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往日烟云
“你不必管我，且忙你的，我许久不来，想随处逛逛。”李秋月面带微笑，对青槿说道。
青槿行了一礼，便轻轻告退。
他来到湖边，凭栏伫立，湖面上微风拂过，半度微凉，他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感受这令人惬意的清爽，他曾在另一个维度见过这样的风景，同样的湖面，同样的天空，同样的微风拂动柳枝的簌簌声，甚至是同样的人。
可是他却从未呼吸过这里的空气，从未真实地站在这里感受过使人心旷神怡的微风。
他闭上眼睛，动用所有的感官去体验这里的一切，此地虽无世上无与伦比、冠绝古今的名胜古迹，也没有令人心潮澎湃、震撼不已的旷世美景。
这里有的，只是清风，从湖面吹来的阵阵清风，却再一次带给李秋月有关这个世界最真真切的感受。
他热爱的地方，在纤薄的显示屏幕后本只是一堆枯燥的数字和人为设定的程序，但此刻，却拥有了生命，有了温度，有了呼吸。
他感受到了幸福，在那个世界他觉无法感受到的轻松和愉快。
这样的死亡与逃避，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他闲庭信步四处逛悠，踩踏在青色的石阶上，路过刻着七言绝句的断壁，那一幅幅早已了然于心的场景，又再次在他心中跃动起来，只不过这一次，阳光格外明媚，色彩更加艳丽。
“李少侠。”
李秋月思绪正随风飘远，忽然听见有人唤他。
他转过头去，身后有一位妙龄少女，一身青裙恬静淡雅，是青槿。
“姑娘找我何事？”
“碧剑使在海湘堂找少侠有事相谈，请少侠随我来。”
“哦？好。”李秋月不假思索地便答应了，青槿领着他，来到了一处堂前。
李秋月见到眼前景象，心中暗自纳闷：“奇怪，这里我竟然没有见过。”
他随着青槿大步走入堂内，一进门便见到向南迎面坐着两人，一男一女，女子干净素雅，超凡脱俗，正是碧海清，男人端坐如钟，额宽面方，颇有英雄豪侠气概，想必是神机府姜赢了。
“秋月师弟，这位是神机府的姜统领。”
“李少侠，早听闻弈剑听江楼出了几位后起之秀，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姜统领谬赞了，晚辈承蒙江湖中前辈照料，剑法只是粗通皮毛而已。”
一旁的碧海清眼角带笑，看着姜嬴轻声道：“不妨再讲他听。”
姜赢道：“李兄，我门神机营为了彰显当今圣上之德，弘扬王朝之勇，决定从今年起，每年定期举办一场比武，拔得头筹者将获得异常丰厚的奖赏，只是初次举办，名气太小，除了金银玉石，又实在无拿得出手的法器甲胄，恐怕不能吸引江湖上的高境修士参与，这才……”
姜赢讪讪一笑，颇有些难为情，道：“这才想来到弈剑问问有无合适的弟子来捧捧人场。”
“原来是这样。”李秋月点点头。
碧海清道：“秋月你如今几境了？”
“还未入境。”
碧海清道：“我已决定安排门下弟子两名弟子参加，一名已定下，是青舟，他身为门下新一批弟子中的翘楚，此事自然免不了，至于另一名，我决定是你。”
“我？”李秋月有些惊讶地指着自己说道。
碧海清淡淡一笑，微微点头道：“你虽未入境、但天资禀赋、根骨悟性都很好，未来修行前景十分广阔，只是入境须看机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若机缘大的，短短数月便可入境、若机缘小的，十年八载寸步不进也是有可能的，此次姜统领营中所举办的比武，报名者皆为江湖中入境修士，通过与他人切磋拼杀倒逼突破自身瓶颈，正是你入境的绝佳契机，切不可错过。”
李秋月支支吾吾道：“可是，我、并未有十足的信心，凭我如今的修为要入境恐怕还有一定的距离。”
