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虚虚实实
只要是和方惠玲打过交道的人，都很难不对她印象深刻。
陈光年很多年前就对这句话深以为然，此刻更是深信不疑。
方惠玲方姨，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首先她年轻的时候就艳名远扬，陵门县乃至下属医疗系统中都听说过她的名号，但不仅仅是因为相貌上的美丽过人，对她更为贴切的形容词是：冷艳过人。
是的，这位方姨天生自带一种清冷感，这种清冷感像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一般，无形之中就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隔阂感。
并且，她的声音似乎也在故意配合长相一般，是一种很罕见的烟嗓。
有人说压根就没见过她笑过，甚至有传闻，她负责就诊的小患者里，十个里就有九个要被她的气场和声音吓哭。
因此年轻的时候，垂涎她美色的人很多，但真正敢过去找她搭讪处对象的人却几乎没有几个，那个时代的人似乎更喜欢开朗活泼，像向日葵一般向阳生长的女孩。
但有一个人除外，这个人就是叶祈竹的父亲叶辉，叶辉从小就被叫做“小弥勒佛”，因为他人缘极好，脸上永远挂着一张笑脸，这也是他后面能毫无悬念当选村书记，带领整个凤双村发财致富的关键。
叶辉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拿下”了方惠玲，然后告诉世人一个大跌眼镜的结论：小方她一点都不高冷啊，很多时候她其实已经尽力在笑了，只是没有那么明显，后面是在大家的刻板印象中才逐渐变得不爱笑了。
此话一出，整个陵门医疗系统都轰动了，后面的日子里大家发现确实如此，方惠玲方大夫，为人温柔善良，工作方面一丝不苟，对待病人宛如自己的家人一般，还经常自己掏钱接济那些看不起病的病人，总之就是活菩萨一般的人物。
也正因为如此，她在医疗系统内部的升迁之路异常顺利，40岁出头的时候就已经是县人民医院的副主任医师了。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方姨，她还是记忆里的那副模样，烫成波浪卷的长发简单地被束在脑后，脸上保养得很好，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笑容虽然没有太灿烂，但陈光年知道这已经是她尽力后的结果了。
在这个时间节点，方惠玲十分喜欢陈光年，说当成亲儿子来看的也不为过。
“方姨，几个月没见，你好像又变年轻了哩。”
“就小陈最嘴甜，竹竹先前还说我白头发变多了哩。”
“白头发算什么，我给您悄悄地拔掉，然后偷偷地惊艳所有人。”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夸，加上还是陈光年这种不太常规的夸法，方惠玲此刻开心得不行。
“对了，竹竹和禾禾才刚离开不久，这会应该在步行街那块玩呢，你要不要去找她们...嗯？小陈，你受伤了？身上怎么这么大一股红花油味？”
方惠玲不愧是副主任医师，对药的味道相当敏感，一下就闻出了陈光年身上的药味。
“没事儿，方姨，我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荔枝，老好吃了，快尝尝。”
陈光年故意不在意，把荔枝递到了方惠玲跟前。
“荔枝待会再吃，方姨先帮你看看哪里受伤了。”方惠玲看起来相当关心陈光年的身体。
“诶诶诶，方姨，其实我今天过来找您是有点其他的事情要麻烦您...”
陈光年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说吧，只要是阿姨能帮忙的，一定帮。”方惠玲倒是不在意陈光年是不是有所求才过来，十分爽快地答应了陈光年的请求。
“那方姨你等一会。”
陈光年转身去到诊室外面，把姜玉柔和闺女莲莲带了进来。
是的，陈光年就是这么胆大包天，直接把母女二人带到了未来丈母娘的跟前。
见到身穿白大褂，面色清冷的方惠玲，姜玉柔全身上下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虽然在外面没听太清楚，但她大致知道这个大夫和陈光年的关系很亲密。
女儿姜思莲再一次把母亲的裤腿抱紧了，她也并不喜欢医院这种环境。
“咦，小陈，这是？”
方惠玲显然是有点疑惑了，就像陈光年了解叶家一般，方惠玲也对陈家了解颇深，陈家只有老大陈定忠有生育可能，但他媳妇才刚怀上，不可能已经长这么大了。
“我闺女呀，方姨你看，她像不像我？”
陈光年张口就答，甚至还特意蹲下来靠在女儿旁边当对比，要是此刻陈老二在现场，起码要掉两个下巴到地上。
在这一瞬间，姜玉柔突然感觉血液都凝固了，因为她突然认出眼前这个大夫的身份了，隔壁村叶书记的妻子，也就是...
