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姑娘
不大的一间暗室里，四四方方的空间，地上堆了一堆烂草席和渔网，一个女人靠着船舱墙壁坐在上面。
若说是女人似乎有些早，看样子最多十五六岁，这里太过昏暗，帘子落下之后更是很难完全看清楚，他用了气仔细看了看她。
身形纤瘦，比他胖不了多少，一头金色的长发垂在脸侧……金色的头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很稀奇，她头低着，看不清容貌，但现在重点不是容貌，而是她底下。
她的下半身不是双腿，而是长长的鱼尾，鱼尾形态线条优美，微微打着弯陷在脏乱的草席渔网里，上面青蓝色的鱼鳞失去水分，翘起白边，她的呼吸几不可闻，看样子被捞上岸很久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这人既然是鱼人，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把她放到水里去，他直接走过去，弯腰用双手分别揽住她细嫩的脖子和触感奇怪的鱼尾。
他强行忽视这种怪异的感觉，只把她当作一个受伤且急需救治的人。
迅速出了门，原路返回，从那个窗户跳下去，用气缓冲，他们二人无声落入海中。
在入海的那一刹那，无数细碎的气泡将二人包裹，他缓缓睁开眼，透过上升的细密气泡，看清楚了怀里抱着的人的模样，一时间竟看呆了。
金色的长发在水中像海藻一般自由舒展飘荡，浓密的头发簇拥着一张白皙的小脸儿，她的两条细长的眉毛也是金色的。
此时，那两弯眉毛下面，一双绿色的眼瞳正静静柔柔地看着他。
两人在淡蓝透明的海水中默默对视，周围颜色缤纷的鱼群好奇地在他们之间穿梭。
林岁功嘴中溢出一串泡泡，他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鱼人姑娘没有说话，嘴角微微翘起。
他无意识动了动手指，摸到了她细滑的后背，一下就松开了双手，像被烫到了一样，突然感觉在水中有些憋闷。
鱼人姑娘没有歪倒或者被水冲走，她轻轻摆动鱼尾，形态优美的鱼尾此时才恢复原貌，变得很漂亮，外面的阳光透过透明波荡的海面照射进来，落在上面，那一片片鱼鳞像宝石一样反射出光芒，不似鱼鳞，倒如一片片真宝石镶嵌上去的。
见她好像没事儿，他又对她说：你好了，那我就走了，你知道你家在哪吗？
这鱼人姑娘能笨到被人抓住，他还是提前确认下为好。
她仍然那样看着他，还是一言不发。
他有点儿烦躁，任务还没完成，现在又多了一件事，他对她说：“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再放你进海里，你看这样可好。”
这次有动静了，她缓缓伸出手臂，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游过去，双手抱住她，带着她朝霸家的船迅速游过去，女孩儿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颈边，就这么轻易跟他走了。
这鱼人脑子是不是有点儿问题？怎么说走就跟人走了，这要是让她自己回去，指不定半路上又被什么人掳走了！
很快，他回到霸家的船边，抱着她快速飘起，从自己的船舱窗户进去。
轻轻落在船舱内，绝崖瞪着眼咧大嘴看着他们。
林岁功急忙转过身去，把这姑娘挡住，然后扭头对绝崖急急吩咐道：“去准备一个浴桶，装满海水放进我的船舱，快去，人命关天！”
绝崖愣愣地点头，脚却还是没动。
“还愣着干什么？！”他皱起眉，气散出来，把绝崖刺得原地跳起来，连声应答，“是！是！我这就去！浴桶！海水！”
绝崖出去后，他抱着她走向屏风后的床，把她放在上面，用被子仔细盖住，看着她绿宝石一样的大眼睛说：“先忍忍，我让人给你准备水去了，先在这里待着。”
他想到她满身的鱼鳞，只有后背一小片是人的皮肤，怕一会儿来送水的人看到后会大惊小怪，还是先隐瞒吧，等到了合适的地方，他再悄悄把她放进海里，神不知鬼不觉，她一不见，等会儿那群海贼就会发现，就散了，他就能顺利去找矿石了，一切还算顺利！
嗯？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臂，抬头看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双纤细的小手固执地抓住他干瘦的手臂，他想了想，又问：“你饿了？”
她摇头，眼里带着笑意。
“你困了？”