碧海清道：“大胆尝试，若真不行，便作罢。”
“嗯，我明白碧师姐的意思，秋月定踊跃参与，只是不知与何时何地举办？”李秋月问道。
姜赢闻言开怀笑道：“少侠若愿来，实在是最好不过了，此次比武大会时间定为农历九月初九，地点就在徐宁城东的‘天武擂台’，届时还望少侠大展身手啊，哈哈哈。”
“秋月定会前往。”李秋月像碧海清和姜赢行礼道：“既然已经允诺，距离比武还有2个月时间，秋月要抓紧修炼，碧师姐、姜统领，告辞。”
“且慢。”碧海清唤住李秋月，道：“你这次来找我是和何事？并不急这一时半会而，有什么且留下，但说无妨。”
李秋月笑道：“并无何事，只是单纯前来拜访师姐您。”
“这样，也罢，那等你比武之后再来，师姐亲自为你沏茶。”
姜赢连忙说道：“若是碧剑使亲自沏泡的茶，姜某不才，也一定还要上门来讨上两口。”
三人大笑，李秋月别过二人，走出楼阁，心想：
“以我当下的修为想要入境很有难度，若想突飞猛进，只有一个办法，去副本里刷！”
李秋月沉思半晌，道：“但只凭我一人决计是不行的，要找些人来帮忙，可是如今找谁去呢……”
他转念一想，喜道：“帮派里的伙计！老三，老五、老七，游戏里捏那么丑的脸、那么古怪的体型，我倒好奇，在这儿你们会变成什么鬼样子。”想到此处，他不禁哑然失笑。
随机右手掐诀，朝天空一挥，便见凌云从天际飞踏而至，他跃上马，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云端。
＿＿＿____________
中原，魏昌镇。
“茶馆”帮派据点。
凌云舒展双翼，盘旋着落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李秋月扫了帮派的门院一眼，满目萧条。
“茶馆”坐落在这块荒凉贫瘠的土地上，连年的天灾人祸令这片原本就不富饶的地方雪上加霜，四周黄褐色的土地龟裂开来，露出无数条树叶纹理般的裂纹，仅有的几株枯黄的植草形单影只地垂头立着。
茶馆院墙斑驳，朱门漆落，与院外杂乱不同，院内确是十分的洁净，栽有一棵歪脖子庭荫树，地面上鲜有落叶积尘。
两人刚刚进入院中，堂屋里便走出了一高大魁梧男子，宽肩阔胸，相貌堂堂，刚毅的脸庞如刀削斧琢般，双颊扎满了虬髯，双目如炬。
“墨帮主。”
那男子便是茶馆的帮主，墨也。
他微笑着点头道：“秋月，你回来了。”他把秋月领进堂内，二人边走边说。
“许久不来，回来看看帮中需要帮忙做的。”
“帮派无事。”
“最近没有接到召令么。”李秋月开口问道。
墨也轻声叹了口气，面色黯然。“现在已经接不到什么召令了，莫说龙虎令、安邦令，天下令，甚至连地区的巡视令都接不到了，自然也没什么事要你去做了。”
“巡视令也接不到了？”李秋月惊疑地问道。
“你许久未回帮中了，帮内之事你可能还不清楚，我们半年来，连一张巡视令都未接下。”
李秋月颇为震惊，想不到帮派的境地竟已沦落至此了。
“怪我修为尚浅，无法为帮会争夺些好的资源。”他低声道。
墨也淡淡笑道：“茶馆建帮初衷，就是希望为这江湖中人提供一处避风遮雨供人们停脚歇息的地方，自始至终都未想过要博取怎样的盛名，帮派中的人来去自如，不受束缚拘束，随心而为，也是帮派的立意啊，到今日这地步，与你是无关的，要怪也只能怪我，管理不善啊。”说罢，他又轻声叹了口气
李秋月未曾想过帮派的境况，比游戏中还要凄惨。
“该有的，一定会有的，放心，我向你保证。”李秋月道。
墨也微微一怔，他看着李秋月的眼睛，发现他的目光正迎着自己，眼眸中仿佛有火焰在跃动，炽热而真诚，真诚得让人难以不去相信。
墨也点点头：“看你风尘仆仆的模样，想必不远赶来有所劳累，先回房中休息，随后可以在帮中四处逛逛，昨日常管事上城里买了些甘果，稍后我让他往你房中送去些。”
李秋月欲言又止，低声谢过墨也后，便回屋中去了。
