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玄幻奇幻 » 活在修真世界之前 » 第七章 彷徨

第七章 彷徨

    “不!!我会赶快,别下……别下!求你别下,求你们别下来!”

    瓢泼大雨从天上倒下来,一层层雨幕挂在林间,浇在地上,也把二人淋个透心凉,里里外外都凉透了。

    锻琪俐眼看着雨水落地,水把地面浸湿,冲刷着地面,她拼命去救地面的血,连带雨水往怀里搂,哭求着:“求求你,别下了,这是我儿子啊!我只有这些了!别这么对我,别带走他啊!”

    “起来……”林安平被淋得像条落水狗,踉踉跄跄地走到她身边,摇晃着跪在地上,把她从水里捞起来,抱住她,她剧烈挣扎,还要去搂地面的血水,“阿平!阿平!救儿子啊!快救他!你救救他啊!我求你啊!啊——”

    他使出全身力气抱住她,脸上已看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大手摁住她的后脑勺抱在怀里,颤抖着贴近她耳边,声音嘶哑:“咱继续找,这只是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天找不着,咱就继续找,好不好?”

    她只是哭,哭声被雨声阻断,变得朦胧,只有旁边的林安平才听清了她哭声后面的话:“是不是村长?是不是他?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林安平只紧紧搂住她,垂下脖颈,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说:“媳妇儿……咱们走,去客栈……”

    锻琪俐的哭声戛然而止,当即挣开他的怀抱站起来,因为跪了太久,腿麻了,一下又摔了回去,林安平抓住她的手臂,在黑暗中看着她的脸说:“等我一下,天太黑,容我把灯笼点上,这样更快。”

    她没有再动,用无声回答了他,他先把她扶起来,然后转身小心走了两步,摸着地面把灯笼找到。

    隐隐约约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然后一小团光亮亮起,接着在他身前一片放大数倍,林安平用油纸把灯笼顶盖住,固定好,提着灯笼带着光亮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向这片林子的出口。

    路上见到躺在水洼里的那两把砍刀,锻琪俐弯腰捡起。

    夜色中,琉璃灯罩上溅起层层水珠,保护着里面温暖明亮的烛光,照亮脚下的路,两道身影,一高一矮,并肩而行,静默无言,雨水把他们浇透,狂风若无其事地吹过他们,他们像两条从水里出来的水鬼,脚步坚定地朝南边走去。

    ……

    今天傍晚天不大好,游阿由让游劲早早关了客栈门,让儿媳妇去做饭,他抱着小孙子游敏坐在楼下柜台旁,拿出纸笔让他画着玩儿,结果,这两岁的小娃娃倒文静得很,只拿着毛笔玩儿,也不去玩墨水和纸。

    游阿由也就随他去了,他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家里的生意,这岛废了,南家人看样子是不给他机会了,别的地方都有主,争……也争不过啊……

    不过,要是有林安平在,也许能争一争,可是,该怎么让他答应呢?

    林安平这人看着一副书生气,相处久了,他深知这人是个心黑的,吃软不吃硬,逼急了,他可能会做出他无法承受的事情,这事儿得从长计议,要不再给他点儿好处?兴许就答应了?

    他想来想去也没个结果,他不明白为啥林安平不愿意,这么些年,他给了他那么多好处,继续跟他合伙儿不是挺好的吗?

    唉~有时候真搞不明白读书人脑子里在想什么,递到手里的肥肉都不要,真是蠢!又臭又硬!

    “哎哟!”

    下巴上传来的刺痛让他回过神儿来,看着灰白胡子上的小胖手,他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小心让小胖手松开:“哎哟~乖孙儿哟,爷爷这胡子好不容易留的,这可不能玩儿哟,来来来,松开,哎~这就对喽,走,爷爷带你吃糖去。”

    小娃娃甜甜地笑了,笑得“无齿下流”,游阿由把他的口水擦掉,抱着去找糖盒去了。

    吃过晚饭儿,儿子一家去睡了,可是,游阿由却没有困意,他感觉闷得慌,心里也不得劲儿,七上八下的。

    吃饭那会儿,他恍惚听到了远处有怪声儿传来,就一下,听着像人的声音,想着兴许是谁家又打媳妇儿打孩子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今天没月亮,空气又闷,实在无趣,他就点了盏灯,躺在床上看书,封皮上写着四个字:你不敢看。

    他抱着被子认真看着书,突然,外面轰隆一声,山崩地裂一般,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雷声,把正看到关键地方的他吓了一大跳,头皮差点吓掉!

    把书扔到一边儿,他心有余悸地歪在床上,不住抚胸口:“哎哟……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鬼蹦出来了……哎哟……哎哟……”

    外面此时下起了暴雨,他缓过来后,从床上坐起来,下床趿拉着鞋去关窗户,关完后,想到客栈二楼窗户是不是没关好,劲儿是个粗心的,他不放心,就转身从墙上取下油灯,披着衣服出去了。

    客栈的结构是前面是待客的,后面是个小院儿,正屋坐北朝南是老两口儿的卧室,后来就只剩游阿由了,东边厢房是游劲一家的房间。

    他边穿好衣服,边从门后拿出一把伞,撑着伞先往东厢房走近了些,提着灯检查了下,见窗户关好了,他就继续朝前面走,雨下得特别大,风也跟着吹,雨滴落在油纸伞上,直让他觉得是落在了自己头上,双手握住伞,弓着腰,快步走到门前。

    哗啦啦拿出钥匙打开锁,从前后屋之间的这扇门进到大堂,先把一楼检查了一遍,见大门只是用门闩挂住了,他气得骂了一句:“要不是天晚了,老子非扭着他的耳朵把他提溜起来打一顿不可!”

    骂归骂,他还是从柜台拿出锁,过去把门从里面锁上了,转头看了一圈,一楼都关好了。

    他开始朝二楼走去,他扶着扶手提着灯慢慢走上去,到了楼梯口,果然看见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被风吹得不住摇晃,他顿时气得气不打一处来:“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把油灯放桌上,把两个窗扇关上上闩。

    把二楼检查一遍,没有问题了,他大大打了一个呵欠,提着灯慢慢从楼上下去,拿着伞,锁了门,撑着伞回屋去了。

    ……

    林安平二人一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雨水狠狠打在他们身上,等到了客栈,二人被冻得僵直。

    他们先到前门,锻琪俐举刀就要砍,被林安平按住,示意她不要弄出太大动静,以免打草惊蛇,然后,他率先绕过墙角朝后院走去,锻琪俐拖着刀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