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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红木椅的父爱敲击

    哪个点?老头子身上还有什么细节是自己思考中遗漏的?

    失望,他刚才眼里的失望很明显,这个我懂,可单纯的失望会让他怒到失去控制吗?

    不对,是最后一句话,老头子是听了最后一句话才才突然发狂的,最后一句话和前面几句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思考,陈光年的大脑急速急速思考着。

    “孩子不是我的”,难道说...是孩子?!!

    孩子,孩子......

    突然,陈光年感觉到脑海中有一道闪电划过。

    一直以来,有些不太理解的记忆细节一直在他脑海里存着。

    上辈子的2017年,老头子病入膏肓,在医院的病床上只剩一口气的时候,他说不出话,但他那黯淡无光的眼球里总是闪了几分难以抹去的遗憾。

    陈光年竭尽全力,找来了所有老头子可能放不下的人,又通过各种通讯手段联系其他来不了的人,总之就是想弄清楚老头子到底为什么不肯放心去那边,但陈光年到最后也没有找到这么一个人,老头子在生死边缘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带着不甘的眼神与世长辞。

    后面亲戚们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大家一致认为老头子放不下的可能不是某个人而是其他的什么念想。

    然后是老头子的追悼会,那几天陵门天气阴沉,下着不大不小的雨,陈光年几天几夜没睡觉,告别仪式前的几个小时,陈光年实在顶不住了,就去小睡了一会,醒来后被殡仪馆的都管告知他睡觉的时候有个奇怪的人来吊唁老头子,一不打伞二不随礼三不讲话,就那样淋着雨走了进来,低头在老头子的冰棺前站了几分钟就离开了。

    当时陈光年睡意未清疲惫不堪,只是随口问了一句“那人长什么样”就把这事丢在脑后了。

    在此刻这个关头,陈光年想起来那个都管的话:

    “一个年轻女孩,黑帽黑衣黑裙,脸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到她态度很冷漠。”

    .......

    这些小线索一旦串起来,就开始逐渐拼凑出某个惊人的事实:

    有没有一种可能,上述老头子临终前放不下的人和那个出现在殡仪馆的神秘女孩,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的身份就是陈光年的女儿,老头子陈盛鸿的大孙女。

    这种宛如灯下黑一般的答案的确很难让人联想得到。

    上辈子女儿2014年以前的过往陈光年可谓是一概不知,2014年姜玉柔去世以后,陈光年虽然开始介入女儿的生活,但也仅限于给女儿买齐各种保险和保障,没办法,女儿根本不见他,送过去的钱她也一分不肯花。

    陈光年想当然地认为这母女二人和老头子也是没有联系的,因为在他的已知记忆里,上辈子老头子自2001年5月3号以后,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这母女俩,更没有主动去做些什么。

    但现在陈光年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老头子不仅做了,还做了很多很多,在漫长的退休蹉跎生涯里,在陈光年察觉不到的地方,他怀着心中的那份愧疚,代替陈光年,偷偷履行着一个爷爷的义务。

    还有一些佐证可以证明这一点,那就是老头子陈盛鸿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极度真实的厌蠢人格,陈光年在家里地位高,不是因为他是老幺,也不是因为他生得最俊俏,而是因为他在三兄弟里最聪明。

    但到了晚年,老头子却搞起了性别差异,聪明不聪明的不重要了,他只喜欢孙女。

    后面老大陈定忠所生的孙女婧婧几乎成为了他的“掌中宝”,老二所生的嫡孙旭旭反而是不怎么感冒,但事实上,侄子旭旭相当聪明,完全不亚于小时候的陈光年。

    或许,老头子一直都没变过,他一直都是“重女轻男”思维,也难怪那么高傲的他第一时间就愿意放低姿态给叶家赔不是,只是老天爷有点幽默,让他连生了三个儿子。

    那么问题来了,假如他还有一个孙女,这个孙女比其他的孙辈更漂亮,更聪明,最后的结论是?

    这一瞬间,陈光年全部想通了。

    叶祈竹是他心目中的完美儿媳,陈光年劈头盖脸一句“不摊牌不道歉”;孙女莲莲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陈光年反手一句“这不是我的孩子”;加上陈光年先前在餐厅里表现得游刃有余,让他寄以厚望,这会又过来说了一些听上去是在“甩手摆烂”的话。

    三花聚顶,在他的雷区疯狂蹦迪,陈盛鸿直接“血怒”,势必要开启一些“父慈子孝”的DLC。

    但是,陈光年刚才那句话真的是在“甩手摆烂”吗?

    想通了所有的关节枢纽,陈光年终于是松了口气,但老头子的红木椅也快甩到跟前了。

    但他的选择是——

    “砰!”

    一阵剧痛从左半边身体上传来,陈光年被红木椅重重地击倒在地。

    是的,陈光年没有躲,即便这具年轻的身体有足够的反应速度,但陈光年一丝一毫都没有躲。

    因为没有必要,这都是自己上辈子欠下的债。

    陈盛鸿直接被震惊在了原地,连右手脱了力都没注意到。

    沉重的红木椅直截了当地摔落在了地上,在与瓷砖的多次碰撞起伏中彻底倒扣在了上面,终于没了声息。

    陈盛鸿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有点盛怒突然消失的空虚,又有点身为父亲的心疼,但更多的还是无法形容的迷茫。

    他刚才虽然怒到了极致,也没有留手,但也绝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老幺平时最为机灵,怎么可能不躲...

    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没有考虑到?

    “爸!老幺!怎么了?!!”

    “啊——”

    隔壁房间的陈定军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立刻傻了眼,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陈盛鸿的思绪被老二的呼声拉回,下一个瞬间他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刚才那一下太重了,重到他自己都被反向力震得手掌发麻,老幺他不会骨折了吧?!

    他如梦初醒,连忙要蹲下身去查看,但下一秒,见过了无数风浪的他和一旁手足无措的二儿子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憾在了原地。

    只见小儿子陈光年轻轻地推开他的手,在地上慢慢挣扎起来,左臂无法用力,他就只用右手,就这样慢慢的,逐渐直起双腿,再逐渐直起腰杆,直到他稳稳地站立在了地板瓷砖上。

    这个过程中,陈光年一直注视着他,衣服和裤子上还沾着许多因打扫不当而形成的尘垢,但那张年轻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痛苦,难过,怨怼,有的只是一个让他感到心悸的坚定眼神,以及,嘴角那一抹完全看不透的,自信掌控一切的微笑。

    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陈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