坐在榻上，李秋月一面为帮派眼下的处境苦恼，一面又琢磨着接下来的计划。
帮派如此清冷势微，这是李秋月所不愿看到的局面，他毕竟对茶馆这个帮派怀有很深的感情。
这是他游戏中第二个帮派，也是待的时间最久，投入精力最多的帮派。
整整六年时间。
茶馆也曾辉煌过，从最初那个十人的小帮派发展成据守天下险要富庶据点的一方枭雄，再到衰败得只剩几名活跃帮众，李秋月自始至终都在，可以说，李秋月见证了茶馆的兴衰。
帮主墨也在现实中的确也是一个随和追求中庸的人，若不是帮派的几个元老包括李秋月的呼吁撺掇。那一场使“茶馆”扬名“烟花三月”服务器，至今还令许多老玩家回味无穷津津乐道的帮派血战，就根本不会发生。
那次血战，持续了整整十个小时，起因就是因为帮中的女孩子遭受了一个诛魔的言语侮辱，惹了众怒。期间，埋复活点，打伏击，帮派对推，李秋月打得眼睛干涩无比，腰酸背痛，但强忍着坚持了下来，甚至有许多隔壁服的好事之徒不惜创小号来“烟花三月”服务器，就为看看这次帮派斗争的激情战况。
最后，是以“茶馆”的全面胜利而告终，帮派60多人同仇敌忾，齐心协力，上班族第二天请假，学生党第二天旷课，终于，成就了一段以少胜多的传说，在“烟花三月”服务器一举扬名。
想想过往的那段岁月，李秋月还是感慨万千。
青春也就在这虚拟的激情当中，渐渐消耗殆尽了。
李秋月闭上了双眼，深深吸了口气，他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帮派发扬光大，为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执念，也为曾经那帮志同道合而如今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亲友们的青春。
他即已决定，也就开始着手准备计划了。
当务之急，便是要把装备、修为搞上去。
他取出了几颗玄月溟钻和三颗雷音溟钻，心中暗想道：“自己的衣装首饰品质只能算中规中矩，眼下应当把手里的落水长剑给加护上去，升级下它的威力，才能更好的去刷别的装备，和游戏里更新装备道理几乎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装备不能凭空掉落的，而是需要以boss的身体残肢、灵气精华或破碎的衣甲为材料打造而成。”
念罢，便开始加护，他先把玄月溟钻放置在落水长剑上，捏了数个道诀，然后双指一点。
溟钻缓缓从剑上升起，像从高出倾泻下的水流般徐徐射出了数道紫色流光，似飘带般轻盈地舞动着，裹挟住了长剑，紫色流光粼粼闪动，玄月溟钻随着紫光的流逝愈来愈小，最后化为一颗沙粒般大小，闪烁了一下，“叮”一声，消失不见了。
“好，加护成功了，继续。”
李秋月拿起来落水长剑，剑柄上有八粒极其微小的光芒闪动着。
“该上九钻了。”
他又把一颗玄月溟钻放置在剑上，重复着刚才的一切。
“叮”一声，再次成功。
李秋月面露喜色，以现在的加护值使用玄月溟钻，是很可能会失败的，八钻上九钻，一次成功，他感到颇为庆幸。
紧接着，把一颗雷音溟钻放在了剑上，那颗深蓝色还闪着雷电的小石光芒要比紫色的月钻耀眼得多，加护的过程中，还可听见噼里啪啦闪电刺破空气的声响，他一口气接连加护了三颗，把剩余的雷钻给用尽了，又用剩下的玄月溟钻把衣装给加护了上去。
待这一切做完，李秋月已是大汗淋漓，浑身湿透。
在这个世界加护装备，是一件很耗费气力的事情，不像游戏里点点鼠标那般简单。
他调出属性面板：
【装备评分】：39670
【人物修为】：28714
【生命值】：25368
【法力值】：7424
【攻击力】：1785
【防御力】：1632
望着属性栏数值的增长，他倍感欣慰，长舒了一口气，顿时只觉疲惫不堪，倒头便睡，连送甘果的常管事何时进屋都浑然不知。