她还是摇头，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
连问了几个问题，她都摇头，看着手臂上的手，他试探着问：“你难道……想跟着我？”
她立刻大力点头，展开笑容，露出编贝牙齿。
他没有说话，思考了可能性，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鱼人姑娘收住笑容，泫然欲泣地看着他，双手不断摇晃他的手臂，大眼睛里满是乞求。
“你听我说。”他用另一只手摁住她的双手，鱼人听话听话，不动了，眼睛里有泪花在打转，手指几乎是扣着他的皮肤。
他皱了下眉，深吸一口气对她说：“你要生活在海里，如果你长时间在岸上，你会有生命危险，你懂吗？我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考虑，你能听明白吗？”
她缓缓摇头，眼泪积蓄在泛红的眼眶边，还是落了下来，晶莹的泪水划过白皙的脸颊，转到尖细的下巴，滴在他手上。
他叹了口气，又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我会带着你走一程，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放你进海，我不能一直照顾你，因为你没有双腿，根本没办法在陆地上生活。”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抬眼看她，看她明白了没有。
她懵懵地看他拍自己，眼睛里是纯洁的不明白。
他又深深叹了口气，边比划边说：“你看，咱们是不同的，我的是这样的！”他分别拍了自己双腿几下，继续说，“而你的，是那样的。”他指着她被子下的鱼尾，再去看她。
她随着他的动作，先看他的腿，又去看被子，然后抬头望着他，摇头。
林岁功第一次有崩溃的感觉，遇上了另一种人，不会说话就算了，脑子还不行，他真是没办法了！
“算了，你先留在这儿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累了……”他有气无力地坐在床边，垂着头平复心情。
而他背后的鱼人姑娘却抬起手捂着嘴偷笑，眼睛里早就没了泪水，只剩下狡黠的笑意。
若说是女人似乎有些早，看样子最多十五六岁，这里太过昏暗，帘子落下之后更是很难完全看清楚，他用了气仔细看了看她。
身形纤瘦，比他胖不了多少，一头金色的长发垂在脸侧……金色的头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很稀奇，她头低着，看不清容貌，但现在重点不是容貌，而是她底下。
她的下半身不是双腿，而是长长的鱼尾，鱼尾形态线条优美，微微打着弯陷在脏乱的草席渔网里，上面青蓝色的鱼鳞失去水分，翘起白边，她的呼吸几不可闻，看样子被捞上岸很久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这人既然是鱼人，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把她放到水里去，他直接走过去，弯腰用双手分别揽住她细嫩的脖子和触感奇怪的鱼尾。
他强行忽视这种怪异的感觉，只把她当作一个受伤且急需救治的人。
迅速出了门，原路返回，从那个窗户跳下去，用气缓冲，他们二人无声落入海中。
在入海的那一刹那，无数细碎的气泡将二人包裹，他缓缓睁开眼，透过上升的细密气泡，看清楚了怀里抱着的人的模样，一时间竟看呆了。
金色的长发在水中像海藻一般自由舒展飘荡，浓密的头发簇拥着一张白皙的小脸儿，她的两条细长的眉毛也是金色的。
此时，那两弯眉毛下面，一双绿色的眼瞳正静静柔柔地看着他。
两人在淡蓝透明的海水中默默对视，周围颜色缤纷的鱼群好奇地在他们之间穿梭。
林岁功嘴中溢出一串泡泡，他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鱼人姑娘没有说话，嘴角微微翘起。
他无意识动了动手指，摸到了她细滑的后背，一下就松开了双手，像被烫到了一样，突然感觉在水中有些憋闷。
鱼人姑娘没有歪倒或者被水冲走，她轻轻摆动鱼尾，形态优美的鱼尾此时才恢复原貌，变得很漂亮，外面的阳光透过透明波荡的海面照射进来，落在上面，那一片片鱼鳞像宝石一样反射出光芒，不似鱼鳞，倒如一片片真宝石镶嵌上去的。
见她好像没事儿，他又对她说：你好了，那我就走了，你知道你家在哪吗？
这鱼人姑娘能笨到被人抓住，他还是提前确认下为好。
她仍然那样看着他，还是一言不发。