她怎么也没想到陈光年会以这样直接的方式向叶家人摊牌，来陵门之前，她最怕的是陈光年讨厌女儿，第二怕的就是陈家和叶家会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决裂。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知道陈光年和叶书记的闺女感情很好，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也知道隔壁叶书记和他妻子方医生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她从来没想过介入陈光年和叶祈竹的感情之间。
她与陈光年的结合只是一次意外，但是是一次怀揣着她所有的少女情思和对亲情渴望的赌注型意外。
她赌赢了，但她不想继续当赢家，她只想带着这辈子唯一赢下的一次收获，重新躲入那些小角落里。
幸福是属于他们的，不属于我。
可眼前这一幕...怎么办...
对不起...方医生，对不起...
姜玉柔感觉喉咙有些哽咽了，她想说话，想要替陈光年辩解，想要给所有被她影响到的人道歉。
但下一瞬间，她突然看到了陈光年的眼睛，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会说话。
“期间什么都不要问，也什么都不要说，相信我，可以吗？”
姜玉柔突然想起了陈光年先前的话。
“哈哈，你这小陈，尽胡说，不过这孩子长得是真漂亮哇，将来一定是个大美女，旁边是姐姐吗，姐妹俩都好白呀。”
方惠玲笑着把陈光年的话当成了玩笑，随后也学着陈光年在姜思莲身前蹲下来，温柔地和她打招呼：
“宝宝，你真可爱，来，让方方医生抱一抱好不好？”
“真是我闺女，你看我俩眼睛一模一样！”陈光年不依不饶，在旁边又强调了一句。
“好好好，知道你眼睛长得好看了，几个月没见，小陈你倒是越来越臭美了。”
陈光年很多年前就对这句话深以为然，此刻更是深信不疑。
方惠玲方姨，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首先她年轻的时候就艳名远扬，陵门县乃至下属医疗系统中都听说过她的名号，但不仅仅是因为相貌上的美丽过人，对她更为贴切的形容词是：冷艳过人。
是的，这位方姨天生自带一种清冷感，这种清冷感像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一般，无形之中就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隔阂感。
并且，她的声音似乎也在故意配合长相一般，是一种很罕见的烟嗓。
有人说压根就没见过她笑过，甚至有传闻，她负责就诊的小患者里，十个里就有九个要被她的气场和声音吓哭。
因此年轻的时候，垂涎她美色的人很多，但真正敢过去找她搭讪处对象的人却几乎没有几个，那个时代的人似乎更喜欢开朗活泼，像向日葵一般向阳生长的女孩。
但有一个人除外，这个人就是叶祈竹的父亲叶辉，叶辉从小就被叫做“小弥勒佛”，因为他人缘极好，脸上永远挂着一张笑脸，这也是他后面能毫无悬念当选村书记，带领整个凤双村发财致富的关键。
叶辉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拿下”了方惠玲，然后告诉世人一个大跌眼镜的结论：小方她一点都不高冷啊，很多时候她其实已经尽力在笑了，只是没有那么明显，后面是在大家的刻板印象中才逐渐变得不爱笑了。
此话一出，整个陵门医疗系统都轰动了，后面的日子里大家发现确实如此，方惠玲方大夫，为人温柔善良，工作方面一丝不苟，对待病人宛如自己的家人一般，还经常自己掏钱接济那些看不起病的病人，总之就是活菩萨一般的人物。
也正因为如此，她在医疗系统内部的升迁之路异常顺利，40岁出头的时候就已经是县人民医院的副主任医师了。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方姨，她还是记忆里的那副模样，烫成波浪卷的长发简单地被束在脑后，脸上保养得很好，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笑容虽然没有太灿烂，但陈光年知道这已经是她尽力后的结果了。
在这个时间节点，方惠玲十分喜欢陈光年，说当成亲儿子来看的也不为过。
“方姨，几个月没见，你好像又变年轻了哩。”
“就小陈最嘴甜，竹竹先前还说我白头发变多了哩。”
“白头发算什么，我给您悄悄地拔掉，然后偷偷地惊艳所有人。”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夸，加上还是陈光年这种不太常规的夸法，方惠玲此刻开心得不行。
“对了，竹竹和禾禾才刚离开不久，这会应该在步行街那块玩呢，你要不要去找她们...嗯？小陈，你受伤了？身上怎么这么大一股红花油味？”
方惠玲不愧是副主任医师，对药的味道相当敏感，一下就闻出了陈光年身上的药味。
“没事儿，方姨，我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荔枝，老好吃了，快尝尝。”
陈光年故意不在意，把荔枝递到了方惠玲跟前。
“荔枝待会再吃，方姨先帮你看看哪里受伤了。”方惠玲看起来相当关心陈光年的身体。
“诶诶诶，方姨，其实我今天过来找您是有点其他的事情要麻烦您...”