青槿行了一礼，便轻轻告退。
他来到湖边，凭栏伫立，湖面上微风拂过，半度微凉，他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感受这令人惬意的清爽，他曾在另一个维度见过这样的风景，同样的湖面，同样的天空，同样的微风拂动柳枝的簌簌声，甚至是同样的人。
可是他却从未呼吸过这里的空气，从未真实地站在这里感受过使人心旷神怡的微风。
他闭上眼睛，动用所有的感官去体验这里的一切，此地虽无世上无与伦比、冠绝古今的名胜古迹，也没有令人心潮澎湃、震撼不已的旷世美景。
这里有的，只是清风，从湖面吹来的阵阵清风，却再一次带给李秋月有关这个世界最真真切的感受。
他热爱的地方，在纤薄的显示屏幕后本只是一堆枯燥的数字和人为设定的程序，但此刻，却拥有了生命，有了温度，有了呼吸。
他感受到了幸福，在那个世界他觉无法感受到的轻松和愉快。
这样的死亡与逃避，对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他闲庭信步四处逛悠，踩踏在青色的石阶上，路过刻着七言绝句的断壁，那一幅幅早已了然于心的场景，又再次在他心中跃动起来，只不过这一次，阳光格外明媚，色彩更加艳丽。
“李少侠。”
李秋月思绪正随风飘远，忽然听见有人唤他。
他转过头去，身后有一位妙龄少女，一身青裙恬静淡雅，是青槿。
“姑娘找我何事？”
“碧剑使在海湘堂找少侠有事相谈，请少侠随我来。”
“哦？好。”李秋月不假思索地便答应了，青槿领着他，来到了一处堂前。
李秋月见到眼前景象，心中暗自纳闷：“奇怪，这里我竟然没有见过。”
他随着青槿大步走入堂内，一进门便见到向南迎面坐着两人，一男一女，女子干净素雅，超凡脱俗，正是碧海清，男人端坐如钟，额宽面方，颇有英雄豪侠气概，想必是神机府姜赢了。
“秋月师弟，这位是神机府的姜统领。”
“李少侠，早听闻弈剑听江楼出了几位后起之秀，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姜统领谬赞了，晚辈承蒙江湖中前辈照料，剑法只是粗通皮毛而已。”
一旁的碧海清眼角带笑，看着姜嬴轻声道：“不妨再讲他听。”
姜赢道：“李兄，我门神机营为了彰显当今圣上之德，弘扬王朝之勇，决定从今年起，每年定期举办一场比武，拔得头筹者将获得异常丰厚的奖赏，只是初次举办，名气太小，除了金银玉石，又实在无拿得出手的法器甲胄，恐怕不能吸引江湖上的高境修士参与，这才……”
姜赢讪讪一笑，颇有些难为情，道：“这才想来到弈剑问问有无合适的弟子来捧捧人场。”
“原来是这样。”李秋月点点头。
碧海清道：“秋月你如今几境了？”
“还未入境。”
碧海清道：“我已决定安排门下弟子两名弟子参加，一名已定下，是青舟，他身为门下新一批弟子中的翘楚，此事自然免不了，至于另一名，我决定是你。”
“我？”李秋月有些惊讶地指着自己说道。
碧海清淡淡一笑，微微点头道：“你虽未入境、但天资禀赋、根骨悟性都很好，未来修行前景十分广阔，只是入境须看机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若机缘大的，短短数月便可入境、若机缘小的，十年八载寸步不进也是有可能的，此次姜统领营中所举办的比武，报名者皆为江湖中入境修士，通过与他人切磋拼杀倒逼突破自身瓶颈，正是你入境的绝佳契机，切不可错过。”
李秋月支支吾吾道：“可是，我、并未有十足的信心，凭我如今的修为要入境恐怕还有一定的距离。”
碧海清道：“大胆尝试，若真不行，便作罢。”
“嗯，我明白碧师姐的意思，秋月定踊跃参与，只是不知与何时何地举办？”李秋月问道。
姜赢闻言开怀笑道：“少侠若愿来，实在是最好不过了，此次比武大会时间定为农历九月初九，地点就在徐宁城东的‘天武擂台’，届时还望少侠大展身手啊，哈哈哈。”
