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玄幻奇幻 » 你走出千万人去独行 » 40章、越王出兵,秦王会王炜

40章、越王出兵,秦王会王炜

    “相国,你这是何意?”越王一身戎装,喝住马匹,厉声喝道。

    越国都城诸暨,西门,越王驾前,老相国披麻戴孝,跪倒在越王吴岳的车驾前,身后,家奴手持招魂幡,亦跪倒在相国身后。年近耄耋,军前死谏,这是两鬓斑白的黄忠农为挽救越国血脉做的最后的努力!

    “大王,臣恩师曾言:为官者,官者首则曰忠,知不可为,而不加劝解,此为不忠。那秦国的虎狼之师,岂是某一方势力能够困住的?詹武的兵力不足以吸引秦军的注意力,天子之师亦不可致秦国无兵迎战越国的进攻。大王,此战万万不可开呀!”

    “相国,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越王怒道。“军阵前乱我军心,视与秦寇同谋!”

    “那韩千雪跟着王羽学那纵横捭阖之术,说什么天子陈兵南阳,伺机南下,詹武东出,我们西进,三面夹击秦国,,使其顾首顾不得尾!纯属是天方夜谭。先说这詹武,是断然不会东出,兵力不足,金川又有天险可守,除非西边有更可怕的东西杀出,否则他是不会傻到跑到大平原上送死的。天子之师,不过是些王公贵族子弟,率领的私家军,又有何战斗力与秦军正面对抗?况且,诸侯之争,天子何故要击秦?请大王三思,收回金源的时机未到,大王还需静待!”黄忠农声泪俱下,苦苦劝解。

    “相国呀相国,看来你是真的老了,如今,詹武受命于天子,受封成王,天子之命,他岂敢不从?天底下没有无敌的军队,只有未战认怂的军队,我越国军士,绝不是怂种!秦王都快要踩到天子头上了,天子岂能容之?再强大的猛虎,也怕豺狼分食之?如此天时,乃我越国大好之机,一举收回故土,以告慰先祖!相国却要如此相拦,是否是其中一半的秦人血脉在作祟?”越王击秦之心已盛,开始变得多余起来了。

    黄忠农一愣,自己忠心耿耿,一生几十年,事三代越王,所谋皆为越国,却无端遭受如此猜忌,心中不免感到一阵冰凉。

    “天地明鉴,老臣若是对越国、对大王存有异心,大王尽可斩我祭旗。”黄忠农泣不成声。

    “你以为孤不敢吗?看不清局势,孤可认你是老眼昏花,准你告老还乡,回乡守着你的百亩良田,孤可再赏赐你几百亩,以安晚年!若是贻误战机,损我军队士气,坏我收复故土,不用你说,孤第一个拿你祭旗!”越王亦是话赶话,对着鞠躬尽瘁的老人,说着最恨的话。

    黄忠农语塞,半是震惊,半是惊恐。震惊的是,越王对于攻秦收复失地的愿望如此强烈。惊恐的是,越国或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孤最后问你一句!亚父,你让是不让?”越王顾及亦师亦父的师徒情意,尊称一声亚父,以期黄忠农能够乖乖地让道。座下的骏马,已经开始有些暴躁,前蹄不停地踏着街道上的石子,于寂静的人群中,发出如催命符般的声响,越王拽紧了缰绳,努力控制着这匹烈马。

    “臣惶恐,臣与大王有师生之交。既然大王尊称我为亚父,是莫大的恩典,臣无以为报,臣还想大王进谏,不可在灾年发动战事呀!大王是臣的君父,若君父意已决,君父可在此砍了老臣,老臣愿为君父祭旗,以祝大王凯旋!越国国运昌隆!”进谏无望,黄忠农说完,向越王三拜九叩,黄忠农合上双眼,伸直了脖颈,等待这生命最后一刻的到来。

    “孤给过你台阶下了,是你硬要完成忠孝两全的美名。孤就成全你你的身后名。”马儿左右反复跳跃,越王抽出剑,松了手上的缰绳,骏马窜地一下,奔向黄忠农。

    在即将撞上的那一刻,越王拉紧了右边的缰绳,马匹从黄忠农的脸颊掠过,越王顺势砍到了身后竖着的招魂幡,应声倒下。越王喝止了马匹,厉声说到,“就你是忠臣良臣,孤倒成了昏王了!拿着你的招魂幡,去给你秦国的豺狼招魂吧!”越王收剑回鞘。

    这时,黄忠农的嫡子黄孝文及次子黄孝武匆匆赶到,跪倒在越王面前,不停地磕头跪拜!

