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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真的很委屈

    就在赵构给张浚升官的当天,讨贼大军进驻临平,与苗刘的部队隔河对峙。

    看着对岸的大军,苗翊、马柔吉满头黑线。

    麻蛋!

    咱们错也认了,皇帝也接回来,说好既往不咎还是好朋友,他们特么地还不依不饶非要干仗!

    这是闹哪样啊!

    非要来个鱼死网破吗!

    苗翊气得大喊:在河里多植鹿角,防止他们乘舟渡河!

    你!快回杭州报告我哥,说张浚他们到了,看样子来者不善!

    他娘的,都麻溜的!

    一看苗翊这边开始在河中植鹿角,吕颐浩、张浚下达了进兵的命令。

    韩世忠、张俊、刘光世等人率军开始强行渡河,战斗就这样打响了。

    临平段的京杭运河不是很宽,鹿角还没植上几根,韩世忠的部队已经渡过运河,与苗翊、马柔吉的人马杀在了一起。

    登岸的人越来越多,又有韩世忠这样的猛人冲在前头打样,没有多少战意的禁军开始退却了。

    看到敌兵乱了阵脚开始退却,韩世忠大喜,他干脆舍了马,持戈冲杀。

    太特么猛了!

    真是大瘟神啊!

    苗翊、马柔吉他们看得心惊胆寒,这样下去谁能挡得住啊!

    韩世忠杀得兴起,趁空扭头一看,发现只有几个人能跟上自己的节奏,还有不少人在这个时候还有胆子滥竽充数、偷奸耍滑,当下不由怒火中烧,大喝道:

    今天谁要不是正面挂上几道彩的,全都处斩!

    韩世忠的命令就像一道惊雷在头顶炸起。

    靠,不受伤就砍头!

    还要正面受伤,屁股中箭都不算。

    那得把英俊的脸给护瓷实了。

    所有士兵被韩世忠这么一吓,哪个还敢偷奸耍滑,各个奋勇争先,就怕自己不挂彩。

    眼见就要抵抗不住,苗翊带着骂道:

    干!

    上神臂弩!

    我去,神臂弩!

    韩世忠眼尖,看见他们搬出了这个超级大杀器,心中大叫不好。

    神臂弩的威力他最清楚不过,只要几轮箭雨,勤王军都得乖乖地逃回河里喂王八。

    也得亏是韩世忠,换了别人估计早就萌生退意了,他喊道:

    随我来!

    说完,打头朝苗瑀杀去。

    韩世忠真如猛虎下山,用惯常的描述来讲,那是手下竟无一合之将。

    所有人根本不敢与他接战,纷纷躲着韩世忠而走。

    韩世忠仗着勇猛无敌,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在神臂弩逞凶之前将苗瑀杀得大败而逃。

    杭州城里苗傅和刘正彦正在喝闷酒,看到灰头土脸的苗翊,惊得手里的杯子都掉了。

    苗大:你怎么回来了!

    苗二:哥,不好了!韩世忠杀来了!

    快走,再不走就晚了!

    韩瘟神杀来了?!

    这消息像一盆寒冬数九的冷水,浇了苗傅刘正彦一个透心凉。

    苗傅打了个寒颤,喊道:正彦,走,马上集合人马出城!

    对了,先去都堂取丹书铁券!

    刘:对,对,把铁券带上!

    苗刘真是中毒太深,死到临头还相信这块破铁皮,以为是防弹衣呐。

    苗傅刘正彦闯入都堂已是戌时,朱胜非这个老倌还在办公。

    一看苗刘黑着个脸心急火燎的,朱胜非大吃一惊,忙问:你俩这么迟了来干嘛?

    苗傅也不接茬,催促说:赶紧让人把丹书铁券给我。

    朱不解:大晚上好端端的,拿铁券干嘛?

    苗急不可耐,说:张浚和韩世忠带兵杀过来了,你赶紧的,我们赶时间!

    勤王军杀到,朱胜非又惊又喜,苗刘两个此刻是最危险的,万一炸毛,很可能要抓赵构做人质。

    朱急忙安慰说:你俩别急,这肯定有什么误会。陛下都已经降旨既往不咎,张浚韩世忠他们的胆子再大,也不敢违背圣意,肯定是他们还没有接到陛下的诏书,说清楚了就行。

    苗急得想跳脚:别啰嗦了,赶紧取铁券来!

    朱胜非不敢刺激到他俩,连忙吩咐堂吏把那块铁疙瘩取来。

    朱老倌拍着胸脯保证说:我这就进宫面圣,这肯定是误会。为了避免误会加深,你们先出城避一避。

    苗:好!我们正是这个意思,有劳相公斡旋了。

    苗傅刘正彦也不多言,带着破铁疙瘩,领着手下两千精兵开了涌金门,趁夜往西南逃遁。

    苗刘逃跑,朱胜非连夜把这一喜讯告诉了赵构,压在赵构心头的巨石终于卸下了。

    朱胜非跟赵构建议说:不能让他们跑了,赶紧让人去追击。

    赵构早就恨得切齿,当即令禁军统制王德、乔仲福领兵追击苗刘。

    四月初四,吕颐浩、张浚、韩世忠等人正式入朝拜见赵构。

    见到面容消瘦憔悴的赵构,张浚也忍不住一阵心酸。

    君辱臣死,张浚拜倒在地,频频顿首恸哭谢罪说:陛下,微臣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张浚眼泪汪汪,赵构也被勾起了这一个月来的心酸和苦楚,不禁眼含热泪。

    他亲自扶起张浚,动情地说:

    当时我被关在显宁寺,与六宫及百官隔绝。有一天,我正用膳喝羹汤,突然听说你被贬斥,不知不觉间羹汤也洒了。我当时在想,如果你被贬了,还有谁能担当勤王讨逆的重任啊。你所做的一切,有大功于社稷,我很欣慰!

    来来来,今天仓促,也没啥好东西,这个给你了。

    赵构解下了腰间的玉带赐给了张浚,天子亲赐所服玉带,那是什么样的功劳啊。

    陛下!

    张浚感激涕零,再次拜倒叩谢圣恩。

    和张浚唠完,赵构又拉住了韩世忠的手。

    当着韩瘟神的面,赵构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和痛楚,伤心地哭起来。

    这一幕真的是走心了,赵构就像一个小弟弟在外头被欺负了,回家跟哥哥哭诉一般。

    即使韩世忠心坚如铁,也被赵构搞得鼻尖一酸,百感交集,他哽咽道:

    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韩世忠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更加戳到了赵构的伤心处,他恸哭着说:

    这次苗刘二贼谋逆,禁军中军统制吴湛帮着他们行凶最卖力,先是引逆贼入宫,后又囚朕于显宁寺,现在这个人还在侍班,实在是个大祸害,爱卿能为朕先除此害吗?

    吴湛居然没跑?

    这未免傻的有些过分可爱了。

    韩世忠点了点头,说:

    你放心,所有欺负过你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说完,韩世忠当即出殿找吴湛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