“秋月定会前往。”李秋月像碧海清和姜赢行礼道：“既然已经允诺，距离比武还有2个月时间，秋月要抓紧修炼，碧师姐、姜统领，告辞。”
“且慢。”碧海清唤住李秋月，道：“你这次来找我是和何事？并不急这一时半会而，有什么且留下，但说无妨。”
李秋月笑道：“并无何事，只是单纯前来拜访师姐您。”
“这样，也罢，那等你比武之后再来，师姐亲自为你沏茶。”
姜赢连忙说道：“若是碧剑使亲自沏泡的茶，姜某不才，也一定还要上门来讨上两口。”
三人大笑，李秋月别过二人，走出楼阁，心想：
“以我当下的修为想要入境很有难度，若想突飞猛进，只有一个办法，去副本里刷！”
李秋月沉思半晌，道：“但只凭我一人决计是不行的，要找些人来帮忙，可是如今找谁去呢……”
他转念一想，喜道：“帮派里的伙计！老三，老五、老七，游戏里捏那么丑的脸、那么古怪的体型，我倒好奇，在这儿你们会变成什么鬼样子。”想到此处，他不禁哑然失笑。
随机右手掐诀，朝天空一挥，便见凌云从天际飞踏而至，他跃上马，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云端。
＿＿＿____________
中原，魏昌镇。
“茶馆”帮派据点。
凌云舒展双翼，盘旋着落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李秋月扫了帮派的门院一眼，满目萧条。
“茶馆”坐落在这块荒凉贫瘠的土地上，连年的天灾人祸令这片原本就不富饶的地方雪上加霜，四周黄褐色的土地龟裂开来，露出无数条树叶纹理般的裂纹，仅有的几株枯黄的植草形单影只地垂头立着。
茶馆院墙斑驳，朱门漆落，与院外杂乱不同，院内确是十分的洁净，栽有一棵歪脖子庭荫树，地面上鲜有落叶积尘。
两人刚刚进入院中，堂屋里便走出了一高大魁梧男子，宽肩阔胸，相貌堂堂，刚毅的脸庞如刀削斧琢般，双颊扎满了虬髯，双目如炬。
“墨帮主。”
那男子便是茶馆的帮主，墨也。
他微笑着点头道：“秋月，你回来了。”他把秋月领进堂内，二人边走边说。
“许久不来，回来看看帮中需要帮忙做的。”
“帮派无事。”
“最近没有接到召令么。”李秋月开口问道。
墨也轻声叹了口气，面色黯然。“现在已经接不到什么召令了，莫说龙虎令、安邦令，天下令，甚至连地区的巡视令都接不到了，自然也没什么事要你去做了。”
“巡视令也接不到了？”李秋月惊疑地问道。
“你许久未回帮中了，帮内之事你可能还不清楚，我们半年来，连一张巡视令都未接下。”
李秋月颇为震惊，想不到帮派的境地竟已沦落至此了。
“怪我修为尚浅，无法为帮会争夺些好的资源。”他低声道。
墨也淡淡笑道：“茶馆建帮初衷，就是希望为这江湖中人提供一处避风遮雨供人们停脚歇息的地方，自始至终都未想过要博取怎样的盛名，帮派中的人来去自如，不受束缚拘束，随心而为，也是帮派的立意啊，到今日这地步，与你是无关的，要怪也只能怪我，管理不善啊。”说罢，他又轻声叹了口气
李秋月未曾想过帮派的境况，比游戏中还要凄惨。
“该有的，一定会有的，放心，我向你保证。”李秋月道。
墨也微微一怔，他看着李秋月的眼睛，发现他的目光正迎着自己，眼眸中仿佛有火焰在跃动，炽热而真诚，真诚得让人难以不去相信。
墨也点点头：“看你风尘仆仆的模样，想必不远赶来有所劳累，先回房中休息，随后可以在帮中四处逛逛，昨日常管事上城里买了些甘果，稍后我让他往你房中送去些。”
李秋月欲言又止，低声谢过墨也后，便回屋中去了。
坐在榻上，李秋月一面为帮派眼下的处境苦恼，一面又琢磨着接下来的计划。
帮派如此清冷势微，这是李秋月所不愿看到的局面，他毕竟对茶馆这个帮派怀有很深的感情。
这是他游戏中第二个帮派，也是待的时间最久，投入精力最多的帮派。
