏飞的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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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木栏栅外,人头攒动,人们你挤我拥,将大堂围个水泄不通。

    大家无比兴奋,一个是屡破奇案的锦衣卫,一个是少年成名的大才子,此番对决,肯定让大家大饱眼福、大饱耳福。

    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很多人带着小马扎,平空让自己比人家高出十几二十厘米,立马占尽地理优势,里面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吴敬琏穿一套崭新的官服,端坐在公案桌后,表情肃穆。

    林凌启则坐刑名书吏案桌旁,不时翻看着一本册子,偶然提笔修改一下。

    这本册子记录着审案时的每一个提问,以及预判丁鹏飞会作什么解释,等同于一本棋谱,而林凌启与丁鹏飞则是对局的棋手。不过下棋的人赌注极大,输的一方轻则名裂,重则丧命。

    吴敬琏看了看林凌启,林凌启微一点头,吴敬琏便喊:“升堂!”

    “威武……”

    大堂下站班衙役齐声高呼,一股威严之气扩散开来,外面围观者顿时噤声。

    这边声音一静下来,只听一阵细微的震动,从青砖铺成的地面扩散,化作丝丝声响。这声响慢慢变大,变成一阵有节奏的声音。

    不一会儿,吴县大街上马蹄声如同雷鸣般滚动,苏州府同知任环带近百名骑兵,风驰电掣奔驰到县衙门口。

    任环跳下马,军士们紧随其后,气势汹汹闯进门,守门的衙役及前来围观的人们吓得不知所措,慌乱散到一边。

    吴敬琏刚命人带丁鹏飞上堂,任环便带人进来,把周边人撞得七零八落,但没人敢吭一声。明晃晃的腰刀,亮闪闪的铠甲,这可不是好玩的。

    林凌启见任环身着戎装,手按剑鞘,大步走上堂,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真他娘的风水轮流转,昨天自己利用人多的优势,着实将尚维持气得七窍生烟;今天任环带真刀真枪的军士过来,这是要逼宫哪!

    吴敬琏有点吃慌,站起来作揖说:“任大人,你这是……”

    任环摆摆手说:“吴大人,本官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监察审理。你们若想严刑逼供,那么本官绝不会坐视不理。若丁凌览还象昨日那般动手打人,本官也不会任你胡来。现在开始吧!”

    原来尚维持碍于身份特殊,不便出面,便请任环出马。

    任环对这案子感到好奇,究竟是林凌启挟私报复,还是丁鹏飞人面兽心,委实难下定论,便借机前来,不偏不倚,以中立的身份观察此案。

    林凌启明白任环的底线,心头不由一松,示意吴敬琏开始。

    吴敬琏一拍惊堂木说:“丁鹏飞,想必你不会老老实实承认罪状,那么本官问你,本年十一月二十五晚上,你在做什么?”

    这开场词是林凌启设计的。

    与其正面指证他的罪名,不如侧面诱他说谎。一个谎言的产生,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到最后谎言象肥皂泡一样破裂,正式的进攻就可以展开。

    丁鹏飞换去昨天那套七零八落的吉服,穿上平日的衣服,头戴儒巾,显得文质彬彬。

    因为是举人,他无需下跪,只是拱拱手说:“回吴大人,在下那晚读《道德经》至深夜,而后安歇。”

    吴敬琏冷笑一声说:“时已过近半月,凌览居然能记住那晚看什么书,真是天赋秉异、过目不忘呀!”

    任环略颔首。象丁鹏飞这种读书人,所读之书数不尽数,居然能记住多日前翻看的书籍,值得怀疑。

    “不敢!只是那晚读到的‘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深有感悟。现在下婚礼被搅乱,还被扣上个杀人罪名,联想到那句话,所以那晚的情景自然回想起来。”

    丁鹏飞不屑的解释着,嘴角带着丝讥笑。

    吴敬琏大窘。

    丁鹏飞借道德经来讽刺自己无中生有,硬生生给他扣项罪名,反击不可谓不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