他有点儿烦躁，任务还没完成，现在又多了一件事，他对她说：“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再放你进海里，你看这样可好。”
这次有动静了，她缓缓伸出手臂，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游过去，双手抱住她，带着她朝霸家的船迅速游过去，女孩儿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颈边，就这么轻易跟他走了。
这鱼人脑子是不是有点儿问题？怎么说走就跟人走了，这要是让她自己回去，指不定半路上又被什么人掳走了！
很快，他回到霸家的船边，抱着她快速飘起，从自己的船舱窗户进去。
轻轻落在船舱内，绝崖瞪着眼咧大嘴看着他们。
林岁功急忙转过身去，把这姑娘挡住，然后扭头对绝崖急急吩咐道：“去准备一个浴桶，装满海水放进我的船舱，快去，人命关天！”
绝崖愣愣地点头，脚却还是没动。
“还愣着干什么？！”他皱起眉，气散出来，把绝崖刺得原地跳起来，连声应答，“是！是！我这就去！浴桶！海水！”
绝崖出去后，他抱着她走向屏风后的床，把她放在上面，用被子仔细盖住，看着她绿宝石一样的大眼睛说：“先忍忍，我让人给你准备水去了，先在这里待着。”
他想到她满身的鱼鳞，只有后背一小片是人的皮肤，怕一会儿来送水的人看到后会大惊小怪，还是先隐瞒吧，等到了合适的地方，他再悄悄把她放进海里，神不知鬼不觉，她一不见，等会儿那群海贼就会发现，就散了，他就能顺利去找矿石了，一切还算顺利！
嗯？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臂，抬头看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双纤细的小手固执地抓住他干瘦的手臂，他想了想，又问：“你饿了？”
她摇头，眼里带着笑意。
“你困了？”
她还是摇头，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
连问了几个问题，她都摇头，看着手臂上的手，他试探着问：“你难道……想跟着我？”
她立刻大力点头，展开笑容，露出编贝牙齿。
他没有说话，思考了可能性，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鱼人姑娘收住笑容，泫然欲泣地看着他，双手不断摇晃他的手臂，大眼睛里满是乞求。
“你听我说。”他用另一只手摁住她的双手，鱼人听话听话，不动了，眼睛里有泪花在打转，手指几乎是扣着他的皮肤。
他皱了下眉，深吸一口气对她说：“你要生活在海里，如果你长时间在岸上，你会有生命危险，你懂吗？我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考虑，你能听明白吗？”
她缓缓摇头，眼泪积蓄在泛红的眼眶边，还是落了下来，晶莹的泪水划过白皙的脸颊，转到尖细的下巴，滴在他手上。
他叹了口气，又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我会带着你走一程，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放你进海，我不能一直照顾你，因为你没有双腿，根本没办法在陆地上生活。”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抬眼看她，看她明白了没有。
她懵懵地看他拍自己，眼睛里是纯洁的不明白。
他又深深叹了口气，边比划边说：“你看，咱们是不同的，我的是这样的！”他分别拍了自己双腿几下，继续说，“而你的，是那样的。”他指着她被子下的鱼尾，再去看她。
她随着他的动作，先看他的腿，又去看被子，然后抬头望着他，摇头。
林岁功第一次有崩溃的感觉，遇上了另一种人，不会说话就算了，脑子还不行，他真是没办法了！
“算了，你先留在这儿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累了……”他有气无力地坐在床边，垂着头平复心情。
而他背后的鱼人姑娘却抬起手捂着嘴偷笑，眼睛里早就没了泪水，只剩下狡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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