整整六年时间。
茶馆也曾辉煌过，从最初那个十人的小帮派发展成据守天下险要富庶据点的一方枭雄，再到衰败得只剩几名活跃帮众，李秋月自始至终都在，可以说，李秋月见证了茶馆的兴衰。
帮主墨也在现实中的确也是一个随和追求中庸的人，若不是帮派的几个元老包括李秋月的呼吁撺掇。那一场使“茶馆”扬名“烟花三月”服务器，至今还令许多老玩家回味无穷津津乐道的帮派血战，就根本不会发生。
那次血战，持续了整整十个小时，起因就是因为帮中的女孩子遭受了一个诛魔的言语侮辱，惹了众怒。期间，埋复活点，打伏击，帮派对推，李秋月打得眼睛干涩无比，腰酸背痛，但强忍着坚持了下来，甚至有许多隔壁服的好事之徒不惜创小号来“烟花三月”服务器，就为看看这次帮派斗争的激情战况。
最后，是以“茶馆”的全面胜利而告终，帮派60多人同仇敌忾，齐心协力，上班族第二天请假，学生党第二天旷课，终于，成就了一段以少胜多的传说，在“烟花三月”服务器一举扬名。
想想过往的那段岁月，李秋月还是感慨万千。
青春也就在这虚拟的激情当中，渐渐消耗殆尽了。
李秋月闭上了双眼，深深吸了口气，他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帮派发扬光大，为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执念，也为曾经那帮志同道合而如今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亲友们的青春。
他即已决定，也就开始着手准备计划了。
当务之急，便是要把装备、修为搞上去。
他取出了几颗玄月溟钻和三颗雷音溟钻，心中暗想道：“自己的衣装首饰品质只能算中规中矩，眼下应当把手里的落水长剑给加护上去，升级下它的威力，才能更好的去刷别的装备，和游戏里更新装备道理几乎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装备不能凭空掉落的，而是需要以boss的身体残肢、灵气精华或破碎的衣甲为材料打造而成。”
念罢，便开始加护，他先把玄月溟钻放置在落水长剑上，捏了数个道诀，然后双指一点。
溟钻缓缓从剑上升起，像从高出倾泻下的水流般徐徐射出了数道紫色流光，似飘带般轻盈地舞动着，裹挟住了长剑，紫色流光粼粼闪动，玄月溟钻随着紫光的流逝愈来愈小，最后化为一颗沙粒般大小，闪烁了一下，“叮”一声，消失不见了。
“好，加护成功了，继续。”
李秋月拿起来落水长剑，剑柄上有八粒极其微小的光芒闪动着。
“该上九钻了。”
他又把一颗玄月溟钻放置在剑上，重复着刚才的一切。
“叮”一声，再次成功。
李秋月面露喜色，以现在的加护值使用玄月溟钻，是很可能会失败的，八钻上九钻，一次成功，他感到颇为庆幸。
紧接着，把一颗雷音溟钻放在了剑上，那颗深蓝色还闪着雷电的小石光芒要比紫色的月钻耀眼得多，加护的过程中，还可听见噼里啪啦闪电刺破空气的声响，他一口气接连加护了三颗，把剩余的雷钻给用尽了，又用剩下的玄月溟钻把衣装给加护了上去。
待这一切做完，李秋月已是大汗淋漓，浑身湿透。
在这个世界加护装备，是一件很耗费气力的事情，不像游戏里点点鼠标那般简单。
他调出属性面板：
【装备评分】：39670
【人物修为】：28714
【生命值】：25368
【法力值】：7424
【攻击力】：1785
【防御力】：1632
望着属性栏数值的增长，他倍感欣慰，长舒了一口气，顿时只觉疲惫不堪，倒头便睡，连送甘果的常管事何时进屋都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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