    “你们,搀着你们的老父亲回乡去吧,越国已经容不下你们了,不要再踏入越国的土地了!孤已经很得罪人了。”越王最后一次展现着自己对于黄忠农最后的仁慈。

    孝文孝武叩谢越王,搀扶起自己的老父。黄忠农甩开儿子搀扶的手,拾起地上的招魂幡,颤颤巍巍地走到越王的面前,招魂幡在地上移动着,与地面的摩擦碰撞声,仿佛真的正在招魂般。黄忠农两眼无神,呆立在越王的面前。“这里就是我的故乡了。”说着,将那已经被越王削尖的招魂幡杆尖头,对准自己的心脏,向前倾去,刺破了自己的胸膛。

    越王一惊,坐于马上,欲伸手去,但也还是安坐于马上。他已经很得罪越人了。

    “父亲!”孝文孝武痛哭流涕,飞奔近前,扶住将倒的老躯。

    “老爷!”持幡的家奴,哭叫着,晕死了过去。

    越王牵动着马绳,绕过父子三人,向着诸暨西边进发,身后的军士,亦有条不紊地跟着。他要去带领已经集结完毕的军队,向着先祖开发的故土,进发!

    秦国东北边境,安丘小城,一处郊外的凉亭内,宇朝左相王炜,闭目,只身安坐其内。秋风起,落叶不停地飘落着,一人踩着枯黄的树叶,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从林中缓缓走出,径直走到王炜面前坐下。

    “怎么选在这种地方见面!”王炜说着,缓缓睁开了双眼,双手拉了拉肩上的披风,使其更贴合身体。

    “孤堂堂一国之主,不在秦国境内,难道跑去南阳与你会面,被擒为质?”秦王摘下帽檐,不以为然的说着。

    “哈哈哈哈,堂堂百万之师的统帅,竟也会害怕有人胆敢挟制?”王炜调侃道。

    “远水可救不了近火。从来没有百万之师的统帅,会将自己暴露在危险的境地。”

    “谁要敢对秦王下手,百万之师定会给他踏平了。”

    “复仇,从来都不是什么大豪情,而是大悲情。孤之所以能与你在此相见,全凭犬子机智,未被你们擒住,否则,我们只能在中盛的城楼下相见了。说吧,你们这回找到犬子了?怎么谈?”

    “呵呵,秦王说笑,世子机敏过人,纵使人皇出马,亦是让他逃脱了去。我们今日,不谈世子之事。”

    “那谈什么?”秦王一幅漠不关心的样子。

    “越国!”王炜稍稍停顿,接着说到,“我听说越军蠢蠢欲动,向着西边而来。”

    “那还不是你们鼓动的!”

    “这是我们给秦王备上的礼物。想必秦军会轻而易举地击溃越军,到时,天子会出来调停,越王会乖乖地献出五座城池,向秦国赔罪。”王炜不缠着掖着。

    “条件呢?”秦王问道。

    “秦王只需在天下人面前承认詹武蜀王的地位。”

    “詹武对你们就这么重要?”

    “不是詹武对我们重要,而是在强大的秦国后背,安插一把利剑,对宇朝很重要。”

    “你倒是,很坦诚!不似那个韩千雪。”秦王深吸一口气,顾左右而言他,对于王炜的建议,未置可否。

    “我们可知会人皇,让他放弃追击秦国世子。世子可安全回到晏阳!”王炜往上加码。

    “他会听你们的。”秦王不解地问到。

    “宇朝是他一手建立的,历代的天子是宇朝的面子,而他,是宇朝的里子。里子是最后支撑面子的东西,他不是听从我们,而是听从宇朝的利益大局。”王炜平静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地图,铺在桌子上,用手指了几个城池,“还有,作为秦国失去金川的补偿,这些,就是越王年少无知,虎口拔毛的惩罚。”

    秦王沉思,“你们是真会慷他人之慨呀!但如果秦军打到了诸暨,会如何?”

    “天子之师会南下,同时号召天下诸侯,征讨秦国。所以,本相多一句嘴,秦军最好点到为止,接受天子的调停。”说着,王炜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将地图割成两半,一半交给秦王,一半收起来,放回怀中。

    “秦王,乐否!”久不见回应,王炜问到。

    秦王对条件感到满意,但没有明确表态,默默地收起一半的地图,起身,走到王炜身后,轻轻拍了一下。

    “你比韩千雪坦诚直接。孤很喜欢!”说完,转身向着密林走去。

    “那是因为我比他有话语权!”王炜头也不回,回答道。

    密林处,马蹄声响起,早早就到此埋伏保卫秦王的卫队,开始有序地撤离。

    一驾马车停在凉亭前,王炜上了车,向着南阳驱去。

    随后,一队人从凉亭的地板下涌出,将凉亭拆了,一马队木材商打扮的“商人”,运走了所有木材,随后,禁行南阳与安丘间的官道上,恢复了平日的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