陈光年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说吧，只要是阿姨能帮忙的，一定帮。”方惠玲倒是不在意陈光年是不是有所求才过来，十分爽快地答应了陈光年的请求。
“那方姨你等一会。”
陈光年转身去到诊室外面，把姜玉柔和闺女莲莲带了进来。
是的，陈光年就是这么胆大包天，直接把母女二人带到了未来丈母娘的跟前。
见到身穿白大褂，面色清冷的方惠玲，姜玉柔全身上下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虽然在外面没听太清楚，但她大致知道这个大夫和陈光年的关系很亲密。
女儿姜思莲再一次把母亲的裤腿抱紧了，她也并不喜欢医院这种环境。
“咦，小陈，这是？”
方惠玲显然是有点疑惑了，就像陈光年了解叶家一般，方惠玲也对陈家了解颇深，陈家只有老大陈定忠有生育可能，但他媳妇才刚怀上，不可能已经长这么大了。
“我闺女呀，方姨你看，她像不像我？”
陈光年张口就答，甚至还特意蹲下来靠在女儿旁边当对比，要是此刻陈老二在现场，起码要掉两个下巴到地上。
在这一瞬间，姜玉柔突然感觉血液都凝固了，因为她突然认出眼前这个大夫的身份了，隔壁村叶书记的妻子，也就是...
她怎么也没想到陈光年会以这样直接的方式向叶家人摊牌，来陵门之前，她最怕的是陈光年讨厌女儿，第二怕的就是陈家和叶家会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决裂。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知道陈光年和叶书记的闺女感情很好，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也知道隔壁叶书记和他妻子方医生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她从来没想过介入陈光年和叶祈竹的感情之间。
她与陈光年的结合只是一次意外，但是是一次怀揣着她所有的少女情思和对亲情渴望的赌注型意外。
她赌赢了，但她不想继续当赢家，她只想带着这辈子唯一赢下的一次收获，重新躲入那些小角落里。
幸福是属于他们的，不属于我。
可眼前这一幕...怎么办...
对不起...方医生，对不起...
姜玉柔感觉喉咙有些哽咽了，她想说话，想要替陈光年辩解，想要给所有被她影响到的人道歉。
但下一瞬间，她突然看到了陈光年的眼睛，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会说话。
“期间什么都不要问，也什么都不要说，相信我，可以吗？”
姜玉柔突然想起了陈光年先前的话。
“哈哈，你这小陈，尽胡说，不过这孩子长得是真漂亮哇，将来一定是个大美女，旁边是姐姐吗，姐妹俩都好白呀。”
方惠玲笑着把陈光年的话当成了玩笑，随后也学着陈光年在姜思莲身前蹲下来，温柔地和她打招呼：
“宝宝，你真可爱，来，让方方医生抱一抱好不好？”
“真是我闺女，你看我俩眼睛一模一样！”陈光年不依不饶，在旁边又强调了一句。
“好好好，知道你眼睛长得好看了，几个月没见，小陈你倒是越来越臭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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