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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牛府凝气

    魏逍如愿以偿,可以在牛府独自修炼,再也不必偷偷摸摸。

    母亲和魏大牛也没有打扰他。牛老爷是自己家的恩人,又是此地神明,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说了让魏逍可以随意出入。

    魏逍也不闲着,他每天修炼时,便先从后院拉出那只打鸣的老母鸡。众人都以为是因为老牛不在,这魏家小公子又发展了一个新的玩伴。

    老牛每天都来牛府。他来的时候背着手,昂着头,俨然一副高手寂寞的模样,可一到魏逍面前,便换了一副面孔。

    又是哭哭啼啼讨要香火,说什么村民们的香火都是垃圾,呛得他直咳嗽。

    又是求着魏逍教他修炼,说什么只要突破问道一定给魏逍做牛做马,赴汤蹈火云云……

    这厮的脸皮特别厚,开始还是前辈前辈地叫,后来干脆就改口成了师尊。

    “师尊,上回我显化出的那只独脚牛是啥,为啥那么强?”

    “我说了,不要叫我师尊!”

    “好的,师尊。我瞧那牛跟我有几分相似,是否可以照着修炼?”

    “唉……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

    “懂了懂了!”老牛闻言浑身一震,脑后有霞光隐隐,双目绽放异样的神采,显然是顿悟了。“哈哈哈哈,多谢师尊。我这就回去闭关!”

    “这么快就悟了?哎,等等,你若修炼妖族法门……”

    牛大力还是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他哪还有心思再听。这夔牛这么强,他只要照着夔牛肉身修成问道境,在这个小世界可不是同境无敌?

    魏逍懒得理他,兀自在院中盘膝而坐,天地间的灵气不断汇聚。

    这一天,一只奇怪的牛刚进院子,却见天地间异象陡生……天空变得澄澈透亮,白云滚滚盘旋,笼罩牛府上空方圆十里。

    魏逍前世的灵气从四周被卷了过来,他端坐灵气漩涡的中心。“轰”,体内轰鸣音传来,气脉终于被修补完成,灵气有如洪流,在紫府中巫帝魂身的牵引下,一股脑灌入体内。

    魏逍双手翻飞,灵气随着他的导引,周流全身。这灵气不断凝聚,浓郁无匹,如烟如流,隐隐泛着金紫色的光芒。忽而这些灵气开始不断演化,鸾鸟,胜遇,毕方,天狗,鵸鵌,蠃鱼……无数异兽虚影栩栩如生。

    牛大力看呆了,这是凝气?怎么我老牛修成凝气的时候什么动静都没有,别说天地异象了。就是灵气的浓郁程度,恐怕也不及师尊的千分之一啊!

    他原本又打算来找魏逍哭诉,见状溢到眼角的牛眼泪又叫他憋了回去。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魏逍突破时的景象,竟开始参悟起来。

    村口算命的老先生心有所感,他推开窗朝天上看去,喃喃道:“这老牛竟有如此实力?”

    奉贤城方家,方浩和方寒也察觉到了异常,两人极目眺望十里村的方向。

    方寒心情复杂,“族兄,我们让这老牛做了五村监守神明,他突破问道就有这种威势,怕是日后不好控制啊。”

    方浩却不屑,“收集些香火,得以修炼罢了,算得什么?这牛精资质低得很,香火之力又不纯。能修个问道三重算他本事,在我们方家眼里仍然不值一提。”

    良久,魏逍徐徐睁眼。如果按照从前的修炼方式,他将灵气压缩,片刻就能达到凝气圆满。旁人需要慢慢摸索,不断尝试,但对他来说,按部就班的修炼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桎梏。

    但魏逍还是把自己的修为死死压在凝气三重天,只是先充盈气脉,并开辟了上、中、下三丹田。巫法一般是将灵气聚在眉间紫府,由任督二脉为起点,滋养十二经。这同时开辟三丹田的方法,已是道门独有。

    接下来,他准备再借鉴妖族功法。很多先天妖神,纳气的部位都不相同,有的在目,有的在爪,有的在尖牙,有的在双翼……若是将全身的穴窍都开辟出来,那他纳气的程度就会达到十分可怕的境界。甚至不必动用巫帝魂身,凝气之躯,就可比肩明道修士!

    打定主意,他才回过神,朝早已目瞪口呆的老牛看去。打量许久,才看出这是牛大力,“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牛大力听到魏逍叫他,委屈的神情再度浮现,“师尊!救我啊!”

    只见他泪眼婆娑,头顶的角也不见了,全身变成了青色,双眼一只泛着金光,一只泛着蓝光,身下就剩一只脚,一蹦一跳地朝魏逍靠过来。

    “我照师尊教的修炼,效法夔牛之躯,第一日便突破了问道境。心中大喜,便闭目入定继续运转香火之力。醒来就成了这样!”

    魏逍看着眼前的怪牛,又好气又好笑。心道这牛还真有几分悟性,听了一句便学的有模有样……

    “我可没教你这么练,只是描述了一下夔牛的样子。”魏逍开口,神色严厉,“你自己不听全,东施效颦。”

    “那……那咋办?”老牛又瘪着嘴哭嚎起来,“师尊啊!你可想想办法啊!牛牛连路都走不了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您的弟子不是?您怎么忍心弟子……”

    “行了!别嚎了!”魏逍没好气地说,抬手一握,灵气在身前幻化出两道虚影,“一个是人,一个是夔牛。你照人的形态运转香火之力,聚于眉间紫府。紫府气满,再观想夔牛,输布周身。”

    “这便是妖族法门,如此数日你自会恢复。”魏逍待牛大力看真切了,又将手一挥,虚影散去,“战时显化,便是妖神真身。明白了就快滚!”

    “明白了,明白了!多谢师尊,这就滚!”牛大力喜上眉梢,走路都比先前有劲了,一蹦便是三五丈,朝着神庙跳去。

    看着老牛一蹦一跳的背影,魏逍又想起了涂九思,还是女孩子好,听课认真,不骄不躁……

    “青鸾,看见了吗?修炼一途,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你万不可学这头蠢牛。”

    一旁的老母鸡正看着远去的老牛,眼中露出讥讽之色。听见魏逍训诫它,立刻正襟危立,双翼向前一拢,作出恭敬听讲的姿势。它尚未炼化舌下横骨,但灵智已开,想来口吐人言,化身人形也是迟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